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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朋友一个人他总是能迅速找到法子去到委托地,但现在咱们俩一起活动,总有那么点不方便。所以自从用了上一次艾暮帮忙订的小车后,我们也学会了提前订车,不仅省时而且省力,真是个事半功倍的好办法。
到万水村时已经临近傍晚,夕阳西斜,站在大路边远眺进去,余晖的殷红被成片的金黄稻谷映着,红与黄的相交之处渐渐融出了令人赏心悦目的橘色,与天际漂浮着的彩缎子紧紧契合着,配上三俩归巢雀,好一派风光。
待到进了村子,偶尔能遇见扛着锄头镰刀的农夫他们各个皮肤黝黑,穿着灰突突的衣衫裤子。大家都将长长的裤脚卷起,到膝盖上头,露出的小腿与脚踝多多少少都沾满了脏兮兮的泥土,但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温暖如旭日的微笑,让我这样的外乡人倍感暖意。
在这样的气氛中,我也不自觉心情大好,走在青石路上,两边都是水泥砌成的平顶房,有几幢造成了两三层的小别墅,外头裹上了瓷砖,倒看上去有些格格不入。
我们在村里漫无目的走了会,顺便打量整个村子的地势,差不多后,正巧瞧见路边一个农妇正靠在门前搬了个小板凳剥玉米,她身边的门柱上拴着一条黄色的土狗,正懒洋洋地抬着头眯缝着眼,像是跟女主人一起等待着男主人回家。
我觉得在农村这种地方,大家出了剥玉米晒玉米也没什么其他的娱乐消遣活动,所以聚在一起时不八卦些什么事儿肯定没意思,所以我认为这个农妇对于我们要处理的那件事应该知晓,起码有所耳闻吧。于是我小步走过去,面带微笑问:“你好,有时间聊一聊吗?”
她正坐着,小爷我一米八的身高,即使弯下腰她也要抬头才能看见我英俊的脸庞。只见她微微仰头,一脸的提防,她可能觉得我要调戏她。于是我赶紧说:“我们听说这边不太平,前不久还出了什么事对吧?”
这位农妇这才发现我的目的并不在她,又听闻我是来询问那件事的,八卦之魂估计燃烧起来了,也不管我到底是干嘛的,立马就卸下了防备,用她非常不标准的普通话给我们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鬼打湾在这一带的名气算是很响,前几代的时候,那里住了一户大家族,农村里的大家族,说好听了是大户,说难听了就是地主阶级。我个人是不歧视地主的,听我爹说我爷爷以前也是地主来着。
这户人家跟周扒皮那样的天差地别,在村里造桥修路,有谁家揭不开锅了他们也会与于帮助,所以在村中的口碑一直很好。但是后来我国展开了轰轰烈烈的“打土豪,分田地”活动,这户人家就家道中落了,许多人在那场**中去世,余下的人就安安分分做起了小农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加上这家人也都是肯干的,日子凑活凑活倒也还过得去。
直到有一年,非常诡异的,这家人一夜之间全死了。从八十岁老太爷到三岁小曾孙,没有一个幸免。
后来有人来查了说是中毒死的,再往深里查探,发现原来是家里一个小孙女,白日里到山上去摘了野果子回来,一家人夸她懂事,高高兴兴都吃了,不料半夜全家暴毙。
听到这里我暗自叹息,这家人也算得上乐善好施心地善良,遭遇了我国历史上的人为灾难后,任能够安于现状接受现实也是难得的胸襟,谁曾想落了这样一个下场,真是让人不禁为他们感到惋惜。
农妇说着也是不停叹气,看得出她也觉得可怜,但是随后她说出的话就让我莫名起了鸡皮疙瘩。
她说,从那家人死了之后,那个地方就开始频出怪事。
先是村里一个孩子的事儿,这个孩子也已经是上上辈的人了,听说当时这家人一夜暴毙,村民们自发为他们收尸和举行葬礼,因为那一块地方附近没有其他人住,而且坟地又十分远,当时村长就决定将他们安葬在屋子不远处一块空地上,听说是还找人来看过风水,说是不错就定下来了。
就在停灵后第二天,按照规矩大家都来祭拜,然后在门口摆了几桌菜饭吃了两天。那时这个孩子比较调皮,一个人悄悄溜进了老房子的大堂,两边白缎垂梁,中间摆着数具棺材,正对门口处挂着一幅全家福。本应是寓意温馨和睦的东西在此刻看来却是阴森至极。
到底是孩子,年纪小不怕事,独自一人进了这样的地方倒也没害怕。他从前也是认识这家人,与家中小孙女是一同玩耍的玩伴,便走上前跪在棺材前磕了两个头。
可就在他一头下去,复抬起头之时,余光瞥见墙上挂着的全家福照片里一个人慢慢往左走开了,而且头与目光是直直看向他的。
这一下把他吓得差点昏厥,哪里还敢再去确认,连滚带爬逃出了屋子。接着整个村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孩子也回去大病了好多天。自从那次以后,鬼打湾就经常出这种诡异之事,以致后来被人口口相传,但那些个故事没有真凭实据难以辨别是真的还是有人编造的。但这一个绝对是真的。
我问她你怎么确定是真的?
