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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信轻斥一声,“还轮不到你教训我!”说罢,她忽然手扶左肩,轻声呻吟。月臣赶紧过来查看,见她的肩头上有一处细小的伤痕,漆黑一点,有几条黑丝正向四处蔓延。她的肩膀娇小玲珑,锁骨如天工精巧雕琢,月臣的眼光有些呆滞。
明信并未在意,轻轻系好衣领,“我要用‘浩然正气’压制邪气,然后以清泉沐浴,估计会无大碍!”她见月臣眼光迷离,已看穿他的心猿意马,随即说道:“你定力尚浅,回镜中静修吧!”
月臣并未遵从,声音涩涩说道:“请让我为您护法!”
明信没有坚持,转身在一块青石上打坐。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太阳已经西沉,明信缓缓起身说道:“我感觉好多了!等我沐浴之后就可以回去了!”
一听此言月臣赶紧转过身,只听明信细碎的脚步走到水边,月臣心中有一股莫名的紧张,他感到自己的心从来没有这么乱。
忽然传来轻声惊叫,月臣不知何故,赶紧转身,见明信蹲在水边,以手掩面,肩头在轻轻耸动。
“我怎么变得这么丑?这让我怎么见人啊!”她的声音似在低低抽泣。月臣忽然意识到那个高大威严的师太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根本和市井小女人无异。
片刻,明信松开双手,月臣见肩膀伤口的黑气已延伸至脸颊,扭曲纵横,如鬼手覆面,乍看有些狰狞。他也为这如花的容颜暗自叹息。
“看来这蛇的阴邪之气超乎想象!你快些回去,沐浴佛光应该很快会好转!”
明信用一块白绢遮面,只留两只灵动的双眸在外,流转间依然美得摄人心魄,月臣几乎不敢直视。
“看来我真的尘缘未了!趁着养伤的时间我要了却这些凡尘往事,然后专心修炼!”
再回苏集,季节回转,已物是人非。出嫁时的鼓乐声尤在耳,一股伤感又涌上心头。明信已经脱去袈裟,换上素白锦衣,犹如千金小姐,而月臣一袭黑衣小帽,扮作一名家人。
这几日黑气已经褪去,明信的面容光艳如初。
她在自家门前驻足片刻,两只雄伟的守门狮静立左右,金灿灿的门钉光亮如新。她眼中略过一丝伤感,挥手让月臣前去叫门。
门开了,守门的家丁看见明信如遇鬼魅,发一声惊叫,返身跑回去报信。明信也不理会,迈步走进去。刚到院中见一群人手持刀枪棍棒冲了出来,为首的正是恶叔庞渝。
“你分明被妖怪吃了,如今返回一定是什么鬼怪!大家一起上,将妖女擒了扭送官办!”
众人持兵器一涌而上,明信只轻挥玉手,诸多兵器齐齐飞向空中,然后化为尘烟。
“妖怪啊!”有人喊了一声,众人惊恐,纷纷后退。
恶叔庞渝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恐,“大家别怕,我们人多势众,只要擒了她,每人赏银一百两!”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几人又鼓足勇气蠢蠢欲动。
明信俏脸上显出寒意,“你作恶多端还不知悔改,天怒人怨将死无葬身之地!”言毕,原来的晴空忽然落下几道闪电,近在咫尺之遥,山石树林焦黑一片。众人大惊,急忙拜伏于地,瑟瑟发抖。
月臣用手指点庞渝,“我家小姐已得道成仙,取你性命易如反掌。限你三日内将不义之财派发于穷苦百姓,然后善待小公子,如有违背,此石即是你的下场!”
说完,月臣用手一指身旁的假山之石,一道光芒射出,假山爆裂,成了一堆乱石。
庞渝吓得屁滚尿流,如鸡捣碎米,“我一定照办,只求神仙饶我一家人性命!”
“只要你真心悔改,一心向善,我保你性命无忧!”明信说完,与月臣一起驾五彩祥云,飘然离去。庞渝众人,眼望天空,目瞪口呆。
三日之后,明信再次驾临,守门家丁并不慌乱,只在前面引路,一直带她到后院正厅。
庞渝居中而坐,一脸冷傲,见她进来,连眼俭都未抬。
“大胆庞渝,见了我家小姐还不起身恭迎?”月臣大声斥责。
庞渝还是未动,脸上挤出一丝蔑笑,“你能奈我何?你们的底细我已经摸清楚了。出家之人,不礼佛诵经,管这些凡尘俗事,已犯了戒律清规。难道还要犯杀戒吗?”
庞渝夸张地伸长脖子,狞笑道:“老夫的性命就在这里,有种你来取?”
明信吃了一惊,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你这贱婢!当时我就应该把你卖入青楼,让万人践踏,永世不得翻身!哪里轮到你在这里猖狂?”
明信怒火升腾,双拳捏得吱吱作响。
庞渝又发出一声狂笑,“无知小儿,再告诉你一个大秘密!从来就没有什么瘟疫,是我用一包毒药送你爹娘归西的!”
明信怒不可遏,刚向前迈出半步,耳边又传来一个清澈的声音:“我感觉噬心老妖就在身边,稍安勿噪!看看他还有什么手段?”
