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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叔道:“你们谁也别动,大妹子,麻烦你把孩子抱出来。”
李素宁抱住孩子,软声劝慰,拉着孩子的小手想带出屋来。
我们突然发现不对劲,孩子脸色忽然铁青,眼神成人化,有种说不出的邪味。就那么直愣愣瞅着他妈,拉也拉不动。
义叔赶紧道:“大妹子,算了,你先出来。”
李素宁一走出屋子,大门自动关上,像是有风,可感觉不到。本来门锁已经让义叔踹坏了,不知怎么,坏锁发出“吧嗒”一声脆响,竟然把屋子锁上了。
我们回到客厅,把真实身份告诉她,又把来龙去脉细说了一遍。李素宁这小娘们不再拿捏作态,哭得梨花带雨。
“到底发生了什么?”义叔皱眉问:“大妹子,你要说实话啊。这样我才能帮你。”
李素宁说,前天夜里,她做了个梦,非常可怕。她梦见从床上坐起来,就像真的醒了一样,她当时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梦里。坐在床头心慌慌的,周围没有声音,她想下来找点水喝,忽然听到门被敲响。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床头闹钟,凌晨三点四十分。这么晚会是谁来呢?她一个单身女人,带着孩子,警惕性很高,不想去开门。
可门一直响个不停,这时,她听到走廊有脚步声,声音很轻,听声音应该是孩子的。一想到外面敲门的可能是不法之徒,孩子去开门有危险,她马上从床上下来,冲到客厅。
这时,她看到了自己的丈夫马如海。
孩子拉着马如海的手,喊着爸爸。马如海全身**的,好像刚从河里游泳才爬出来,而且整个人散发着无法明说的气质,浑身寒气蒸腾,脸色发青,十分阴晦。
李素宁过去问,你怎么来了。
马如海哭了,双目泣血,血痕从眼睛一直流到腮边。他抽泣着说,我想你们娘俩。我不放心,过来看看你们。
紧接着,他又说了一句话,素宁,救救我。
梦做到这儿,李素宁打了个激灵,猛地醒过来,发现自己坐在床上,睡衣被冷汗浸湿。这个梦实在太过真实,完全分不清真假,她心跳加速,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
凌晨三点四十分。
她吓得很长时间不敢动地方,这时,她忽然听到孩子的房间有声音。她赶忙下床,打开房门,看到孩子正抱着爸爸马如海的一张照片玩,回头还对她说:“妈妈,爸爸来陪我玩了。”
听到这里,我们面面相觑,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王庸插嘴说:“我听法医说,马如海父子死亡时间应该是那天晚上的七点四十分,你是凌晨三点四十分做的怪梦,正好八个小时。”
李素宁说当时她吓坏了。只要一闭眼,脑海里就浮现出马如海的样子,感觉这个男人在家里走动。做噩梦的那天上午,她突然接到公安局的电话,传来了马如海死亡的噩耗。
马如海就在她做梦的那天夜里,上吊自杀了。
“火化的事,是你做的决定?”义叔问。
李素宁木然摇摇头:“是如海在梦里告诉我的,他让我赶紧把尸体烧掉,这样他才能摆脱束缚。”
“什么束缚?”义叔疑惑。
“他没说。”李素宁道:“我怀疑和那个教会有关。”
“怎么回事?”义叔问。
李素宁说,为什么她和马如海分居呢,前几年,马如海跑业务的时候,在日本认识了个本市的大老板,两人相见恨晚成了朋友。这个大老板是虔诚的信徒,说自己认识很多活佛高人,什么泰国白龙王,龙虎山道长,菩提寺的方丈,他还神秘兮兮地告诉马如海,为什么自己生意能做到这么大,全因为参加了一个独门的教会,一心拜教,心存善念,善果便自来。
马如海一向敬重这位老大哥,后来在其引荐之下,也参加了教会。说来也怪,自从加入教会后,马如海就跟着了魔似的,极为虔诚,把做生意挣的钱很大一部分都投入到教会里。
马如海有一天对妻子李素宁说,教会不提倡夫妻生活,说男女关系是万恶之源,所以他想和李素宁离婚。
李素宁当然不同意,说他鬼迷心窍,两人还打了一仗。李素宁负气带着孩子离家出走。别说,马如海心是真狠,一别这么长时间,他一次也没来过。想不想老婆另说,居然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想。不过还好,他每个月还知道给她们娘俩寄点生活费。
听到这里,王庸着急:“义叔,现在怎么办?”
