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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严子詹身边的人,容泽的嫉恨已经上升到了新高度。
“今晚就好好休息吧,明天开始你的假期就只有我,往后的每一天也是。”
……
严子詹睁开眼的那一刻可以用毛骨悚然来形容,因为他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套房里醒来。昨晚打车后的记忆完全没有,断片儿了一样。
他还没来得及开始惊慌失措,便被露台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吓得脸上血色尽失。
容泽见他醒了,朝他走去。
严子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从床上跳起来,往门那儿跑,可门是密码锁,他根本出不去。
这一举动让容泽眼神立变,心里一阵阴郁,他咬牙狠声道:“你他妈见了我跑什么,你跑什么?!回来!”
严子詹心神大乱,根本听不进他的话。
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不明白容泽为什么会在这里,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甚至以为自己是在梦中,梦见容泽把自己给抓了。
“你、你为什么做梦都不放过我……”
闻言,容泽如遭电击,停下了前去的脚步。
严子詹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怔怔地站在那,看着严子詹犹如惊弓之鸟东窜西跑地找出口,看着严子詹脸上那惊恐的表情,看着严子詹就连做梦都在害怕他、逃离他。
容泽感觉心脏仿佛被狠狠地插了几刀,眼眶竟莫名有些发烫发疼。他就这么僵在原地,脸色有些发白,神情复杂无比,震惊、沮丧、受伤、还有一丝委屈……
严子詹一脸防备地站在门边上,容泽脸上那从未有过的表情让他更加无法确定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容泽眼睛都发红了,将他逼进墙角,让他无处可逃:“你怕我干什么?你怕我干什么!你把我当洪水猛兽了?你为什么见了我就跑?我他妈是会吃人还是怎么的?”
严子詹原本混沌的脑袋此刻清醒了不少,这不是梦。
“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是你把我带到这儿的?”
容泽压抑住心中那股汹涌的情绪:“你不是休假吗,我来陪你啊。”
“我休假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把我绑架到这里来干什么!”
生日那天之后容泽就没再来纠缠他,他以为容泽已经决定放过他了,从此路归路,桥归桥。可没想到本应该远在a城的容泽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还绑架了他。
容泽声音很轻:“我不是说了?陪你度假。”
严子詹想起昨晚断片儿的记忆,道:“你昨晚……给我下药了?”
容泽不语,伸手想摸他的脸。
“你这个疯子!”严子詹撇开脸,刚抬起手来推开他,却懵住了——那块他曾经无比珍爱现在却憎恶不已的腕表赫然出现在他的左手腕上。
严子詹发了疯一样地想要扯掉腕表,容泽见状,将他拖拽到一旁的沙发,蛮力按住使他动弹不得。
“你放开我!”
混乱中,严子詹手背不小心甩在了容泽的脸上,啪一声就是一个无比响亮的耳光。
两人双双愣住。
严子詹好歹是个男人,即使力量再怎么不如容泽,也至少在普通男人的范畴内;再者,挣扎时爆发力惊人,这手用力一甩可不是作作秀而已,容泽整张右脸此时一片通红。
容泽用舌头顶了顶嘴里被牙齿磕破的地方,不怒反笑:“我活到这么大从来没被人打过,这辈子对我动过拳头甩过巴掌踢过老二的也就只有你了。”
第93章()
严子詹惊恐地往后缩了缩身体,因为被禁锢在沙发中,退也退不到哪去。
容泽没因被打而生气,却被他这副畏惧的模样激怒了。
他一把将严子詹揪过来,对上那恐惧的目光,心脏仿佛被人用手狠狠揪着,又酸又痛。
“你怕我干什么,嗯?我又不生气,我就是生气,你也不需要怕我。你为什么怕我,我又不会对你动手,我以往对你生过最大的气时也没对你怎样,你为什么要怕我?你知不知道我真他妈讨厌你用这种眼神看我。”
严子詹有一双清亮的眼睛,仿佛永远充满朝气与活力,笑起来弯弯的,看着他的时候也满眼都是浓情蜜意。可是从何时开始,这双眼睛看着他时,只剩下恐惧、敌意、戒备和疏离?
他做了什么让严子詹这么害怕?为什么严子詹会怕他?
严子詹慢慢抬起眼看他,控诉道:“你做的事,你的行为,不让人害怕吗。”
“我做的事?我的行为?我他妈做什么了?我打电话你不接,发短信你不回,每次找你你见了我不是躲就是跑,我他妈和你连句话都说不上!我对你还能有什么行为?”
容泽像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又开始变得急躁而咄咄逼人,屏息几秒,尽量心平气和。
“子詹,都几个月了,你这气消了没,不闹了好吗?”
