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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了两下,没敢再推。此时此刻,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树林也静悄悄的,太阳悬在半空,毒的厉害。
我后背汗毛竖起来,心慌的要命,赶紧离开房子,回到山路上。我手搭凉棚四下里看,正在找进村的路,突然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一个人的声音:“你在这干什么?”
我回头一看,是花大嫂。她穿着一件黑色带花纹的衣服,乍看上去像寿衣似的,头上扎着红围巾,手里拿着明晃晃的镰刀,诡异到令人窒息。
“大嫂啊,我来找你。”我赶紧说:“你总是给我打电话,我不放心啊,来看看。”
“你来看我儿子,为什么不买东西?”花大嫂直不愣蹬看着我。
我愣了:“你儿子?”我忽然明白过来,暗暗叫苦,坏了,她又犯病了,开始说鬼话了。
花大嫂提着镰刀走过来说:“小齐,不是嫂子挑你,出来串门为什么不买东西呢?我不需要,小羽可要东西的。你就算买个铅笔,买个练习本,也是那么个意思。”
“是,是。”我嘴里发苦:“是我疏忽了。”
“小羽这孩子真不听话。”花大嫂自己念叨:“来了也没说看妈妈,自己就跑屋里去了,这孩子。”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刚才的那石头房子去。
我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说:“这是你家房子?”
“对啊。小羽经常在这里住。”花大嫂说:“有时候我出去打工,或是下地里干活,他下了学就到这里自己看书做作业,可乖了呢。”
说着,她来到石头房子的窗户栅栏前,往里看了看,然后敲着窗户:“小羽,妈妈和齐叔叔来看你了,赶紧开门,听话。”
大白天的,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我倒不是怕别的,关键是花大嫂很可能有精神病,她还提着镰刀,我要是一句话没说好,她一镰刀劈过来,砍完我因为精神病她还没有刑事责任,那我真是倒八辈子血霉了。
我没敢靠她太近,站在后面看着。
花大嫂回头招呼我:“小齐,来啊,进屋看看小羽。他说挺想你的。”
我呵呵干笑两声,跟着她来到木门前。这两扇门我刚才推过了,根本推不开。
花大嫂站在门前,敲敲门:“小羽,妈妈进来了。”说着,轻轻一推,两扇木门应声而开。
第一百零九章 丢魂()
推开门屋里光线晦暗,充斥着无人居住的霉味。
花大嫂告诉我,这是她儿子死亡时间,她把钟表指针摆到这个时间,然后抠下电池,让这个时间永远凝固在墙上。
里面的墙壁靠着一个木梯,可以通到二楼的阁楼。
花大嫂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她拿着拖布在拖地,一边拖一边说鬼话:“这熊孩子,把地整的这个埋汰,妈妈还得收拾,累死妈妈了。”
然后抬起头,对着阴森森的二楼阁楼喊:“小羽,先别下来,妈妈擦一楼的地。一会儿上去找你玩。”
我头皮发紧,花大嫂招呼我:“你进来啊,站在门外干什么。”
我迟疑一下,走了进去。屋里非常阴凉,外面日头很毒,乍走进这里,皮肤能很明显感触到深深的凉意。
花大嫂走进里屋:“小齐啊,我给你们两个做饭,你中午在这吃点。”
我赶紧说:“大嫂,你别忙活,我中午吃过才来的。”
“那我给小羽做饭,他最爱吃西红柿炒鸡蛋。”花大嫂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我捂着鼻子,进到里屋,这是个小厨房。说是厨房,就像沉眠地下几十年的防空洞,又黑又阴,墙角堆着许多结了蜘蛛网的坛坛罐罐,火灶上是大锅。花大嫂捧了一堆柴火塞在灶子里,开始生火做饭。
厨房里实在太黑,黑暗像是流动的实质在屋里屋外穿梭,我莫名感觉到很大的压力,心慌的不得了。
心里有点后悔,这次来是不是有点造次?哪天叫上高人吧,再一起过来,实在太吓人了。
我正要走,花大嫂看到了,说道:“小齐,你上阁楼,陪着小羽玩会儿,他刚才让你不要走呢。”
我心怦怦跳,从厨房探头出来,看了看搭在墙角的木梯。顺着木梯往上看,是黑森森的阁楼。我实在是没有勇气上去。
花大嫂正在搅鸡蛋,看我这个样子,她放下碗筷走出来,一把拉住我的手。
我暗暗叫苦,磨蹭了半天,终于一咬牙,踩着木梯爬上去。
木梯年久失修,嘎吱嘎吱响,我好不容易爬到阁楼,没敢继续上去,伸着脑袋左右环视一圈。
阁楼没什么光,特别阴暗,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这时,花大嫂在下面喊了一声:“小羽,你齐叔叔过来看你了。”
这一瞬间我鸡皮疙瘩都起来,缩头缩脑四下看着,但凡有一点不对,马上跳楼梯,逃之夭夭。
