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少族长,你来了。”
“嗯。”
“这株兰花移土过来后长得不错,看样子开花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正合帝上的寿诞之日。”
帝园内的兰花有露天而植,也有养在暖房里的,帝园占地虽广,但是由于兰花数量繁多,也都是群植居多,像眼前这一株,单棵占了一亩花圃的,却是从未有过。
“少族长,园内的兰官都很不解,为什么这株兰周围一丈之内不能种植其他兰花,她们觉得如此很是浪费。”
“你没告诉她们?”
“说了,我说这株兰花极是特殊,一丈以内若是种植其他兰花,那些兰花都无法活棵。她们都说从未见过如此张狂的兰花。”
那兰花因为刚刚移土,兰官为其挡去了雨水,所以周遭泥土只是略略湿润,独株而立,四散的叶片上沾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孤傲,张狂。
苏辰看了那随车队而来的饲花奴一眼,又将视线拉回那株兰花身上,“府中那许多极品兰花,我却最喜欢这一株。”
“是啊,当时大家都觉得这株兰花难成大器,是少族长坚持用最好的天泉水一滴滴将它养大的。不过说实话,少族长,去年冬天你剪了它那么许多茎叶,我当时真的是觉得少族长实在狠心,这几刀铁定剪坏了,它是活不成了,不过没想到啊,开春后,它长势这般好。”
苏辰许久都没有说话,久到那饲花奴摸摸鼻子打算走开的时候,她才开了口,“我狠心吗?”
“啊?”
“我只是在想,便是再好的品,若是不除去无用的杂叶,那么早晚,这株兰也会被毁了。可他终究不是兰花。”
她叹了口气,那饲花奴摸了摸脑门,“我好像不理解少族长在说些什么。”
“我说,若是开花了,立刻通知我。”
“是,少族长。”
***
叶帘这两天都没有怎么出过房门,难得雨过天晴,晌午过后,窗外渐渐有日光透洒进来,他忍不住迈步走到了窗口。
花园的地半干半湿,兰花上还沾着水露,折射着七色光彩,煞是耀目,看着看着,他忍不住叹息。
“年纪轻轻,怎得如此唉声叹气?”
他一怔,就见到苏夕倚在窗外,含笑看着他。
“你怎么在这里?”
“我看了这满园兰花,突然想起来这里还有一株寒兰,所以特地过来一赏。”
他抿唇轻笑,随即低下了头,“九皇子,没和你一起吗?”
“你家的门房说我姐去了帝园,我没见到他,定是一起去了。”她背靠着他的窗台,伸手挠了挠头发,“只是苦了我姐。”
“我听说,你们苏氏的女子,一生只得一夫,是真的吗?”
苏夕转过了身,笑道,“不信?”
“是不怎么信。”
“这可是祖宗祠堂里列明的家规。”她双手搭上了窗檐,“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突然想起来件麻烦事,你说这万一九皇子当真喜欢上了我姐,可该怎么办?我姐在族里是出了名的兰痴,她喜欢的男子,本该是”她摇了摇头,话没说下去,突然一道声音横插了进来。
“怎么不说下去了,本该是什么?本该是那几位兰花公子?”
“九皇子。”
“不就是兰花公子嘛,你放心,我肯定成全她。”皇甫夜笑得眉眼弯弯,唇齿轻开,却怎么都像是有一种磨牙的声音。
***
没几天就是帝上的五十寿诞,皇甫夜回了宫。
建章苏氏虽非官宦之家,但因为恒朝爱兰成风,历代皇帝都对苏氏眷顾有加,但凡皇家大婚寿诞,都少不了苏氏的一席之地。
“苏少族长,这边请。”
苏辰抬眼,正好能看到代表前殿后宫分界处的凤巢门,“这位大人,前殿寿宴尚未结束,不知大人为何引我至此,后宫禁地,似乎并非我该来的地方。”
“少族长放心,凤巢门下有一偏殿,请少族长移步殿内。”那上了年纪的老宫侍把她引到了偏殿之外,苏辰站在门外,今夜寿宴,她身上穿着藏蓝色的正服,襟口照旧是代表苏氏的银绣兰花,袖口的银扣上刻着兰花浮雕,一伸手,搭上了殿门。
“皇甫夜,你又在玩什么?”
那老宫侍一惊,身子一晃,朝后连退了三步,竟,竟然直呼九皇子名讳。
苏辰推门进去,殿内正中点着一盏落地走马灯,足有一人高,八面的绸缎灯罩,每一面都是一幅画屏。
太师椅后的中堂看不得太清楚,左右各立着一尊鎏金铜雀,中间的台案上倒是文房四宝一应俱全,那灯随着灯罩内烛火热气的上扬缓缓转动,七面画屏竟然是七幅美人图。
皇甫夜一脚踹上了殿门,“挑一个吧,七位兰花公子的画像都在这里,只要你挑,不管他定没定亲,我都帮你搞定。”
他束发冠上的紫玉泛着琥珀微光,红袍上满是金绣,腰际更是一根亮得耀眼的金色宽腰带,苏辰收回了视线,伸出手,指着那唯一空白的一面,“这里呢?”
