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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乐迎着唐元看自己的视线,走到唐元身边:“修渊在我门口,是准备今日给我暖床么?”
唐元往自己房间跨了一步,朝着江乐一个拱手:“告辞,早些睡了。”
江乐笑出声。
唐元跟着眼内带上了笑意。
他先前由于有人在没有多说,现在却是将封磊这回案子更细致的地方提点了两句:“封磊这事袁毅如今步步高升,而翰林院有几人不想要他上来。封磊和袁毅是表兄弟,当年袁家势弱,袁毅遭受过欺辱。而封磊当了金吾卫后,时常便找那些人的茬。”
江乐明白唐元这是在告诉她,这案子远不止面前封磊被诬陷意外杀了人那么简单。
“我今日这样帮忙有影响么?”江乐问唐元。
唐元点头:“有。这事该是如何便是如何。无论是官家,还是三司,没有人喜欢被愚弄。不过这里头与你我是没有关系的。”
江乐明白点了脑袋:“嗯。”
京城里水是很深,一个个人心里头都藏着事情,一个个人身后关系都一层接着一层。而在京城里有人信得过,那便是另一个概念。
江乐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官家会特意将唐元和朝廷之上诸位割裂开来,他又十分信任唐元。
因为这是平日里看似倨傲的唐元,本质却意外让人容易相信。
“官家知道你开花楼的事情么?”江乐忽然问唐元。
唐元点头:“知道,收入中扣掉了花楼本身的开销与要打点支出的钱物,八成入了官家私库,两成入我这里。”
江乐:“”这还是奉旨开的花楼。
唐元沉默片刻,和江乐说道:“我此生不曾有任何事情欺骗过官家。也不会有任何事情欺骗你。”
江乐下意识问他:“那若是官家让你骗我一些事情”
“若你问我,我自然会告诉你官家让我骗你了这事情。”唐元不是傻子,他知道江乐不过随口一问,“你也不会再多问我。”
有道理。
所以
江乐福至心灵:“官家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不是男子的?”
唐元:“”
两人视线对上。
唐元抿了抿唇,这才开口:“几个月前。”
江乐:“真早。”
唐元替自己寻了理由:“若是不说,回头你真当了官员,这朝廷之上恐怕一群人能闹腾得不弄死你就辞官。”
江乐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指了一下自己的房门:“我认为该是就寝的时候了。”
若是真翻旧账,唐元是卖了她最大的秘密,可也帮了她不少的忙。反倒是她最大的秘密,至今为止都不曾和唐元说过。
哪怕她觉得以唐元知道的那些来看,早就有所猜测了,两人之间都不需要再说破。
这回轮到唐元笑了。
江乐大步迈向自己房间,开门,关上大半门:“我要睡了。”
唐元点点头,竟是出乎江乐意料,真说起了旧账的事情:“将军夫人这些日子送了一位妇人回漳州,在漳州建了一个衣冠冢。”
江乐脑中转了几个弯,大抵猜出了背后的故事。她倒是佩服起了将军夫人:“既然这样,我写了一本关于处理伤口的册子,回头找个机会送给将军夫人?”
唐元同意了:“可以。”
江乐点头。
两人一人在门内,一人在门外,视线又一次对上。
话是说话了,而天色再不睡,恐怕就要亮了起来。
江乐挑了挑自己的眉毛:“唐大人还不回去,是要和我一起睡?”
