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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容承衍,他虽然曾经是个孤苦伶仃的小可怜,但却早已在宫廷厮杀中冷了热血。这样的男人,要么就会变得断情绝爱,冷酷无情。要么,就是极度偏执,牢牢握住感情不肯撒手。”
她拉过池边的帕子擦着长发,若有所思的看向容承衍离去的方向,“却不知,他是哪一种呢?”
小庄子远离松州城,人员简单,大家吃住用度基本是自给自足,因此并无人知道汪听雪在城中已经是个死人。
她每日在庄中修身养性,中途只在时一的陪同下进城取了一次汪父生前为她留下的防身钱。
现在想来,她在这一世的父亲实在是一位人情练达的好父亲。为了这一点骨血,实在是力图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完备了,只可惜,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前世汪听雪躲过了强夺财产的族亲,却没躲过来自最信任的夫君身边的黑手。
“主人,这个钱掌柜还有那个汪族老,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们吗?不如我去给他们下个诅咒?”九乌趴在石桌上不忿的说道。
汪听雪啜了一口粉彩瓷杯中的枫露茶,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樱唇微勾,“不必了,就让这两人再得意几天好了。”
毕竟,总要给初尝情事的肃王一点讨好她的机会不是吗?
日子就这么平淡无波的过了五日,当杨文康委婉的告诉她,肃王上京为皇上贺寿的官船已经到了淮江之时。
汪听雪便知道,这一段简单闲适的小日子就此结束了,或许说,安静平凡的人生已经走到了转折点。
她终于,要去风卷云涌的京城,去见见她的好夫君,和那位久闻其名却缘悭一面的世子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好想快点写到修罗场啊,明天下午6:00左右双更^^
小天使们晚安呀^^
第60章 君夺臣妻()
江风习习;星光闪烁;月露清泠;汪听雪一袭雪青茶花穿蝶曳地裙,倚在官舫的二层雕花围栏旁看着两岸连绵不绝的群山,眼中满是向往。
“汪小姐在看什么?”清冽男音自身后响起,容承衍抬手止住了汪听雪起身行礼的动作;掀起身上的墨色缂丝长袍与汪听雪相对而坐。
“我在看两岸沿山,算着这几日途径的省份。”她一本正经的扳着指头细数沿岸的风景名胜;“虽然没能上岸游览一番;但我也算到过这些地方了。”
“看来汪小姐很喜欢四处游览。”容承衍微微轻笑;这几日他一直忙着处理封地繁杂的事务;情绪紧绷。此时同佳人月下清谈;终于让他有了几分喘息的惬意。
汪听雪单手支颐,“实不相瞒,民女幼时还曾央爹爹为我请一位江湖女侠作师傅;正是想学得一身武艺好游历大江南北。”
容承衍眼中笑意更深,“想来令尊一定十分为难。”
少女掩唇轻笑,“正如王爷所言,爹爹费劲心思才让我明白,那些不过话本中轶闻传说罢了,我一个弱质女子;又如何像游记中说得那样万里独行呢。”
说到这,她潋滟双眸又有了几分黯然。
容承衍摩挲着手指想要为她拂去眉间的失落,却碍于身份无法轻举妄动。心中第一次有些恨不相逢未嫁时;若是自己此时便是她的夫君,一定要将她紧紧拥在怀里,轻怜蜜意,细细疼惜。
“汪小姐博古通今,想来便是没有行过万里路,也已经读过万卷书了。”他深沉目光直直落在汪听雪莹白的小脸上,委婉安慰道。
此时恰好起了风,江面被吹起了阵阵涟漪,汪听雪抿唇低笑,抬手将被吹乱的鬓发拂至耳后。
她转眸看了看站在船舱旁似乎有事情要汇报的杨文康,起身告退。
“时辰不早,民女便先行告退了。更深露重,王爷保重。”
容承衍静静看着她袅娜的背影,直到裙摆消失在转角,才收回目光,沉吟着看向一直安静的杨文康,“什么事?”
杨文康莫名觉得肃王和穆元娘子之间的气氛有些古怪,他强忍着抬眼打量肃王的冲动过,眼观鼻,鼻观心的低声汇报道:
“穆世子仍在人世的消息已经在京城传开了,他亲自登门上孙府提的亲,三书六礼过得很快,正式拜堂的日子,就定在了一旬后。”
容承衍挑了挑眉,“一旬后?那岂不正是我们到达京城后的第二天。”
修长指节无意识的敲打着雕花围栏,“订得这样急,看来老匹夫背后一定出了问题。你去叫时一来,我有话交代他。”
杨文康不敢多问,躬着身子退出了甲板。容承衍负手而立,看着照彻乾坤的明月,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激动,蛰伏了这么多年,终于让他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你去动一动我们宫中的暗线,看看孙皇后的这一胎是不是出了问题。”
“是。”
“还有,这几年父皇对二皇子态度如何?”
