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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唐之言量尺寸的是个小姑娘,一边量一边啧啧称奇:“唐爷您这身材是怎么长的啊,宽肩窄腰长腿,简直跟范本里的模特儿似的。”
另一个姑娘也捂嘴笑:“唐爷腰才细,快比我们都细了。”
唐之言一向为人宽和,叶之承也总没个正形,是以这些人跟他们关系都还不错,虽远远到不了朋友的程度,但言语间说个玩笑话还是没问题的。
唐之言只无奈地摇摇头,也不反驳。
这一点他深有经验,总之姑娘们说什么都是对的,这时候最好随她们去调笑,不然可说不准会有什么话从她们嘴里蹦出来。
专业人士的手脚很快,量完后麻利地收拾了工具,一句话不多说。
叶之承不知正想到什么,脸上的表情有点邪气:“之言对我的眼光可还放心?这次的礼服样式,不如我一块儿帮你定了吧?”
唐之言神色一滞:“这我自己看看也没什么”
叶之承却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费那心思干嘛,这几天你就乖乖在家养身体,旁的事情一律不要操心。”
唐之言只能无奈点头,想着男士礼服来去无非也就那几个样式,谁知这大爷忽然又抽什么风,他想帮这个忙,随他去好了。
甘松倒是觉得有点不妥,可为这点事情跟上司顶嘴好像实在没必要,于是就缩在沈悠识海里没有吭声。
若是知道后来发生的事唉,其实也说不准他还会不会这么选择。
宴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叶之承中午就回到宅子里,眼里充满了像小女孩儿打扮心爱的洋娃娃一样的强烈兴奋。
沈悠被他的诡异目光看得有点儿发怵,可瞧瞧躺在床上的那件宝蓝色西装似乎挺正常的啊
叶之承确实也没多想,他就是突然得到一个能决定唐之言穿着的机会,打算给他换个风格而已。
只是因为被换风格的这个人实在太让人心动,所以他才兴奋莫名。
想想一向保守禁欲的副手穿着这衣服的样子啊,那一定美妙极了。
沈悠很快换好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他穿上衣服的一瞬间就明白叶之承打的是什么主意了,可按照唐之言的人设,他肯定是不知道的。
于是他一边走一边略带迟疑地抚摸了一下过于紧窄的腰线,皱眉道:“剪裁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好像有点紧了。”
叶之承闻声迫不及待地朝他望过来,一时间两眼放光。
唐之言日常的装束就是西服,可他从来都是一身黑规规矩矩的打扮,那些正装确实裁得很合身,但毕竟是用在正式商务场合,为了提高威严,生生能把小伙子拉老十岁。
但这身可不一样,不得不承认,作为一个沉迷男色流连花丛的花花公子,叶之承在眼光方面相当称职。
就像那小姑娘说的,唐之言身材极好,是标准的模特身板,他的身材修长却不显得过于单薄,到处都贴了薄薄一层线条优美的肌肉,这使得他的斯文中带了种相当爷们儿的荷尔蒙,看上去像一只优雅迷人的鹿。
至于腰那是真心细,整个人的宽度从肩膀处惊人地收缩起来,柔韧,但同时却显得很有力。
叶之承挑选的礼服紧紧贴身,完美地把那一副好身材勾勒出来,腰线比制式西服收窄,流线型的剪裁使得那里的线条被最大程度地呈现,裤子包裹住笔直修长的双腿,随着走动,整个人都带着喷薄欲出的性感。
再加上极衬皮肤的颜色,唐之言看上去简直像在闪闪发光。
叶老板舔舔嘴唇,只觉得口干舌燥。
“不,”他哑着声音回答,“是你平时用的尺码太大了,这样的刚刚好。”
“是吗?”唐之言不习惯地解开了衬衫领口的两颗口子,“它简直绷得我喘不过气儿。”
两条笔直的锁骨隐隐约约从敞开的领口露了出来,白皙的皮肤在墨蓝的衬衫后若隐若现,顺着两边衣襟一直延伸下去
“先生!”
被唐之言一声低呼惊醒,叶之承眨眨眼,发现自己丢脸地流鼻血了。
“哦哦哦天呐,”他赶紧抬起头,“一定是天气太干燥”
唐之言默默看了眼屋里的湿度计,没对这个说法提出疑问。
当晚,两人一起出现在秦家举办的宴会上,叶之承突然有点后悔给副手穿成这个样子了——唐之言自己没什么自觉,但他站在旁边可是清楚得很,不少极具侵略性的目光都在他们周围扫来扫去。
那不可能是在看他,当然。
这里可都是大人物,大概除了穿梭其中的侍者没人比他们身份低了。
唐之言今天晚上实在是太耀眼——他突然惊觉,现在的唐之言早不是记忆里那个他,这些年叶家笑面狐在圈子里声名鹊起,有多少人提起叶家,只能想到这么一个根本就不姓叶的人!
