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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紫没想到,妈妈竟然也在家。
“妈,你怎么也还在家啊?”叶紫惊喜地问着。
“今年不跟你爸到处跑了,在县城新开的服装厂面试上了组长,上了几天班了,刚好放假几天,就回来了。”妈妈见叶紫回来,也特别的惊喜。
“噢,那挺好的,在县城,离家近,也不需要到处跑了。”叶紫也不知道该如何接妈妈的话,只好随便地说了几句。
“你呢?不是回校才没多久吗?回来是有什么事吗?”妈妈也好奇地问着叶紫。
“这几天有些不安,想回来看看奶奶,顺便,陪奶奶过生日。”叶紫如实地回答着妈妈的问题。
从小,妈妈对于叶紫来说,就特别的陌生,叶紫上初中那两年,倒是经常会跟妈妈通信,后来上高中了,便很少有联系了,偶尔接到妈妈的电话,都说不上几句,所以,叶紫根本也不知道该如何与妈妈相处,特别是这样子的情况,叶兰和叶青都不在,叶兰和叶青与妈妈都比较的亲密,也更聊得来。可对于叶紫来说,在这样的情况下,与妈妈待在同一空间,她竟然会有一种特别尴尬的感觉。
叶紫回答完妈妈的问题后,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叶紫觉得,这气氛显得异常的尴尬,于是,把背包从肩膀上卸了下来,然后钻进了房间。
由于奶奶并不知道叶紫要回来,所以,房间里都还是叶紫回校前收拾过的模样,被子全部都收了起来,放到了柜子里,见到这情景,叶紫笑了笑,总算找到事做了,接着认真地把床铺整理好。
良久,看着已经铺得平平整整的床,叶紫拍了拍手,开心地笑着,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走到客厅,钻进厨房,见奶奶正在给叶紫热着饭菜。
见锅盖上早已冒出了热气,奶奶高兴地说着:“叶紫,饭菜马上就热好了,你再等等啊。”
“其实,奶奶,我并不是很饿,晚上再一起吃饭就好了,不过,既然热都热了,那我就先吃一点吧。”叶紫摸了摸肚子,刚回到家那会儿,都还没有感觉,这会儿,倒是真的有点饿了。
看着叶紫的模样,奶奶笑了笑,没有拆穿叶紫。
片刻后,叶紫坐到了桌前,开心地享用着奶奶热好的饭菜,一脸的满足,最幸福的时刻,莫过于刚好饿的时候,刚好有可口的饭菜摆在眼前……
吃得正香,妈妈走了进来,见叶紫正在吃饭,也在客厅里坐了下来,跟叶紫聊了起来。
“叶紫,在学校,还好吧?学习上,顺利吗?”
“嗯,都挺好的,都特别的顺利。”
“噢,那就好,你,钱够用吗?”
“够用,够用,爸爸早就把钱打到我的银行卡了,再加上我们工作室也赚了不少钱,足够用了。”叶紫一边吃着,一边应付着妈妈的提问。
“你们,还开工作室了呀?”妈妈继续追问着。
“嗯,是思柔开的,我也会帮些忙。”
叶紫说完,埋头加快了吃饭的速度,许久未听到妈妈的声音,抬起头一看,妈妈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沉默着。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叶紫觉得特别的尴尬,便很快地吃完了饭,拿着碗筷就钻进了厨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而后,才开始从锅里面打热水,洗碗洗筷子。
从厨房出来,看到妈妈还坐在客厅里,叶紫没有说话,从客厅走向了院子,站在果树下的围墙前看着远方出神。
叶紫努力想了想,到底还有多少记忆是和妈妈有关的,可是特别的遗憾,并没有多少。
印象最深刻的,就只记得妈妈在叶紫上学前,在学校那边开了家缝衣店,那时候,很多人前来找妈妈缝衣服,大家也都特别的满意,有一次,一位阿姨还专门送给了妈妈一块布,妈妈用那一块布,给叶紫做了一件衣服,叶紫还记得,那件衣服很漂亮,叶紫特别的喜欢。
还有,在叶紫叶兰叶青都已经上学了后的一次,那次是妈妈从外面回家过年,叶紫清楚地记得,妈妈就是在院子里,一边喂鸡,一边跟叶紫叶兰还有叶青三人,开心地讲着故事,后来,叶紫才知道,妈妈讲的,就是一本小说,是一本武侠小说。后来,也听奶奶说过,爸爸和妈妈在刚结婚还没有生小孩的时候,两个人总是看小说到半夜。想着这些,叶紫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喜欢看小说,喜欢看各种书,都是来自爸妈的遗传,这,确实有些神奇了。怪不得,小时候,家里面能找到那么多的书,叶紫自小学三年级开始,就开始看那些武侠小说,最开始看的就是梁羽生的《七剑下天山》《白发魔女传》《萍踪侠影录》等等,叶紫也记得,自己看的第一部小说,花了三年时间,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到小学毕业才看完,也是因为这部小说,小叶紫认识了很多的字,学会了很多的成语……
读初中的时候,妈妈经常写信给叶紫,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叶紫才知道,原来,妈妈写字也很好看,可除了这些,叶紫对于妈妈,好像真的,并没有更多的记忆了,只是每年她没有回来过年的时候,三姐弟都特别的想她,因为,有她陪在身边,外婆家的人,也就不会再给三姐弟以特殊待遇了。
想着想着,叶紫发现,妈妈这个词,一直以来,都只是一个概念而已,什么父爱如山,母爱如水,从来就不曾在叶紫的感知中存在过,有的,只是在别人身上看到过,在小说里,在电视剧里看到过……
在叶紫的成长过程中,只有奶奶始终相随,所以,叶紫只知道奶奶的生日,奶奶的生日早已深深地刻在了叶紫的心里,不曾忘记过,可对于爸爸和妈妈,叶紫根本都不知道他们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想到这些,叶紫走进了屋子,径直走到了奶奶的房间,从抽屉里找出了户口本,翻看着,也终于了解到了爸爸妈妈的生日。
再想一想,好像这些年来,爸爸妈妈从来不曾为自己过过生日,也许,他们都忘记了自己是哪天出生的了吧,还有叶兰和叶青,爸爸妈妈也知道他们的生日吗?
