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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副心有余悸的神情,吴琴又闲话几句,便安排了她在厢房住下,今日先收拾收拾,诸事都等明日再谈。
“叫水来,我解解乏。”等的苏弦出去了,吴琴面上爽利的笑意便也缓缓收了起来,因着郕王喜欢,她在府里便要时时刻刻的做个大大方方,不拘小节的人,绕是她本『性』并不小家子气,长久下来也是要累的,更莫提,往自个丈夫身边塞人,这事谁又能真真切切的全无芥蒂呢?
知道主子心情不好,彩云轻手轻脚的,伺候着吴琴解了发髻,卸了满头的钗环配饰,换了轻便的宁绸里衣,一面等着外头婆子送热水进来,一面在拿了桃木篦子细细的给吴琴通着头。
“去打听打听,王爷今个在哪歇了?”吴琴闭了眼,开口吩咐道。
“奴婢已便问过魏公公了,说是还歇在前院书房。”
吴琴微微皱眉:“今个是什么日子?”
彩云闻言而知雅意,立马道:“十五,本是该去东边歇着的。”
东边,便是郕王正妃袁氏所在的梅园。
“前些日子大少爷咳嗽的厉害,王爷都没去瞧一眼,如今连十五的正日子都要落王妃的面子……”吴琴对着铜镜理了理鬓角:“王爷这是在东边闹了什么不痛快了?”
“这倒是没听说。”彩云摇摇头,又讨好道:“不过王爷何时在梅园痛快过?也就是对着主子这才会『露』几回笑脸。”
吴琴虽未说话,却是自矜的微微扬了头,彩云一眼瞧见了,奉承的更是尽心尽力:“王妃也就是有了几分运气,若不然人材、相貌、恩宠,哪里轮得上她坐上正妃之位!”
这话虽是奉承巨多,吴琴却自认也对了七八成,那袁氏的确是哪哪都及不上她,只除了……
子嗣!
王爷受陛下重用,一年里倒是有半年在外头奔波,不常歇在府里,子嗣自然不丰,可王妃分明不得王爷欢心,可偏偏肚子争气,算起来,刚刚过门那几日便是一举有孕!
时至今日,除了宋氏那不值钱的丫头,府里就唯有王妃育有一子,起名沈英泽,刚刚四岁,虽『性』子并不得王爷喜欢,但那也是正经的嫡出长子,若无差迟日后是要继承这郕王府的所有的,到了那时,府里哪里还有她这个前侧妃的立足之地?偏偏她膝下无子,却是想争都没的争!
以往是她不甘心,总想着自个过门早、岁数轻,慢慢的多寻名医,好好调养,总有一日能有个一儿半女,可眼看了六年过去,王爷虽公务繁忙,可但凡歇在府里,便足有一半的日子都是住在她房里,眼看着泽哥儿一日日的长大,她却是不得不死了心,想起了别的法子。
忠心美貌好生养的宫女丫鬟她也不是没有,可那样的女人撑破大天去也不过做个侍妾,母以子贵,子以母贵,那样出身的孩子,便是能得了王爷的喜欢也是万万争不过泽哥去的,可若是有家世出身的次妃夫人,又凭什么将千辛万苦生下的儿子给了她?
思来想去,吴琴不得不将法子想回了娘家身上,也是凑巧,母亲听她一说,立马便想起了当初扔在庄子上的苏弦,派人过去一瞧,年方十五,标标致致,倒真是再合适不过的一个人。
虽说面上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女,却也是正经的官家小姐,好赖也顶着一个侯府的出身,便是为了不担上欺辱孤女的名声,总也要给个正经名分,等到日后有子,便是上玉牒请封也是寻常,『妇』人产子本就是一道鬼门关,她这妹妹岁数又小,生子只会越发凶险,到时万一出个什么不测……
吴琴微微垂眸,掩去了面上厉『色』,到那时府里除了她这个侧妃表姐,孩子还能落到谁手里去?
“我那妹妹那可安置好了,吩咐下去,衣食住行,都不得怠慢。”心有所思,面上不经意间便会行于声『色』,更何况对的是朝夕相伴的贴心人,吴琴不过寻寻常常的一句话,彩云听着却是莫名的心中一颤,伺候的越发恭敬小心。
而院内另一头的厢房,白鹭则是在屋里脚下不停的收拾行李,安置东西,厢房较之正室本就更小些,左右还隔出了两间耳房,只架子床前设了一老翁垂钓的紫檀山水木屏,再隔上一层琉璃碎玉穿珠帘便算是分开了前后起居之所,但装潢摆设却是处处富贵讲究,比之侯府时开阔冷清的文竹院更是不知超出了哪里去。
眼看着天『色』渐沉,绕是白鹭的好脾气这会儿也不禁生起气来,只她一个人是整不好床帐被褥这些大活计的,春眉却是这会儿还不回来,难道是指着姑娘自个动手不成,还是要叫外头那些粗手大脚的丫头婆子?
第54章 侍从()
枭『药』天下第一帅~
这话苏弦倒是相信; 上一回除了醉的神智不清的那一晚,便是成了他名正言顺的女人,只因她侍寝时害怕的发抖,郕王都自恃身份,未曾将她如何,总不至于这会儿就忽的成了禽兽。
只是……正好走到她门口就头疼难忍?哪里有这么巧的事,便是当真; 吴琴就在正房住着,也该是叫人去主屋才是; 还是,这本就是她的琴姐提前使的什么手段?
