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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得帐内低低一声咳嗽,岚儿才猛地反应过来,微掀起绡帐入内,小心地将卓年扶起来。隔着朦胧的绡帐,外头女子的脸色看不太清楚,卓年只倦声问:“何事?”
薛昭仪整个人都是颤抖,不自觉地朝岚儿看了一眼,见四下再没有别的人,她才继续道:“傅承徽被处死了,嫔妾听闻听闻她死前江蓉娘娘去过”她的声音清幽了下去,再次朝帐内之人看了一眼。
卓年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事情,看来江蓉对傅承徽动刑,让后宫人人自危了。这个时候江蓉过萱禧宫去,想必各宫的眼线都细细地瞧着呢。他却只做不知:“傅承徽是罪有应得,你有没犯什么事,有什么好紧张的?”
薛昭仪猛地吸了口气,迟疑了下,爬起来靠近了床边。
岚儿一阵紧张,却见卓年略摇了头。
随即薛昭仪的声音再次传来:“娘娘有所不知,当时侍卫带走傅承徽之时,她正和嫔妾聊天吃点心呢,吃的也是她送给娘娘的那一种。她还说这点心是她家里特地送来的,是全郢京最好的糕点师傅做的,原本给娘娘,是盼着娘娘能多帮衬着点。嫔妾可是不信她会下毒的。”她的声音又低了些,凑过去,“是华妃娘娘陷害的她。”
岚儿的眼睛撑了撑,却见卓年似是疲倦地阖上了双目,听他嗤笑着问:“你就不怀疑是本宫下的毒?”
“怎么会是娘娘您?华妃娘娘身边的宫女璇玑和傅承徽有过节,谁不知道华妃疼那璇玑?听说要不是华妃娘娘帮着,那次她生病,皇上就曾想责罚那璇玑的。再说了,她不过是掉了胎,可娘娘您却啊,嫔妾该死!”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她慌忙又跪下去,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
苏妃命不久矣,这种话是不能乱说的。而对于薛昭仪来说,却到底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卓年只静静地听着,后面的话他并没有上心,看来薛昭仪倒也不是个傻子。恐怕是她还不知道江蓉此生都无法生育了,她若是知道,也就不会这般想了。低咳一声,他只道:“继续说。”
听苏妃不怪罪,薛昭仪才长长松了口气:“她用自己的孩子换娘娘和傅承徽的命,谁说不值呢?日后,她还不是会得尽皇上的宠爱?”说到底,她心底不免震了震,自己和傅承徽走得近,后宫谁人不知?江蓉一定也知道,这才是她担心的一点。
“那你想本宫怎么救你?”
听他一问,薛昭仪这才稍稍收敛了一些,她的眼睛有些红,似是迟疑了好久,才鼓起勇气开口:“嫔妾有个不情之请,想想娘娘在皇上跟前说说,把皇长子让给嫔妾。娘娘您别误会,嫔妾是看娘娘身子抱恙,才想替娘娘分忧的。当然,等嫔妾照顾皇长子,您也一样是他的母妃。”说这番话的时候,薛昭仪心底又开始紧张,偷偷地看着里头的人影,只可惜隔着绡帐,她完全看不见里面之人的神情。
卓年略睁开眼睛,心底冷笑一声,好一句照样是皇长子的母妃啊。谁不知道他根本活不久了,薛昭仪这个如意算盘还是打得挺好的,等他两眼一闭,皇长子的母妃不就只她一人了?
岚儿听不过了,动了唇才想说话,却见卓年的目光一闪,到底是噤了声。
薛昭仪听他不说话,心下越发慌张,哭哭啼啼地开口:“娘娘您也知道,嫔妾又不得宠,想要怀上帝裔这辈子都难了。您若是帮了嫔妾,嫔妾一定会会站在您这一边的。求娘娘成全了嫔妾吧!嫔妾求您了!”她边说着,边磕起头来。
因为她深信江蓉害的傅承徽,她怕江蓉是在一个一个除掉能够威胁到她的人了,所以没有靠山没有子嗣的她,此刻要是再不为自己打算,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绡帐内的人未出声,外头的人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岚儿回眸时,瞧见卓年的气色似比方才更差一些,她忙扶住了他,低声唤了声“小姐”,见他只略摇了头。岚儿心下微怒,别过脸便径直开口:“昭仪娘娘这叫什么话?皇长子认我们娘娘做母妃也是皇上同意的,岂是您一句说要过去就能要过去的。”
她不过一个宫女,原本薛昭仪不必惧怕的,只是此刻自己有求于人,哪怕敢得罪岚儿?被她这样一说,竟一个字再吐不出来。其实她也知道,就算苏妃命不久矣,叫她让出皇长子恐也是一件难事。只是她不试试,心有不甘啊。上回她还旁敲侧击地问令淑仪江蓉怀孕有何种想法,此刻想来,倒是自己最不济了。好歹令淑仪还有个帝姬是亲生的。
这般想着,她的眼泪再忍不住,“唰唰”地流下来。
眉头略皱,卓年竟轻笑着道:“你说的倒是也不是不可以。”
一句话,令薛昭仪方要死去的心仿佛又瞧见了希望。她忙止住了啜泣,呆呆地抬起头来看着绡帐中的人。
岚儿更是吃惊地看着他,他只作未见,又言:“你且先回去吧,此事本宫心里有数。只盼着日后,你待小皇子好。”
薛昭仪猛地回了神,她几乎是喜极而泣,忙拼命地点头:“是,嫔妾一定会的,谢娘娘!谢娘娘成全!”
