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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知道袁毅是怎么成功在途中将信送到她这儿的。袁大人和唐大人,总是神神秘秘,私底下能做出很多她意想不到的事情。
寄完了信,路还是要继续走。
信件被快马加鞭送往了京城,没过多少时日,就送到了袁毅的手中。
袁毅手上拿着信,还没有当场拆开。
他原本带了好些个兰花过来,如今送这个送那个的,已送掉了大半。
京城中父亲的旧友,前些日子因他受苦受难的封磊家,他都有送一些慰问过去。
哦,自从他来了京城,封磊和他的同僚隔三差五就往自己这边跑。
袁毅眼皮微微抬了抬,看向正蹲在那儿“赏花”的封磊:“你要是喜欢,这盆也能拿去。不是什么稀罕的品种。”
封磊都没看袁毅,一口就回绝了:“别了,我可不喜欢这种麻烦的花。养起来折腾。我怀疑我除了养草能活,其它都不行。你送我家那颗我父亲倒是喜欢得很,天天在那儿盯着看,还作诗。”
袁毅轻笑:“你怎么不和他学学?”
封磊被这话逗笑了:“一个武将作诗就很古怪了,你还要我去学他?回头他一高兴了,怕不是要出本诗集给我看!”
这话惹得旁边的盛生都差点笑出声。
封磊“品”了好一会儿的兰花,晃悠悠起身看向袁毅:“哟呵,手里头这信是谁送来的啊?哪家的掌上明珠啊?”
袁毅给封磊透底:“江长乐,江先生家里的。”
封磊对江乐是绝对服气的。
他听到这话当即就睁大了双眼:“什么,江先生和唐大人的孩子都能写字了?”
还好他这话没有外人听着,否则肯定怀疑他晃一晃脑袋,里面全是水的声音。
袁毅觉得封磊经历了一场劫难,脑子已经完全可以被当蹴鞠踢了:“不是,是江先生的徒弟周珍的信。”
“哦哦哦。”封磊点了脑袋,“我记得那位听传闻,也是个姑娘。”
他说道这里,还是忍不住龇牙咧嘴:“江先生竟然是一位女子。一位女子。这天底下竟然有如此奇女子!”
袁毅垂下眼:“是啊。”
这世上竟然会有江长乐这样的女子。
她还有一个同样应该是位女子的徒弟,周珍。
验尸纲目的每一册上,都会有江乐的名字,也会有周珍的名字。世人都知道这周珍就是江乐唯一的弟子,也是江乐义兄的孩子。
封磊凑到了袁毅的身边,眼内带着好奇:“那这个信里头写了什么?你和她徒弟是怎么认识的?能介绍我认识认识么?”
袁毅拉开了和封磊的距离,往边上走了两步。
他面上还是柔和笑着:“我连你梦里都不想让你和她认识。”
封磊看着袁毅这个笑容,身上一阵鸡皮疙瘩。
袁毅不仅不想让两人认识,还逐客了:“你该回去了。省得某天我又听到新的案子,诸如某金吾卫玩忽职守。”
封磊听了袁毅的话,很是委屈。
他的案子可是让他成了京城好一段时间的谈资,还让他父亲寻了一个好理由将他给削了一顿。
以袁毅的性格,如果真传出某金吾卫玩忽职守,那检举这事的幕后黑手,十有八丨九还就是袁毅。
封磊朝着袁毅摆摆手,哀叹:“重色轻友,我走了。勿念。”
袁毅看着人真走了,这才拿着信回了自己房间。
他原先和周珍传信,不过是礼尚往来,或者说是心血来潮。
之后,是因为看中了和江乐的联系。
再之后,是发现这天底下,不论是谁,都各自有各自不想提及的过往。
而周珍和她师傅一脉相承,从不会被皮相所轻易欺骗。
人切开来,该都是大同小异的。心肝肺在周珍和江乐的眼中,比外在的那张脸皮要有意思的多。
他便是当她一个普普通通的信友,一个不能说太多,却也能说一些不能和盛生说的信友。
一来二去,他给人解惑,也给自己渐渐解起了惑
第 114 章()
周珍的信里写得有些繁琐。
她和其他人不一样;用词遣句并不热衷于一些格式。对于周珍来说;诗词歌赋一类还不如用最朴实的言语;来说清楚自己的话。
袁毅摊平了信慢慢读起来。
如今全天下人都知道周珍是周弘宥的女儿;周弘宥和他的妻子谢氏当年和周家的事情;在世家当中可谓说是没有人不知道的。
一旦有了一个可在茶余饭后说的话题;人们就会热衷于去深挖这些事情更深层的私事。
他也一样。
哪怕别人是为了当谈资;他是为了想要更了解一些事情,让诸事对自己而言更为可控。
他对周珍的事情就此有了了解。
有的人,活得可能没有脸皮;如他。
有的人,活得可能差点没命,比如周珍。
他神情淡漠;将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然后又一遍。
于是第三遍。
随即第四遍。
等看完第五遍;袁毅才将这封信收了起来,和前些日子从周珍那儿得到的信放在了一个木盒子里。
信上那些个字;不停在他脑海里跃来跃去;
收好了信;他叫来了盛生。
盛生被匆忙叫了过来;脸上还带着一丝迷糊:“大人?”
