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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吃惊地抬眸,瞧见那御驾已经缓缓前去。
“璇玑姑娘还不快快起身?”佟寅过来扶了她起来,笑着道,“方才,你该是谢恩的。什么主子下人的,那不都是皇上的一句话的事情?蓉妃娘娘前儿个不也还只是个”意识到自己多说了话,他忙缄了口赔笑了两声。
而璇玑只觉得心尖儿一凉。
做他的妃么
是啊,如今他是西凉最高的掌权者,他要谁,不过是一句话。
可她不愿。
重新回来,她不是等着他施舍给她一个留在他身边的机会,不是要一个陪伴他的身份。
她心目中的云卿已经死了,和荀云心一起死在西壁崖。
去内务府不过是例行公事,总管瞧见是皇帝身边的红人领了璇玑去,对她甚是客气。赏赐的东西推不掉,璇玑也不做挣扎了,让人将东西都送去祥屏宫,她才独自过了太医院去。
要打听惠妃得了什么病,想来还是简单的。
与两年前相比,太医院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好多的太医依旧是先帝在的时候就效力于皇家的,只个别是新进的太医。
院内,依旧是铺晒着各种草药。璇玑进去的时候,瞧见几个晒药的小太监正有说有笑地干着活。她不免愣了下,先皇后体弱多病,她在她身边的时候,几乎是每日都要来太医院的。都说久病成医,虽病的不是她,因为照顾先皇后,她对药材也认识了不少。是以在后来遇见师父的时候,师父还误以为她之前学过医的。
那时候专门有个小太监负责先皇后的药,她还时常替先皇后打赏他。只是那一场宫变,失踪的人连数都数不清。
而她的命运,也随之改变。
那些在她生命中出现过的人,消失的,或者变了陌生。
“这不是蓉妃娘娘身边的宫女吗?”身后传来一人的声音。
回祥屏宫的时候,璇玑瞧见那些绸缎已经被搁置在厅内。江蓉携着宫女的手仔细瞧着,此刻见璇玑回来,她才示意宫女退下,低声问:“如何?”
璇玑点了点头。
江蓉的脸色有些奇怪,璇玑没有骗她的必要,只是那个人是她的表姐,她的身体如何她怎么会不清楚?
“惠妃娘娘是入宫之后才染了病,一直不见好过。”璇玑扶了她坐下,低声言道。
江蓉微咬着双唇,那时在冷宫,她听闻皇帝最宠爱的妃子体弱多病,她从未曾放在心上过,如今出来了,才知竟是真的。
她不免笑了笑,倘若这样,表姐即便深得圣眷,又能如何?不过一副残躯而已!
当年若不是因为表姐,她又怎么会进了冷宫?
表姐——
江蓉心里默默地念着,古往今来,多少姐妹情断深宫,她还以为她们是可以避免的,却原来,从小同吃同睡的情谊也终究逃不过人性的自私。
一年多的时间,她的那个表姐丝毫不曾记得她,她才终于想明白了,当年的一切,不是不得已,不是巧合,表姐就是怕她抢走皇帝的宠爱。
那么如今,表姐身患重病,也算是上天对她的报应吧?
“璇玑。”江蓉低声叫着身侧的宫女,“叫人将桌上的东西都收起来吧。对了,皇上有两匹绸缎是赏赐给你的,我已经让人送去你房里了。”
璇玑淡声道:“奴婢正要和娘娘说此事。方才听闻佟公公说要给皇上沏茶,奴婢便多言了一句,让公公将茶沏得不要太浓。皇上问奴婢怎知他习惯喝浓茶,奴婢便说是娘娘说的,让皇上保重龙体。皇上当即高兴,还说多赏赐娘娘几匹绸缎,也顺带赏了奴婢两匹。”
毕竟她跟江蓉的时间不长,她对她心存芥蒂也属应当。
江蓉笑一声,却是道:“是么?可本宫没教过你,你是如何得知?”
璇玑从容而答:“方才在慧玉宫,惠妃娘娘给皇上准备的茶,奴婢稍稍注意了下。”
话音才落,江蓉却是微微一怔。这个宫女的眼力确实厉害,那茶她却是实实在在喝过的,的确偏浓,她倒是未曾想那么多
这样的人,若是真的能全心全意地帮她,别说一个惠妃,哪怕十个惠妃,她江蓉也不怕。
璇玑略放下了心,至少在这件事上,江蓉不会对她起疑。她若是想看到她的不忠心,那她怕是会失望。
只因,为了帮江蓉争宠,她只会使出浑身解数。
江蓉看着面前的宫女,满意一笑:“回去休息吧,今日辛苦了。”
璇玑告了退回房,果然见上好的绸缎给搁在桌上。她想了想,径直收了起来,反正这些她也是用不着的。
隔日,薄奚珩又赏赐了一件漂亮的舞衣给江蓉,看来那日惠妃的话,他倒是记得。薄奚珩晚上来祥屏宫的时候,遣退了所有的人。
璇玑从内室出来,想着里面此刻缠绵缱绻的二人,她倚在院内的廊柱旁,望着夜空久久地出神
第15章 雾里看花()
身后的一切都在夜幕之中隐去了,璇玑不去想屋内男女之间的床第之欢,她轻阖了双目,略仰起小脸,夜里的空气仿佛比之白日里清新起来。
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今日在大街上遇见的孟长夜,他一定不记得她,连晋玄王也一样啊。
璇玑有点想笑,睁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夜空中闪过几点的光亮,像是萤火虫,她有些吃惊,现在还不到夏天呢,怎的就有了萤火虫?
