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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痛恨许老太爷就那么丢下她们娘几个离开,她甚至觉得没有了未来,她痛骂四娘,她骂其他几个孩子,她难受,她掉泪,家里的几个孩子人人不敢见她,只有良哥儿忍着她的坏脾气,忍着她的各种找茬儿,每日里给她请安劝她用膳,甚至笨拙的说些不怎么好笑的笑话逗她笑。
良哥儿是最贴心的孩子,最孝顺的孩子。
也是同样的十五日之后,许老太爷回来了,他亲自拉着一车的猎物回来了,都是上好的皮毛,都是一箭致命,她从来不知晓自己的丈夫有那样的好手段。好箭法,也不知晓,原来自己一向只在意那些卑微百姓病人的丈夫,对自己和孩子多有些冷淡的丈夫,是在意这个家的。
那一车的猎物皮毛最后制成了五件裘衣,四件都是纯色无垢,只有最后一件便是眼前这一件,有杂色掺杂。
四娘她们几个人人都想要最好的,甚至都快争执打起来了,最后是许良主动拿了这件唯一有瑕疵的一件,许良不是老大,不是老小,但是他却总是最温善不争的,从小她的良哥儿就是个乖巧贴心的甚至委屈自己让其他人心里舒服的好孩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几个孩子早逝的早逝,远嫁的远嫁,或者像是许良一般远走不见,那几件裘衣,许老夫人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了。
此刻见到了,许老夫人想起了自己的儿女们,想起了当年那一段相依为命的日子,想起了许老太爷的体贴,更加想起了自己良哥儿的好。
“良哥儿原来一直都留着这件狐裘,他是有心了。良哥儿从小便是有心人。。。。。。”
许倾落早已经将狐裘脱下,送到了许老夫人的面前,而自己却是离着两步远。
许老夫人的眼睛望着那狐裘,手指一点点的摩挲着上面那轻微的处处磨损,不到近处是看不出来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保养的这般好,许倾落方才所说许良宝贝的话定然不是假的。
许老夫人的眼角一点点的湿润:“只有这件有瑕疵,也只有良哥儿要,他从小就是个好孩子,体贴的好孩子。”
比起其他几个子女,许良从来都是那个不会邀宠。却最真心的孩子,这么多年痛恨着这个儿子为了一个梁芸忤逆她,乃至于远离她,可是,这么多年,她其实最想念的也还是这个儿子。
“落儿。”
许老夫人抬头,望着许倾落,眼神中何止于没有了厌恶冷淡,甚至没有了隐隐的戒备与高高在上的不屑,那里面是难得真心的亲近:“你再上前来,坐到老身的身边来。”
许倾落望着许老夫人那真情流露的样子,说实话。老夫人不是安全不在意许良,若是完全不在意许良的话,她便不会那么痛恨许母,但是许老夫人但凡真的在意许良,但凡真的为许良稍微着想那么一点儿,她便不会将他们一家逼到那种地步,不会将她的母亲逼至疯狂的地步。
老夫人没有注意到许倾落眼中的冷意,她只是持续着招手的姿势,一时间真的仿佛最慈祥的老夫人,最好的祖母一般,她好像忘记了自己身边一侧坐着的是小周氏,一侧坐着的是许微婉。
只是老夫人可以当做忘记。当事人却不成,老夫人此言一出,小周氏的面色便是一僵,许微婉虽然还在笑着,手指却是悄悄握紧,一件狐裘,只是一件狐裘罢了,就这么让她先前的努力尽数白废不说,甚至让许倾落看起来更加得到许老夫人的青眼了,简直是不知所谓!
“姐姐坐我这边吧,我这边暖和。”
再是痛恨,许微婉她还是要咬着牙根主动让座。方才是假意相让,现在是不得不让了,总不能够指望自己的母亲去让座了,今日之耻辱,她来日定然要许倾落十倍偿还。
许微婉身子微动,便要起身。
小周氏望着许倾落一步步上前,眼中的不满越发的强烈,尤其是看到许倾落送到老夫人手上那件明显让许老夫人改变态度的狐裘最是厌恶,呸,什么仔细珍惜,还不是做戏!
她握拳,下一刻,恶向胆边生,她有些不受控制的慢慢的伸出了脚去。
许倾落低垂的眉眼一直注意着,小周氏那只将伸不伸的脚她自然看到了,动作很慢,也许小周氏也只是心中不忿,却知晓不能够这么在老夫人面前直接下手,若是想要躲开的话,轻松便能够躲开了去,可惜许倾落不会给她反悔的机会。
许倾落唇角微微一勾,下一刻少女哎哟一声,似乎是被重重绊倒了一般,身子一晃,便向着前面狠狠扑去,而她的身前端端正正坐着的正是老夫人。
老夫人面上大惊,想要躲开却哪里有那么灵巧的动作能够躲开,她只是跌撞着扑了半边身子。
“噗通!”一声,许倾落狠狠的扑到了老夫人的身子上方,少女单手支住软榻,才没有将自己全身的重量全部扑到老夫人身上,否则的话,老夫人这一把身子骨可是吃不消的。
老夫人满面惊魂未定,望着上方许倾落那张脸,刚刚才缓和的面色有了不满,伸手一推许倾落的身子。正要质问她如何走路的,方才可差点伤到自己。
虽然许倾落特意消减了那么些自己本身对老夫人的冲击力,却不会错过机会,老夫人好像忘记了自己方才捧着的狐裘,随着老夫人伸手一推,刺啦一声撕裂的响,在这狭小的空间中格外的刺耳。
老夫人的动作僵住了,许倾落也像是僵住了一般,那是狐裘大衣撕裂的声音,衣摆处本来便有些磨损的地方勾住了软榻一角尖尖,因着老夫人伸手动作,却是直接扯裂了去。
老夫人望着这件被撕裂了一片的狐裘。这件自己的儿子那么细心保存也只是有些磨损轻微破旧的狐裘,她先是失神,然后便是怒火盎然,她冷冷的望着好像还在发呆出神的许倾落,手重重的一拍自己身下的软榻,厉声呵道:“跪下!”