“皇上待二皇子仍是不远不近,孙皇后试探了几次请皇上早立太子,但都被皇上搁置了。”
容承衍眼中滑过一丝了然,面上却收敛了所有的情绪。
官船到京城那一日,正是一个大晴天,汪听雪跟在肃王随行的队伍里,上了缀满宝珠璎珞的华盖马车一路驶向进程。
港口所在的通州距京城尚有半日的路程,汪听雪将汪淮的真实身份如实说了两个小丫鬟,以免两人猝不及防之下受了惊吓。
“所以说姑爷其实是京城勋贵子弟?那小姐岂不是就是世子夫人了?”大大咧咧的知棋眼中满是兴奋。
倒是素来沉着的知琴有些不安,“小姐如今背井离乡,若是姑爷”
汪听雪安抚的拍了拍知琴的手,“我虽相信夫君,却也不是全然以夫为天的女子。索性身上还带了钱,待进了京城,时一大人会先赁一个住处,我们打探清楚了,再上门求见。”
知琴这才放下心,“小姐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就好。”
在车轮咕噜噜的滚动中,她们离京城越来越近。肃王需要进宫觐见皇上,因此早已快马加鞭的离开了。眼下是侍卫时一并几个手下护送着汪听雪前去王爷在京中秘密值班的别院。
相比一无所知的杨文康,沉默心细的时一略略能猜到几分自己主子的心思。因此他即使事务缠身,仍然亲自护送着汪听雪,更反复交待几个手下要对车中女眷恭敬小心。
马车行到一半,就堵在了半路上。时一皱了皱眉,派手下前去打探,才知道这是孙首辅的长孙女与镇国公府结亲,如今正送陪嫁的妆奁呢。
绵延十里的妆奁缓慢的从西三坊送向东三坊,围观的民众各个啧啧称奇。尤其是打头的一对锦麟眉寿宝瓶,听说是宫中的皇后娘娘特意赐下为侄女添福的陪嫁。
大家细数着这十里红妆的豪奢,又说起死而复生的镇国公世子,据说,穆世子原是被淮江河神捉了去,然而镇国公行将下世,水妖怜悯穆世子一片孝心,便抬手放他回家。果然,连身受重伤的穆国公也渐渐好转了。
这则轶闻在京中流传甚广,连高居金銮殿的皇上都来了几分兴趣,特意召穆元入宫。穆元只说这两年精神恍惚,如大梦一场,深得陛下信任的玉真道人更是替穆元卜了卦,表示此事未必不真,那河神必是抹去了世子的记忆,放他返回俗世罢了。
皇上闻言大喜,对求神问道更添几分信心,看着碍眼的镇国公世子,到少了几分厌烦,抬手恢复了穆元的世子身份。
知道内情的,自然知道这不过是接机讨好皇上,顺便为穆元刷好感的花言巧语罢了,然而对于普通民众而言,那时得道真人都验证过的奇事,自然口口相传。
华盖宝羽的马车虽然舒适,但堵在人声鼎沸的闹市却有些闷热。汪听雪轻轻掀起了帘幕一角,偷偷打量着传说中的京城,自然看到了吉祥喜庆的十里红妆,听到了簇拥在一起的民众谈论的镇国公世子婚事。
她纤指一抖,缓缓松开了攥在手中的锦帐,坐在下首的两个小丫鬟自然也听见了。
“小姐,难道姑爷还有兄弟吗?”
知琴心疼的上前握住汪听雪的手,“小姐,你不要吓奴婢,千万保重自己啊。”
此时脸色发白的知棋也知道其中利害,小心的半跪在汪听雪身前,“是啊,小姐。大不了,我们再回松州去,姑爷薄情寡义,小姐可千万不能为他伤心。”
汪听雪柔嫩的红唇渐渐咬出一段血痕,“知琴,你去请时一大人来,我有话同他说。”
丫鬟知琴不安的放开小姐冰凉的小手,起身开了车门。
时一不敢抬头,恭谨的立在车门旁,“汪小姐有何吩咐?”
汪听雪握了握颤抖的小手,“烦请时一大人替我打探一下,京城镇国公世子,可是近来返京,名为穆元。如今,如今将要取亲。”
时一头低得更低了,低声应诺后,恭谨的倒退着出了马车。
“小姐。”知琴不安的看着面色惨白,腰却挺得格外笔直的汪听雪,“那镇国公府家大业大,小姐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汪听雪惨然一笑,“我不过心中尚有几分不死心罢了。你说的对,便是他要另娶她人,我如今家业凋零,又能拿他怎么样呢?”
“河神,好生荒谬。他竟,竟连我的存在都彻底抹去了。”
清澈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汪听雪却仰着头不肯落下。
“汪小姐何须自苦?”头戴紫金冠,一身玄色蟒袍的容承衍推开车门,朗声说道。
两个小丫鬟手忙脚乱的行了礼,容承衍挥了挥手命二人出去,两人小心的看着汪听雪的脸色,见她轻轻点了头,这才小心翼翼的出了马车。
“王爷不是入宫觐见吗?怎么会”
容承衍大马金刀的与汪听雪相对而坐,“我进宫时,正是父皇打坐清修的时辰。我不过磕了几个头,就自行出宫了。”
他细细端详着面色惨白的少女,目光在她犹带血痕的红唇上打了个转,这才强自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