她起了身,抬步出了祥屏宫。
走了一段路,忽而听得女子嘤嘤的哭泣声,璇玑有些吃惊上前看了一眼,树后坐着一个女子,发鬓上的簪子幽幽地闪着绿光。那是带着荧光的珠子,原来她见的是这个。
宫里头的女子,受了委屈也是常事,没个人倾诉的时候,只能躲起来偷偷地哭。这种事璇玑看得太多,甚至是多年前的自己,她也这般躲起来哭过。只是那时候,心里还有一个信念,等着她的云卿来接她。
璇玑不免自嘲一笑,谁曾想什么都是假的。
她转了身要走。
穆妁听闻身后有脚步声,回头的时候,瞧见璇玑的背影,她一眼就认出来了。穆妁胡乱擦了把眼泪,急着叫她:“璇玑姐姐!”
璇玑怔了下,没想到居然是她,她站住了脚步,穆妁已经从后面小跑着过来。
她的手掌在璇玑面前张开,掌心之中,是一支簪子。璇玑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她的那一支,只是上头的簪花有了破损。
“这个被嬷嬷看见了”穆妁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
“扔了吧。”璇玑的声音淡淡的。
穆妁有些紧张:“姐姐,我不是故意弄坏它的,是嬷嬷非要抢去,我”
“那给她就是了。”
“可是,我答应过要还给你的。”她的眼睛红红的,很认真地说。
如今这宫里,还能有几个人的眼睛可以清纯得与她一样?
璇玑的语气到底是软了下去:“我早和你说了,这簪子我不要了,坏了也没关系。”她转身的时候,瞥见穆妁腕口上方的淤青,璇玑皱眉将她的手拉了过来。
“咝——”穆妁本能轻蹙了黛眉,却摇头道,“没事的。”
“谁打你了?”
“是”浣衣局的人都打她了,她们骂她不知好歹,要巴结人也不看看情况。说璇玑如今攀上了高枝儿,根本不会记得她。
看着她怯懦的样子,璇玑突然生气起来,她像是在她的身上看见多年前的自己。以为受了气,忍忍就好了,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她只会觉得自己傻!
“没用的东西,她们欺负你,你不会还手吗?”璇玑夺过她手中的簪子,回身朝浣衣局的方向走去。
“姐姐!”穆妁慌忙拉住她。
“放手!”浣衣局的那些人她也早看不顺眼了。
穆妁吓得哭起来:“璇玑姐姐,你千万别为了我去得罪嬷嬷,我一点儿事都没有,真的。”她抓着她的手依旧不敢松开。
璇玑轻叹一声看着面前之人:“那你躲在这里哭什么?”
“我我想我娘了。”
璇玑心头一动,亲人于她来说已经是很遥远了,有时候她会觉得连怀念都是奢侈。
“跟我来。”璇玑将她拉进了祥屏宫,穆妁才要说话,听璇玑道,“最好闭紧嘴巴,皇上今儿在祥屏宫里,吵到了他,谁也保不了你。浣衣局也不必回去了,此事我会和蓉妃娘娘说的。”江蓉刚被册封,身边的确再需要一个贴身宫女的,穆妁虽然笨点,倒是也终究是可信任之人。
不过是再要一个宫女,这对于身为一宫主位的江蓉来说自然是易如反掌的。穆妁能留在祥屏宫,自然也是对璇玑千恩万谢。
但江蓉闲下来的时候,派人打听了穆妁的过往。得知她只做过浣衣局的宫女,在宫里没什么朋友,做人也很老实。况且穆妁在祥屏宫做事也很勤快,什么都不必叫人催。渐渐的江蓉也觉得心安,毕竟璇玑找的人不会错。
从司制房回来,穆妁的兴致还很高:“姐姐,娘娘既是说要给你也裁几套新衣裳,你为什么不要啊?”那几匹绸缎,她也是见过的,这辈子还从来没看过这么好看的缎子。
璇玑睨视了她一眼,也不多说。
穆妁又道:“姐姐,今早浣衣局的菱儿来送娘娘的衣服,我和她说话,她跑得很快,我又不会吃了她。”
“那是她心虚。”怕穆妁现在跟了江蓉会找她的麻烦,哪知道这个丫头心眼儿纯,什么坏心思都没有。
二人才说着,踏步走在御花园的青石小道上,今日的风有些大,吹乱了发丝。璇玑眯着眼抬眸的时候,瞧见前面一抹男子的身影。
男子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回眸瞧来。
那一瞬间,璇玑看清了,他身上那石青色八盘四爪的蟒袍!
亲王的朝服啊,还用去看那张脸么?
她倒是差点忘了,三日后他就进京了,如今时间刚刚好。
璇玑忙拉了穆妁曲了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