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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姿卓然,隽逸如仙。
顾云容凝眸看了许久。他的容貌极好地糅合了双亲的优势,将容颜之精致深刻发挥至极处。只是眼下尚处昏迷,如若张开双目,不知会是怎样的风神仪采。
顾云容思及自己先前如何被他掌在手里,忍不住抬手在他两颊上各捏了一下。
捏了左边捏右边,又见他下巴弧度优美,顺手下移。然而她的指尖尚未触及他的下巴,就忽生一种强烈的被盯视的感觉。她一低头,正对上一道冷冽目光。
顾云容心里一跳,忙缩回手,问他可要饮水。
他想要起身,但伤口未愈,身子又虚,一时起得猛了,重心一偏,倒在地上。
顾云容欲将他重新扶起,却被他躲开。
她见他满面警惕之色,她跟他客套叙礼他也不理,道:“公子怕我害你?我要真想害你,方才早拿石头砸死你了,为何要救你。”
他抬头审视她,目光凌锐犀利。
他看得过久,以至于顾云容几乎要认为他脖子僵住动弹不了了。
他终于开言,问她适才是否一直在此。
“当然一直在此,我若不守着,万一有人路过,正巧你醒了,以为是那人救的你,我岂不是百口莫辩。”
他问她可瞧见有旁的人至此,顾云容摇头。他又问她为何救他,顾云容只道是出于善心而已,他却冷下脸来:“趁我昏迷将我抱在怀中,也是出于善心?”
顾云容瞧着他那眼神,觉着他仿佛是在控诉她毁了他的清白一样。
顾云容窘迫之下耳尖泛红,扫视一圈:“你看,此间也没个适合静卧的地方,若是将你随地一扔,我担心你头颈硌着。你本就有伤在身,若是再把脑袋硌坏了,岂不可惜。”
他不错眼谛视她,警觉道:“可惜什么?”
“自然是可惜了你这副皮囊。”顾云容真诚道。
她从前在他面前不能发声,但在她心里,他已是十分熟稔的人,如今久别重逢,一时感喟,说话难免随意了些。她瞧见他微诧看她,才意识到自己言辞多有不当,立时收声。
两人相顾沉默。
顾云容不能总跟他耗着,天色不早,她还要在天色黑沉之前归家。她欲照料他喝点水吃些东西,但他不肯领情,只是戒备地盯着她,不准她靠近。
顾云容也不以为意。他若是连这份戒心都没有,怕是活不到现在。
她叮嘱他不谙地形不要乱走,又交代他一定记得吃东西,旋即回身下山。
翌日,她抽空来探望他。瞧见人没跑,她舒口气,但发现自己为他备的食物与水他一毫未动,忍不住问他难道打算就这么空着肚子在此间干熬。
谁知他淡声道:“我用过膳了。”
顾云容疑惑四顾,这才发现地上有一堆篝火灰烬,旁侧还有一地鸟毛和一小撮沾血的内脏。
她觉着现场有些惊悚,再三追问他究竟吃的什么,他端正靠在石壁上:“一只麻雀。”
顾云容立着望他须臾,俯身道:“你拿来烤麻雀的柴薪是不是还是我昨日给你备下的?”
他不答话,别了别目光。
“你不是觉得我想害你么?就不怕我在柴薪上动手脚,烧出来的烟有毒?”顾云容笑看他。
他将头侧到一旁,不看她。
顾云容问他为何会在此,见他不语,又与他闲谈,问他如何猎得麻雀的,他亦缄默。
顾云容犯愁片刻,转身出去。
他一个大男人,一只麻雀必定是填不饱肚子的。
她提来自己带来的食盒,打开来,故意将里面喷香肴馔一样一样摆出来。
不多时,四外满飘饭香。
桓澈鼻翼微动,却始终未曾扭头。
顾云容蹲在他身前:“你真不吃?若是不吃,我便倒掉了。”
他眼皮动了动。
顾云容又端来饭菜诱惑他一回,见他只是侧头闭目靠在石壁上,便将碗碟摆在他近前,又留了几瓶伤药,拎起空食盒回身欲走。
这食盒可不能给他留下,她明日还要来收碗筷,如今顾家境况艰难,没什么多余的物件。
她将出山洞时,桓澈遽然道:“究竟为何救我?”
