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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她父母身边衷心的部下终日忙着同那些豺狼虎豹般的亲戚兄弟斗争,好保住陆苍苍父母的心血产业,虽然心中挂念,但到底没有三头六臂,分不出身来陪伴在她身边。
陆苍苍那漫长又短暂的上辈子记忆最深刻的就是医院那雪白的墙壁和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她甚至不觉得自己上辈子是个人,而是一个鬼,一个被囚禁在床上、想要转世都不被允许的可怜鬼。
所以当系统找上她时,她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只因为她还是想要出去看看的,不管是寒冷的冬天,还是炎热的夏天,她都是想要亲身感受一下的,而不是终日被束缚在恒温的病房中。
其实她确实跟只新生的猫崽子没什么分别,一样白纸般天真懵懂,一样对世间种种充满好奇。
第7章 阴谋出水()
程天赐的屋子很小,陆苍苍那里『摸』一抓,这里掏一下,很快就腻烦了。她扭头去找程天赐,见他正聚精会神地翻阅着书本,便一抖耳朵跃上窗台。
暖洋洋的日光从窗口斜斜照来,其中隐约可见一些飘飘『荡』『荡』的浮尘。
这间小屋虽破旧,却被程天赐收拾得很干净,窗台也是如此。
陆苍苍看了几眼这干净的窗台,干脆趴卧下来,专心梳理自己的皮『毛』。偶尔『舔』得累了,她就去看窗下的程天赐,只见他白皙的面目沉浸在金『色』的阳光中,模糊了俊朗的轮廓;长长的睫『毛』有时候会因眨眼而轻轻抖动,『露』出下面两丸眼波清明的瞳目,端得是君子端方,温文如玉。
这一人一猫如此各得其乐的相处了大半天,程天赐的门外忽又传来了敲门声。
程天赐开得门来,一身红衣如火的红缨正俏生生地立在门外。
红缨素来瞧不起外门弟子,唯有程天赐是个例外,偶尔得了什么好东西,总不忘给程天赐送来一份。
像程天赐这种心『性』,即使旁人对他不好,他也总要将别人往好处想,更何况是个对他这般好的人。但不知怎的,他每次见了红缨总是觉得不自在,身上时冷时热,好似有个什么鬼物在他身后蠢蠢欲动一般,因此虽然心内感激红缨,待她却要比他人拘谨一些。
他在门口同红缨客套一番,将她引进屋坐下,忙去烧水煮茶给她喝。
红缨进了程天赐的房子,一双妙目不动声『色』地四处打量,正巧对上苍苍那因阳光而收束成一线的青『色』|猫瞳,她知道程天赐颇喜这些小灵物,因此倒不十分吃惊,淡然地移开目光看向旁处。
大概猫儿生『性』便比其他生物通灵一些,陆苍苍自从化身为猫后,对各种气息都敏锐了不少。
在程天赐转身的那一刻,她分明感到了一股浑浊冰寒让人止不住战栗的恶意自红缨身上冒出。
难道这是传说中的杀意?
她机警地看向红缨,见她身姿纤弱面容娇美,若不是亲身感受,又哪里想得到如此娇娇俏俏的一个人儿会对程天赐这种与世无争的老好人生出杀意。
她连忙跳下窗台,想要跟程天赐示警,却不想小小的爪子才爬出正厅的门槛,程天赐就从厨房回来了,手上还端着一个放置了热茶的托盘。
她爪儿尖尖地挂在程天赐的裤子上,一路爬到他的肩头,在他耳边喵呜喵呜地直叫。
“别闹,我正要招待客人呢。”谁知程天赐竟然丝毫不查陆苍苍的焦灼之情,径直将她塞入了道袍的衣襟中,语气颇为无奈地安抚道,“苍苍乖,等我招待完了忱素真人便同你玩耍,你且等上一等。”
“叫什么忱素真人,真论起来,我还得叫你一声师叔呢。”原来红缨见陆苍苍的动作突然,她本就心生暗鬼,自然是见什么都觉得可疑,便一路跟在陆苍苍身后,将程天赐安抚陆苍苍的话听了个正着。
“我到底是外门弟子,修为不过辟谷,哪里又当得你的师叔。”程天赐摇了摇头,摆出茶具。“我这里没什么好东西,你暂且喝些劣茶,好歹解解渴。”
红缨将杯子举起来浅浅饮了一口,从袖中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瓶子,低声道:“天赐,你可知道问剑大会将会于明年七月在苍月门内举行的消息?”
“确有耳闻。”程天赐往那个黑瓶望了一眼,笑容中『露』出几分苦涩的意味。问剑大会原本该是年轻弟子的盛会,但他修为低微,自然是没有资格参加的。
红缨将黑瓶推到程天赐手边,继续道:“问剑大会人才济济,参与者与天下修士比剑论道,往往便能解开胸中疑『惑』生出顿悟,修为更上一层。你若筑基当得修士,参与其中便是无可厚非的。我二十年前外出游历,于一处得道前辈的洞府中得了一瓶灵丹,这丹『药』可通气海,汇灵力,于辟谷期的道人尤为灵效。只因我当时已凝成金丹,修成真人,这『药』之于我犹如鸡肋,食之无益,弃之可惜,一直收藏在洞府。时日一长,便也忘了,直到近日方才记起,想着这瓶灵『药』可不是专为你准备的吗,便巴巴地跑了来。你且莫要推辞,天赐。若不是当年我失手将你推下金晶兽的巢『穴』,被那毒物咬了一口坏了根骨,凭你三岁筑基的资质,又哪里沦落到这副模样。你小小年纪,便知替我遮掩,我若是不能助你,又有何面目再来见你!”
