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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来替你教训。”
那几个小侍还没动手,边上传来了轻轻一声咳嗽,那华服男子转头看去,面色一变,“白王君。”
他又看了祈怜一眼,招手带着几个小侍很快地就下楼离开了。
“我又不是鬼,走得那么快干什么?”
祈楠栖自言自语地嘀咕,祈怜正站在他身前看着他,一身粗布衣上还沾着不少汤汤水水,原本倔强的眼神在见到的时候还是不争气的通红了眼眶,眼看着就要一滴滴的下来。
祈楠栖叹了口气,“掌柜,我想要间雅阁,让他来伺候就行了。”
“是,是,王君这边请。”
***
“来过几个找碴的了?”
“五个。”
“这可才不到半天。”祈楠栖摇着头,“看吧,这就是你以前得罪那么多人的下场。好了,别哭了,告诉我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去画坊的那个胡同,有人用帕子捂住了我,我晕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屋里黑得什么都看不见,我全身都还是麻得动弹不了,连嘴唇都是,张不开。然后我就感觉到有人进了屋,她问为什么不点灯,竟然是苏醒风,我都觉得是见鬼了。”
“然后呢?”
“她好像在屋子里找烛火点,可是没找着,然后她说算了,反正也要就寝了,我当时都快吓死了,偏偏又动不了,紧接着她就躺了上来,她伸手抱我,然后突然又坐了起来,我感觉她好像在暗处盯了我许久,接着就走了出去。”
他深吸了口气,“我真的不知道这都是怎么回事,她走了没多久,屋里就传来一阵很好闻的香气,我的身子也慢慢开始能够动弹,我想要下床去,不过手脚还是有些麻,从床上跌了下去,我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屋外就传来了脚步声,苏醒风她找着了烛灯回来,她看见我的时候脸都白了,跟见鬼了一样,我还见鬼了呢。”
他伸手抓着祈楠栖,“楠栖,我什么都没干,我最近都没见过她的那个男人,怎么可能把他关起来,肯定又是他给我下的套。”
“就算是,人赃并获,你喜欢苏醒风的事那么多人都知道,谁会相信你?”
“你。”
“我信你有什么用?”
说话间饭菜上来,祈怜的吃相已经可以用狼吞虎咽来形容了,祈楠栖皱着眉,“你都吃不饱?”
“吃得饱才怪,而且午饭时候刚好是最忙的时候,哪里有空吃。”
等到祈怜把桌上一扫而空,祈楠栖站起了身,“我会想办法,但是在这之前,你只能呆在这里。”
“如果你想不到办法,是不是意味着,我一辈子都会是贱籍?”
“希望越大,有时候失望也越大,我确实保证不了一定能帮得了你,所以,是。”
祈怜还站着,看着雅阁的珠帘前后晃动,祈楠栖的背影渐渐消失,他咬着唇低下了头,牙齿上下摩擦,一股强烈的怨气埋在胸中,那个杀千刀的许梓芯。
“你干什么呢,客人都走了,又偷懒?厨房里那么多碗堆着要洗,还不去。”
祈怜一把从那掌柜手里拉过抹布,经过她的时候还重重撞了她一下,那掌柜叫他他也充耳不闻,朝着厨房过去。
“死小子,你不想吃晚饭了是不是?好,就让你尝尝饿肚子的味道。”
祈怜皱着眉憋着气看着那些满是剩菜的碗碟,坐了下来开始洗,满手油腻只让他觉得恶心。
祈楠栖下了楼,回头看着迎客居一眼,叫过一个侍从,“明天开始,你每天正午都来这里用饭,包一间雅阁,跟那掌柜说要他伺候着,你明白我意思?”
“王君,明白,属下会保证祈怜公子能不受打扰地饱餐一顿。”
祈楠栖点了点头,“我回去会通知账房,你出门前去领。”
“是。”
祈楠栖抬眼看了看天色,“走吧,去画坊前的胡同看看。”
“可是王君,您有孕在身,还是,还是不要这么奔波来往了,还是让属下带人去吧。”
“也好,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可疑的狗可疑的人全给我带回来。”
“狗?”
