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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门转角的廊子处,仿佛是太后宫里的一个侍女在孟涟衣耳边悄悄说着什么,孟涟衣只蹙了眉心一语不。
欧阳晗的心沉沉地突突跳着,这种境地下可别出了什么岔子,一下又一下,唤道:“涟衣——”
孟涟衣挂着淡淡的神色应声过来,欧阳晗仔细留神观望她,觉她眉宇间还有没有化去的担忧,遂温和问她:“怎么了?”
这是极的事,孟涟衣既不敢瞒着欧阳晗,又怕此事会加重欧阳晗的病,微微迟疑想了想,还是心中一横,道:“絮儿说这几日老祖宗……身子不太好。”
欧阳晗轻轻嘘一口气,神色平静无波,只静静望着孟涟衣道:“更衣吧,一会子你陪着我进宫!”
孟涟衣听了遂立刻给欧阳晗更衣梳洗,往永和殿去了。
欧阳晗从昆仑山回京的时候也是落花时节,那个时候又依依陪着他进宫给太后请安时,也是这样一缕缕微风吹在他的面上,他只觉得清爽。而现在,他只觉得这皇宫的甬道却是这般的漫长,宏伟富丽的宫殿宫墙仿佛连绵不绝,无穷无尽,而这样富丽堂皇的宫殿在明媚的阳光下却搅着一股让他害怕的诡谲。
欧阳晗眉眼一扬,咯咯轻笑。
孟涟衣含笑直视他,“想起什么了,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又笑了?”太后病重,欧阳晗此刻的心情不应该是沉重的,他的笑,真的很苦涩呵。
欧阳晗微一沉吟,“我再笑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好,他们一个两个的争权夺利打得头破血流的。”
孟涟衣只淡淡一笑,并不答话。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如欧阳晗这样,只甘愿做个无忧无虑的富贵闲人。历朝历代都有皇子亲王皇位同室操戈,到最后只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欧阳晗依旧低低地浅笑,并且这浅笑中生出一丝伤感之意,“如今合宫上下只剩下了最后的那个赢家了,只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给咱们留一条活路了。”
孟涟衣的双眉一展,白皙的面颊上亦沾了些怅然,对啊,不费一兵一卒便轻松击败了他的两个政敌,康王,这些年原是他们小呀!
“或许会。”这些年因为上心欧阳晗的事情,她也从母亲那里听来不少关于康王与段芷溪的事情。现在虽然知道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用心筹谋着这些事,却不得不佩服甚至于羡慕他对待段芷溪的真心。
段芷溪,她似乎从来没有放下过欧阳晗,可康王却依旧不惜一切地爱着她,守着她。孟涟衣在想,或许因为段芷溪他会留欧阳晗一命也不一定呢,更何况……杀不杀他,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区别了。
欧阳晗嘴角依旧挂着神秘莫测的笑意,眼角飞扬,“或许吧!”
孟涟衣与欧阳晗走进永和殿,只见太后闭着眼睛斜靠在杨妃榻上,暖阁的书案上摆着一本佛经。康王欧阳晞一脸情愁,似有极恼怒的不解之事,似乎对他的唾手可得的皇位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他旁边的段韶脸色也很是阴郁,气氛十分古怪。
欧阳晗一时之间也猜不到到底生了什么事,只能如常请安道:“孙儿给老祖宗请安来了。”说着,便由孟涟衣搀着欧阳晗给太后跪下行礼。
太后慢慢睁开了禁闭的双眼,也不说让他起来,欧阳晗心下蓦地一紧,只得跪在地上,一言不地等着。
仿佛过了许久,太后才想起欧阳晗依旧跪着,抬眸,语气听不出情绪:“起来吧!”
“诺。”欧阳晗这才由孟涟衣搀着站起身来。
太后沉吟片刻,盯着康王欧阳晞道:“康儿,你跟晗儿说说吧。”
只见康王目光有些森厉,他盯紧欧阳晗道:“今早废太子遗物被送回京,有侍卫来报说……说在他的房里现了这个……”说完,康王的目光落在太后榻边的书案上,欧阳晗这才觉,那本打开的佛经旁边散落着一张雪白的纸,“这上边写着当初欧阳晔与废太子合谋利用贵妃杜若陷害本王一事。还有……你自己!”他的声音很平静,不像有怒气,倒像是有些悲悯与无奈。
欧阳晗的脸色很尴尬,他记得父王与他说起过欧阳晔的确参与过这件事的,父王说,当时废太子欧阳昭派遣府里的高手乔装成杜慎姐姐的样子去陷害欧阳晞。而且,那假贵妃也配曾故意让李乾与絮儿透露关于芷溪的事情来着。
可是……父王不是说陛下已经答应让他自行处理兄长的么,怎么如今……呵,,聂长言果然出手了,下一个恐怕就是他欧阳晗了吧!
那么,大哥到底在这件事情中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欧阳晗示意孟涟衣帮他拿过桌案上的那封信,只见雪白纸上写着:
昭兄见字如晤:晗弟归来已久,身为兄长弟实不想为难于他。然,父王偏爱,弟实在妒之,弟虽庶出却有鸿鹄之志,奈何父王不喜,恐无出头之日,弟难忍,不得已多次出手暗杀之,何奈晗福大,皆被其化险为夷。遂杜若之事,弟愿从之。愿与兄联手共除你我兄弟之大患!