“闹?事到如今你还觉得我在闹?”严子詹眼眶酸涩起来,哑声道:“你就是这样,永远不觉得自己有错,做什么都是对的,都是理所当然的。你欺骗我、玩弄我、伤害我的事我已经不追究了,我也认了。
“这件事除了是你卑鄙无耻,也是我蠢我活该,我太自以为是,什么都不问清楚不说清楚,我自认傻逼。我也没那个能耐能把你怎么样,可我决定不再傻逼下去时,你却还跟没人事一样想让我不计前嫌继续呆在你身边。你——”
“玩弄你?”容泽咬牙打断道,“我若是想玩弄你我吃饱了撑着还对你这么费心思?谁他妈玩弄人整得跟供祖宗似的?我他妈对我自己的祖宗都没这么用过心。
“你当初问清楚了又如何,就算你问清楚了,我也把话说开了,你以为你就可以拒绝我?就可以避开我?无论我说不说,你问不问,你都没得选。你注定逃不掉我。以前不能,现在不能,未来也不可能。”
严子詹脸色一白:“你对我,从头到尾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过,现在依然如此。只知道威胁和强迫,如今还给我下药,把我绑架到这里。你一边觉得你所做的事都是理所当然的,一边又好像很委屈很无辜地反问我你做了什么。你是不是从来都不把你对我做的那些事儿当一回事儿,也从来不觉得你伤害了人,更从来都不觉得你有多可怕?”
“可怕?”容泽表情一滞,低声喃着这两个字,像是不认得这两个字似的。
他想起严子詹看着他时那恐惧的表情,只觉得有股东西压在心口上堵得他喘不过气来。
“你觉得我可怕?你觉得这就是威胁,这就是强迫?你知不知道,我有的是能让你自动乖乖地留在我身边的方法,而我却选择哪一种都不做,就这么跟你干耗了好几个月,别说把你怎么样,还半点好处都没落着个?你觉得我……可怕?”
他有很多能令严子詹无法逃离他身边的办法。比如动用自己的权势和人脉阻挠严子詹的工作发展从而起到威胁作用,或者说威胁整个严家。即使严家经营着药企,好说歹说也在业界百强之列,可依旧是天壤之别,不足以与他抗衡。
除此之外,他手中拥有大量私人珍藏的少儿不宜的照片和录像。他从来没干过这种事,无论是拍照还是录像,可遇见严子詹之后,不知触动了他哪根变态的神经,成了个彻彻底底的严子詹收藏癖。而他大可拿这些照片和录像去威胁严子詹。
明明只需要一句话,就能不费吹灰之力让严子詹妥协。
他自认不是什么品德高尚的好人,可他却一次都没动过这种心思。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顾虑这么多,他明明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决这件事。
他死守着一条线,是对他的温柔。
他为他压制住了心中真正的魔鬼,却依旧落得“可怕”二字。
严子詹表情有些木然,虽觉得这冠冕堂皇的话可笑至极,但他却怎么都笑不出来,反应都慢了半拍:“你的意思是,我还得为你的手下留情感恩戴德叩谢隆恩。”
“我不是这个意思。”
容泽鼻翼翕动着,心里又气又急,感觉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招严子詹嫌。
容泽从小身居高位,出身优越,阅历丰富。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有一股凌人盛气是他打娘胎里就自带的属性。
这是他骨子里的烙印,习惯于高高在上,言辞也不免咄咄逼人。
“你就是这个意思。”严子詹神态疲倦。“你把我绑架到这里究竟想干什么?”
容泽不再揪着他的手腕,而是轻抚着,放软语气:“我不是说了吗?我们一起度假。”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道:“你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没吃东西,也该饿了,你想吃什么?”
严子詹摇摇头:“我想回去。”
容泽目光一沉:“回去?回哪,程夜那?”
严子詹并不惊讶,容泽既然知道他在哪里,那肯定也知道他和谁在一块。
容泽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的脸,声音异常轻柔:“你答应他了?”
严子詹一愣,惊愕地瞪着他。
“你没有,是不是?”
严子詹一脸震惊,拔高了声音:“你竟然监控我到了这种程度?我以为你只是在我手机里装装定位而已!我们在说什么你都听得到?你、你变态!你究竟在我多少东西里装了监控?”
他现在甚至怀疑容泽是不是在他身上也装了东西。
容泽表情一动,脸上的笑有些扭曲:“对,我变态。”
严子詹怒道:“我是一个人,不是你的囚犯!”
“你当然不是我的囚犯,你是我的人。”容泽安抚般揉着严子詹的后脑勺,手微不可见地发着抖。“你没有和他在一起,对不对?”
容泽迫切地看着他,心脏狂跳,几乎快要跳出嗓子眼。
“就是在一起了,又关你什么事!”
容泽眼神骤变,感觉视线一阵恍惚,嗜血的怒意在心中狂涌,一股火气直冲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