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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您靠自己那动听悦耳的歌喉征服了恶龙?”
“……”不,是我的嘴炮。
“那么请说明一下,为什么不按时喝『药』?”
“……”太苦,咽不下。
“您为什么不回答我呢,『露』小姐?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要穿着湿衣服光着脚在夜里跳舞?您清楚自己的高烧恶化成了肺炎的事吗?如果不是毕斯特及时将晕倒的您送到了沃尔松格的御医那里,您险些就要丧命了!”雅各布医生『露』出严肃的神『色』。
“……”为什么人鱼会因为沾了冷水的缘故烧成肺炎!一点都不合理好吗!原来这就是她断片的原因吗_:3∠_
她,陆苍苍,一条拥有海神血脉、高贵强大的人鱼,竟然因为一丁点冷水昏了过去!你敢信?
陆苍苍简直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才好,为什么变成人身以后她的身体那么娇气!而且她是真的不想喝苦『药』。她试图垂死挣扎一下,拉住正要离开的雅各布医生的袖子,眼睛里冒着两团泪花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能给我开点甜甜的『药』吗?”
雅各布医生面无表情地挥开陆苍苍的手:“对不起,『露』小姐,我这里没有那种奇怪的东西。”
你这个庸医!我在仙魔世界吃的『药』就全是甜的!陆苍苍吸了吸鼻子,觉得好累。不但是心,她的身体也好累,虽然她就躺在床上说了几句话。这种一不小心就会挂掉的状态她忍受了差不多十五年,真是再熟悉不过了,熟悉到让她都有些反胃了。
她讨厌生病,讨厌苦『药』,也讨厌虚弱得什么都不能干的自己。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陆苍苍的肺炎持续了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才开始逐渐好转,这半个月来她成天都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只有很少的时间是清醒的。每此醒来的时候她都能看到艾什放在她枕边的小礼物,有时候是一个奇形怪状的贝壳,有时候是一幅山川风景的素描,有时候是一块颜『色』艳丽的珊瑚……
这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与她之前重病在床的时候完全不同。
她那时候就连睁开眼睛都觉得厌倦,因为她醒来所见到的每一件景物都是一层不变的、乏味至极的——苍白的天花板,苍白的墙壁,永远输不完的吊瓶,只有她一个人的房间。她甚至不能做梦,因为病得太重,她浑身上下都抗议似的疼痛着,根本无法入睡。所以死亡对当时的她来说是件很棒的事,她不希望像是鬼魂一样被困在医院的病床上,继续忍受那似乎永无止尽的折磨。
如今同样是重病,同样是呆在床上哪里都不能去,但是她的心情却变了。她期待着艾什每天带给她的惊喜;希望身体康复得更快一些,以便使她不要总是错过艾什来看望她的时间;她想要痊愈,亲口告诉他自己对他的心情;她发自内心地盼望着这次能够长长久久地和他在一起,不再早早地离他而去。
为了能够早点好起来,陆苍苍甚至在没人『逼』迫的情况下一口气喝光了苦涩不堪的『药』水。第二天艾什便送了一篮子橘子糖给她当做奖励。
终于有一天,她成功在艾什来看望她的时候保持了清醒。
“我不喜欢你昨天送我的马克龙,怎么是咸甜口味的?”她看着惊喜得眼睛都开始发亮的艾什,嘟起嘴抱怨。
“我不小心把盐罐子和糖罐子搞混了。”他坐到她床侧,轻柔地将她脸颊旁边凌『乱』的碎发别到耳后,细致地观察着她的脸『色』。“你看起来好多了。”
陆苍苍被他手上的『毛』『毛』弄得痒呼呼的,忍不住轻笑着缩了缩脖子,又眨巴着眼睛向他询问道:“是你自己做的呀?”
“你在梦里嚷着要吃,厨师又不会做,只好由我亲自动手了。我送给你之前尝过了一点,应该不算太难吃吧?”他迟疑着问。
“是不难吃,只是你做得太多了。我没有吃完,剩下的全被阿路加抢走啦。”她对艾什伸出胳膊,双目中饱含着对外界的渴望。“艾什,我都在这里呆了大半个月了,你带我出去看看,好不好?”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夜里的海风太冷。”艾什虽然被陆苍苍的眼神看得心软不已,却到底更担心她的身体,拒绝了她的要求。
陆苍苍沮丧地垂下头,看上去就好像一只被人偷走小鱼干的猫崽子。“再关下去我都要发霉了。”她鼓起脸,真的抬起手闻了闻自己的胳膊。还好还好,她那点一到关键时刻就不顶用的海神血脉到底发挥了一点微弱的作用,使她的身体终日保持着洁净,不会像真正的人类一样出汗发臭。
老实说,她身上的味道还蛮好闻的,难怪以前总有士兵偷偷问她用的什么香水。陆苍苍忍不住又闻了闻。哎,真香。她满足地叹了口气,眼珠子在眼眶中一转,又想起了新的问题:“你前几天送给我的那本画册是不是还有下册?我感觉那个精灵和兽人的故事还没有讲完。”
艾什捂住下巴想了想:“好像是还有下册,但是我记不清具体放到哪里了。我回房间找一找,找到就给你送过来。”
“我跟你一起去!让我跟你一起去!”她拉住艾什的手,可怜巴巴地对着他眨眼睛,试图挤出一点眼泪,拖长了声音娇娇地道,“艾什,我就在走廊走上一小圈,绝对不会有什么影响的,求求你啦!”
