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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樱后退几步,松开文静,轻声问道:“安安,你为何要打他?”
文静抬头,怒瞪着小宝,“他笑我是没爹的孩子,说我没家教!他还说,我不是娘生的,是娘从粪坑里捡来的野孩子!而且是他先上手抢我手里的弹弓,我不给他,他非要上来抢,抢不过我就想打我。”
文静说话间便开始流泪,抱着宇文樱,直哭道:“娘,我不是野孩子!”
宇文樱抚着孩子,冷冷看了张氏一眼,“小宝只是个孩子,他这些话也都是跟你学来的吧?若是其他事,你想讹我,我吃些亏无妨,只出钱了事就是。如今你辱骂我的孩子,你还向我讨要说法,世间哪有此等道理?”
张氏无赖惯了,只硬着头皮说道:“就算是小宝先动手,她也不能将小宝打成这样。况且,我家小宝可没说错话,她凭什么打人?她本来就是没爹的孩子……野孩子!”
宇文樱松开文静,吩咐乌兰银杏将她带到后院,“让小姐安静待着,不许出来!”
二人原本还有些担心,眼见宇文樱一脸坚定,只得退回后院,却还是带着文静掀开帘子的一角偷偷观察动静。
眼见孩子进了后院,宇文樱缓缓走向张氏,好不容易才忍住自己想打她一顿的冲动,只凉凉地说道:“就你这胡搅蛮缠的性子,难怪宋老板又纳了一房小妾!”
张氏又伸手指着宇文樱,“你……”
“我说错了?这大热的天,寻常人动都不想动,你还有力气来上门吵架。你这种人,走在路上见了邻街的狗都能大骂一顿,整日除了逞口舌之争,还会干什么?明明是你理亏,还带着孩子上门找茬讨说法,你就不怕小宝有样学样,以后变成跟你一样?”
宇文樱话音刚落,张氏出手狠狠推了她一把,“小宝,出去去门口看着,看清楚娘怎么打人,往后再和人打架,别丢了你娘的脸。”
小宝听了这话,忙退出门外。张氏刚想上手打人,却被捏住手腕。
宇文樱看她气急败坏,只解释道:“你现在明白了吗?有些话说出来就是招打!我戳了你的痛处,你就想打我。你儿子往安安心窝子上戳,还先动手打她,安安还要站在那儿让他打不成?”
张氏被她箍住手腕,情急之下直接伸腿踢了宇文樱一脚。
宇文樱疼得直想一拳挥过去,未免麻烦却只得松手推开张氏,一脸嫌弃掸了掸自己衣服,“小孩子打架吵架常有的事,也就只有宋夫人,明明理亏,还计较得这么认真。安安是有些错,小宝却并不无辜,你若愿息事宁人,带着小宝回去那便最好。你若是再计较,不止你我面上难看,宋老板面子上也过不去。”
张氏听宇文樱提起自己的夫君,直像疯狗一般朝她扑上去,“好你个恶心的寡妇,平白无故还惦记上我家官人!”
宇文樱侧身避开,好不容易才忍住自己的怒气,直说道:“宋夫人,你若再得寸进尺,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吴郡妇人大多温柔娴静,张氏一向强悍惯了,哪里碰过这种钉子。眼见自己在宇文樱手上没讨到便宜,她心里气急,挥着双臂就朝她冲过去。
宇文樱被她打了几下,再也忍不住,侧身避过她,左手一拳打在她后背,后手拉过她的右臂往后一拧,张氏疼得直叫。
“你这贱人……”
张氏话没说完,店里突然进来一人。
“老板,买布!”
宇文樱松开张氏,忍下心中的怒气,轻笑一声,客气地说道:“小店的货都在架子上摆着,客官随便看!”
张氏捂着右臂,又朝宇文樱开骂,“当真是个娼妇,见了男人就知道笑!也不想想你那张脸让男人看了恶心不恶心……”
“啪……”
宇文樱尚未反应过来,就见那进门要买布的客官狠狠扇了张氏一巴掌。
张氏捂着半边脸就开骂,“你这个狗娘养的敢打我,你也不打听打听姑奶奶的身份,竟敢上手打人。打你一进门,这个娼妇就朝你笑,你还出手维护这个娼妇,定是她的姘头吧……”
那个男人又上手,狠狠扇了张氏一巴掌,冷冷地说道:“你再敢骂一句,我便打你一巴掌,打到你不敢再骂人为止!”
张氏撒泼惯了,虽被他打了两巴掌,却还是横得很,直骂道:“你堂堂大男人打女人?我就骂,骂你们这对狗男女、奸夫淫妇……”
“啪”,那男人又扇了一巴掌扇了出去!
原本街坊四邻早已习惯张氏上门胡闹,加之如今日头正盛,宇文樱和她争执半天众人也未多在意。等到那男人出手之后,宇文樱这铺子顿时围了不少人。
“让一让!让一让!”
宇文陵进货回来,见铺子里人多得很,还只当今日生意好。他走近了瞧才发现都是这附近铺面的掌柜和伙计,这才意识到不妥。等他挤开人堆,见自家阿姐好好的,这才松了一口气。
张氏眼见人多,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赖,“文氏,我如今在你店里被人打成这样,我若有个好歹,定让官差将你和这姘头抓去吃牢饭!”