袁毅迟疑了片刻;还是开口和盛生说道:“将兰花能送的都送了。这回回去;将府上的兰花留下几盆,其余的都送了。”
盛生一脸惊愕:“送了?大人养了那么多年”
袁毅微微点头,心中情绪复杂;到了脸上显现出来却还是往日的温和姿态:“养了那么多年;也该换些别的养了。这天底下好花,该是世人都能赏到才是。”
理由是寻的很冠冕堂皇,实际上主仆两人都没有将这个理由当真。
盛生不明白,但还是应下了:“是。”
他又顺势问了袁毅:“那大人可要换一种花养?”
袁毅本来想说不用了,可话到了嘴边,想到了周珍的那话。
她盼着他此生“能够寻到一人,觉得此生中的乐,会一日比一日多”
“改种桃花吧,回头还能吃点桃子。”袁毅这般说了一声,“一府邸的桃花,粉粉嫩嫩倒是也挺好看。”
从兰花到桃花,这可是从大雅变为了风流。
盛生傻愣愣应了:“哦,哦。”
袁毅看了一圈自己暂住的地方,轻笑一声:“人就该务实一点,整日种那兰花,又不能吃。”
当初话可不是那么说的。
盛生在心中诽谤了两句自家主子,还是决定下去想一想那些个兰花要怎么处理。
一府邸的兰花,光是送人,送什么人怎么个送法,都是学问。
“桃花倒也不急着种。”他想着他当年在京城里的日子,“还说不好是种在潮州,还是重在京城里。”
盛生应下:“是。”
皇宫中。
户部尚书正在与皇帝对弈。
他年纪大了,对下棋的兴趣从未消减过,到了如今应付一个皇帝还是绰绰有余的。
官家找他下棋,当然不可能只是为了下棋。
莫非是怀疑在民间动手的人是自己?
还是觉得自己最近总是对上董旭,惹得朝廷要担忧内忧外患?
冯老不动声色在心中揣测着圣意。
他年纪大了,已经是到了最丢不起人的时候。一旦踏错一步,他的晚年便是完全狼狈,还会殃及家人。但凡是有一点不对的苗头,他都要小心警惕。
几年前米价的事情,他差点以为自己要被贬官。
好在米价一事,到底只是他失职。再往上晋升是永不用指望了,只求能够让他有机会安然辞官。
“冯卿为官近五十年,能见过的都见过了。”皇帝手上并没有停,话还是对着冯老说的。
为官五十年,可不就是能见过的都见过了。
他几乎是见着皇帝长大的,也可以说是跟着先皇度过了大部分的上位时期。
“是啊,时间过得如此之快。”冯老禁不住感慨着,“臣那日见唐大人辞官,心中就想着,哎,臣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皇帝手一顿,抬头看向冯老,有些莞尔:“冯卿在朕面前说他,就不怕朕生气?”
唐元敢为了一个女子辞官,对于皇帝而言确实是有些可笑的。
哪怕皇帝还为他们赐婚了。
不过这个赐婚只有一个诏书,其它可暂时什么都没有。
“陛下心胸宽广,要是生气,早在朝堂之上就斥责出声,哪里会在私下里与老臣置气。”冯老对情绪的感知很是敏锐,话说得很平缓,半点质疑皇帝的想法都没有。
得了这么一句话,皇帝乐呵出声:“冯卿确实了解朕。不过冯卿这般说,怕是确实有了辞去的意思了?”
两人其实心知肚明。
这天下为官能有五十年的,屈指可数。
接下去冯老想要的,不过是皇帝一些附赠的称呼,随即能让他一身荣耀从户部尚书的位置上离开,回家养老。
“臣在这位置上太久了。该是让给下面的人了。”他的意思也很是明白。
皇帝并不阻拦,但嘴上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冯卿劳苦功高,朕至今都还记得,那年蕲州收成不好,朝中消息得的晚,冯卿愣是用粮仓里的粮食压住了民间粮价的暴涨。”
他随口举了两个例子,都是冯老的功绩。
冯老心中总是带着感动的:“陛下有心了。”
“冯卿要想辞官,朕是不舍的。”皇帝微微叹息。
他确实不舍。
一个好的官员,能够揣摩清楚他的意思,为官有分寸,太少了。冯老并不是最有才能的,但却是能够安稳处理好户部事物的。
“在其位谋其政,冯老如今也想要回去守着家中妻子,安度晚年。”冯老笑了笑,“如今科举改制,民间有了那些考科举的书。有想法的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