待她出去,岚儿忍不住问:“小姐为何要答应她?她哪会为了您?她那都是为了自个儿!”
卓年的嘴角微微牵动,他没有笑出声来。江蓉不是也想打皇长子的主意么?不如他替薛昭仪开了这个口,看看江蓉会如何?
第94章 恢复位份()
从慧玉宫出来,原本该径直回祥屏宫去的,只是璇玑并不想那么早回去。缓步走着,远远地,瞧见韩青带着一队侍卫自前面走过,不必看亦是知道萱禧宫的刑法结束了。
傅承徽,她终究没有用她美丽的舞步留住薄奚珩的心,更留不住自己的命。
对着她,璇玑倒是没有觉得可惜,要怪只怪她自己太不聪明,想做墙头草,结果两边不讨好。
而今日江蓉的手段残忍,也让璇玑重新认识了这个女子。能入宫者,果然个个都不是泛泛之辈。呵,她当初与她结盟,如今却是时时防着,也算是讽刺了。
自傅承徽死后,江蓉便一直在祥屏宫修养。那次中毒,她的性命虽然无碍,身体却一直很虚弱,为了给傅承徽临终送行,江蓉更是强撑着去见了她最后一面。如今事情了了,她也什么都不去想,只安心养病。最重要的是,只有她将身子养好了,才有足够的优势去问薄奚珩开口要皇长子。
刘嬷嬷果然来了祥屏宫当差,堂堂华妃要一个嬷嬷,还不会有人注意。
各宫的主子们也开始陆陆续续有人来祥屏宫探望江蓉,江蓉时常挂着浅浅的笑容,任凭谁也瞧不出半分的端倪。
薛昭仪是与令淑仪一道来的,不知是不是璇玑的错觉,总觉得薛昭仪好像很怕江蓉似的。令淑仪安静得犹如算盘珠子,拨一下才会动一下。与她们说话,江蓉也觉得没趣,只不过让她们稍坐片刻,便以要休息为由叫人打发了她们。
璇玑亲自送了两位娘娘出去,回来时瞧见刘嬷嬷提着茶壶出来,喊着要宫女去倒茶。因着见江蓉对璇玑甚是客气,刘嬷嬷来了这么多天,也不敢得罪她。此刻见她过来,便道:“璇玑姑娘不必进去了,娘娘说要小憩会儿呢。”
璇玑点了头,主子既说不必入内,她也只在外间站住了。
刘嬷嬷也不打算走,就站在她跟前,粗粗的两条眉皱了起来,小声道:“你说奇怪不奇怪,傅承徽的事也了了,皇上怎么还那么忙,都好久不来祥屏宫看江蓉娘娘了呢。”说的时候,她的目光流连在璇玑的脸上。
璇玑何尝不知,刘嬷嬷虽然出了浣衣局,却依旧怕跟个不得宠的主子,她最怕的莫过于江蓉流产失宠。此刻在璇玑面前问,不过是以为江蓉有什么事,这个宫女一定知道。
皇帝忙什么,不是后宫的人该去打听的,只是璇玑像是隐隐的猜到了些许,她回身在椅子上坐下,低头绞着手中的帕子,低声道:“嬷嬷担心什么,我们娘娘是后宫地位最高的嫔妃,还有谁能抢了她的风头不成?”
刘嬷嬷闻言,忙“嘿嘿”笑着,跟着在她身边坐下,笑道:“可不是?我也听说皇上这段时间不曾过慧玉宫去呢,想来是的确有事。”
想起卓年,璇玑心下低叹。那一次江蓉让她去慧玉宫,也不过是想确认苏妃的情况是不是真的如传闻中那般不乐观。知道她带回消息,才瞧见江蓉嘴角那抹常开不败的笑。
见璇玑不打算说话,她又旁敲侧击地问她:“璇玑姑娘,我说你怎么那么厉害,能让娘娘那么喜欢你?”
斜睐了她一眼,璇玑心下觉得好笑,这种事也能告诉她?
她淡化了口吻:“是娘娘错爱了。”
见她明显是不想说,刘嬷嬷的脸色有些悻悻的,倒是也没说什么。只起了身道:“我还是去看看娘娘的茶泡得如何了,别叫那些小蹄子们偷懒!”说着,扭动着肥硕的身子出去了。
将目光从门口收回,璇玑知道江蓉不过是在培养自己的势力罢了。她对自己并不信任,可是她现在也不能去得罪江蓉,她不过一个小小宫女,她开罪不起。
否则,受累的又将会是卓年,他知道自己有事,一定不会不管的。所以每一步,她都必须很谨慎,不让自己惹祸上身。
又过八日,已是六月底。浅色绡帐被两边的玉带钩高高挂起,女子不过一袭单色亵衣,侧卧在床上,腰际带着薄衾。璇玑半跪在她床前,手持着拂尘轻轻驱赶着偶尔飞过来的蚊虫。内室的熏香袅袅地飘散着,惹起了一阵的睡意。璇玑深吸了口气,强撑起意识。也不知是天气太过闷热的缘故,还是晚上没睡好,今日的她总觉得瞌睡劲儿老上来。
外间有脚步声急急靠近,接着是玉珠剧烈碰撞的声音。璇玑一个激灵撑大了眼睛,回眸瞧去,未见人便闻得那是刘嬷嬷的声音:“娘娘,娘娘不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