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穿着一身暗『色』葛衣,石塑一般不苟言笑,一举一动皆分外严谨。
等进了屋,在一旁奉茶的倒是两个没留头的小丫头了,可便是这般的岁数,也是不见一丝活泛劲儿,生怕别人觉着她们举止轻浮一般,低着头给上了茶就一声的退下去立到了一边,每一个都规规矩矩,目不斜视,便是苏弦这个第一遭来的人也无人会有一丝好奇,多瞧她一眼。
到了这样的地方,任谁都忍不住要屏气轻声,唯恐有一丝一毫的行差踏错的。
苏弦低眉敛目的进了门,已到的除了她还有零零散散几个侍妾,有些瞧着还有些印象,有些却是早已记不起了,都按着年纪先后次序挨着排下去,因着左手第一给吴琴留着的位置还空着,在场要论起来还属她的身份最重,因此虽是第一日来,却也被老嬷嬷引到右手第一坐下。
袁王妃将请安的时辰定在了卯末辰初,此刻时辰虽不到,可在王妃的屋里也没人敢闲话嬉笑,一个个皆如老僧入定,眼观鼻鼻观心,偌大的前厅内几乎落针可闻。
辰时方到,帘后便起了些轻微的响动,王妃活像早已门口等了半晌一般,一分不差的举迈进了门槛,步履平稳端庄,发间的步摇钗环虽微微晃动,却愣是端庄的没发出丁点声响。
苏弦站起,还来不及抬头,便随着身后众人一道矮下了身,莺莺燕燕声音婉转:
“娘娘万福。”
第19章 威严()
第十九章
郕王妃,袁氏,闺名素梅。
身为文圣袁氏之后,袁王妃从来不会干给新人下马威,叫故意人跪个半天,不叫起的事,众人话音方落,便听着座上王妃开了口:“都起来吧。”
王妃的声也与她的人一样,平平稳稳的,不算欢心热切,却也说不得敌视冷漠,只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坐定后喝了苏弦奉上来的清茶,说的正正经经,话语威严:“既已入了府,日后要好好伺候王爷,与姐妹和睦相处。”
苏弦低头应了,王妃身后的嬷嬷便上前端了见面礼。
一旁的白鹭上前接过,扶她入了座,苏弦便趁着这个时候飞快的瞄了王妃一眼,隔了这么许久,她记忆里的正妃娘娘早已是个模糊不清的影子。可就是加上这一眼,苏弦竟也没有生出什么印象来,等得重新低头坐下后,脑子里只是知道王妃是个极其威严端庄的人,她发髻是平平整整的,凤钗是端端正正的,袖口衣角都是平平展展,皱都不会皱一下的。
至于王妃的脸是方是圆?眉『毛』是弯是长?眼睛是大是小?这些却仿佛都不重要似的,你抬头盯着她的时候许是知道,可只一低头便就又犹豫了起来。
王妃似乎就合该是王妃,与她相貌如何是没有丁点干系的。
王妃赏下的见面礼是一匹颜『色』鲜亮的缎子,朱红底,缎面上满满的印了瓜瓞绵绵的图样,虎头虎脑的圆瓜大大小小的挨着,在瓜蔓绿叶之间探头探脑,叫人一眼就能想到子孙满堂上去。
苏弦知道府里除了王妃膝下的大公子,就只有一不起眼的宋侍妾生下个姐儿,最后似乎还没养成,赏下这缎子的意思自是不言而喻。
果然,郕王妃接着便又扭头朝吴琴道:“既也是从吴妹妹家里来的,日后你便多看顾些,你没这福气,总不好叫王爷也膝下荒凉。”
言下之意,就是明摆着指责她自个生不出,还霸着王爷不叫旁人有孕,这话说的再厉害不过,吴琴一瞬间的面『色』都僵了起来。
可偏偏王妃的面『色』声音却都是平平淡淡,放佛只是说了她一件再寻常不过的错事一般,甚至都不需吴琴反驳或是答应,说罢后便径直看向了另一边一穿着鹅黄罗裙的『妇』人:“平姐儿今日如何?”
上辈子直到夭折也没起个名的大姐儿这一回却有了个平姐的小名,苏弦早膳时听许嬷嬷说起,是王爷几日前才刚刚起的,只盼她能平平安安的长大成人。
只从这一件小事,苏弦便已有九成的把握确定郕王也是重来一辈子的人,也明白了郕王对她的看重是从何而来。
只是确定了这事后苏弦却并未欣喜,便是她一个无足轻重的女子都将重生这事瞒的死死的,唯恐叫旁人知道,更何况郕王爷乃是皇家的亲王?若真要叫王爷发觉了自己也是重活一辈子的人,谁知王爷是会将她奉作知己,越发看重,还是不顾前情,干脆杀人灭口?要知道,便是最后的下场再凄惨,王爷从前也是军中赫赫有名的煞神阎王!
