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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直到艾暮跑过来蹲在我身侧问我,我才睁开眼,破拉风机一样呼吸声渐止。
“没事。”我笑着答,“我真是急傻了刚刚,还好你那一声喊得我回神了。”
她歪了歪头,一双大眼望着我,扑闪了两下睫毛,一副不解的表情。“哈哈……哈……”我自顾自笑了两声没做解释,接着在她搀扶下站起身来。方才在我躺着的时候柳青已经把淑芬抱了起来,我看了眼站在不远处已经立都立不稳的柳大爷他们,跟山大王强抢民女回山寨似得道了句:“带走!”
被我那一指头血戳了,这小鬼一路没动静。待回到柳家,我在地上放好了敷,然后撒好坟土围成圈,我倒要看看这回它还怎么边骂边跑。
昨天夜里它离开了小腾宇的身体,我不晓得它跑哪儿去了,所以拿它没有任何办法,这才想出要让其上淑芬身的办法。至于为什么是淑芬,那是因为她本身已经被鬼附过,带有一定阴气,所以她比这里任何一人都适合当诱饵。
虽然惊险了点,但是至少现在是如我所愿成功了。接下去我只需要将小鬼从淑芬上弄出来,然后再给它带路就行了。
我检查了一遍敷和坟土,让他们别随便动这些东西,等他们保证不再干傻事后,我就叫上艾暮,两人去外面准备动刀子宰那只先前好的彩冠大公鸡。
小爷我是特别不适合干这种事,我连厨都下不来,更别说杀鱼杀鸡了。只会用微波炉的我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这个个子小小,阳光青春的女孩子抓着大公鸡的翅膀和头,紧接着,手起刀落……
“拿碗来。”她跟爷们儿似得命令我。
我连忙递上一只瓷碗用来盛鸡血,等鸡血放满小半碗够用了,她又把鸡递还给我。我无奈地接过,粗手粗脚地将鸡毛拔下,放在装满了江米的脸盆里。
等东西都准备完,我俩一个端着鸡血一个端着脸盆回到房里,柳青看上去有些凌乱,跟我现在这模样差不多,经过刚才那一下我俩都吓掉半条命,倒是他老婆清清爽爽,直挺挺坐在凳子上瞪着眼,头上汗都没一滴,连生人气息也没有。
我让他们先出去,说我要招魂了,不能叫外人看。
柳青听了我的话仍是站着不动,满面担忧地望着淑芬,我想你俩还真是伉俪情笃就没催他。等柳宏将其拽出去,艾暮才关了门,拉上了窗帘。
我们没有开灯,隐约单薄的光从窗帘缝隙里挤进来,落在椅子脚边,给这整个墓室般的屋子带来了点生气。
艾暮将底下沉着江米上面装满鸡毛的盆端在淑芬面前,我则一手拿着盛着鸡血的碗,另一只手提着桃木板站在她身后。
先前点上的三支香的火星此刻正在缓缓下移,我看差不多了,给艾暮递了个眼色,抬手将碗盖在淑芬头上,我刻意没去瞧她正脸,毫无表情的脸加上圆瞪的双目,现在还衬着鲜红的鸡血,我就不膈应自个儿了。
盖下鸡血的时候淑芬没有多大动静,只是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我们二人没有发声,就这么静默着,整个房间霎时陷入一片死寂。“啊!”就这样大致过了半分钟,我突然在她后面大叫一声。
几乎同一时间,我另一只手上的桃木板已经落在了她的后背上,我凑近她耳边大声叫喊:“哭!”
这几板子下去,淑芬竟然没有任何反应的,这种情况以前我们也遭遇过,那就是鬼还未从身上出来。
我加大了力气抽,而且又喊了一声:“哭!”
就在我打下第八板时她哇地一声哭出了声,这时候艾暮拿着的盆就在她嘴巴的正前方,不过几厘米的位置,她喷薄出来的气艾暮能够感受到,偏偏盆里的鸡毛分毫未动。
艾暮朝我皱了皱眉,我点头,发了狠劲儿地用桃木板猛抽,她哭得撕心裂肺,我也是冷汗直流,这鬼怨气竟然这么重,如此打都打不出来。
再这样下去,我恐怕外面的柳青听不下去冲进来抽我了……
然后又抽了几板子我都记不得了,直到我的虎口都被震得发疼,艾暮突然的一声“好了!”让我立马停了手。只见她手中盆里的鸡毛正飘散出去,落在地上的光线里,透亮彩色,照得万分漂亮。
我二话没说,倏然往坟土圈里丢了一张少阴符,出乎我意料的是那符竟一下就烧完了,艾暮低声道:“附身几个人本身就是在消耗自己。”
“哦。”我应了声,宁愿消耗自己也要害人,这本身就是怨念极深的体现啊。我暗自叹了口气,这单子走得那么惊险让我没时间去深思去感叹,现在顺着这想法一想,只觉得心里愈发沉重起来。
我开始念念叨叨给小鬼带路,带路前试图告诉它它家人的无奈,告诉它它的母亲更是为此郁郁而终。希望它能放下怨恨,给它下药的是它的亲生父亲、挚爱家人,我能理解它的怨恨之处,他们这样做是诚然不对,但他们如今也都已经离世,因果皆有业报,他们虽是无奈,但种了因,迟早会得报。再退一万步说,这件事已然是上一辈的事情,怎么说也不该让后辈来承担。
我说了很多,真心诚意苦口婆心,就如同它是我的孩子一样。等我说完它都没有给我任何回应,却在我给它带路时没做任何反抗就离开了,我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孩子离开前是否已放下了怨念,但即便是我自己的臆想,我也愿意相信,它是放下了。
后来,当我再想起这单单子,总觉到自己内心竟隐约生出丝丝忏悔之意,我想我是在为它的父母忏悔,也是为那个年代的忏悔。
又是为我自己,干了这行后,我眼见的悲剧数不胜数,我想要渡鬼更想要渡人,但结果往往不遂人愿,我只能这样眼睁睁看别人的悲哀却无力去改变,这样的乏力感让我不堪其苦。
这想法在我脑海里转了数周之久,直到后来一次房东阿婆来找我聊天我才解开心结。
她告诉我,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了。
我想想,也对。
作者有话要说:铁轨结束了,有奖竞猜,下一个是什么故事?【坑爹啊!这谁猜得到?!