众人听了这话,一阵唏嘘。宋家原先一直过的穷苦日子,这一两年虽宋老板渐渐赚了些钱,张氏的行事作风却还是上不了台面,整日只想办法贪些小便宜。今日让人狠揍了一顿,不讹上文老板一笔,她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那男人看着张氏,撩开自己右边的头发,嗤笑一声,“既然都是要吃牢饭,那我干脆现在就将你打死,等以后吃一辈子牢饭就是!”
他说了这话,举起自己的拳头,转了转手腕,伴着一声大喊,便挥出拳头。
张氏见了他的脸,早就吓得噤声,如今见他真的挥拳,忙就地一滚,站起身就跑了出去,只一边拉着孩子跑,一边不停喊,“丑八怪要打死人了……”
众人一阵哄笑,待回头细看了那男人的脸,立马散开。
宇文樱这才看清他右脸一条长约三寸的疤痕,虽然他刚才又散下头发想遮住那疤痕,离近了看还是有些骇人。
宇文樱定神,笑道:“方才多谢壮士想帮!不知壮士要买什么布?”
那男人只看了宇文樱一眼,并未说话,径直走了出去。
宇文陵忙跟上他,直说道:“小店的布壮士只管随意挑两匹,当是多谢壮士替我姐姐解围!”
“不用了……”
眼见那男人说了这话之后便蹲下身子,很快又站起身,宇文樱这才发现门口站了一个孩子。那孩子被他抱在怀里,瘦弱得很,许是嘴唇干,一直用舌头舔着嘴唇。
“壮士若不想要布,进屋喝杯茶可好?”
眼见男人要开口拒绝,宇文樱忙说道:“天正热,壮士自己受得住,孩子也熬不住,让他进屋凉快一阵也好!”
怀中的孩子看了男人一眼,轻轻唤了一声,“爹!”
男人顿住脚步,抱着孩子坐在门槛上。
宇文陵笑道:“壮士后院请!”
男人直摇头,“避嫌为好!”
宇文樱也不坚持,走进屋掀开帘子,背后偷看的三人赶紧躲开。
“还躲什么?兰儿你去盛绿豆汤,杏儿你带着安安去端几碟子点心出来!”
吩咐完毕,宇文樱先将柜台那碟糕点递给那孩子。那孩子拿了一块绿豆糕,举起手想递给自己的爹爹,“爹先吃!”
男人轻轻摇了摇头,“你吃!爹不饿!”
这孩子看着也就四五岁年纪,如此懂事,倒让宇文樱看了心里一阵感动,忙让宇文陵去将桌椅搬出来。
“夫人不必如此麻烦,我也不算帮了什么忙。不过一个泼妇,夫人要对付她,也是绰绰有余!我不愿被她诬陷才出手,打女人又不是光彩之事……”
听到那男人推辞的话,宇文樱轻笑一声,“这么懂事的一个孩子,我就想着让他坐得舒服一些,壮士不必太客气。”
男人默然看着她的笑,一阵恍惚。
等宇文陵桌椅摆好,乌兰盛好了汤,文静和银杏端了点心出来。
文静见了那男人,一脸崇拜,“叔叔你刚才真厉害!我在后面偷偷看你打小宝娘都觉得解气!”
眼见文静兴奋得直拍手,柜台里的宇文樱轻咳一声,文静立马老实坐下,笑着说道:“叔叔喝碗绿豆汤,解渴解暑!”
男人只将桌上的绿豆汤端给儿子,看他喝下之后再将自己面前那碗也递给他。
那孩子直摇头,“爹喝!”
文静笑道:“你喝了吧!厨房还有,你们若想喝,绿豆汤管够!”
那孩子却还是不喝,文静笑眯眯看向乌兰,“兰姑姑,再盛些过来,用大碗!”
乌兰看她人小鬼大,扑哧一笑,去了厨房。
文静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怯生生回了一句,“高飞!”
文静双手撑着脸,等着他问自己,等了好半晌不见他提问,忙主动说道:“我叫文静,我娘他们都叫我安安!”
那孩子只轻轻“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文静便又将剩下人都介绍了一遍,“这是我娘,文英,还有我舅舅,文陵。刚才去厨房的是兰姑姑,和我一起拿点心的是杏姑姑。”
眼见那孩子不说话,文静有些郁闷,忙提醒他道:“我把这些人都介绍了一遍,接着该轮到你告诉我你爹叫什么了呀!”
宇文樱一声轻咳,“不得无礼!”
文静忙冲那男人甜甜一笑:“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宇文樱直扶额,“安安,让叔叔和弟弟好好歇会儿,你安静一些!”
那男人抚了抚自己孩子的脑袋,“飞儿,你吃饱了吗?”
眼见孩子轻轻点了点头,那男人抱起他,看向宇文樱,“多谢文老板,告辞!”
宇文樱抬起头,那男人看着她的脸,有过一刹那的晃神。他定了定心神,不待她说话,便抱着孩子走了。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