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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四人商量了一下,特意往边上树丛中挪了位置。
唐元带了一些药粉,在四人周边都撒了带你,防止他们守夜反而受蚊虫蛇蚁折腾了。
等弄好了这些后,唐元将江乐往自己身边带了带,还是怕她冷着:“身子如何?”
江乐轻微动了动:“还成。”
四人就此安静下来,静静等着看今夜会不会有人出现。
第 119 章()
荒郊野外的天格外开阔。
星光正好时;整片天好似都在星光中。
江乐仰头看看天;觉得呼出一口气都是舒爽的。
那家仆的墓;距离他们四人并不远。
那老仆的墓前放了不少的吃食。守孝的日子长;这才刚刚下葬;墓前按照惯例是要摆放不少吃食;给予死者在阴间吃的。
这些天有人说墓前有动静;并不是说墓前的吃食少了。
若是少了还好说,比如有些人过来拿走了点什么,再比如荒郊野岭;有什么动物过来吃掉点什么。
可这墓前吃食还多了起来,有时还隐隐有所异常。
当然这个异常是遥远有人瞅见的,好似墓前有灯火。大半夜墓地里亮灯;总让人心中发颤。
若是墓地里是蓝色的火;江乐还能揣测是自然原因,比如磷火一类;然而是普通的烛火;红色的光那类;那想来是有人半夜来墓地了。
谁会在大半夜来墓地给人送吃食呢?
四人就在这儿守着;慢慢时间就此过去。
唐元并不是不能叫人来守着;然而他觉得以江乐的性子;十成的会想要凑上来的。即便是他叫了人来,江乐被他拦着不来,他每日都能听到江乐对此事的询问。
所以如今干脆就在此一道守一次;守得到最好;守不到便罢了。
夜到了深处,这地界便会格外得冷。
原先只觉得日子已转暖,再怎么冷也冷不到哪里去的,谁能想到在外头稍带熬一会儿,就像是回到了冬日里一般。
地面上透上来的都是冷意,风一吹更是半点暖都护不住。
江乐往唐元身上又靠了一些。
这两人的就近程度,让对面两个差吏都禁不住别开眼,只看着周边,只能拼命想着今夜不知道能不能逮着人。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江乐听到了唐元轻微的嘘声。
唐元的耳朵极为灵敏。
旁边两个差吏一下子醒了神,警惕看向四周。
江乐张望了一下,还是没有能看到人。她屏住呼吸用心去听周边的声音,一时间也没有听到任何的特殊声音。
她疑惑又有些躁动,想要大幅度动弹去寻觅一下唐元该已经发现了那人,却又怕自己打草惊蛇。
又过了一会儿,她才听到隐隐传来的脚步声。
脚步声并不响,节奏也很平稳。
大约是怕晚上摔着,所以一步步走得特别缓慢,特别小心。
当然,也可能是有别的原因。
比如心中不安。
江乐觉得自己心跳有些快了一点。
她睁大双眼看着周边两位差吏。
两位差吏的手都已放到了自己手边的武器上,面上沉着,竖起耳朵,睁大双眼,就候着人过来。
他们没有仓促冲出去和人对上的。
视线总是相对的,一个人能看到另一个人的眼睛,说明另一个人也能看见他的眼睛。
脚步声越来越近,江乐很快就听到了脚步碾压过地上落下的枯枝丫的声音,响得好似就在耳边一样。
差吏都要准备冲出去了,唐元伸出手按下了一个差吏,示意他们两个再缓缓。
他们躲的地方距离老仆的墓并不远。
那人走到了老仆墓前,停顿着站了会儿,又四下看看,确认周边没有什么人。
油灯搁下,发出了一点响动。
随后又是各种摆盘的吃食被取出放下的声音。
显然这个人就是他们这些日子要找的人。
这人为什么会专门选择在夜里给这老仆送东西呢?
江乐不理解为什么唐元还不让他们出去,身子轻微动了一下,有点不耐。
可这会儿,那人开口说话了。
他的声音很轻,可禁不住这四周实在太安静。那么轻的声音,依旧是清晰传递到了他们的耳边。
“老富啊,你在下面可要好好吃啊。下辈子能投个好的,就投个好的。”
他叹息着,话带着青州地方的口音,江乐勉强能听懂。
这人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又继续说着:“这在大户人家做下人的,就是这样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没了命。这都是命啊。咱已经比前朝好多了不是么?”