第95章 吊尸(一)()
离开小北圩前;我对柳家人说他们祖上大损阴德;难免祸及后辈,这一次就是典型的报应。我再三叮嘱他们一定要去小鬼死去的地方世代烧纸,与从前那位大师的要求一样。
他们原本就谨慎依言而行,听了我的话都一个劲儿点头;嘴里喃喃应着。
这一次的单子是我单独来走的,朋友没出力就没要报酬,艾暮又是来还人情的,所以所有的委托费都是小爷我一个人的!我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欢脱;但私心又觉得这一家子也不容易;毕竟并不算是他们犯的错;导致这样的结果的原因太多了,也太无奈了。
柳大爷塞给了我一个厚极了的牛皮纸信封;我打开口子瞧了眼,从中抽出一半还给他,让他给孩子和淑芬多买点补品吃,被上过身的人必然损阳气,阳气一损则体虚,该要多补补。
原先柳家人还想推辞,实在拗不过我便收回了,在他们的千恩万谢中,我与艾暮就准备各回各家,各找各朋友去了。
照我这些日子来所闻艾暮的名号,知道这姑娘做事稳妥,而且好防患于未然,常未雨绸缪。所以去火车站时我就问她是不是已经买好票了,谁料她竟答没有,还说她暂时不回去,而是要跟我去上海逛一逛。
我道:“你难道是去找那小子的?”艾暮笑笑否认,只说想去魔都玩几天。我哪里肯信,心里暗暗不爽,朋友那小子风流债还真是留了不少啊。
一路回去小爷我温润帅气,艾暮这姑娘可爱漂亮,两人聊了一路倒也开心,至少没有闷到。火车上花去两天时间,一下车我便打了个电话给朋友,问他是不是在家,家里来客人让他出去买只烤鸭,小爷我一人就要吃半只。
我还以为他去鬼打湾老早几天就应该回来了,谁知道他也是今天上午才到,我说:“我管你什么时候到,去买烤鸭。”说完我也不管他同没同意就挂了电话,反正等我到家不见烤鸭我就把他烤了。
艾暮跟我出了火车站拦了辆出租车往我的租房去,一路七拐十八弯,我觉得艾暮的脸色越发不好看了,是不是觉得我要卖掉她?我赶紧解释:“我住得比较偏僻……因为租金便宜……”
正在我为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后悔,觉得自己不该在妹子面前那么寒碜的时候,她摇头道:“不是,我只是觉得这里有点冷。”
“能不冷吗?我住的是鬼屋,再往前去点是个火葬场,整个屋子在一个风水死循环里,实打实的宝地。”我自嘲道。
“不是。”这时,正在等待红灯的出租车突然启动,艾暮立即转过身子,两手扒在车门上,透过车子往后看,“那里是个学校?”
我看了眼,正好是在某个大专的校门,名字我就不多说了,她反正也看到了。
我问她怎么了,她不说话,只是车分明已经开出了老远,她还不甘心似得回头瞧了好几眼。小爷我向来不是个爱强迫别人的人,从前读书时候有个妹子跟小爷在一起,说起来也算是小爷青涩的初恋,小爷只不过想亲一下妹子,结果她嫌我中午吃了韭菜盒子,不愿意,我就没强迫人家。结果第二天撞见她跟二班一个男的走在一块,很是亲昵,早知道就先亲了再说了。
想着我有些愤愤然,不过既然艾暮不说那我还是不问的好,指不定是在那学校门前看到她的老相好了呢,我硬是要问那多尴尬。
就在她与我各有所思之际,出租车已经停在了我家小区门口。我刷了交通卡拎好东西,领着艾暮一路往里去,期间她不断四下打量,看一眼就摇两下头,走到门前才说:“我看你要是一个人住在这,早就死了百八十回了。”
我呵呵一笑:“可不是吗?所以今晚的鸭腿就赏给那小子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