苏弦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 捂着被子在床头坐起了身还是压低了声音担心道:“春眉……在外头……”
昨夜里是春眉在守夜; 若无差迟; 她这会儿应是就在一旁的矮竹榻上歇着; 与郕王不过几步之隔。
“无妨; 她睡了。”郕王声音淡然,顿了顿又不容置疑道:“这丫头叫/春眉?瞧着就不妥当; 明日本王与你换个好的。”
春眉历来心怀大志; 上辈子更是抓住了苏弦侍寝之夜时扰的郕王『性』质全无的机会爬上了侍妾的位置; 之后也很是得了几日宠爱。
这样的丫鬟对苏弦来说自然不能算是个好的,可这……与郕王爷何干?他又怎的莫名其妙的提起了这一茬?
苏弦一声不吭; 只是双手抱膝躲在床角; 心内『乱』糟糟的; 似乎想到了什么; 却始终不得重点。
帘外身影一动,接着忽的矮了下去,只留一个头戴发冠的背影印在了床沿之上,苏弦先是一惊,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王爷这是就这么坐在了脚踏上?
“王爷,可要叫人给您找个大夫来?”苏弦小心翼翼问道,这么下去,总不像话。
“不必,哼个曲子吧,什么曲子都成,本王歇一阵就好。”郕王这话说的颐指气使,可口气并不凛人,甚至隐隐透出几分求肯,可帐内的苏弦闻声却是猛然一惊,模糊不清的记忆瞬间清晰了起来——
上一世的郕王,先是因差事出错被圣人训斥禁足,之后又得了怪病,只一次醉酒,醒来之后就忽的瘫在了床上。
初时,还轮不到苏弦这个不起眼的上来贴身时候,可时候久了,郕王的病却是毫无起『色』,最后连王爷身边的贴身总管魏公公也忽的手足僵硬,被传了郕王一样的『毛』病,接着,又有传言说是郕王当初赈灾时活活烧死的几万疫魂回来索命,非但要害了郕王,连他身边亲近的下人也不放过。
传言越来越厉害,之前还相争侍疾的妻妾下人们,就一个个不是有病便是有事,唯恐跑的不够远。最终王妃眼见着不像话,便以王爷病前最宠爱吴次妃的理由当众点了吴琴去侍候,吴琴这会倒是想起了苏弦这个“妹妹,”只去了一日,便在王妃面前推说得了风寒,怕传给了王爷,推脱说让姐妹一体的苏弦去替她。
本说的是替个几日,可吴琴的“风寒”一直不见好,渐渐的侍疾的差事竟都落到了苏弦一个人身上,到了最后,问心院里更是连一个下人也无,就连送膳送『药』的婆子都是远远的将东西扔在院门口,再高声叫苏弦去拿,唯恐也被郕王传去了这“瘫病”一般。
苏弦那时自然也是怕的,怕郕王活死人一般的干枯脸『色』,怕郕王面上眼中的疯狂阴狠,更怕也染了这要命的『毛』病日后站都站不起来。
只是即便如此,苏弦也着实狠不下心来将郕王弃之不顾,他那会儿实在太可怜了,堂堂一个当朝王爷,有爹有娘,有妻有子,分明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错事,却是谁都不来搭理,落到了她若不管便当真没吃没喝,便溺都在身上的地步。
苏弦那时犹豫再三,还是强忍着恐惧给他喂汤喂『药』,擦拭换衣,好在那会当家的王妃虽不敢过来,东西用物倒是从没缺过,她换下的衣服被褥也不用费劲洗晒,全都在院里一把火烧了了事,省事不少,时候长了,连问心院里那颗大槐树都叫她熏的半死不活。
就这般过了几个月的功夫,苏弦见自个身子依旧好好的,甚至还因为天天干活有劲了不少,心里的担忧害怕就也消了许多,对着郕王也不再像之前躲瘟神一般照顾完就躲的远远的,也有了些心思偷偷打量他,给他刮胡子梳头发,闲极无聊了也会对着他絮絮的说些闲话,当他是个寻常人一般,埋怨他闹小孩脾气不好好喝参汤,威胁他若再不好好听话自己就也不搭理他,甚至仗着郕王不会说话,言语之间妄议君王,诋毁陛下不顾人伦、连自个亲儿子都不管,又打听当今后宫娘娘有几位,可是都如天仙一般,会不会也有丑的……
虽然郕王没法回答,苏弦倒也不在意,权当是给自个说着解闷。
时候再长些,郕王病的越来越厉害,身体一日日的瘦弱干枯,头发胡须都一根根的变白,骷髅一般瞧着越发可怖,可苏弦这会却反而看惯了,丁点不觉着害怕,冬日里最冷的那几日,甚至都敢在郕王的拔步床内整出一块地方来,蹭着他屋里上等的银丝炭捂着被子暖和暖和。
也就是在那时,苏弦才发现了郕王这病不光是动不了,身上还会疼的整夜整夜都睡不着觉,虽说没什么用,可苏弦发现后还是会每夜里拍着他,哄孩子一般,给他哼几句她小时候听刘婶给红菱唱过的安眠曲,那会岁数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