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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只从那句她的名字里就能够听出他的悲伤。
“苏慕……”
“纪念，别过来。”苏慕的话阻住了她欲前行的脚步。
幽幽叹息传出：“纪念，我们分手吧。”
说完，修长身体，从阴影里抽身离开。
纪念愣了一下，随即眼眶发红。
她终于明白一件事。
从安言的嘴里知道她和苏慕的那些过去开始，其实，她心里一直犹豫不决。不可否认的，她希望苏慕好，希望能弥补祸害了的苏慕的手，但是，心里总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和苏慕的恋爱，并不是恋爱。
如今，看到苏慕的样子，她伤心，可，伤心的似乎还有另一件事。
她似乎明白，自此离开，身后的人，不能再见了。
舍不得这三个字，就这么毫无预警的出现在心上。
言轻歌。
她也不知道他有什么魔力，让她总忍不住的想要靠近，想要抱他，想要吻他，不希望看到他郁郁不快的眼神，会在他专注的眼神里，面红耳赤。
她，那么的舍不得，却最终还是抬脚去追苏慕。
身后的人伸手，抓住她的手臂。
“纪念。”
声音里的难过并不比苏慕的少。
纪念脸色一瞬间苍白，头痛欲裂的软下了身子。
“纪念！”他伸手将她抱住，看到她苍白到似乎毫无血色的脸，面色惶然。脑海里，不期然的想起乔予墨说话的话。
——脑部手术不同于一般的手术。
——手术虽是成功的，但却不是完全的无后顾之忧了。
——不要将那些过往让她知道，缺失的记忆就是缺失了，再不会回来，没有了那部分记忆的她，大脑会承受不住。
她觉得好疼，头疼，心疼，哪里都疼，好像周身没有一处好的了。
眼泪静静的留着，眼眸半阖，脸色依旧苍白。
“纪念。”一点一点拭掉她眼泪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你想让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做，你说？”这一刻，就算她让他马上从C市消失，他怕是也会答应吧。
他终是见不得她痛苦，如果他和苏慕让她为难了，如果她心里始终都无法放下对苏慕的愧疚。
他能怎么做，他根本无从选择。
纪念唇瓣微动。
言轻歌以拇指压住她的唇：“别说对不起，纪念，我不爱听。”
她闻言，睁眼，睫毛煽动，看着他。
她想说对不起，他那么的了解。
“言轻歌，我们以前，真的不熟吗？”她挣扎着起来，坐在地上，目光灼灼看着他，伸手捂上他的心脏：“你告诉我，我们以前，真的不熟吗？”
……
苏慕开着车离开。
心里已经疼到近乎麻木。
开着车在街上绕着，一时间，似乎觉得去哪里都是多余。
他撒了慌，周五那天晚上，和纪念约定好的，他并没有忘。忘了的是她。
他到了圣颐，亲眼看到她跟着言轻歌离开。
后来，他便也跟了她和言轻歌一路。
她拒绝了他周六的邀约，他便大概明白是因为什么了。
他请了私家侦探，一路跟着两人。
一整天，无数的照片发到自己手机上，都是她与他。
她在他身边，那么的高兴，他们一天的路程，摆明了就是在约会。
自欺欺人终会醒。
如今，便是。
童杉要说的话，终究是没来得及和苏慕说，可，苏慕昨晚一夜未眠，也已明白。
分手是昨晚就决定了的，今天一整天，却还是一刀一刀的切割在自己的心上，到了最后，也还是要亲自去，用了于自己而言最残忍，也最能让自己完全死心的办法来说出这一句分手。
他这一生说过的最痛彻心扉的两个字。
他想起许久的一幕。
少女金发红裙，美得让人侧目。
偌大的道路，她偏偏撞了边上的水晶灯柱，明明开车技术烂到不行，偏偏巧笑倩兮的强调自己的车技只是有一点点的不好。
明明长了一张倾国倾城的美人脸，却嚷着自己只想低调。
她言笑晏晏说乔予墨是她情哥哥。
她一个三分球，惊艳了一个学校。
他站在舞台上，偶一抬头，看到金发红裙的身影一步一步的，就那样走到了他的心上。
看到她，忽然明白，校花在她面前都显得逊色。
他对她心动得那么早，却从来只是让人心酸的一厢情愿。
苏慕回到公寓，看到安言在那里，手上拿着他的手机。
不过一眼，苏慕就明白，安言是看到那些照片。
纪念和言轻歌约会的照片。
安言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白，可见用了多大的力气。他看着苏慕，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有些讳莫如深。
苏慕往里面走去：“我和纪念分手了，安言，以后不要再找纪念。”
安言的眉眼，顿时沉下。
分手？
爱逾生命，如何分手？你会和自己的生命说分手吗？
所以，是纪念的错。