艾什对陆苍苍的撒娇没什么抵抗力,也觉得在走廊和他房间呆上几分钟不会损害她的健康。他帮陆苍苍穿上一件厚实的外套,又拿了条『毛』绒绒的羊羔『毛』小毯子将她严严实实地裹起来抱到轮椅上,推着她去往自己的房间。
艾什在书架上寻找着陆苍苍想要的画册,陆苍苍也『操』纵着轮椅在艾什的书架前左看右看,不时抽出一本书放到膝盖上,准备留着有精力的时候阅读。找着找着,她从几本书的遮挡后发现了一个上了锁的铁皮盒子,她将铁皮盒子扒拉出来,放在耳边摇了摇,听见里面传来唰唰的响声。
“艾什,这是什么,你的宝贝吗?”
艾什转头看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古怪起来。“你在哪里找到它的?”
陆苍苍将位置指给他看,又问他可不可以打开盒子给她看看里面都装着什么东西。
“不是什么好玩的东西……”他一副不情愿的表情。
陆苍苍立刻掩住嘴唇咳嗽了几声,用装出来的伤心腔调说道:“没关系,人家其实也不是很想看,虽然我整天孤零零地呆在房间里,只有阿路加和书本陪着我,身上又很痛……咳咳,咳咳,我……”
“好吧好吧。给你看。”他用特定的魔咒打开了铁皮盒子的锁,没好气地捏住她的脸蛋。“一天到晚就会装可怜。”
“哎嘿嘿,你还不是会上当。”陆苍苍有恃无恐地对他做了个鬼脸,兴致勃勃地打开铁皮盒子。
她并没有发现艾什脸上那挣扎了许久,最后终于下定决心的神『色』。
盒子里装了满满一叠笔触细腻的人物肖像,全是正当妙龄的美貌少女。奇怪的是肖像全都被碳笔涂成了黑『色』,只『露』出了其中一个部位,有的是眼睛,有的是嘴巴,有的是鼻子……
每一张肖像的背后都记录着一个时间,显示着绘制的日期。陆苍苍直接翻到最后,发现最初的那张肖像已经泛起了时光的黄,上面记录的时间是八年前,也就是艾什十岁的时候。
而那张肖像画着什么呢,是一只带了金铃兰花耳环的耳朵。那只耳朵比起其他人的耳朵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在耳垂靠右的位置多了一颗红痣,跟陆苍苍右耳的红痣在同一个位置。
陆苍苍一开始并没有察觉到肖像中那些特意被留出来的身体部位跟自己的联系,一直到她翻阅到一张处在中间位置的肖像——那是一张用了七八张不同的肖像碎片拼凑出的少女肖像,她有一头浓密柔顺的黑发,碧『色』眸子如同宝石一般光彩夺目,鲜红的嘴唇如同玫瑰花瓣一般娇艳欲滴,跟陆苍苍的模样至少有六分相似。
她翻到那张肖像的背面,发现这张肖像上记录的时间是所有肖像中最晚的,绘制日期的下方用如同狂魔『乱』舞一般的字迹写着两个单词——薇薇安公主。
陆苍苍指尖一颤,又将肖像从头翻了一遍,细细地分辨画上的那些身体部位。
“我从有记忆开始就不断梦到一个少女。”艾什靠着书架坐下,右手支撑着下颌,双目带着恍惚的神『色』望向上方的天花板,“靠在我肩膀上的她,『荡』秋千的她,撒娇讨要零食的她……各种样子的她,但最多的是她在我面前化成烟雾消失不见的样子,还有她在我怀里慢慢闭上眼睛的样子。我原本这些梦境会一直陪伴着我,直到我同记忆中的她一起永远地闭上眼睛。但是在我十岁那年,梦境消失了,我发现自己正在渐渐遗忘她的模样。很痛苦……”
他用手盖住自己的眼睛,话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似乎当时的痛苦还潜伏在他的身体中不曾消退。
“她是我灵魂的一部分,忘记她这种事就像是用一把匕首硬生生地从我的灵魂中剥离出最重要的那一部分。我拼了命地回忆着她的模样,但总会有大团的白雾扑过来干扰我,遮住她的面目。我那时候真的好害怕会彻底忘记她。后来……我发现了一个耳垂跟她长得非常相似的女仆,用我母后的金耳环为代价交换了绘制她肖像的权利。也许你不太清楚艾德诺的传统,人们认为肖像中藏着自己的一部分灵魂,他们不会轻易让旁人绘制自己的肖像。从此以后,我不断地观察着身边的女人,从她们身上找出与记忆中的少女相似的地方,头发、眉『毛』、眼睛、鼻子、嘴唇、耳朵、手臂……甚至是她的香气。我像收集拼图一样疯狂地寻找着与她有一丝一毫相似的少女,以满足她们对爱情的遐想为条件取得她们的肖像。我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