顾云容的回答仍旧如前。桓澈声音又转冷:“不说便罢。”
顾云容其实不知如何回答。她救他是因为先前那一段奇异的经历,但也是因为她存着私心。
她想让他帮她脱困。
但这需要筹划,她对他的恩惠不足以令他将她彻底拉出苦海。
顾云容道:“我知道你不肯信我,但你如今身子虚弱,又需要养伤,还是应当仔细将养。”她顿了一下,“你若觉得我还是可以稍微信任的,我明日叫个大夫来给你瞧瞧。我并不通医术,怕耽搁你的伤势。”
她等了片刻,没听到回应,回头一看,他背对她坐着,身子微弓,低垂着头,不知在作甚。
顾云容绕到他身前,垂眸看他。
他听见动静,抬眼看来时,因是背光而坐,面容陷入阴影里,显出几分阴晦,一双眼眸却是熠熠生辉,仿佛日月星辉皆盛其中。
又是长久的凝视。
顾云容被他看得心跳骤快,无尽阒寂里,一下下震荡她双耳,无法自制。
她不知何时红了脸颊,又想起自己昨日言语态度上的欠妥,忽然想解释一下:“昨日我昨日,其实是我觉得你面善,说话就我”
她原本已经打好了腹稿,不曾想拟言出口时竟是语不成句,磕磕绊绊的。
偏他还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她愈加紧张。
顾云容很快又觉得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语无伦次兼手足无措,一张小脸红似滴血,落后实在顶不住,扭头跑了。
少女脚步声渐远,清越嗓音却随风飘来:“我说的事你再好生考量一下,我明日来管你要答复。”
桓澈微微侧头往身后看。
少女身影一顿,迎风而立,裙袂翻飞,愈显袅娜娉婷。
她仿似在为何事懊恼,从背后看,像是在捂脸扶额。
少女走后,桓澈一直静坐到日落月升。
他自己习过些许医术,知道自己的状况不算十分严重,但身体虚弱倒是真的。
拏云他们不知何时才能找到他,在这之前,他要作速恢复体力。
他的目光转向少女留下的饭食与药膏,面现踟蹰之色。
顾云容晚夕趴在床上,想起白日之事,仍是面红耳赤。她将脑袋埋在枕下,越是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思虑对策,越是心跳怦然,脑中乱麻一团。
她花了许久才让自己心绪稍稍平定。思来想去,也没想到什么脱困的好法子。她决定先帮他养好伤再说。
这人绝不会忘恩负义就是了。
此后大半月时间里,她几乎每日都去看他,他对她敌意渐消,慢慢开始接受她的帮助。
有一回她因事没来,等到再见,他迎头就问她去了何处。顾云容随口说她前头那个未婚夫表兄找她。
谢景后来一直试图援手,但寇虎是钱塘县及周围几县的总霸头,不是他能对付的。他昨日来找她商议对策,她以为他能有什么好主意,但说了半晌,还是让她偷跑,后头又提再续婚约之事,她就终止了对话。
她说起谢景来找她一事时,正给桓澈换药。她说着说着觉得有些不对劲,再度生出那种被人紧密盯视的感觉。
她蓦地抬头,正瞧见桓澈偏转过头。
她问他看她作甚,他眺望远方,目不斜视:“我没看你。”
“你好像很不高兴?”
“我们不是说好了么?你帮我治伤,等我痊愈,我送你一千两作为酬答,你昨日没来,便是旷了一日,我自然不豫。”
顾云容低头:“其实我要银钱也没多大用处”
她想了许久,还是觉着不知如何求助,就算桓澈肯为着报答她将寇虎铲除,也还是隐患颇多,寇虎手下的势力很难清剿,霸头之间也互有干系,她往后会不会被报复很难说。
她后来因着寇虎的步步紧逼,旷工的天数愈来愈多。最后一次旷工整旷了八天,她担心桓澈的状况,终于还是再度偷跑出去看他。
这一去,令她运命陡转。
她不知道他为何会忽然乱性,她权衡之后,放弃了脱身的机会,被他按在身下冲撞揉捏了一整夜。她也不知他要了她多少回,她后来疼得只想咬死他。他应是至今仍无经验,毫无章法,全凭欲念一通折腾,顾云容又惊又怕,这男人幼时乖乖巧巧的,原来欲…火灼身时也会化身凶兽。
顾云容后来的记忆十分模糊,只隐隐记得自己出了一身汗,朦胧间攀住他坚实臂膀,沉沉睡去。
次日,桓澈先醒。
他甫一睁眼,就对上了一副恬静睡容。少女颊上潮红未褪,面若桃花,一缕柔软黑发拂上脸颊,愈添娇慵。
桓澈气息一窒,心头躁动,体内邪火横窜。
他连忙起身,别开视线不看她,才渐渐平复。
他的身体好得太慢,这几日就自己去附近寻草药调理。他用的方子可以强身不假,但有一桩不好,便是会勾人情动。他自制力一向强,这几日都是忍忍就过去了,没想到她昨日忽然再至。
他其时正好药效发作,看见她便破了功。
按说这也没甚好奇怪的,但他想想仍觉不可思议,他昨日的意志力似乎太过薄弱了,这于他而言是不应该的。
然而他心中竟没有不豫,只是看着面前被他蹂…躏了一夜的少女,很是心虚。
他帮她收拾了下身,瞧见东一点西一处的斑斑血迹,大致能想到自己昨夜是何等兽性,愧怍同时,心底似乎还涌动着一股难以名状的隐微情绪。这股情绪细水一样缠绕他心头,浸得他一颗心又软又酸。
他一时心乱,理不清,便暂且丢开。
等顾云容醒来,他尴尬半日,仔细问了她家中状况。因着歉疚,说话时有些气虚,但他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