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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八道,你闪开,我要见大玲子。”陈琪琪哭着拉我。
我深吸口气,柔声说:“你过来。”
陈琪琪擦着眼泪:“齐哥,你想通了?咱们赶紧出去吧,破坏了老祖宗的生日宴会,咱们要和人家说对不起。”
“对,你说的对,我和你一起出去。”我说。
陈琪琪走过来,我靠着门慢慢把身体伸直,道:“咱们一起出去。”就在她失神的一瞬间,我一把拉住她,出手如刀,右掌劈在她的后脑,陈琪琪看着我,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出掌劈脑把人打晕,这是非常难的技巧,我当初在南方跟解南华学了一个多礼拜,今天还是第一次出手,纯粹是瞎猫碰死耗子,没想到还真把陈琪琪打晕了。
我拖过晕倒的女孩,把她靠在门上,
外面已经把门砸出一条缝隙,好几只手从门缝伸进来抓我。我用陈琪琪挡着门,迅速跑向那些破箱子,随便抱来几个,全都堆在门上。
门的缝隙越来越大,我随手捡起屋里的木棒子,对着那些伸进来的手猛砸,那些手吃不住疼又缩了回去。
趁这个机会,我把屋里的箱子全都堆在门口,越堆越多,终于把门给堵上,外面别看人多,可门前面积狭窄,那么多人使不上力,大门暂时保住了。
堆完了箱子,我大汗淋漓,蹲在地上拍着陈琪琪的脸蛋,这丫头怎么拍还不醒了,始终在昏迷状态。
不醒就不醒吧,醒了也是给我添麻烦,现在怎么办,怎么才能出去?
后台其实就是一间狭窄的破屋子,没有窗户,只有这一扇门。外面全是恶鬼,我们算是生生给堵在这里了。
只能等到天亮,阳光一出,鸡鸣一响,鬼术就会破掉。但是现在还有个问题,我和陈琪琪目前也是出魂状态,说不好听的,我们现在也是“鬼”,真要等到天亮我们没及时回去,会出现什么后果还真不好说。
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没有时钟看时间,料想不早了,陈琪琪还在昏迷之中,现在真是焦头烂额。
外面砸门的声音渐渐消失,静等了片刻,确实没人砸门,我走到门前搬掉几个箱子,小心翼翼把门开启一道缝隙。
缝隙往外看,外面黑不隆冬,没有光,也看不见人,黑暗异常深邃。
侧着耳朵听了听,没有声音一片四寂。我眉头跳了跳,赶紧撤,机会不等人。
我拍拍陈琪琪的脸颊,她还在昏迷中,来不及等她醒了,我一俯身把女孩扛在肩头,然后把箱子踢到一边,小心翼翼把门打开。
我猫着腰往外走,外面确实没人,四下里一点光都没有,黑糊糊伸手不见五指。我从后台出来,顺着墙边一路小跑,戏园子里空空的,不知道那些人都去哪了。
出了戏园子,外面是面积很大的场院,此刻静寂无声。我扛着陈琪琪,贴着墙边小心翼翼往外走。
这里太黑了,看不到任何光亮,我判断不出门在哪,只能一边走一边在墙上摸,也不知走了多远,墙上始终没有门出现。
走着走着,我忽然发现不对劲,眯着眼在黑暗中看看方向,后背发凉,不知不觉中,我顺着墙根围着院子转了一圈,现在又回到了戏园子,这个过程中始终没发现院子大门的存在。
没有门怎么办?我汗如雨下,抬头看看墙。
这里的墙特别高,快赶上城门楼子了,少说也得三米多,外面刷着白色油漆,光滑无比,连个落脚攀爬的借力都没有。
别说我还背个人,就算没背人我也不打算往上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把陈琪琪放到一边,蹲在地上想着怎么办,黑夜浓重,气氛森然,四周透着一股诡异的冷意。
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亮起了灯。我拖着陈琪琪蹲在阴暗的墙角,屏息凝神看着。院子里出来一些人,隐隐约约几十条高大的黑影在院中走动,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就在这时,我闻见浓烈的臭味,好象有什么巨大的死尸被夏天阳光晒得腐烂,散发出阵阵的恶臭。气味直冲人脑子,忍不住想呕吐。
戏园子里亮起了光,有几盏灯火越来越亮。
我在院墙角落,透过亮光看进去,戏园子的格局似乎发生了变化。好像一座古代的楼阁,宛然便是一座殿堂,里面金壁辉煌,灯火通明。
时间不长,从戏园子里抬出八抬大轿。映着灯光,“嘎吱嘎吱”走了出来。数条黑影在下面扛着轿子。大轿子抬在半空就像一座大号的席梦思床,几条粗粗的红杠子,杠子上是一块高台,高台上是金灿灿的座椅。借助光亮,我看得很清楚,座椅上坐着一个白发鸡皮的老太太,正是刚才听歌打赏的老祖宗。
老太太不知多大岁数,穿着黑森森的寿衣,头发搭理一尘不染,满脸都是皱纹,坐在轿子上“吱呀吱呀”的,手里端着一碗茶,正吹着热气,轻轻喝着。
她身后站着那两个红衣绿裤的丫鬟,扎着啾啾一动不动,乍看上去跟两个纸人差不多。
到了院子中间,我看到大玲子不知从哪冒出来,爬上轿子,和老太太不知嘀咕什么。
老太太放下茶碗点点头。
大玲子站在她旁边喊了一声:“迎客!”