“对,死的活的都给我带回来。”
那侍从摸不着头脑,回去点了几个人去了那画坊前的胡同,还没走进去就闻到一阵腐臭味,她疾步过去,惊得张大了嘴。
那地上,正躺着一条死去的流浪狗,狗嘴里,还叼着一块被咬得半烂不烂的白色帕子。
***
夜深了,迎客居打烊了。
厨房里却依旧烛火通明,明早用来做馒头的面今晚就得发酵好,祈怜正好从迎客居厨房紧连着的后门出去,肩上挑着两桶剩饭菜,过了石拱桥沿湖一路走,重得他脚下一直打趔趄。
好不容易,担子终于挑到了湖尽头,他放下来敲着双肩,那个死掌柜,那么多女人不叫偏偏让他干,摆明了针对他。
他卸下担子,桶里的剩菜已经传出来一阵馊味,他嫌弃地扇了扇鼻子,憋着气提起一个桶就想要倒在垃圾堆里,还没等他动手,突然好几个人影蹿了出来。
祈怜被吓了一跳,丢了桶退了好几步,那几个人影围在木桶边上,祈怜奇怪地凑上去看,才发现那是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年纪都不轻,正在吃木桶里的剩菜。
木桶被翻开,那股馊味越加明显,他觉得胃里有些翻腾,那些人却吃得津津有味,只其中一人,没在吃,而是拿着一个缺了口的瓷碗在装。
她正在装,另一个人像是从桶里翻出了什么,朝她递过去,“这里有半块肥肉,你拿回去给小花吃。”
小花?是狗吗?祈怜暗暗想着,没多久那个拿着碗的女人站起了身转身朝回走,祈怜看了那几个还在吃的女人一眼,反正她们吃完前他大概也拿不回木桶了,抓了那根挑担子的木条跟在那个女人身后走了过去。
天色很暗,他其实有一点怕,他紧了紧木条,那女人走了没多远,停在一幢挺大的宅子前面,门前还挂着两个大纸灯笼,祈怜看得奇怪,住这么大的宅子,还用得着捡剩菜?
不过那女人没有进那宅子,而是走进了宅子旁边的弄堂,祈怜干脆提了挂在那大宅门上的灯笼,跟了进去。
黑漆漆的潮湿弄堂里,坐落着好几个像是狗窝一样的木棚,那女人也察觉到了身后有人,不过她没管,只是走到其中一个木棚前停了下来,祈怜隐约看到那木棚里躺着一个人,裹着破棉絮,那女人蹲下身,手里拿着碗,“小花,吃东西了。”
原来小花是个人,祈怜挠了挠头,又走近了些。
那女人突然转了头来,“多谢你。”
“啊?”
“以前她们都要等饭菜倒在了垃圾堆里才许我们去动。”
祈怜举高了灯笼,这才发现,那个女人的左脸上刺着一个字,那个从棉絮里勉勉强强探出身子的瘦弱男人,脸上也刺着一个字。
祈怜一惊,另一只手抓紧了木条,这些人都受过黥刑,不会是强盗吧?
他心里发毛,那女人没再说话,她只是托着那个男人的身子,一点点喂他吃东西。
许久,祈怜终于慢慢放松下来,“他好像病了,你没钱抓药吗?”
那女人转过了头,祈怜这才看清,她也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刺上的字让她那本就风霜满面的脸更显得有些可怕,两条厚重的眉毛凛冽得让他打哆嗦,怎么看都还是像强盗。
“看到了吗?”她指了指脸上。
废话,他又不是瞎子,“看到了。”
“没有人会请我们干活的。”
那男人吃了没多少东西就摇头不再用,整个身子都缩回了棉絮里面,“妻主,我好冷。”
那女人放下碗,开始脱自己的衣服,虽然夜色很暗,祈怜还是就着灯笼看见她开始打赤膊,他吓得转过了身,在身上摸了摸,才想起来他自己现在都是贱籍,在迎客居里白干活,半分工钱都没有,身上哪里来的钱。
祈怜慢慢悠悠晃回去的时候,那几个女人也都散了,木桶里的剩菜倒是都被解决了,他挑着空桶回到迎客居,刚好掌柜的监工完毕,一眼见到他,“怎么去倒个垃圾要这么久?”
“这么重,你来挑挑试试。”
“还敢顶嘴。”
“就顶了怎么样?”
祈怜干脆不理她,晚饭就给他吃了两个肉馒头,小人。他恨恨地想着,突然想起那些睡在木棚里的人,莫名叹了口气,泄气的坐在厨房前的石墩上。
他突然有些后悔,后悔从未曾珍惜过以前的日子。
***
接连好几天,祈怜都挑着木桶去倒剩菜。
慢慢的,白日里收剩菜的时候他不再把什么都混在一起,小半只鸡,只咬了一口的狮子头丢一个桶里,各种骨头还有厨房里擦桌子丢掉的烂抹布放另一只。
他以为那些女人不会发现的,可是那天那个女人带着碗回去给她的小花的时候经过他旁边,他分明听到了一声谢谢。
唉。祈怜最近一直在叹气,心里默念,他是没天良的祈怜公子,他没良心的,没有的。
念了半天,好受多了,他挑着木桶回去,沾床就睡着了,明早三更就得起来,真是的,鸡都还没叫。
***
“你看什么看?你没见过我?”
那女人还是穿着一身布衫,真是手里维持着倒酒的姿势,瞪眼看着他,然后,酒杯里的酒水溢出来,在桌上流淌。
“喂。”祈怜冲上去,扶住了她的酒壶,一手拉下肩上的抹布甩在桌上几下擦干。
那女人一双眼活像是见了鬼,“你是,祈怜?”
“你没长眼睛?自己不会看?”
“怎么我离开京畿还没半个月,这,这”
“你出门了?上哪里去了?”
“有点公事。”
“洗尘居还要出公差?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