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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晴在一旁叹,“夫人,你平素若扮作这个模样从晚晴面前走过,晚晴是无论如何也认不出来的。”
付清欢勾了勾唇,“要的便是这个效果。”
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艳春楼门口,那鸨子乜了主仆二人一眼,确认她们是准备往里头走后立马就迎了上来。
“这位夫人请留步,”鸨子上上下下地把来人打量了个遍,目光在那抹得血红的唇上多停留了几秒,“不知夫人来这艳春楼所为何事?”
付清欢柳眉倒竖,挺了挺腰,张口便骂,“你这个一把年纪还出来卖笑的鸨子给我闪边上去,别碰了姑『奶』『奶』我金贵的身子,伤了我腹中的宝贝孩儿。”
那鸨子倒是见多识广,并没有跟付清欢刚上,仍是心翼翼地赔着笑,“原来夫人肚子里怀着公子呢,那这艳春楼就更不是夫人该进去的地方了。夫人有什么吩咐,向下人交代一声就成了,何必自己亲自跑这一趟。”
“你少给我假惺惺,”付清欢从晚晴手里拿了个钱袋子,往那鸨子脚边就是一丢,“不就是要钱吗?老娘又不是给不起,让老娘进去,老娘今倒要看看是哪个狐媚子,趁着姑『奶』『奶』怀身子的时候来勾引我家相公。”
那鸨子没去捡钱袋,只是朝着左右使了个眼『色』,脚下却寸步不让,“不知夫饶相公是哪位大人?我叫人去问问就行了,夫人不妨去偏厅里喝杯茶,休息一会?”
“捉『奸』要捉双,你进去通风报信我还怎么捉?”付清欢作势要闯,旁人想上来拉人,但看她挺着个大肚子都不敢贸然动手,只怕出了什么事情担待不起。这闹事的『妇』人看着又泼又俗,但那一身昂贵的首饰却教人不敢看轻了去。
晚晴一鼓作气,冲上去就把那鸨子给撞开了,旁人又不敢拦,付清欢二话不就直闯大厅,一股熟悉的脂粉味便扑鼻而来。
付清欢眉头皱地更紧,一声令下,原本跟在外头的随从也全都涌了进来,里头的人见到这个阵仗,均是微微一愣。
老鸨后知后觉地冲进来,连忙叫人把那些随从给拦住,结果那些随从个个身手不凡,拦都拦不住。
“给我上去一间一间地搜!”付清欢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楼上那些大大的房间,“谁能把大人找出来,我就大大有赏!”
“是!”
那老鸨见状不妙,心一横,下令叫所有随从都赶紧上去压着场面,自己直接就拦到了付清欢面前,态度也不如先前和善,“夫缺真要这么胡来?这艳春楼名声在外,开在陵安也将近五载,上头的客人非富即贵,就算夫饶相公当得官再大,也未必能担下今日的罪名,夫人现在要收手还来得及,免得到时候鸡飞蛋打,搞得一家人都没好日子过!”
付清欢却是毫无惧『色』,非富即贵?再贵能贵过子不成?
“老娘不管,就算今儿个把都捅穿个洞来,老娘也要把那对『奸』夫****给抓出来!”付清欢将泼『妇』的角『色』演绎得淋漓尽致,一边话一边唾沫横飞,喷的那老鸨都不敢靠的太近。
她带的那些随从都是封隐的心腹侍卫,玄武则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眼看着那些雕花的房门一扇接一扇被人强行踹开,付清欢心里就不由得一阵爽快。
谁能知道当今皇后身怀六甲,还能带着一干人大闹青楼?
那鸨子红了眼,对着旁人了句“把夫人去请来”,随后就要教人把付清欢捉起来。
玄武二话不,往付清欢面前就是一站。
晚晴在后头偷偷拍手叫好。
“你们谁敢动我试试!”付清欢杏目圆睁,恶声恶气地道,“我们家大人可是朝廷重臣,你们要是敢伤了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就让我们大人上奏皇上,把你们通通抓起来砍头!”
“朝廷重臣?”那老鸨咬了咬牙,“敢问夫人的是哪位重臣?”
“我凭什么告诉你,你这个没脸没皮的老太婆别和我话,我还嫌你唾沫脏了我的身!”付清欢话间,唾沫几乎要喷到那老鸨身上去。
那老鸨在艳春楼做了几年,结交的达官贵人不在少数,平日里不管有多少人来闹场子,她都能从中斡旋息事宁人。
上门的恶『妇』她也不是没见过,但是只需她唬上两句,那些『妇』人就惦记着自己的身家『性』命,不敢再这里多闹,像眼前这个如此不怕死的,她还真是头一回见到。
还有,老太婆?她明明才三十多岁!
“来人,今不论如何都要把她给我捉起来!今来的可都是些贵人,千万别让这些人坏了那些老爷的兴致!”陵安城五品以上的官她都认得,从来没听过谁家的婆娘这么泼辣,若是妾室又怎会嚣张到这份上?那鸨子被气得恨不得冲上去把人给撕了,把这院妇』制住了至多也是得罪一个人,但是她要是放任不管,那得罪的可是这里一屋子的人!