江乐对这一点确实是知道清楚的。
前朝律法上,大户人家对自家的奴仆是有处置权的,阶级极为悬殊,以至于后来发生了不少鱼死网破,下仆想着反正要死,不如将主子一起搞死的案子。
后来在高祖上位后,律法就此有所修改,家中奴仆即便是犯了错误,也要由衙门进行处理。
当然这等案子的处理,比起寻常普通百姓处理起来又快速很多,还是有些差异。
江乐听着那人不停说话,算是明白了唐元的意思,安分下来继续听着。
“这最有出息的小主子回来了都不认,也不知道这些个当主子的都是怎么想的。唉”他碎碎念叨着,讲着那些个琐碎的话。
江乐听着这话说的是周珍。
这人是周家的仆役。
她若有所思。
这人继续说着:“其实不认也好。小主子现在过得也不错。总归比在家中受人轻待好得多。你是没见着了,见着了恐怕也要后悔当年做的事情。”
当年做的事情?
唐元手势一给,两个差吏立刻从树丛中跳出去。
他们似乎半点没有猛然起身的眩晕感,直接朝着那烛光处狂奔,对准了那墓前的仆役就是怒吼着:“不许动!”
那仆役被吓得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拔腿就想要跑。
“衙门,不许动!”
江乐跟着唐元一道也随后出去。
就见那仆役听到了“衙门”二字,惊得当场脚一软扑倒在地。
一个普通仆役再怎么也比拼不过两个会武的差吏,更别说边上还有一个候着随时准备下手的唐元。
他脚是软了,手还拼命在地面上扒拉,想要能离开多远离开多远,脑内已是一片空白。
一个差吏一脚踩在了那仆役身上,随即将人控制住:“说了不许动。”
仆役一下子匍匐在地,没办法再拉远距离。
夜间就算是被普通人都要吓个半条命,别说还是被差吏了。
仆役当即哀嚎起来。
唐元蹲下身子:“大晚上的来祭奠人呢?”
江乐跟着蹲下:“反正都不睡觉,不如来做个一问一答的游戏啊?”
两个人这姿态,半点没有天下知名的前提刑使和前决曹的模样,更像是某个赌场里抓到了不给钱赌徒的小头目。
控制着人的两个差吏面面相觑。
一个试图开口劝说:“大人这晚间凉,不如去衙门了再”
江乐朝两人笑笑:“去衙门问些问题是很重要,现在问些问题也很重要。”
衙门问话肯定是问和老仆死因有关的问题,而她要问的是和周珍有关的。
“说说,当年周家对周珍做了的事情,那个死了的仆役参与了多少,做了点什么事情?你又在其中干了什么?”江乐也不客气,“别想着瞒着,回头受了苦才知道说实话。”
仆役人颤抖着,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只顾着喃喃说着:“不是我干的,我什么都没干啊”
唐元缓缓在仆役的眼前拔刀:“捋清楚了再说话。”
这副一本正经恐吓的样子,看得江乐面上泛笑。
那仆役到底是怂的,他很快就将他所知道的事情都透了出来。
当年周珍母亲嫁入周家,本该是个喜庆的事情,可到底周弘宥身体不好,两人好不容易生下了个周珍,便就没决定再折腾了。
但周家主本身就想要个孙子,又后来娶了续弦,续弦年纪轻得很,心高气傲的还又怀了个孩子,就事情多了起来。
周弘宥并不是时常在家,心有所系的他忙里忙外,对后院的事情了解不多。
周珍母亲谢氏受的压迫多了,就此过了。
那位死去的老仆就是其中折腾的人之一。
周珍还小什么都不懂,被苦了也还想不明白,到后来就被他父亲带出了周家。
真要说这种事情交给衙门,衙门也不会去处理这类家族私事,周弘宥能报复的也私下报复了一点,到底还是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没有做狠决。
多年之后,谁也没料到周弘宥过世,江乐会带着周珍混得风生水起的,还入了京城官家的眼。
周家又和倒了大霉似的,一桩桩糟心事层出不穷。
江乐知道了这些后,顺势就又问了关于这个老仆的事情。
这被抓的仆役本不想再说了,可谁让旁边有个大凶神唐元。唐元一把刀又抽出来一些,吓得他立刻就交代了。
那老仆原先就打算离开周家了,临着都不干了,自然是打着知道以前事情的名义,想要敲打一番那位续弦女子。
这番敲打,这仆役也是知道的,就是为了要钱。
周家本就没多少钱了,苦苦支撑着如今的面子已是耗尽了心力。
后来这老仆就不见了,于是这仆役也就有所揣测。
这仆役和那老仆稍带有些关系,从前在周府算是熟人了,他就趁着如今五七还没过,多来上上坟,算是给自己一个警示。
可他又怕来上坟会遭到报复,所以专门挑选着晚上来。
旁边两个差吏听到这儿,自然是隐约猜出了凶手是谁。
“接下去就是抓人再审讯的事情。”唐元和江乐任由两个差吏将人捆绑带走。
那仆役哭得不行,不停讨饶说着他是真的和凶杀案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