明信停下脚步。庞渝又发出一阵冷笑,“你这个毛丫头,永远都会被我踩在脚下,和你弟弟一样!”他说着一挥手,两个家人从后面拖进一人,上身赤膊,五花大绑,身上屡屡鞭痕清晰可见。
“弟弟!”明信忍不住小声惊呼。
“姐姐救我!”弟弟刚发出一声呼唤,就被庞渝飞起一脚踢在裆下,痛苦地缩成一团。
“他天天被我毒打,猪狗不如!怎么样?你来杀我呀?要不去官府告我?我看你赶紧夹着尾巴逃走吧!”庞渝说着从桌上拿起一把匕首,毫不迟疑划过弟弟脸庞,鲜血迸现,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
与此同时,明信忽然擎出“明鉴”,光芒四射,屋顶瞬时被掀翻
44、第九世(下)()
明信醒来的时候,正躺在禅房之中,素白的帷幔随风轻摆。她猛然坐起身,忽然感觉头疼欲裂,一片混沌。
这时静溢快步走进来,高兴说道:“师父,你终于醒了!”
明信努力回想,可是大脑一片空白,“静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静溢一边扶她下床,一边说道:“您怎么忘了?您到苏集看望俗家的叔父和弟弟,噬心老妖附了您叔父的身体,想趁机蛊惑您的心智。师父和其大战一天一夜,终于灭了老妖的元神,功德圆满!”
“那其他人呢?”明信急忙追问。
静溢笑道:“以师父的法力,开慧眼一看便知!”
明信凝神静气,开慧眼观天下,见自家门口人潮涌动,叔叔庞渝正指挥家丁给穷人施舍大米,场面十分热闹!画面一传,她看见弟弟正在东市的私塾读书,衣衫整洁,面带微笑。
“师父灭了老妖,救了你的叔父,并劝其弃恶从善。如今他乐善好施,一心向善,此乃大功德一件”
明信摆手制止静溢的殷殷称道。不知为何,她心里竟生出一股莫名的哀伤,毫无征兆,一下子占满了心房。
一连数日,这种哀伤的情绪丝毫没有减退,她怀疑自己忘却了什么人?或者遗漏了什么重要情节?
她在湖面打坐,五心向天,却无法心静如水,不经意有几滴泪水落入湖水。身旁的静溢有些吃惊,却不敢插嘴询问。
“此湖一直没有名字,我看从此它就叫‘泪湖’吧!”
“既是师父您赐名,应该叫‘圣泪湖’才是!”
明信无心反驳,挥手让静溢退下。圣泪湖平整如镜,映出她如花的面容,明目皓齿,长发如云她的头脑中忽然闪过一系列画面。她心念一动,然则“明鉴”并未飞出,再试,还是无果。
明信大吃一惊,立刻瞬移到庵中,阻住静溢去路。
“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的‘明鉴’去了哪里?”
静溢并未慌张,缓缓跪下,“请师父恕我隐瞒之罪!你与噬心恶战,惊天动地,你受了重伤,法宝‘明鉴’也严重损毁,灰飞烟灭。弟子怕您伤心才未告知详情!”
“那妖呢?”她脱口问询。
“什么妖?”静溢惊讶反问。
明信并未回答,真身已毁,月臣难逃一死。要是自己不封印他的元神,让其练成形神分离之术,或许可以逃过此劫。然悔之晚矣!原来这才是她浓浓伤感的缘由。
她轻叹一声,说道:“你去昭告天下,为师要剃度了!”
十月初三,黄道吉日,青云庵场面盛大,明信法师剃度仪式正在举行。三千烦恼丝落下,她的忧郁一点也没有减少,因为在她心底凝结了一滴泪
一晃十年过去了,明信苦心修炼,功力突飞猛进。她的圣光和灵气与日俱增,几乎要破天灵而出。浑身祥瑞之气,凝十里不散,擎云峰佛光之盛,直冲云霄。信众不远千里前来膜拜,十里人流络绎不绝,已成常有的风景。
明信知道,飞升之日已经临近了。
一日,她在院中信步,却久未见静溢的影子,这时有一中年女尼从旁经过被她叫住:“静闲,飞升的法坛准备怎么样了?”
女尼施礼道:“回禀师父,此事一直是静溢师姐负责,她现在应该在右跨院的佛堂里。”
右跨院何时建了佛堂,她竟然不知?她有些迷惑,信步走过去。跨院很幽静,佛堂隐没在一片竹林中。临近之时,里面传来低低的诵经之声,可她却感到一丝异样,因为敏锐的感观告诉她,里面有一股淡淡的妖气。
她推开门,见静溢正跪在蒲团上念经,看见师父进来,惊慌失措,如遭蛇噬,木鱼都掉落到地上。
明信用目光逼视她,“你竟然在佛前供奉妖魂,让它享受佛光,享受香火,真是胆大包天!”说着,她甩飞袖席卷佛前的寄魂鼎,静溢却一个飞扑,抢先将其抱在怀里。
“师父手下留情,再铸大错就无法挽回了!”
明信从静溢的目光中读出太多隐情,她在蒲团上坐好,再次逼视静溢,“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描述,若有丝毫隐瞒,废了你的法力,削去僧籍,逐出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