“废话,你见过七角走马灯吗?”他走到了太师椅上靠坐着,“快点挑。”
苏辰四下环顾了一圈,缓步走到了他跟前,“你确定不管我挑哪一个,你都能替我搞定?”
皇甫夜狠狠掐着太师椅那扶手,“是。”
她转了身,取了笔墨,又缓缓走到了走马灯前,一手按着那灯止了转动,一手执笔落下。
她侧对着皇甫夜,他看不见她在画什么或是写什么,只觉得她的视线时不时偏头落在自己身上。
她很快就停了笔,又缓缓走回来放回原处,“九皇子是否一言九鼎?”
那走马灯又开始转动,皇甫夜正等着她画的那幅画屏转过来,手里掐得比之前还要用力,有些莫名的期待,却又不愿承认他究竟期待在那幅画屏上看到什么。
苏辰从未叫过他九皇子,皇甫夜还没缓过神来,正要回答,就在这时,那幅画屏出现在了他眼前。
那是一株兰花。
只是一株兰花而已。
咔的一声,皇甫夜抓下了红木太师椅上的一块蜡漆,“你”
“这是今日进献与你母皇寿诞之礼的兰花。”
“那又怎么样?”
“你母皇问我这兰花的名字,我本来告诉她,我尚未想好。”她专注而认真地看着他,“可是现在,我想到了。”
“苏辰,我说过我的耐心有限,你的兰花叫什么名字我管不着,我只知道你这个混蛋,害得我现在都没心情去缠着你妹妹,没心情去整那些兰花公子,你的目的达到了,我拆不散她们了。”他伸手一下下狠狠指着那走马灯,“你也看到了,整整七个,各个都据说是颜色倾城清雅绝伦的兰花公子,我现在给你挑,省得有人说和我一起是苦了你。”
“你不想知道那株兰花的名字吗?”
“不想。”
“别动,歪了。”她伸出手,想替他去理有些乱的束发羽冠,被皇甫夜一手挥开,“你给我走。”
她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到了殿门口,推开门的时候,终究还是开了口,“我说过,在我心目中,兰花的本性,并非清雅。”
“那株兰花,叫做佩紫怀黄。”
隐隐约约的回声回荡在清冷的殿外,就好像兰都百姓口口相传的传言,紫血玉,金蚕鞭,除了九皇子,还能是谁。
***
恒朝兰花三千品,有名品七十,极品十四,其中,又以“佩紫怀黄”为尊品。
恒朝七十四年三月,九皇子下嫁建章苏氏新任族长,按恒朝祖制,凡皇子出嫁,皆有单字封号,九皇子封号佩紫怀黄,为恒朝历代唯一一位获四字封号的皇子,皇恩眷顾,足见一斑。
九皇子嫁到了建章,兰都的百姓齐齐大松了一口气,只是建章当地,却似乎并没有任何关于跋扈皇子的流传,只是曾有一首童谣,风传甚广,“翠一品,老染字,素冠荷鼎红唇仙,都不是苏氏族长的心尖尖。兰花痴,兰花狂,半壁江山倾城郎,换不得一株佩紫怀黄。”
第142章 此生惟愿倾江左(一)()
“居然敢给我去偷喝花酒,你胆子又养肥了是不是?你看我今天不揍到你屁股开花,我江左两个字就倒过来写,看我不揍死你,我揍死你”
偌大的云家花园里又开始鸡飞狗跳,那位几近挂名的云家家主左蹿右逃,一溜烟跑过长廊,在尾端连连作揖,“好左儿,乖左儿,亲亲左儿,你放过我,我错了,我”她话还没说完,那少君打扮的年轻男子已经一手抓着鸡毛掸子追上来,抡起那掸子尾端一根棍棒,朝着那女人屁股方向使劲打下去。
那女人哪里还等到他近身,撒腿就溜,抓着廊柱一会进一会出,游蛇一样绕着长廊逃窜,“杀人啦,谋杀亲妻啊”
江左终是男子,怎么跑得过她,一手扶着廊柱直喘粗气,另一手高高举起鸡毛掸子,直指那女人面门,“姓云的,你,你给我站住。”
他那妻主蹲在长廊一侧的栏杆上,一手捏了捏耳垂,“不就是招了个小倌吗?”她那吗字才刚出口,江左又追近了,她没提防,膝盖上挨了一下,落下地来,腿一弯,屁股上又连着挨了两下,她一溜烟跑到花园里连连惨叫,“左儿,再打你就要守活寡了。”
“谁让你不知道教训?”
“轻点轻点,你这掸子上来真心疼,嗷”她分神抱怨,一个不留心屁股上又是一下,江左打够了,收起了鸡毛掸子,一手叉着腰,“站好。”
“屁股痛,站不好。”
他手一抖又要扬掸子,那女人连连摆手,“站站站,我站好。”
“这次给你点小教训,你给我听好了,再敢踏进那些烟花之地一步,大刑伺候!”
***
云家主在喝酒,喝闷酒,一边喝一边跟人抱怨,“你说说看,我怎么就娶了这么一只公老虎回来,自从他嫁来以后,我是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