这般心惊之下,苏弦反而暗暗琢磨起了自个这一回可有做出什么事来叫王爷看出什么?好在想了半晌后,除了给白鹭改了个名,她也并未做出过什么不一样的事,而上一回郕王刚刚被幽禁时,因王妃减了府中的用度,吴琴就因嫌伺候的人少将白鹭叫了过去,白鹭并未与她一起伺候过郕王,而之前的王爷又对压根她毫不留心,自然也不会记得她丫鬟的名字。
细细思量之后,苏弦便越发的谨言慎行、处处小心,唯恐叫郕王看出了什么端倪,重活一回,她只想带着白鹭自在快活的好好活着,并无意拼上『性』命去与郕王求那可能的另眼恩赏。
听了王妃的问话,一旁为王爷孕有一女的宋侍妾便站了出来。
宋氏是细眉弯眼,一副小家碧玉的长相,话回的也是娇娇软软:“劳王妃记挂。姐儿昨夜里醒了两回,哭了一场,『摸』着背上出了些汗,也不敢换衣裳,只拿细布子沾了沾,喂了一小碟子羊『乳』哄了,妾走时还睡着,又瞧着这天一阵阵的也不稳,怕再冻着了,便没抱来。”
宋侍妾回的琐碎,王妃却也听得认真,听罢后又细细的安置了几句话,这才算是结束了大姐儿的话题,接着又叫了一个苏弦都已不记得了的赵侍妾出来,用与方才关怀平姐儿一般无二的口气,说她前些日子在园子里嬉闹太过,失了分寸,罚她闭门自省半个月,身边大丫鬟未曾及时劝下主子,分例也减半三月。
恩威并用,有奖有罚,就这般过了一刻钟,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袁王妃便停了话头,端着茶盏放在手里,却不喝,只脊背挺直的端坐着。
以王妃的规矩,这个时候下头的人便知道意思了,若是没事就是该散的时候,若是有什么事可以说,只不过说的也只能是正事,至于有些人家里那种妾室在主母跟前巴结奉承的话,尽可以不用将,讲了王妃也不乐意听,说不得还要教训几句“『妇』人自当贞静为要,不可多语多舌”的话来,顺道再罚你紧闭个几日,好养养『性』子。
旁人都有意无意的瞧向了坐在前头的苏弦,似乎是想等着她开口却碰个钉子一样。
早已知道了王妃『性』子的苏弦自然是将嘴合的紧紧的,今日大伙儿显然也没什么要说的正事,等了一阵,见状便都一个个的立了起来,开口告辞,王妃微微颔首,示意一旁的丫鬟打帘送客。
直到出了王妃所在正厅的大门,苏弦便能明显的察觉出众人都不自禁的松了一口气,挺直的脊背都松了几分——
竟连素来大气吴琴都并不例外。
第20章 佛堂()
第二十章
苏弦是刚来,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面,虽有几个活泛的想等着出门后与她说上几句话,但出门后看见等在一旁的吴琴,便也都识趣的避到了一旁。
虽说刚刚才被王妃戳了脊梁骨,可此刻的吴琴却没对着苏弦『露』什么脸『色』,反而对着苏弦微微笑了笑,真如照顾妹妹的长姐般问苏弦还昨日还习不习惯,吃的用的可有什么不顺心?
苏弦都一一回了,吴琴便又无意一般开口道:“我本是想让你住在桂芝阁的,那地方宽敞,又与我不远,咱们姐妹好照顾,谁知王妃规矩重,非说桂芝阁与戏子们的住处离得近,女眷听着那『淫』词艳曲的,日子久了要移了『性』情,真真是……满府里,就显得她庄重了不成?”
苏弦不应声,只默默的听。
“要我说啊,那桂芝阁就极好,隔了墙听几句戏文还能解闷,便是不成,府里旁的地方也多得是,如何就将你塞进问心院后头的倒座房里了?连个左右厢房也没有,也不知是哪个‘贤良人’的主意!”
问心院后头的确有一排倒座房,只是,那却是在苏弦所住的屋子前头,并非她昨夜里的住处。只是这会听着吴琴这意有所指的话,苏弦倒也没反驳,自然也不会细说屋里的家具摆设,低着头柔顺道:“我那地方虽小了些,我一个住却也尽够了。”
吴琴见状又笑了起来:“那就好,你先住着,等你日后有了身孕不方便了,我便是求,也要求的王爷给你换个宽敞的住处!”
苏弦只是腼腆的低了头,两人又在路上客套几句,便也到了该分道而行的岔口,吴琴倒是没再多留,只说苏弦第一日定是有事要忙,叫她日后常来转转。
这话倒是真的,苏弦回了问心院后,才知原来身为郡王夫人,按例还会有宫务府里给她派下宫女内监。
当今皇后娘娘尚俭,十几年前便下令减了自个身边的下人用度,之后也一直没变,皇后都这般了,底下人自然不能比国母用的人还多,于是这一层层的减下来,郡王正妃按例便是内侍四人,宫女四人,次妃减一,夫人再减一,至于剩下的侍妾姨娘们就不是牌面上的,宫里不管这个,只各家宗室府里自己安排,这么算下来,宫务府里往苏弦这儿派来的就是两个宫女,两个太监。
当今陛下刚过不『惑』之年不久,年轻时生的儿女多,封了王爷公主的也不少,郕王在其中不算最出息的,可这会儿也绝不是没人理会的小可怜儿,故而最后送来的人也都是不好不坏,算是中不溜。
苏弦上辈子觉着侯府里的丫鬟婆子已然够有规矩了,等到了王府后见到的下人们便又上一层,可若是再比起这几个宫中出来的,就立马分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