“安言，我知道，纪念之所以会说和我在一起，是因为你对她说了慌。”他清淡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开口：“她爱的人，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都是言轻歌。”
“苏慕！”
“安言，不要再去找她，如果你真的是为我好。”
“你爱她。”十分肯定的语句。
苏慕轻笑一声。
是啊，但是那又如何呢？
世界那么大，人那么多，并不是所有的爱情都能圆满。
何况，他如今不过是一个人的爱情。
如何圆满？
出口的，却是另外一句话。
“安言，她忘记了往事，你才能给她填充那些谎言，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朝一日，她想起了以前的事呢？又该如何？”
“那时，言轻歌会成为她心底永远的遗憾。她不会过得开心，我也不会开心，只会痛苦又难堪。何必因为我一个人，而拖着让所有人都不好过。”
“他们又凭什么那么幸福，却让你一个人痛苦。”
苏慕轻笑一声：“安言，我答应你，我会忘了纪念。”
悠长的声音从薄唇间吐出，还带着浅浅淡淡的笑意：“永永远远的忘记。”
眼底却是一片荒无人烟的沙漠。
微低着头的苏慕闭了闭眼，唇角细细的勾起。
再见了，我的女孩。
第262章 哥哥，我以前……（）
那些往事，言轻歌最终是没有告诉纪念。
回到公寓，她没有马上上去，而是打了个电话给苏慕。
这一通电话的意义，大概两人都是明白的。
纪念也绝对对苏慕好抱歉，可是，心里又有另一个声音告诉她，这样的选择是正确的。
两人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她十分明白，苏慕对她真的好，眼角眉梢的喜欢，也是骗不了人的。但是，她却总觉得自己无法一心一意的将所有的感情投进去。
心底有个声音在压制着。
电话很快接通，两人都是一阵沉默。
她深吸了口气：“苏慕，我们见一面吧。”
“不了。”低低的声音传来，与往常异常的情况大概就是少了一抹笑意：“有些事，不一定要见面也能说清楚的。”
纪念沉默。
“纪念，那些往事，你都清楚了吗？”
“没。”
苏慕忽然就笑了。
原来，真的如此。
就算她未曾记得那些过去，她也还是选择了言轻歌。
他忽然记起，过去的某月某日，有位少女，既抱歉又欢喜的跟她说，她有喜欢的人了，所以不能答应他陪他演戏。
他喜欢她，喜欢得那么早，那么深，但最后到底还是输给了她的喜欢。
罢了，已无法挽回，那么，就让她快活吧。
“在分手之前，我告诉你那些过去吧。”
他似乎已恢复了过往，低低的笑着开口，可是，她听着却又觉得那么难过。
“不。”她拒绝。
苏慕怔了怔，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拒绝。
纪念明白苏慕的喜欢，也大概明白，那些过往里，她喜欢的人并不是他，由他来说那些往事，不过是另一个残忍。
她也深知，她对不起他早已经对不起得彻底，可是，事到如今，还是希望，他哪怕能够好过一点点。
“苏慕，对不起。”
“不用。”他轻笑着淡淡的开口：“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你永远都不需要对我说这三个字。”
纪念挂了电话，直接关机，走到一旁，坐在台阶上，整个身子隐在黑暗里。
脑子里混沌一片，已经不像刚才那样疼，可是，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念儿。”
已经很晚了，却一直没见到她回来，打电话也没人接，乔予墨刚走出公寓，敏锐的察觉到一旁有人，走过去一看，确实是自己要找的人。
纪念的情况很不好，至少对乔予墨来说是如此。
他一向见不得她有丝毫的不开心。
“念儿，出什么事了？”他蹲在她面前，轻声开口。
纪念看着他，沉默不语。
乔予墨顿时便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了。
那种感觉，声音越发温柔了下去：“乖，出什么事了跟哥哥说。”
纪念依旧没说话，朝他伸手。
乔予墨怔了怔，随即笑着揉揉她的发，转身，背对着她，直到她爬上他的背上，才将人背起，回家。
进了门口，乔予墨正要开灯，纪念的声音传来。
“哥哥，我以前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喜欢过言轻歌？”
修长的指顿住。
第263章 有些事，有些人，该放下了（）
屋子里没开灯，两兄妹就这样抹黑各自坐在沙发上。
纪念想知道以前所有的一切。
乔予墨在心里犹豫翻腾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