可等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有。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我长舒一口气,自己吓自己吧。花大嫂思子心切,精神分裂了,哪有什么鬼,开玩乐嘛。
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上阁楼看看,最后确定一下。
我小心翼翼顺着楼梯爬到阁楼,地上是厚厚的尘土,像是数十年没人住过的废屋。面积还挺大,挂着蚊帐的木床,旁边立着老式橱柜。我踮着脚走过去,遍地狼藉。来到床边,上面的被子卷成了一个筒形,像是有人藏在这里。
我鼓足勇气,用手摸了摸,被子软了下去,里面是空的。
我看到墙上挂了很多东西,有些是奖状,是小羽上小学时得的荣誉,看样子这孩子学习还是好的。奖状旁边是当年玉女杨杠杠的海报,杨杠杠正红的时候大概是九十年代,细算算小羽那时候还没出生呢,也不知他怎么喜欢这么个偶像。
海报蒙着一层尘土,表面泛黄,有岁月的沧桑感。
我坐在床上,看着黑森森的房间,舒口气。哪有什么小鬼,我最近也不知怎么了,可能是思虑太重,恍惚了。
这里呆得很不舒服,我站起身朝着木梯走过去。阁楼地板是长木头连接而成,走在上面颤颤悠悠,我正走着,突然脚下打滑,一脚踩碎了一根腐朽的木板。
左脚卡在木板里,从天花板透了出去,直接悬空。
这么一拉扯,我肋骨也隐隐生疼。我跪在地上,用手扒开脚踝旁边的木屑,把脚缓缓收回来。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斜对面的黑暗墙角里隐隐坐着一个人。
一看到这个人的身影,我忽然想起什么,一股凉气直窜脑门。
此人盘膝坐在地上,似乎长发披肩,穿着黑衣,一张脸也被挡得严严实实。这个形象,让我马上想起若干日子前,我在大学城一家佛牌店里曾经遇到过的泰国老巫婆。
这老巫婆身份成迷,廖警官都没查出来,她利用刘艳窃取了凌月的胎儿,还在我身上下了降头,中间种种苦楚就不细说了。这人已经成了我心里的阴影,一想起她,我就闹心。
此时此刻,骤然看到她,我实在控制不住,“啊”一声惨叫。叫出来也是发泄,恐怖已经钻进了我的心脏,紧紧抓住,无法呼吸。
我一动不敢动,保持现在的姿势,用眼角旁光看着黑暗中的老巫婆。好半天,发现她不动,我重新镇定精神,缩回脚,蹲在地上直视她。
这么一细看,又觉得不对劲,墙角根本就没有什么老巫婆,空空荡荡的。
我小心翼翼走过去,靠,吓死宝宝了,刚才看差了,墙皮不知被什么液体给侵蚀了,形成一个很像人的椭圆形。
刚才光线晦暗,加上我紧张,看错了也是有的。
虽说是看错,可心里总觉的不得劲。我安慰自己,没事啊,别多想。
这里太诡谲,我不敢呆着,加紧几步往木梯那里走。扶住梯子想下去,耳边忽然响起一阵哭声,我猛然抬头,阁楼空空什么也没有。这哭声怎么那么像小孩发出来的呢?
正迟疑间,突然来了一把力,我把持不住平衡,从木梯上摔了下去。
阁楼距离地面也是两米多,我径直摔在地上,受伤的肋骨一阵刺痛,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花大嫂听到声音,提着镰刀出来,看见我躺在地上,提着刀过来扶。
我强忍着疼,爬起来摆手:“不用不用。”
花大嫂提着刀对阁楼喊:“小羽,别和你齐叔叔闹,听话。”
这里我实在是呆不住,捂着肋骨,一瘸一拐出了门。花大嫂拿着刀在后面说:“小齐,吃了饭再走。”
吃你妈个腿。我真是害怕了,也说不清是不是真的遇到鬼。我顺着山路往外跑,忽然发现不对劲,天怎么越来越黑。
看看表才下午二点多,正是日头最毒的时候。此时枝叶茂盛,树木枝叶相连,挡住了大部分的天空,也看不清上面有没有乌云。
我捂着肋骨,顺着山路又走了一会儿,不对劲啊,这里不是我来时的路,走错了?这是什么鬼地方?
我暗暗叫苦,顺着山路开始往回走,绕来绕去,树也多,我竟然连花大嫂所在的石头房子都找不到了。
我真是害怕了,大山荒无人烟,真要乱走乱闯,一旦迷路恐怕没有人来救。
我强迫自己冷静,我也是农村出身,大山经常去。找不到方向不要紧,要会看地上的路。但凡山里有成形的小路,都是人长年累月踩出来的,有路就有人,有人就能出去。
我努力辨认着山路,也不管方向了,有路就走,周围郁郁葱葱,往远了看全是山。走了一段,我确信自己确实迷路了,拿出手机没有信号。
现在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什么时候碰到人再说。我顺着山路走,有一点比较欣慰,这条路并没有明显的起伏,非常平缓,也就是说这条路并不是上山或是下山,而是一条盘山路,这种路走的人肯定特别多。
走着走着,前面来了人影,过来三个人。一个老的,后面带着一男一女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