“贵人?!”付清欢眯了眯眼,嘴边勾起一丝笑意,“那正好,我今儿个就要砸了你这艳春楼的招牌,这等藏污纳垢秽恶不堪的地方,早点没了也好,省得再去祸害别饶家庭!”
“还不给我抓人!”那老鸨几乎要疯了,“出了事我担着!”
那些下人这才狠了狠心,上前要捉付清欢,结果玄武一出手就撂倒了四个,剩下的那些人也根本不够他打的,老鸨急得跳脚,厅里的客人和美人也全都看直了眼。
厅内忽然想起一声凄厉的尖叫,原本站在后头看戏的付清欢坐到霖上,裙子下头迅速涌出殷红的血来!
第206章 送人情()
“哪你们竟然推我,我的孩子!”付清欢一边装腔作势地嚷,一边把那破聊鸡血袋子收起来,“你们这群丧尽良的恶棍连院妇』都要欺负,心遭谴,哎哟……”
晚晴尖叫着捂住脸,“夫人!夫人!快来人呐杀人啦!”
艳春楼顿时『乱』作一团,那老鸨看付清欢身下一地的血吓得面上一怵,但眼里又随即闪过一抹阴狠,“你这丫头片子不要信口雌黄,你们主子摔倒了就赖我们身上,到时候见官我们也不怕,见了红瞎嚷嚷有什么用,还不赶紧去找大夫,晚了出了人命我们可担待不起。”
“你这婆娘真是蛇蝎心肠,”晚晴恨恨地剜了她一眼,“玄武大哥,赶紧把夫人抱到医馆去,这艳春楼里的人心都是黑的。”
“把你们的人都带走!”那老鸨不依不饶道,看着付清欢捂着肚子在地上皱眉痛呼,她心里生出了几分快意,“这都快出人命了,就算抓住了人有什么用,进了棺材可就无福消受富贵了。”
付清欢听那老鸨落井下石越越毒,被扶起来的时候抓了一锭银子,直直地砸向那老鸨。她手劲不大但力道拿捏得极准,那锭银子一砸过去,老鸨的额头上便见了红。
“哪流血了,”那老鸨险些翻个白眼昏过去,“我头上流血了……哪我好晕,快来人……”
付清欢便在一团混『乱』中被扶出了艳春楼,上了马车。
付清欢又接着叫嚷了一段路,方才倒在晚晴身上,几乎笑岔了气,“那个鸨子竟然晕自个儿的血,那点胆量还敢出来撑场子,那艳春楼没被她败凉也不容易。”
“夫人你刚倒下去的时候我还真是吓一跳,虽早知这是假的,但夫人你装得比真的还真,我就怕你摔得重了。”
“放心放心,我不会拿自己孩子冒险,演戏什么的,是我老本校”付清欢笑道。
“本行?”晚晴一脸疑『惑』,“夫人原先不是一直都在王府里头的吗?”
付清欢脸上的笑意一僵。
“我只是人生如戏罢了。”付清欢微微低下头,眼神一黯。
她上一世明面上的职业是演员,为此她能把自己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利用得恰到好处,骗过了梁漠,也骗过了无数葬送在她手中的人。
结果到了最后,她仍旧是一无所得。
晚晴看她脸『色』一变,随即识趣地收了声。
付清欢一回到宫里便叫人打了热水来卸妆,倒不是觉得这妆丑,只是怕胭脂水粉会对孩子有影响,原先的衣服沾满了鸡血自然不能穿,付清欢在房内沐浴完后素着脸,换了身浅『色』的宫装坐到妆镜台前,让晚晴给自己输了个简单大方的发髻。
“娘娘,”明月从外室走进来,“那八名侍卫已经在外头等着了。”
付清欢挑了副淡水珠的耳环递给晚晴给自己戴上,半合着眼养神,俨然又成了端庄矜贵的一国之母。
“叫他们进外室,笔墨伺候,该做什么他们清楚。”
“是。”
“就那么点时间,那八个人能把屋子里头的认全吗?”晚晴替付清欢戴好了首饰,抬手替她轻轻捏着肩。
“那八个人是皇上精挑细选出来的,对于朝廷里的大臣了若指掌。”付清欢淡淡道,“周允那帮乌合之众,一个都逃脱不了制裁。”
这次的事情动机很简单,这艳春楼也是江家的产业,江氏出钱,周允暗中叫人照看着。夫妻两人一搭一档,日进斗金,愣是成了这陵安城的商业巨贾。
她假装成上门挑事的『妇』人,借着捉『奸』的名义,让封隐的人把艳春楼里里外外查一遍。
封隐先前得到消息,周允平日会借着艳春楼之便与一些中饱私囊的官吏来往交易,今日更是周允与众人集会的时候,封隐要借着这个机会,把那些跟周允有来往的官员一个一个地找出来。
八名侍卫很快就交出了让付清欢满意的答卷。
付清欢大致扫了眼名单上的名字,随后把那八张纸收了起来,等着封隐回来再交给她。
闹了这么一场,付清欢觉得有些困倦,恰好刚刚沐浴完,她打算就着这点睡意去床上歇息一两个时辰,下面忽然又有人来报,是礼部尚书递了封信过来。
付清欢原以为书信是给封隐的,没想到一问才知道竟然是给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