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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事手札-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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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赌赢了他就能将汪师傅夫妻带走,若是赌不赢,恐怕就要做我们都不愿意见到的打魂了,虽然这对于这样怨气十足的恶鬼来说并没什么区别。

    小金叶的头发在阴鼎底部被逐渐被白蜡的蜡油包裹住,朋友烧上一张黄符,连同那几根头发一同烧为灰烬。

    我看着,火苗泯灭之时,圈中那层灰上渐渐出现了另一双脚,看朝向,它们应该正面对面站着。

    朋友说了两句话就开始给它们带路,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没有收到任何的抵抗,我想此刻两位老人可能紧紧相拥,也顾不上来抵抗了。

    上一次在东北,人与鬼相互等待了数十年让我久久不能忘,如今这件事又像一只带有温度的手,抚平我右手的创伤。

    虽然小爷没有爱情,但我相信这样东西的美好,美好到让人数十年如一日,美好到让人即便是化成鬼也心甘情愿游离在尘世只求相伴左右,美好到让迷途的灵魂能够安静下来。

    这一刻我是宁愿相信有投胎这一说的,因为我希望他们能再世为人,再伴彼此。

    事后,朋友与我在两座坟边的树枝上也用红线绕圈,每隔一段距离就打一个结,这是我让他做的,不久前我在某本前辈的手札中所见:今生的爱人双双离世,若人们在他们坟边为其绕上打结红绳,那么下一世他们还会在一起,一个结是一生。

    若是真的,我愿意为他们打满。

    作者有话要说:有bug吗。。。。写得太慢自己都快不记得前面的剧情了,你们打我吧。。。我不还手。。。

第66章 石桥(一)() 
这样的结局我如何都没有想到;一系列恐怖诡异的事件还历历在目,最终却如此平淡收场。我想这不单单是我的歪打正着,更是朋友一记赌注下得快准狠。

    往回去的路上,我们俩又将整件事的始末梳理了一遍。从小金叶鬼上身高烧不退接着挖出匕首;到我们发现那间老房子被人动过手脚;期间黑摩的司机无端损命,深夜的黑影以及我差点废掉的一只手;除了恶鬼的存在,好像一切都指向另一个关键——那个神秘的中年人。

    我们的梳理到这里就结束了;朋友对中年人只字不提;经不起我再三问,他只说他也没有头绪,我们也不是警察。更何况对这个中年人害人的事我们没有任何证据;难道去公安局跟警察说:警察蜀黍你好,有个中年人在房子把房子的镜子改成了反射煞,然后还换了死人的坟让它们变成孤魂野鬼恶鬼啥的,那两个黑摩的司机就是被鬼害死的。

    我嘴上咒骂了两句,心里却知道他说的不无道理,我们这一行说到底就是神棍,哪个警察会相信我们?我们能做的只有帮助活人解决问题以及帮死人找到该走的路。

    其余,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我背着小金叶回到家时,她的母亲已经哭得快昏厥过去,一家人都站在大厅里不知所措。我没怪他们不把孩子看好,就刚刚小金叶拽我的两下子,别说就两个大人和一个老人了,恐怕十个施瓦辛格也未必制得住她。

    小金叶的母亲满面泪痕,啜泣良久憋得是整张脸通红,即便如此,惊恐和悔恨还是将她折磨得嘴唇惨白。见我们三人进屋,她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原本绝望的目光顿时迸发出惊喜的光彩,她唤着小金叶的名字跌跌撞撞冲过来,一把从我手中将还不省人事的孩子抱过去,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金大爷战战兢兢靠过来低声问:“两,两位,结束了吗?”

    朋友说结束了,我却始终一言没发,结没结束其实我跟他心里都清楚,只要那个中年人还活着,就不会结束。

    “活仙!活仙!”小金叶的母亲哭了会,发现怀中的孩子没有任何动静,脸上的惊惧愈发浓重,对着我们哭喊起来,“为什么我的孩子还没有醒?”

    朋友让她别着急,被鬼上身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好的,即便是鬼已经走了,但对身体的影响还是会持续,所以得给孩子立水碗。

    所谓的立水碗,在很多地方也叫做照水碗,顾名思义要用到碗,然后在里面倒上半碗水,碗底撒上米。接着取两根筷子以敬香姿势扶住立在碗中,再用水从上淋下,这时候嘴里可以开始念汪师傅妻子的名字,告诉她请她安安静静离开,让孩子好起来吧。

    我好奇地看着,从前我没见过立水碗,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周遭的人显然也跟我一样,一个个都瞪大了眼注视着,连小金叶的母亲也顾不上哭了。

    朋友做完后再将手放开,那根筷子竟然在没有任何依靠物的情况下立在了碗中。

    他告诉金大爷小金叶不会有事,休息几天就好了。

    收了钱,我们就离开老鸦岭了。到了县里,朋友到一处较为繁华的街边,问了几个人,具体是什么我没听清,最后大致有五六个人齐刷刷站在我们面前我才知道,原来朋友要找伙工。

    他们各个打扮随意,因为是大七月的又不在山里,所以穿得多是马甲衬衫t恤,能让人清楚看到他们臂膀上的大块肌肉。在上海这类人我们叫他们“红帽子”,常常在火车站可以瞧见,在重庆也有类似的行业,他们那叫做“棒棒”。

