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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幼有序,便是如此。
江乐明白过来卓三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这位丁爷”
卓三点头:“丁爷自小受宠,当然受不了这点委屈。早年发生的事情,现在少有人说得清楚了。只知道最后丁家就这么到了丁爷手上,从此丁爷就成了潮州最有气焰的一位。”
江乐明白了一些:“这样。那后来这丁爷为什么就不怎么见人了?”
“潮州六年前是一场浩劫,详细来说,这个事情该是从八年前算起的,到六年前达到了茶寇的高峰期。这丁爷明面上没有出过头,实际上暗地里动作一直不小。”卓三说得很是隐晦。
他叹了口气:“六年前死了太多人,那时候丁爷侥幸得以逃脱在外,等潮州杀戮停止,丁爷再度冒头时,其他世族还好些,丁家却是则是分崩离析了。他的妻妾死的死,跑的跑。自家的部曲没剩下多少,其中一人差点将他杀死。”
部曲算是世家私兵,在和平的时候那便是家仆。
家仆试图杀主人?
江乐有点琢磨不透:“为什么丁家会”
卓三回她:“物以类聚,气焰极高的丁爷,手下的人自然也都是那些个不轻易服软的性子,平日里又被丁爷欺压着。这一度到机会便当下反抗了。再说丁爷这人连亲兄弟都不放过,妻妾对他自然不信任,没死的当然宁愿跑了。”
周珍一直在旁听着,听到这里张了张嘴,又闭上。
她望望自己师傅,再望望卓三,双手无意识抓在一起。
江乐听完了点头:“嗯,反正这案子该是潮州知府该操心的事情。”
卓三点头。
江乐叮嘱着卓三正事:“卓三你好好考虑,尽早把想法告诉我。你这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成的,早一天是一天。”
卓三当然明白:“是。”
江乐看卓三这回答的欢快劲,知道自己今日过来的事情解决了一半,当然是心满意足:“那行,我等你的消息。这和周珍这两天就回永州,潮州这事情太过乱,我们常待着也不妥当。”
卓三走到门口:“是这样。要是出城,江决曹还是让庞家人送一送,那样方便很多。”
江乐和周珍跟着起身走向门口,决定和卓三告辞。
双人客气了一下,卓三送了送她们两人,随后确定人走远了,才关上了门。
他双眼发亮,兴冲冲走回了自己屋里,从床下拖出了一个木箱子。
木箱子一打开,里面是不少的书籍。
书都不是新书,从泛黄的侧面可以看出,每一本书都被翻开看了很多遍。越是黄得厉害的,说明看过的次数越是多。
一本本拿出来,有科考所需要的书,也有不少当世杰作。
诗词歌赋却是不多的,大多都被堆积在了角落,泛黄程度也不高。
卓三看着这些,鼻头有点酸。他抽了抽鼻子,咧开嘴笑了笑。
带着黑斑的脸,很丑,平常人根本看不上眼。可他此刻看不到自己,待在这个狭小的屋子里,只觉得脸上嘴角勾起的弧度,让心里头都欢愉得要命。
他抽出了两本翻看了看,最终又放了回去。
把箱子重新塞入床下,他一抹脸,将自己头发整好,收拾妥当,正式出了门。这个时间点出门,比他往常要早一些时间。
路上碰着熟人,见到卓三还略有诧异,还有人和他开着玩笑话,说要他帮忙写两个联子。
卓三一一招呼着,还应了那联子活计。
等到了花楼,他匆匆往上走着,带着些许急促的喘息声,敲响了门:“主子。”
屋里的人应了一声:“进。”
听着这声音,看来并不是刚起来。卓三对唐元心中钦佩万分。
他进了门,对着唐元行礼:“主子,江决曹来找了一趟我。”
“哦?”唐元应了声,还在写着什么字。
卓三太过亢奋,抬起头看向唐元:“江决曹说,我应付花楼客人的方式,完全可以学着用于进士科。”
唐元听了愣怔一下,抬起头看向卓三:“用于进士科?”
卓三重重点头,将江乐的话转述给了唐元。他还说了两句他个人的理解以及担忧。他理解江乐这种想法,可极为怕自己无法担此重任。
毕竟他根本就没有参加过进士科的科举。
他做过市面上流传的进士科题,却从未考虑过去参加考试。
唐元听完,盯着卓三看了会儿。
那眼神看的卓三心从热乎乎的,一点点降温,随后变凉。
卓三最后尬笑,扯了扯脸皮:“卓三和江决曹,还是有些太天真了。有些可笑。”
唐元从边上抽了一张空白的纸,提笔在纸上写了起来。一边写,他一边和卓三说着话:“人没有天真才可笑。”
他写了一会儿:“这事情我会和官家说,若是应了,你就去做。”
抬起头,他看向卓三,眯细起了眼,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你该明白这什么意思。”
卓三笑脸绽开:“是!”