想着这些,叶紫苦笑,更加的觉得自己,好像,早已被父母抛弃,好像,他们,从来都不关心自己,在他们的心中,也许根本没有叶紫的位置吧,想着,想着,叶紫就觉得特别的委屈。
……
晚餐,叶紫,奶奶,还有妈妈,三人围坐在桌前,都默默地吃着饭,叶紫和奶奶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是有说有笑的,现在多了一个人,倒是,大家都安静了。大家都不说话,叶紫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很快就放下了碗筷,看了看奶奶,再看了看妈妈,说着:“我吃饱了。”
叶紫从来没有这么安静地吃过饭,逃跑似地离开了餐桌,钻进了房间,找了找衣服,便洗澡去了。
白天坐了车,早早地,叶紫就躺在床上了,可又还睡不着,只好躺着回想着一整天的事儿,然后,一个劲地抱怨着,早知道妈妈也在家,就不回来了。叶紫和妈妈之间,就是这样,反正,叶紫跟妈妈就是不知道该如何相处,跟她呆在一块,叶紫都觉得,特别的难受。
第二天,是奶奶的生日,叶紫早早地起床了,忙碌着给奶奶煮鸡蛋,奶奶特别高兴,可想想,好像叶紫早就给她过过生日了,所以奶奶推辞着:“叶紫啊,上次你都给奶奶过过生日了,怎么又煮这么多鸡蛋呢?”
“奶奶,上次,不是你的真正生日,不算,今天才是你真正的生日,所以,你一定要吃完这些鸡蛋。”
“好好好,奶奶啊,一定吃完。”奶奶乐呵呵地说着。
早餐后,大姑妈过来了,提来了一大袋的东西,说是给奶奶。
大姑妈看到叶紫,特别的吃惊,连忙问着:“叶紫,你怎么又回来了?”
“好久没有陪奶奶过生日了,所以,就回来了。”叶紫如实相告。
大姑妈想了想,夸奖着叶紫。
在叶紫的记忆中,好像,也只有大姑妈会每年都记得奶奶的生日,每年在奶奶生日的时候,都送过来很多的东西,不像其他的姑妈,来到家里,基本是来索取的。
大姑妈与妈妈闲聊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叶紫还是像平常一样,与奶奶一起,一边忙着,一边聊着天。
“奶奶,要不然,我等会儿再去买个蛋糕回来?”叶紫试着征求奶奶的意见。
“不用了,叶紫,那蛋糕,奶奶并不喜欢吃,你呢,就不要再浪费钱了。”
“啊?不喜欢啊?好吧,那我就不去买了。”叶紫得知奶奶并不喜欢吃蛋糕,不免有些失望。
“叶紫啊,你回来陪奶奶过生日,奶奶已经特别开心了,有没有蛋糕,我都开心。”
“既然奶奶这么开心,那,以后,奶奶每年的生日,叶紫都回来陪你一起过。”见奶奶这么开心,叶紫也特别的安慰,想着给她更多的惊喜。
“这个倒不必了,奶奶知道叶紫其实很忙,以后呢,打电话回来奶奶也很高兴啊,就不必特意赶回来了。”奶奶还是心疼叶紫这么远赶回来,就只是为了陪奶奶过生日。
……
傍晚时分,叶兰打来了电话,奶奶特别高兴。而后,叶青也打来了电话,叶紫特别的欣慰,妹妹和弟弟都没有忘记奶奶的生日。接连着,爸爸也打来了电话。叶紫想着,原来,自己一直都误会爸爸了,他其实也都一直记着奶奶的生日呢。
想着这么多人都惦记着奶奶,叶紫特别的开心,至少,奶奶,还是有人关心的,不是吗?
给奶奶过完生日,第二天,叶紫就离开了家,返回学校去了。
妈妈还有几天的假,并不急着回县城,所以还是待在了家里。叶紫走之前,妈妈各种叮嘱着叶紫,而叶紫,也都只是淡淡地回应着,不知道为什么,叶紫与妈妈之间,就是没办法跟正常人一样相处。很多年以后,叶紫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样子的情况,也许,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