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二叔“嗨嗨”怪叫,全身冒烟,我退后一步惊疑地看着。
棺材钉插入的伤口处黑气弥漫,渐渐形成一个穿着黑衣的女人,游爬在二叔的身上。
二龙松开二叔,他退了几步。
二叔怪叫着,身上的浓烟越来越盛,棺材钉冒出的黑气女人紧紧缠缚着他。二叔挣扎之力越来越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所跪的方向正对着王馆长。
王馆长受了重伤,勉强爬起来,呆呆看着被黑色妖雾缠绕的二叔。
二叔抬起头,张开大嘴,黑雾形成的女人犹如细蛇一般从他的嘴里爬进去,而后又从他的胸口破洞而出。
二叔眼睛渐渐变成晦暗的黑色,脸上出现大量的尸斑,整个人开始快速枯萎,皮肤不再有弹性,头发大把大把往下掉,尸斑越来越多,表皮开始腐烂。
此时天空乌云渐渐飘散,风声渐停,一缕清凉的月光透过乌云照下来,天台柔和似水,一切泛光。
二叔跪在原地,已经成了一具风干的木乃伊,依旧保持着跪姿,脑袋成了骷髅状,能清楚看到在额头上高高耸起的棺材钉。
看到老爸变成这样,王时玮疯了。他不扎解铃了,猛地一推,把解铃推开,然后高高举起婴儿。他已经歇斯底里,能想象出他和他父亲经营了多少年,才盼到这最后一步,哪成想功败垂成。
“咱们都别好,摔死他,日后再见!”王时玮转过身,对着高高的栏杆外面,猛地把婴儿扔了出去。
婴儿在襁褓里还笑呢,咯咯乐,转眼间飞出栏杆,从三楼落下。
他这边一出手,二龙加速几步翻过栏杆,跳出三楼,想在空中抓住婴儿。一婴一人瞬间从高台落下不见。
解铃招招手,扔在地上的古灯飞起来,在空中划过一道绿线,飞到他的手里。
解铃举起灯,用幽幽之光照着王时玮。
王时玮披头散发,穿着一身宽大的道袍,在月光下犹如魔鬼。灯光一照,能看出他经过刚才的打击已经崩溃了,此刻这个帅小伙弓着身子,老了似乎能有二十多岁,如同一个垂垂老者。
解铃抓住他的胳膊,叹口气说:“苦者,随我修行去罢。”
解铃一手提灯,一手拽着王时玮的手臂,向外使劲一拉。我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居然从王时玮的身体里拽了出来。
这团黑影和王时玮特别像,弓着身子,披头散发,黑夜中蹒跚前行,极其恐怖。
解铃牵着黑影往前走,他忽然转头看我,灯光照在他的脸上,金色的地狱纹身栩栩如生。
他看着我,什么也没说,只是笑了笑。
下一秒钟,他和黑影还有那一抹绿色的灯光遁入黑暗的虚无中,再也不见。
我愣在那里好长时间,一切都像是静止住了。这时王馆长咳嗽一声:“快扶我起来。”
我赶紧过去把他扶起来,我们两个互相搀扶着走过去,看到王时玮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连眼皮都不眨。
王馆长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又摸了摸鼻息,我们面面相觑,王馆长轻轻叹口气:“死了。”
我猜出大约发生了什么,刚才解铃肯定是把王时玮的魂儿牵走了。
解铃临走前说,一起去修行,那肯定是去了中阴苦界。
那地方比地狱阴间还惨,够王时玮受得了。
王馆长看看王时玮又看看二叔的干尸,一声苦笑,他疲惫地靠着棺材坐在地上,看着我:“有烟吗?”
我苦笑着摇摇头。这时从楼梯口上来一人,正是二龙。他怀里抱着婴儿,走到我们近前,递到我的手里。
我低头看,婴儿一脸血污,正甜甜地睡觉。敢情我们忙活大半天,生生死死,而作为旋涡中心的他什么都不知道……或许他又什么都知道呢……
天灾人祸,无情烦恼,生死恩怨,一切不过是婴儿无声睡眠里的一场梦。
“齐震三,你问我一句话。”二龙看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沉默一下问:“什么话?”