话音一落,寂静中就听“嘎吱嘎吱”刺耳的响声,我惊讶看到远处黑墙上开了一扇门。我明明记得刚才摸过去的时候,根本没发现有门的存在。
大门开启后,有几个黑衣人挑着白森森的灯笼出去,大门口幽幽的鬼火灯光下,站着一个气宇轩昂的男人。
这人身高能有一米八多,虎背熊腰,手里拿着一根铜制的烟袋锅。最为怪异的是,这人穿得破破烂烂,像是个叫花子,跟他的气质特别不搭。
那人站在门口抱拳:“小生熊大海贺寿来迟,请老祖宗恕罪。”
老太太笑了,我第一次听到她说话,笑声在夜晚听来跟老乌鸦差不多,嘎嘎的。
“小熊你能来我很高兴,来,来,陪我喝一杯。”老太太说。
这个叫熊大海的汉子走进院子,四下里看看,抱拳说:“老祖宗,酒我就不喝了,既然是贺寿,我带了一些礼物,你请笑纳。”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盏灯,放在地上。
院里院外这么多人,没有人说话,老太太看看说:“供奉香火长明灯,也算有心。”
“我还有几句话想带给老太太您。”熊大海说:“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要害人,要心存善念。望老祖宗自持之。”
老太太哑着嗓子说:“小熊,你是给我贺寿的,还是给我添堵的?”
熊大海笑:“你若能信我之忠告,必可延年益寿,享受大富贵。这便是最好的生日礼物了。老祖宗,不管是做人还是做鬼,首要一条不能有害人之心,否则会有违天合。你说是吧?”
老太太道:“你一来就n不n说些屁话,我本应该让你有来无回的。但今天,一是我过生日,二是给你师父的面子,你赶紧走吧。”
熊大海抱抱拳,转身就走。我眉角跳了跳,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大喊了一声:“熊兄慢走,带小弟一起!”
院子里本来特别死寂,我这一嗓子喊出来,特别醒目,满院子的人齐刷刷过来看我。
我也算是兵行险招,是生是死赌这么一把,这熊大海从说话到气度,应该不是什么妖人,或许他是能带我们离开的唯一机会。
熊大海停住身子,叼着烟袋锅回头看,我扛着陈琪琪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
院子里那么多人,鸦雀无声,全都死死盯着我。
我头皮有点发麻,硬着头皮一步步走过去。
“猴崽子,你藏在这呢,胆子是真大!”坐在八抬大轿上的老太太嘎嘎笑,声音在黑夜中听来如同乌鸦狂叫,极为可怖。
熊大海看我和陈琪琪,一皱眉:“你们是人?”
我来到他的面前,几乎热泪盈眶,抱拳说:“熊兄,救救小弟。我的这个朋友受到恶鬼蛊惑,出魂来到此处,我陪着她一起来的,现在我们出不去了,请你带我们出去。”
老太太的笑声凄厉之极:“小熊,这件事你别管,走你的,别说我不给你们师徒面子!”
第六百二十四章 南北()
熊大海上上下下打量我,疑惑说:“你有神识,可好像受过重伤,你是修行者?”
“熊兄明鉴啊,”我赶紧道:“你不能见死不救。人不亲艺亲,艺不亲祖师爷还亲。大家都是同道,今日之恩日后定当相报。”
“那你是出自何门何派,师尊如何称呼?”熊大海问我。
“这个……”我犹豫一下说:“我是八家将的,没有老师,吃百家饭喝百家奶学艺的,没正式拜过师。”
“八家将……”熊大海想了想说:“我提几个人不知你知不知道,解南华、圆通和尚、赖樱姑娘。”
“那太知道了,我叫齐震三,解南华和圆通和尚跟我是八拜之交,我们同属八家将,那关系和刘关张也没什么区别了。”我赶紧说。
熊大海笑眯眯看我:“你知不知道我的授业恩师是谁?”
“还没请教……”我看他。
“我的师父姓马,全名叫马丹龙。我有个师弟,想必你也认识,名叫轻月。”熊大海看我,脸色有些冷:“我的师弟就是栽在八家将,也就是解南华和圆通和尚的手里。
”
我愕然:“熊兄,这件事吧,事出有因。轻月偷盗阴王指,夺天地生机,当时你的师父马丹龙先生还亲自出手捉拿他,这里面的是是非非一言难尽。总而言之我是好人,咱们有什么事日后再说,先帮小弟解了这一困。”
熊大海看看我,又看看我肩头的陈琪琪,点点头:“按说你是修行者,我都不应该管你。但是这姑娘是无辜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落入鬼窟。这样吧,你算两万,这姑娘算一万,你如果答应我就出手。”
“什么意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