一再招惹,皮得毫无底线。
唐元听了江乐这话,以他的性格而言,他向来是内心欢喜,脸上还好着面子,尽量不做也不说太过出格的。
他这回一样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只是对着江乐这话,回馈了一句:“长乐不用着急,今后同床共枕的日子多了去。等你写完你那书,想怎么睡都可以。”
如此的话,搭配上他自傲的一点神情,像斗胜的公鸡,昂首挺胸离去。
江乐是没想到唐元会这么回她,又实在是喜欢唐元这个日常装腔作势的姿态,扶着门一阵大笑。
喜欢上了人之后,无论这人是何种样子,都会觉得有趣得紧。
唐元垂下眼,听着身后江乐的笑声,唇边也全是笑意。
他的笑意里带着些许的感慨,如果遇到的不是江乐,他此生的乐趣要减去多少呢?没遇到过不曾想着情感一事有多少值得品的地方,遇到了不敢想情感一事再失去会有多悲哀
回了自己房间,唐元在屋里静坐了许久,随即起身翻找起了自己的东西。
今后在一起的日子多了去了,可他任然要早些做准备。
第 107 章()
时间在很多时候;着实是过得太快;让人觉得这点时间好似分文不值。
可真当人做了点事情后;回首过去;才发现这些日子的价值;是千金万两都换不回的。
江乐几乎是常常待在唐府;带着自己的徒弟学习和写书。
一晃便是两年多过去。
这两年多内;她因为唐元和卓三,还有时常和袁毅通信周珍的缘故,以及偶尔男装上门的将军夫人;对外界可谓是各种情况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封磊的案子最终到底是由三司复审,由于大理寺寺卿发现了异常,坚定寻了那家的围追的那群下仆;这才发现那群下仆中有一人;在当日确实是动手狠了些。
那下仆本就心中有所不安,在被告知尸体致命伤的位置后;很快就面色惨白承认自己当时动手狠了。他在知道贼人死后;一直就在想会不会被带去衙门。
谁料一度都没人来找他;他还以为自己侥幸得以逃脱;正准备松口气拿一笔月钱后回老家种田去。
而验官中;有一名验官是医者出身;还上过战场。他很是分明在堂上证明了身体那块位置用力过度,会导致内伤严重。这等位置的内伤鲜少有人能活下来。
这才让三司去寻了人。
刑部和京城衙门的府尹是熟人,对封磊捆绑过紧一事还存在一些疑虑;便找了人按照封磊的捆绑方式和松紧度;专程在马上走了一遍那段路。
而在马上走着的人,在衙门门口被松开后,走路踉跄,却着实看样子没有致命伤的地方。
这才使得这案子被正式翻案。
封磊就此逃过一劫。
不过他虽然逃过一劫,朝廷之上对此事,矛头朝着金吾卫在京中是否太肆无忌惮一事,又是吵了一架。再怎么傻子的人,也看出了这是两派人马在撕扯。
朝廷之上到底是翰林院出身的高官多一些,文官说起话来一套接着一套的,愣是占据了上风。就连丞相董旭也站了出来,觉得金吾卫这般鲁莽,会让京城中百姓对金吾卫产生抵触忌惮情绪。
官家不是傻子,将封磊当了典例罚了俸禄,敲打了一番金吾卫。
本以为这事情,官家站在了翰林院这一方,谁料几个月后,官家主动提出了科举改制。
这一回科举改制,正是由于埋头和徒弟一起写书的江乐。
江乐的验尸纲目第二本也进入了印刷。而她的第三本还没印刷,但不少人已有了誊抄版本。官家还特意派了两个自小在宫中学习,专门负责帮他一起处理奏折的太监,到她这边打下手。
官家在朝廷之上提出了,地方官员不仅要学习如何治理地方,碰到案情也要明辨事理,以免出现诸多如金吾卫事件的冤案。
这金吾卫事件再次被提出来,众人才发现,翰林院一样在这场斗争中落败了,他们甚至没有更好的理由来开口说官家这个想法不好。
于是下一回的科举中,将会正式加入江乐的验尸纲目中的相关内容。
不少对着进士科有所心动的学子一时间都想要拜访一下江乐。
可惜江乐在唐元府上。
唐元是什么概念?官家面前最红的红人,和官家传闻是亲如兄弟。面对参自己的本,从未有所畏惧,甚至还会怼回去。
而文官们找他的过错时,总是找不着一个可以切入的点。
唐元嚣张?确实。可你若要具体说出他哪里嚣张?难说。
就说上朝这一事情,每一回上朝,都会有人负责在入口处记录着哪位官员路上打了哈欠,身上什么没有穿戴正确,手上的牌子有没有拿得不稳当。
凡是有不足的,那都能算“殿前失仪”。而唐元每次上朝都将自己收拾得极为妥当,上朝姿态标准到可以拉出来作为典范教那些个新来上朝的官员。
仪态根本找不出任何的差错。
唐元老是怼人?确实。
可那是别人犯错!他还不能提两句了?
再者,唐元又不拉帮结派,还去地方解决各地冤案,百姓对他还挺有好感。
唯独就是唐元与唐家断绝了关系,可以说两句唐元“不孝”。
可这事情算来算去,唐元的事情是当年唐家先摒弃了唐元,而唐元一直以来就将唐家当成了不存在一样,从未帮过相关的人,也从未贬低过相关的人。
“不孝”也要人家认定唐元还是唐家人,唐元重回唐家之类才行。
而让唐元主动请辞,那和做梦差不多。
这真是让一群官员气到胸闷。
能让官员都气闷的唐元,完全不是寻常学子能够对付的。一群学子上门想要找江乐,又不是来寻仇的,自是寻不到好理由找人,苦哈哈只能埋头买书自己学习。
另外有趣的是,时常有人将验状之类的誊抄私下里提交到江乐府上。
比如大理寺寺卿,比如刑部尚书,比如提刑司的提刑使。
一群人表面上看着丝毫不关注江乐,私底下都在疯狂给江乐写信。
江乐呢,看到有意思的就大半夜带着周珍穿一身衣服去“验尸学习”。一来二去,一年后,这种行为成为了京城圈内知情官员都知道的秘密。
周珍在这一年跟着飞快成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