不得已多次出手暗杀之!原来,他这么多次被人家追着杀都是他大哥做的好事!欧阳晗手颤颤地拿着这张雪白的纸,脸上灰蒙蒙的,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愿与兄联手共除你我兄弟之大患……哈……”欧阳晗捏着这封信,遍又一遍,仿若晴天霹雳,正好砸在他的脑门上。方才康王说时他犹不信,只觉得自己的兄长纵使再怎么不成器也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情来。可是如今他眼封能够食人骨血的密信,一字一句,却真真切切是欧阳晔所书。,,。请:
第420章 又失亲人()
此时此刻,人都有些无所适从,不知如何表态。 ..欧阳晗,终究还是个可怜的孩子,如今父王已故,刚才相认不久的母亲也去了,母妃卧病长姊自尽,自己又拖着一个病殃殃的身子,好不容易还有一个兄长或许还能替他打点一下王府,如今却又……
阳晗如此虚弱苍白的模样,康王惋惜地叹了口气,“小晗,晔弟实在是过分,方才老祖宗也说了他……”
欧阳晗的神色在刹那间恢复如常的沉静如水,他截住康王的话,说:“求陛下放过他!”
没错,他说的是“陛下”而非“殿下”!
康王站在这里,听欧阳晗如此毫不顾忌地唤自己为陛下,心里总有点奇怪的感觉,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到底从何而来。虽说他现在还未登基为帝,可是如今大局已定恐怕人都认定自己便是南源皇帝了,只是他为何在此时又有这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呢?!
“小晗,他要杀你!”康王的眼光里隐隐透着寒光。
欧阳晗的眼睛凝视康王片刻,忽然对他淡然一笑,“这世上想杀我的人多了,他不算什么!”
仿佛他的每一个兄长都想让他死的,欧阳晔谭奕枫太子,就连康王,他们一个个都想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的,不是么?
太后表情很平静,她波澜不惊地问欧阳晗:“晗儿心中可是半点怨恨也没有?”
欧阳晗见太后平淡中透着耐人寻味的一抹试探,心中便有了十足的把握了,有意无意带出一句话,“孙儿虽也有愿意,只是如今靖王府正逢多事之秋,母妃又……望老祖宗念在父王多年来为咱们南源帝国驰骋疆场,开恩留我兄长一命,莫要让我靖王府一脉断了命脉!”欧阳晗说完,亦复重新跪下,他如今已经是一个快下不了床的病殃殃了,母妃又伤心卧病在床,若然欧阳晔真的再被砍头或者流放,那母妃的晚年应该由谁照料。是以,不管怎样,哪怕是由他给欧阳晔顶罪,他也非得留下大哥的这条命不可!
“只是晔毕竟做过那么多错事的,你不怕……”太后欲言又止,只管拿眼睛晗,“你起来说话。”
欧阳晗再说不出的话,只得再拜两次,才又站起身。
“孙儿不怕,只求老祖宗能留他一命!”
康王的目光冷得没有温度,“皇祖母,既然小晗都已经这样求情了,您就原谅晔弟这一次吧!”
外头有侍卫的声音响起,“太后王爷,大公子自裁了!”
刹那间,殿中静了下来,可这样的静,足以教欧阳晗绝望透顶。自裁了,他姐姐才刚自缢没多久,哥哥如今又自裁了,父王母亲亦是如此,怎么他的亲人一个两个的都如此没有志气!死,真的可以解决问题么?在这个世上,最难的事情不是你敢不敢去死,而是你敢不敢活下去。他自己都变成这般鬼模样了,却还是选择这样苟延残喘地活下去,他们为什么就不肯呢?
康王凝视着欧阳晗,嘴角却笑意沉着,“自裁,倒也干净!”
欧阳晗皱了皱眉,含了一缕淡漠的神色,是不是自裁,谁知道呢?
孟涟衣眸中有忧虑的光芒一转,拉着欧阳晗的手不动声色地紧了紧,她这是在无声地提醒欧阳晗,康王已然成了真龙天子了,他不能再如往常那般任性妄为,口无遮拦了。
欧阳晗唇角的弧度微微上扬,他当然知道孟涟衣的意思,只温情报之一瞥,方对太后道:“若没有什么事情,孙儿想去别苑一趟,毕竟他也是我的兄长,孙儿想去!”
太后微微颔,又道:“段卿,你陪晗儿走这一遭吧。”
段韶拱手,“诺!”
欧阳晗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明媚的光影里,太后这才感觉到她的的手指一直在抖。她,又失去了一个亲人!这才多久,皇帝靖王昭儿暄儿晔儿,他们一个个都走在了她这个老太婆的前边,他们怎么好意思,他们怎么这样残忍!
殿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康王见太厚身子不爽却也忍不住透过窗户凝望欧阳晗远去的身影,再想这么多年来她对欧阳晗的宠爱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祖母啊祖母,您什么时候才愿意把对欧阳晗的爱匀出来给我们一些呵?
既然祖母这般放心不下欧阳晗,那康王怎么就不愿意做个老好人了。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