“忱素真人,这,这实在是……”程天赐看了看那黑瓶,面上『露』出一抹挣扎的神『色』。“你平日里帮我良多,就算是亏欠我的,也早就还清了。你还是收回去吧。”
“天赐!”红缨想到今日结在程天赐内府的封印业已松动欲坠,心知这是他真正的修为已经到了凝丹期的缘故。
她因这十几年来所思不正心中有愧,修为未有寸进,不过也是凝丹末期,就算借助了天魔大法的奥妙,也无法像以往一样封印住他的修为。即使勉强为之,程天赐的师父恒清真君何等人物,哪里看不出蹊跷?
当年仙魔大战,辉耀圣君力挽狂澜,击败十八魔将斗至幽冥魔君座下,她老人家心『性』刚烈、心怀天下苍生,竟然使计诈得魔君近到身旁,以自身手脚缚之毅然自爆。辉耀圣君虽修为不及幽冥魔君,却也是除了幽冥魔君外的三界第一人,幽冥魔君纵有天大本事,也与辉耀圣君一起形神俱灭。
魔界之人群龙无首,再也无力抵抗正道的反攻,连魔宫都沦陷了。
魔君的衷心残部护送怀有身孕的魔后仓促而逃,却不慎被怀信真君座下大弟子怀仁道君探查到踪迹。
怀信真君惨死于幽冥魔君之手,怀仁道君心中愤怒欲狂,率领红缨与碧月两弟子及其他仙门一干精英追了魔后一行人一月有余,接连杀尽了魔后的随从护卫,却始终遍寻魔后不着,反而赔上了爱徒碧月一条『性』命,最后只得不了了之。
他老人家至今依旧百思不得其解,他和诸位道友明明已经将那魔后团团包围,她因怀着魔子修为大伤,又是如何逃得出这天罗地网?却不知这其中却有自己的另一爱徒红缨动的手脚。
原来魔后早就识得这红缨,对红缨倾心魔君的事也心知肚明,她知道自己已是油尽灯枯,再无逃脱之法,只想保住自己与魔君的爱子,便暗中找到红缨,跪在地上哀求红缨念在这是魔君唯一血脉的份上保住孩子一条『性』命。
不料碧月见师姐久去不归,出来寻她,正巧见着了这幅场景。红缨骤然一惊,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待到回过神来时,她的师妹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胸口『插』着一把兵刃——正是红缨的武器流月剑。
红缨泪流满面,知道自己铸成大错,心中悔恨异常。
偏偏那魔后又以此事为饵,声称红缨大可将此事推到自己身上,只要红缨愿意帮她保住她的孩儿,花言巧语徐徐引诱。
红缨六神无主,又到底深爱魔君,终是答应了魔后。魔后大喜,先是使了个法术在碧月身上,毁去她真正的致命伤,然后将魔胎自腹中活生生刨出。
魔后跟红缨结定的是灵契,若是红缨无法应诺,便会受到五雷轰顶形神俱灭的惩罚,因此魔后并不担心红缨哄骗与她。
魔后传授了一套天魔大法给红缨,告之红缨,以此功法混同她即将赠与红缨的法宝,便能遮盖魔胎身上的魔气,使他与常人无异。话说完,魔后抽出自己的三魂七魄,以身为炉以心为火,将自己炼制成一根赤练软鞭,从此消失在天地之间。
这法子本来有无数纰漏,偏偏近在红缨身边的怀仁道君被师父与弟子的先后离世的惨事击倒,一病不起,分不出心神去留意红缨行迹;而其他弟子又得知了天命之子的消息,日夜兼程地赶去沧海之东,竟然让红缨成功藏了魔胎七八日。
红缨本欲找个地方藏起魔胎,待到风声过去再去寻他,谁知却偏偏是她找到了传说的天命之子。
所谓一步错步步错,她已行差何止百步,干脆也就一不做二不休,将天命之子替换成了魔王之子,保证魔胎平安长大。
她本应杀了那天命之子解除后顾之忧,偏偏又犯了『妇』人之仁,将他随手扔在路边,暗道他是生是死全凭造化。结果天命之子到底是天命之子,他竟然又被回程的恒清长老捡到了,取名程天赐,收做外门弟子。
红缨一时心惊胆战,生怕自己偷天换日之事浮出水面,因此对这孩子分外殷勤,终日里找寻机会接近他,妄图不漏痕迹地将他杀了。
但这到底是天命之子,又怎会寻常死去,红缨竟屡屡失手。
眼看他与那魔胎一起成长,所习修为竟然分毫不落,师门长辈们渐渐重视,红缨总算找到了一个机会,废去了他的经脉,又以天魔大法加以掩饰。
红缨哄得心善单纯的天命之子替她遮掩,对自己的伤势闭口不言,旁人只当他天资有限,又哪里想到他的经脉受到损伤了呢。
而时至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