他本来就有一副过于引人注目的面孔,今天被自己这么一折腾,说是成为半个会场的焦点都不为过。
叶之承四周看看,忍不住有点儿气闷。
这边正不爽,几张熟面孔的出现更是让他的心情跌倒了零点。
是李家老太爷,他刚结束与一个同样年纪老人的攀谈,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正冲他们这边走过来,笑得一脸慈祥。
毫无疑问,那两个人正是李天阳和叶大小姐。
这三个人,叶之承不管看见哪一个,都牙痒痒得厉害。
大小姐低眉顺眼地站在爱人身边,一个眼神都没给自己的父亲,倒是忍不住朝唐之言多看了几眼。
不过作为主角的女人,她坚定地守住了自己的立场,瞥了几次之后,就还是尽职尽责地看着李天阳露出一脸深情。
沈悠不自觉抖了抖,第一次如此庆幸他终于不用遵守备胎守则默默暗恋着他的真命天女了——不然简直想象不出此时的场景该有多尴尬!
见老板一脸冷漠地没有反应,他只能调出一副笑脸来,主动迎上去向李老太爷问好。他们这些家族私下里就是再斗得你死我活,面上的情意总还是要维持住的,不然难免会显得太难看,为人背后耻笑。
唉叶之承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老太爷气度十足地向他点点头,稳稳地站在那里没有伸手。
他这样做当然是无可厚非的,唐之言说到底是叶家的家臣,叶之承明面儿上都是老太爷的子侄一辈,他们两个的地位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面上,当真和他握手才是损了自己的威严。
没办法,老大不靠谱,这种不值一提的小羞辱也就受定了。
唐之言怎么都没想到,跟在后面的李天阳居然热情洋溢地上前两步一把抓住他伸出的手,用力晃了几下:“没想到在这儿能碰到唐爷,听闻前段时间您遭了罪,如今可大好了?”
唐之言神情一变,身后的叶之承脸色铁青。
他全身没有一处不痛,呛水带来的烧灼还在其次,沈悠只觉得身上的骨头好像被人一寸寸碾过了一般,两只手臂被紧紧绑在背后,双膝跪在冷硬的地上,甚至能感到有伤口不断向外流失血液。
冰冷的水一下子没过头顶,刚才根本来不及呼吸的沈悠没片刻就感到阵阵窒息,胸腔里好像憋了一团火,要将五脏六腑皆焚为灰烬。
“快点儿啊”
自从得到飞升之后,沈仙君着实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头了。
“不、不行——”甘松的声音听着已经快要哭出来了,“仙君,一定是数据出了问题,原先那些无限制的技能都不能用了!”
窒息感很快夺走了本就不剩多少的清明神智,就在沈悠几乎要以为自己将在到达新世界几分钟时被送走的时候,那只掌握着他生命的手又拉着头发把他提出水面。
鲜美的空气争先恐后灌入嗓子,把咽喉的伤口刺激得火辣辣的疼,但现在沈悠已经顾不上那许多,他一边贪婪地大口呼吸着,一边剧烈地咳嗽,鲜血从口中淌出来,与冰水混成一体。
“唐爷”一个带着烟草气息的男人凑到他面前,眯着眼睛像是在欣赏眼前人狼狈的姿态一般,慢条斯理道,“先生问您,那批货到底藏到哪里去了?”
沈悠:“”
他还没了解这个世界的情况,自是对这样莫名其妙的问题无从答起,好在原身已经虚弱到了一定程度,得倚靠那人手中的力气才不至瘫倒,因此他只剧烈喘息着闭上眼睛,倒也不显得违和。
男人皱了皱眉头,露出讥讽的神色:“叫你声爷,还真当自己是原来那个唐之言吗?我劝你还是乖乖说出来,免得再受许多皮肉之苦。”
他不怀好意地说:“咱们这儿折磨人的手段,你该再清楚不过了。”
——哦,原来这个身体叫唐之言。
沈悠脑子飞快地转动着,甘松已经好久没出声,大概是查探出问题的数据并下载世界资料去了,现在他只能依靠自己的判断力。
只是任他多聪明,也无从得知原主到底知不知道这人口中的秘密。
为求尽量不出错,沈悠只能咬牙选择最保险的法子,他依旧紧紧闭着眼睛,也不知是真的虚弱到无法做出回答,还是对问话不屑一顾。
平日里清秀斯文的男人浑身湿透,血迹斑斑的白衬衫紧紧贴在身上,一道道被鲜血染成淡粉色的水迹顺着俊美的棱角流淌下来,他仍然抑制不住地咳嗽着,边咳边喘,似乎要背过气去一般。
但明明已经是如此狼狈的模样,偏还该死地透出一股毁之不去的淡然与高高在上,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闭着,似乎连看都不屑于看自己一眼——显然在所有围观者眼里,他的姿态都是倾向于后者的。
男人冷笑道:“好好好,就知道你唐之言骨头硬,我倒要看看,你究竟硬不硬得过这满堂刑具!”
他一把将手中无力的身体甩在地上,很快就有其他人将沈悠架起来,用两只手铐把他铐在后面的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