第 55 章()
卓三从唐元屋里出来时;整个人脚步还有些飘忽。
他觉得自己仿佛脚下踏上的不是实地;而是虚假的;恍若走在海上一般。
心脏跳动得比往常快很多;快到让他恨不得从崇青楼的楼上直接跳跃到楼下去。
他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在现还空荡很的崇青楼内;从一个房间走到了另一个房间。一个让他只想化为一缕青丝缠绕在手指上那主人的房间。
卓三轻轻叩了叩;放低了自己的声音:“可起了?”
屋里传来带有些许困倦的女声:“还未。你要进便进来吧。”
卓三轻悠悠推开了门,亮着双眼:“我来和你说一件喜事,虽然还没成。”
能说成是喜事;说明能成只是时间问题。
女子仿佛被他这么欢快的语气传染,轻笑着应了声。
和卓三告别后的江乐,带着周珍往街上逛了一圈;什么也没买。
原本她们是想着要不要买点什么潮州有意思的物件回去的;可看来看去意外大同小异,大约是两个地方靠得太近了;也可能是她们两个没找着对的地方。
最后江乐惆怅蹲在路边上:“不如我们带点土回去;非常富有潮州特色了;毕竟是潮州的土。”
周珍跟着江乐一起蹲在路边上:“师傅;我们这个动作是不是太熟练了一点?”
旁边不远处;穿着破烂的流浪汉抓了抓自己身上;嘴一撇,一脸嫌弃看着她们两个:“再过几天就是我这样呗,地上一躺更熟练。”
江乐朝着流浪汉点头;非常认同:“你说的有道理。”
周珍:“”
街上人来人往;江乐双手托着脸,晒了一会儿。
周珍在边上跟着托着脸,晒了一会儿。
一个女子出现在了江乐的视线里,让江乐的双眼睁大,慢慢眼内有了惊愕,随即整个人都站了起来。
是桂小雪。
江乐盯着人不放,手戳了戳旁边的周珍:“你看那边正在挑选布头的人,是不是桂小雪?”
桂小雪长得并不出众,可以说极为普通,在人群中并不显眼。
可江乐和周珍都是见过她的。见过的人和没见过的人,在人群里分辨起来总是要容易很多的。
周珍瞪大了双眼,压低自己的声音:“是。她怎么会在这里?潮州难道说没有用画像搜查人么?”
江乐小声:“你说那种画像真能搜查到人?桂小雪长得太普通了。”
一张脸没有任何的标志性的点,看起来就是普普通通的民妇。外加上她过去表现出来的性格比较胆怯,不像是换了一个地方就会如此坦然,继续在路上随意逛着买着东西的人。
衣服穿戴整齐,和衣服穿戴不整齐,那是两个概念。
江乐当初轻松看出了唐元身体比例极好,却也很难从宽松的女子服饰中,看出一个妇人的肌肉线条是不是合乎常理。
再者,桂小雪的双手典型就是劳作的手,粗糙得很。
一个做女工的,日常便是打扫卫生,洗衣做饭之类,为什么双手会如此粗糙?
江乐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吩咐周珍:“你在这儿看着,如果发现不对就叫人。”
周珍小手抓紧了衣服,绷紧脸应声:“嗯。”
江乐得到了回答,迈步上前,朝着桂小雪走了过去。
此刻桂小雪还在选布头,她轻声向对方询问着这布头的价格。
“这布买来是要做衣服么?”江乐走到了桂小雪身边,侧头含笑问她,“桂小雪。”
桂小雪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江乐,她怔住了一下,随后缓和着面上的神情,柔和笑了起来:“是的,大人。”
江乐并不意外桂小雪还记得自己。她转头看了看那布头,伸出手摸了摸:“是好布。”
桂小雪应声:“是啊。”
江乐收回手,和桂小雪说了起来:“胡氏没有被判绞刑,只是杖刑,随后送回了家。她父母心惊肉跳被吓了这么一阵,如今也算是放下心来了。”
桂小雪轻笑出声:“胡姐姐命还在就好。这里头她本其实一点错也没有。”
笑声里,带着一点惆怅。
“嗯。”江乐继续说了下去,“但是齐敏该是死刑。这怕是改不了的。”
江乐笑了笑:“齐敏你该有点记忆吧,齐知县的小儿子,才六岁。本该是最无辜的年纪。”
“是啊。才六岁,该是最无辜的年纪。”桂小雪重复了江乐的话,随后对铺子上那店家说道,“我就要这布了,帮我裁一点。就想做一套我的衣服,不要多。”
店家忙应了:“好嘞。”
没两下,那店家就裁剪好了布,卷好后给了桂小雪,满脸堆笑:“下回再来啊。”
桂小雪朝着店家笑:“嗯,能来一定来。”
拿到了布的桂小雪询问江乐:“要去我那儿坐坐么?带着小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