她笑笑告诉我,因为那个孩子就是她姥爷,已经去世了。
我道了声节哀,又聊了几句便准备告辞。临走,那个农妇突然喊住我说:“小哥儿啊,俺听说那家人死前的夜里头,还在门前生了个火堆笑笑闹闹,谁晓得晚上就遭这大劫哟,实在是太可怜了。”
她大概只是觉得那家人可怜,又恰巧想起这一个小细节,却让我心中一动:火?我记得乔婆婆电话中有提到火。
我看了眼朋友,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赶忙折回去疾走几步问那位农妇:“大姐,我听说鬼打湾那边儿成了一团啥锤子废墟,是咋滴个情况哦?”
说完我自己一头黑线,刚才听了她那么多话,怎么觉得口音都跟着她过去了……
她显然没有听出我这怪异的口音,说:“哦,这茬子事儿忘说了,那里出了那么多事后,村里就找了个老仙人来瞧,听说那个老仙人来了几天自己也生大病哦,再后来就让把那家人的房子拆掉,在原来的地方造上一座寺庙,庙里请个人念经拜佛不断香火。俺听说啊,这么做是为了镇住那边坟里的鬼!”
“庙?”我诧异,“那庙呢?怎么成废墟了?”
农妇看了我眼说:“几年前,说是咱们村子要大改造嘞,你刚才来的时候可瞧见了?靠外头的一些房子已经拆掉了……”
我一听这前奏,再看朋友脸色,咱俩都知道这事不妙了。
农妇手上没停,继续剥着玉米,声音不急不缓道:“那庙也在那时候被县里头来的人给拆了咯。真是的,说改造让我们搬啊搬,到现在也没个准头,现在人的办事效率咋那么差哦……”
我没听她后面的抱怨,满脑子都是那座被拆掉的庙,如果说这座庙造在那个地方的原因真的是镇住那几座坟,现在一拆,导致的后果恐怕……
“你刚才说那庙里请了人念经燃香火?那那位大师还在吗?”朋友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
农妇翻着眼想了想说:“在呢啊,现在就住在前头那排最里头的那间小屋里,庙被拆掉之后他也没别的地方去,只好住在那边了。”
作者有话要说:告诉我你们想到了什么?
没想到这个我早就想好的段子和实事对上了。
第72章 镇坟(三)()
我跟朋友再次对农妇表示感谢;刚提腿要走;她身边那条一直懒洋洋的大黄狗突然站起来,双耳朝天背如弓,浑身紧绷尾下垂;獠牙外露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我被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开几步,只听农妇立即用地方话厉声喊了几句呵斥它;它才停下。
小爷我虽然很喜欢狗;但是我喜欢的是那种温顺的,这样凶残的我只有在年幼时被咬的情况下才与它们亲密接触过。我朝农妇感激地笑笑,虽然她一开始以为我想调戏她,这叫人挺不满的;毕竟我长得那么正气凛然帅气逼人不是?
我们顺着她所指的方向往前走了小段,她所说的那排房子离咱们非常近,方才我们站在她家门口就能隐约看见一长条屋顶。
那排房子跟整个村子中其余的没有任何区别,灰白水泥墙、丝毫没有考虑到下雨天积水问题的平顶房、木头门窗和上面灰蒙蒙的脏玻璃。
往里走的时候经过别人家大门,两个外乡人总能引来许多目光,其中除了好奇最多的就是审视。我心里暗暗不爽,从前读书的时候有一回秃了顶的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写了半黑板的一道难题,期间一直在睡觉的我就被喊上去出丑。
结果那天大概欧几里得上身,小爷我粉笔一挥三下五除二把这道题目解得衣不附体,原本以为会有如雷般的掌声,谁知浑身都被审视的目光打量着。
当然就这点小爷我也不会上心,最让人不能接受的是,班里那个每门课都能考满分的古怪眼镜男似乎隔着镜片打量着小爷的下半身,从此我对这样的目光就产生了不能磨灭的阴影……
可能是看我脸色不太好,朋友问我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的。我告诉他没有,我只是想起了一段不堪回首的童年经历……
各怀心事间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整排房屋的尽头,回看一眼其实也不过七八户人家,所有的房子前面都有几个细木架子,上面架着一个个竹筛子,里头都是玉米棒子啊芝麻杆子什么的,唯独这最后一间屋子前撒东西都没有。
走近了才发现,这间屋子前倒也并非空无一物,它的门沿上刻了点东西,看上去是刻了有些时日了。
“是六字大明咒。”朋友看了一眼便辨别出来。
我哦了声,又往门两边看,发现除了六字大明咒这里还有一些其他的极小的东西,虽然我不知道,但我能肯定这间屋子超级“干净”。
就在我俩站在门前驻足不进时,门突然自己开了,从越开越大的门缝中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