义叔面色凝重:“不能再拖了,这个阴灵在此间流连徘徊,时间长了,会成孤魂野鬼,那时候麻烦更大。大妹子,你看看你的脸色,再看看孩子,你们已经鬼气缠身,再不想办法,后果很严重。”
“那怎么办?”李素宁哭哭啼啼:“我心疼如海。可能是我想的简单了,我觉得这也挺好,至少我们一家三口又能在一起生活。”
“大妹子,人鬼殊途啊。”义叔叹口气:“你要真为了他好,就早点把他的阴灵送走,超度往生,而不是让他留恋此地。”
“师傅,你做主,怎么才能把他送走?”李素宁问。
义叔看看我们,又看看女人,像是下了好大决心,说道:“招魂吧。”
第十五章 布阵危机()
“招魂之前,我先问问你,这张照片是怎么回事?”义叔把全家福拿出来。
李素宁看了一眼,脸上出现厌恶的神情:“这是去年年底照的,空出来的那张藤椅是给婆婆的。”
“婆婆?”我说道:“就是马如海的母亲?”
李素宁点点头:“马如海的妈妈去世了,照全家福的时候,放了这么一张藤椅来悼念她。这件事当时我是不同意的,全家福没这么拍的,给死者放一把空椅子,让人心里不舒服。但如海跟我说,如此安排是他参加那个教会的主教这么交待的,能让婆婆永远都和家里人在一起。”
王庸咂咂嘴:“我有种直觉,马氏父子自杀跟那个教会有关系,感觉挺邪性。”
“教会怎么样不归咱们管,也管不着。”义叔道:“现在你们三个人都中了邪阴,不解决会很麻烦。今天晚上,我来招魂,把马氏父子的冤魂超度化解,送递往生,它们走了,你们就解脱了。”
“义叔,你连这个都会?”我惊奇地问。
“试试吧。”义叔淡然道。
王庸问都需要准备什么。义叔道:“其他东西不用你们准备,我回公司拿。比较麻烦的是,招魂需要几个人配合。”
我们问需要什么人。
义叔道:“此阵法名为慧阴招魂阵,阵核需要两个女人。女性属阴,能够引亡灵魂魄现身。大妹子,你算一个。”
李素宁点头:“好!我参加,只要能让如海顺利往生,怎么折腾我都行。”
“还缺一个。”义叔为难,看向我们。王庸赶紧笑:“叔,我们是男的。”
“我记得你是不是有个对象?”义叔突然问王庸。
王庸居然有些扭捏:“不算对象,只是拉过手。”
“把她找来。”义叔说:“那丫头我见过一面,从面相上看,她有些来历,属于阴性体质,适宜招阴。”
王庸惊奇:“叔,你真厉害,她经常跟我说,她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义叔道:“人家姑娘虽然认识王庸,和我们却不是朋友,让她来做这么危险的事,要见真金白银。大妹子,”他对李素宁说:“招魂阵不是白给你家做,你掏三千块钱当出工费吧。”
李素宁看着义叔,犹豫一下,起身回屋拿来一沓现金。义叔摆手:“下午你送公司去,这是公事,我们不私下收取费用,公司会给你开正规收据。”
王庸道:“我那个对象如果不来怎么办?”
“给她报酬她还能不来?”义叔一笑:“王庸,我相信你有的是办法。”
“现在阵核有了,我还需要一个人做阵眼,”他看看我们:“王庸,就你吧。”
“我,我不行。”王庸给我使眼色,意思是让我主动请缨。
我才没傻到那份上,故意装看不懂,眼望窗外。义叔道:“王庸,不让你白弄,给你钱。”
王庸这才勉强答应。
“大妹子,”义叔对李素宁说:“马如海的中阴身可能附在你家孩子的身上,到时候作法必须让他也去。”
李素宁着急:“孩子不出屋啊。”
“我想办法。”义叔说:“今夜子时正式开始作法。”
谈妥了细则,我们回到单位,义叔忙活去了。王庸去联系他的对象,我反而无所事事。在公司呆了一天,我对晚上的招魂仪式做出种种想象,越想越可怕,眼皮子直跳。
到了晚上九点来钟,义叔回来了,跟他一起来的还有李素宁和孩子。别说义叔是有本事,居然把这个中邪的小男孩带出了屋。
小孩拉着妈妈的手,脸色阴沉,表情里有几分成人才有的诡诈。眼神特别邪,从始至终不说话。
我注意到一处细节,在小孩的脖子上拴着红绳,眉心也被点了一个红彤彤的圆点。
很有可能是义叔所为。
我对义叔愈发感兴趣,听老爸说,义叔是他的战友,当兵的时候肯定什么都不会。复员之后,他有过什么样的经历呢,居然学会了这么多本事。
这时,门口风铃响动,呼啦啦进来好几个人。有王庸,土哥和老黄,后面还跟着一个姑娘。
这姑娘穿着很时髦,可怎么看怎么土,梳个马尾辫倒也有几分姿色,就是身上那股柴禾妞的气质实在太浓,一看就是从村里来城里打工的。
人一多就热闹,尤其还有土哥老黄,看着他们我心里有了底,不再害怕。
义叔招呼我们帮着拿东西。他从里面仓库搬出纸箱子,装着一堆作法用的东西。我是新人,出力跑腿的事都得我来,我搬起箱子,还真沉,吭哧吭哧抬到外面的车里。
众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