“你问我,我是什么人,快问。”
“好吧,你是什么人?”我说。
二龙看着我:“我是一个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的人。”
第三百六十八章 高僧()
。”
“你的意思是即使我们不来救他,他也会在这场磨难中化险为夷?”我低头看看襁褓里的孩子。
婴儿懂什么,我们在讨论他的身世。他可好,睡得十分香甜,小脸红扑扑。
圆通笑:“可你们还是来救了,对不对?这孩子长大后,会有所大成的,能成为一代影响历史格局的高僧。可惜啊……”他叹口气,眼神有些迷离。
“可惜什么?”我问。
“我年事已高,恐怕会错过他长大后步入世间改变红尘的种种事由。和高人生不逢时,不能为高人牵马坠镫,算是生而遗憾吧。”他叹口气。
“圆通,你想过这个思辨没有,”我说:“家贫出孝子,国乱显忠臣。当孝子和忠臣出现的时候,往往已经到了大厦将颓之时,这不是什么好征兆。我宁可享用没有任何高人的和平盛世,也不希望到一个英雄和枭雄辈出的乱世。”
圆通看着我:“好,说得好!老子云,绝圣去智。当为是也。不过,该来的总会来,看我们每个人如何自处吧。”
我把藤善搀扶起来,对解南华说:“二龙走了。”
“我知道。”解南华道:“他和我说过自己的苦恼。走吧,他是个理智的人,也是本性纯良的人,一时修行有境界上的苦恼也正常,我相信他能度过这道关口。”
他顿顿说:“他走了,我们也该撤了。”
“这里怎么办?”我说:“明天早上开园,游客一拥而入,这里的秘密将会全部暴露出来。”
“放心吧,这些事不是你操心的。”解南华说:“自然会有人洗地。”
清白的月光下,我们一行人出了古楼。解南华刚刚才到,而圆通已经来了多时,估计发生的事他应该都知道,这老和尚不但心狠,而且现在行事乖张,这么大的神通居然干看着不帮忙,事后说风凉话,摸不透是怎么想的。
在回去的路上,我把发生的事跟大家说了一遍,前面悟真是怎么死的,藤善也没有看到。听我说完,藤善当即翻了白眼直接晕死过去,王馆长默不作声,而解南华则被这跌宕起伏的波折所震惊,他听说解铃最后破关而出,把王时玮的灵魂领走进入中阴苦界,很久没有说话,长长叹了口气。
我们先把藤善送到医院,他的情况还需要入院治疗。
其他人没有回去,一起到了解铃的住所,简单休息。众人几乎一夜没睡,我和王馆长都受了内伤,解南华为我们熬制了中药调理。而圆通进了里面的卧室,关门开始坐禅诵经,他说他要如此一个晚上,让我们不要打扰。
我们三人聊了几乎一夜,说的什么我后来也记不清了,主要是王馆长和解南华在说。两个人的交谈从事件本身,聊到如何确定自己在世间的身份,尤其是关于“我是谁”的哲学命题,反复讨论。
王馆长背负血海深仇,叛出家族,多年隐姓埋名。解南华本是英俊小生,如今变成伤残人士,经历了鼎盛时期的八家将,到现在人才凋敝,所剩无几。两人是有一些共同语言的,他们聊的非常深刻,我听也听不太懂,蜷缩在简易床上直瞌睡。
我旁边有个小小的摇篮,济慈转世的婴儿正甜甜睡在里面。
第二天,解南华让我打电话通知了王思燕。王思燕一听孩子找到了,而且完好无损,健康漂亮,在电话里都快乐疯了,对着电话筒猛亲我。
我和解南华去了一趟,把孩子送给她。虽然刚生下就分别,可母子连心这个天性还是在的,王思燕在家正坐月子,天天以泪洗面,脸色发黄,看到孩子送来了,顿时容光焕发。她把孩子抱在怀里,一眼就认出是自己的儿子,眼泪扑簌簌往下落。
王思燕的妈妈一边让我们坐一边端茶倒水,絮絮叨叨说:“这孩子生来没爹,我都劝她,干脆把孩子捐给孤儿院算了。你一个大姑娘带着孩子,以后还怎么找对象,人老珠黄的,谁要你。”
王思燕瞪了一眼她妈,埋怨:“妈~~~”
我说:“阿姨,这孩子这么小就经历这般苦难,我们来的时候有个批八字的算命先生给看过,说这孩子以后会是要成大器的。注定会成为一个大人物,载入史册。到时候立传的时候,你老也跟着提一笔,被后代永记,多美啊。”
她妈哈哈大笑:“我一个老婆子还进什么史册。”她的语气忽然慈祥起来:“什么送孤儿院,这都是气话,自己的孩子自己能不爱吗。我也不求他长大之后大富大贵,混什么一官半职,以后只要健健康康,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就行了。”
解南华意味深长笑笑:“这还是没问题的。”
我看着襁褓里正咯咯笑的孩子,心下恻然,不知他长大以后,他会变成什么样。什么是高僧?没有一切度生的苦厄,没有一切受难的人群,就出不来高僧。
高僧是踩着尸山血海出来的。
我们临走前,王思燕悄悄告诉我,她现在身体不方便,等坐完月子找我。我无言以对,劝她好好休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她看我态度不积极,也就不说什么了。
让我跟一个带着孩子的单身妈妈谈恋爱,我还是有些承受不住。再说我对她的感情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强烈了,同情不等于爱情对不对,等她再找我的时候,干脆认她当妹妹得了,绝了她这个念想。
我看着镜子想,齐翔啊,你也该找个女朋友了。
这一阶段经历的事对我影响很大,心太累。休息了几天,实在待不住,提前到单位报道,跟领导说自己眼睛已经好了,可以来上班。
我虽然有八家将的特殊身份,可世俗的生活和工作还是要的,高人也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