比起方才许微婉母女挑唆的对许倾落的怒气尤甚。
看着许倾落的目光便像是看着一个祸害一般。
许倾落慢慢的收回了自己支在软榻上的胳膊,手腕处有点点血迹渗出,那是方才被老夫人身上的饰物磨擦到了。
老夫人只顾得自己生气,没有发现或者发现了也不愿意关心,旁边本来准备让座的许微婉还有已经伸出半只脚的小周氏两母女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一时间许微婉稍微直立起来的身子重新坐了回去,小周氏伸出到一半虽然没有建功却已经得到了想要结果的脚也缩了回去,母女两个一个面上明显的幸灾乐祸,一个面上担忧,眼中隐隐的幸灾乐祸,望着许倾落,等着看她的笑话。
再是父亲给的狐裘能够引动老夫人心软又如何?不受人待见就是不受人待见,莽撞无用就是莽撞无用,大好的局面这不就玩脱了吗?
只是许微婉的幸灾乐祸也只是一瞬间,她一眼看到另外一边小周氏面上那太明显的笑意,下意识的觉得不安,想到许倾落昨夜到方才的种种表现,一次次惹怒老夫人却都能够化险为夷的,对着小周氏瞪了一眼,别高兴的太早,不到最后关头,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许倾落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也不是那么莽撞无脑的人,方才怎么就那么容易摔了一跤,还正好就让和老夫人拉扯间将狐裘扯裂了去,世上哪里有那么多巧合。。。。。。
许微婉心底有些疑虑,一时间有些出神。
小周氏却是完全没有她这些心事,反而是对自家女儿警告的眼神不以为然,老夫人都这个态度了,估计等会儿许倾落就要被狼狈赶走了,有什么需要顾忌的。
下一刻,小周氏知晓女儿为什么警告自己了。因为在她面上笑容与得意还没有来得及收敛起来之前,垂首沉默像是被吓到了的许倾落猛的仰起了头,却是一串泪珠子先滚落了下来,顺着下巴滑落毯子,张口便是哭诉:“周氏,我们之间无冤无仇的,你方才为何要故意绊我!”
许倾落觉得眼睛刺痛的很,说实话方才抹上去的刺激性药水好像效果太好,眼睛里泪水一时间都有些控制不住,眼圈瞬间便红了,不过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显得格外的真实。
许倾落质问时候对着的正是小周氏,而许老夫人也下意识的望向了小周氏,望见了她面上那还没有来得及褪去的僵住了的幸灾乐祸的笑容与得意。
年轻的时候也是使不少手段上位的老夫人其实丝毫不意外小周氏对许倾落有敌意存在,她表现得再是糊涂,也不是真的任由着人摆弄,只是一直以来为了自己的目的,对很多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现在,望着那狐裘之上的撕裂开的掩藏不去的口子,想到良哥儿当年的委屈贴心,想到儿子这么多年对这狐裘的在意与细心养护,她的面色完全冷了,眼中甚至现出了厉色:“是呀,老身也想要知道,你是在笑什么!”
狐裘其实认真算起来是撕裂在老夫人推开许倾落的动作上,一不怪许倾落,二不怪周氏,最该怪的是她自己,但是老夫人却是不愿意承认这一点的,方才对着许倾落横眉冷对,现在对着小周氏这个最可能的‘罪魁祸首’自然是更加没有好面色。
老夫人的面色太冷,眼神太吓人,明明是暖烘烘的车厢中,小周氏却是感觉背后瞬间发出了一层冷汗,不能够让老夫人对自己和婉儿母女厌弃,不能够承认,那一刻只有这个念头在心中徘徊。
小周氏她身子抖了抖,手指狠狠的一掐自己的掌心,疼痛让她瞬间多了那么些勇气,张嘴便直接否认:“老夫人,妾身没有笑,妾身方才也是担心!”
她的面容五官因为焦急扭曲的厉害,这一时半刻的还真的不像是在笑,而是吓人了。
“妾身对老夫人一片敬重,对孙小姐也是真心疼爱,如何能够去绊倒孙小姐,那件狐裘会被撕裂了,真的不关妾身的事情。”
小周氏哪里还坐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