    说到底,就是以体力劳动换取酬劳的人。

    朋友给了他们不少钱,又把老鸦岭的那间屋子以及那片林子的具体地址告诉他们,让他们去拆了那间屋子和林中的大铜铁扣。

    可听到要把坟重修而且还要把棺材调换位置后,有几个人就不肯了。最后朋友给他们加了钱,这才让他们答应下来。

    我们自然不怕这些人拿了钱不办事,就像朋友从前说过的,他有的是办法对付这种人。

    一个月后,我们接到金大爷的电话,说小金叶已经完全好了,上礼拜就回学校去上学了,这一次的事情并没有对她产生多大影响。柴房和林子那些人也处理得不错,临了,还叫我们下次再去,我暗暗回味了一下巴兹儿的香味,连声说好。

    ———————————————————

    2006年8月

    这天,睡到中午我才悠悠起床,出了房间,就见朋友靠坐在大厅沙发上看书。

    我装作无事从他面前走过,偷眼细瞧,发现他看的是我们第一次见时,育人书店中他从我手中夺走的那本《周易参同契》。我觉得奇怪,他总看这本书莫非要改行去炼丹?

    见我站在他面前不动,他慵懒地举目,透过额发的缝隙朝我看过来。我向来觉得他的目光很是犀利,当下被他一看,竟有些慌张,张口就问:“最近从一个老同学那听说金山开了一家不错的海鲜羹店,要不要去尝尝?”

    他不爱出门,除了走单几乎全部时间都待在家里,标准宅男。所以我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就不准备听到肯定的回答,孰料他竟然一口应下,问我什么时候去。

    其实我跟那个老同学已经约好,原本没想带他,不过也罢,多他一个没啥大不了的。

    当天下午,我们就坐上地铁往鲜美的海鲜羹飞奔而去了。

    金山区是上海西南部的远郊,地处黄浦江上游,东与奉贤区接壤、北与松江区、青浦区为邻,西与浙江平湖、嘉善交界。

    地理位置偏僻,在发达的上海地区属于欠发达的行列。所幸中国人从来不会亏待自己一张嘴,连老鸦岭那种偏僻山区都有让我至今回味的巴兹儿,更别说其余地方了。我已经想好了,一会到了金山先让那个老同学带我们去把海鲜羹吃了,然后再去吃其余略有名气的好东西。

    这么一想,哈喇子跟没拴好似的从两颊往外渗,我咽了口口水,发现朋友又睡着了。我刚才的兴奋顿时消了,只余两下喟叹声。从前每每坐车都能见他睡,我权当是他懒,渴睡。后来时间长了我才发现,原来他是在为单子储存体力,即便不是走单,他也会在车上补眠,也许早已成了习惯。

    往常我只看见他的身影站在我前方,一手拿着罗盘,另一手持屠夫刀,静默地站着,风卷起他耳畔的黑发,身形单薄却仿佛释放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光,那道光很亮,但柔和,指引着鬼往对的地方去,也指引着我往前走。我和多数人只看到这样的他,却从不去考虑背对着我的他脸上是否会有痛苦与疲惫。

    想到这我唇角不自觉露出一丝苦笑,这一行的人不就是这样吗?不知道将来的我是不是也会如此。

    我摇了摇头将这些不找边际的想法逐出脑袋,抬手看手表,发现大致还有半小时我们就能到站,金山铁路外的风景来来回回就那么几种我也看腻了,就也闭上眼小恬片刻。

    “叮咚。”这一觉我没有做梦,睡得深,但还是听到了车发出的提示音。我起身把外衣穿上推醒朋友,两人下了车往站台外去。

    我这个老同学的姓冼,叫信范,不知道他爹是不是冼星海的粉丝。反正我们以前大学里大家都叫他嫌犯……

    他跟我一样,是土生土长的上海爷们,这里真是忍不住要给自己打抱不平,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群人说我们上海男人小气抠门,每次听到这种话我就真想甩两毛钱在他们脸上。另外,还有怕老婆这一说法,这个我倒不反感,我们这不叫妻管严。叶问师傅说了,没有怕老婆的男人,只有尊重老婆的男人。

    显然我这个同学就是个尊重老婆的男人,当我跟朋友走出站台的时候老远就看见他半弓着背在讲电话。我没有喊他,而是悄无声息走近,然后我俩就站在他身后听他有多尊重老婆。

    他打完电话旋过身见到一脸笑意的我,先是惊讶然后满脸欣喜,丝毫没有尴尬,看,上海爷们很豁达。

    我拍了拍他道:“小子,这么久不见了,你都秃了啊。”

    “没关系,我已经结婚了,不要紧。”这小子大学时候就聪明绝顶,我所有的科目几乎都是靠着他过的。听我嘲讽他,立马回了我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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