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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喃喃着,脚下一个趔趄,身子重重的向后一仰。
“陛下,陛下!”
身边尽是一片惊慌失措的喊声。
“杀了他们。。。。。”
皇帝失去意识前嘴里还是这几个字,可见他心中之气恨,没有人觉得许微婉和杨云平两个人还能够活着。
——
皇后的心情颇好,她手中拿着把剪刀,修剪着面前的红花绿叶。她的动作格外的优雅好看,修剪的圆润的指甲上染着鲜艳的蔻丹,风乍起,唇角的笑更加温和了:“这花就要时不时的修剪一下,若是有分岔,便要及时剪去,那样的话,其他的花叶才能够生长的更好,这做人呀,就和这花叶一般,若是太突出太让人碍眼。也是长久不了的。”
即便是封锁了消息,但是像是皇后这般消息灵通的,早就知晓了,甚至是和皇帝同时知晓的。
皇帝气的倒下,皇后却是开心的觉得自己百病全消,全身轻快了。
毕竟许微婉那张脸不止在皇帝那里特殊,在皇后这边更是特殊。
“娘娘说的是,这有些人呀,身为陛下的女人,居然还敢行为不检点,真是自找死路。”
灵犀在一边赞同皇后的话:“娘娘您看,是不是要赐下毒酒,夜长梦多不是——”
“毒酒也太便宜那个小贱人了,秽乱宫闱,可不是小罪名。”
皇后是恨不得将那张脸一寸寸刮花了,上次想要借机赐毒酒给许微婉,她都觉得不甘心呢。
难得见到那么相似的脸,若是不做些什么好好的发泄一下多少年心头的怨恨,如何能够开心。
“娘娘英明,确实不能够便宜那小贱人。”
灵犀赶忙改口。
“告诉那边守着那小贱人的人,不要让她轻易死了。本宫可是想着要和她长长久久的玩下去呢。”
皇后眼底尽是狰狞。
——
“水,我要水。。。。。。”
许微婉沙哑着声音对着外面喊道。
每每出声,喉咙处便是一阵撕裂般的疼。
“水什么水,命都快没有了,还要水!”
柴房的门被重重的踢了一脚,传来妇人粗鲁的骂声:“身为陛下的女人,居然还敢行为不检,若是一杯毒酒赐死了,倒是好运了。皇后娘娘吩咐了暂且留下你一命,你还真的以为自己的罪过无事了?好日子,可在后头呢。”
许微婉身上的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脸上全是污痕泪滴,比起那一次被许老夫人派人杖责了三十杖还要狼狈,因为那一次再恨她也知晓自己不会死,而现在,即便只是在皇帝身边呆了几日,许微婉也知道自己现在就像是那个粗鲁妇人所骂的,毒酒赐死都是好的。
可是她怎么甘心去死,她这么艰难的活下来,这么艰难的走到这一步,甚至连自己的容貌姓名都舍弃了,她不甘心。
许微婉踉跄着抓住柴房的门板,贴着门板,一字一顿:“告诉皇后娘娘,我若是死在这里,太子也完了,秽乱宫闱?可不只是妾身和那杨家子两人足矣的,妾身一条贱命死不足惜,只是要加上另外一个皇后娘娘在意的人陪葬了。”
许微婉软下了身子,嗤嗤的笑出了声,她知道,自己一定能够翻身的,是人都有弱点,皇后的弱点,早就在她的手中。
127:有你,真好()
“她真是这么说的?”
皇后的面色极其的难看,牙齿紧紧的咬合着唇,若是许微婉此刻在她的面前,估计皇后能够直接掐死她。
灵犀深深的垂低了头,不敢动弹一下,不敢出一声。
她后悔死自己知晓了这么个消息,身为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是有地位,却也有更多的危险。
比如现在,这个要人命的消息她不止避不开,还是她转告给皇后的。
“本宫这么多年殚精竭虑,做了这么多,忍了这么多,为的就是为了太子,他倒是好,居然如此不知自爱,什么香的臭的都往床上带,本宫怎么就有这么一个混账儿子!”
皇后的假指甲在桌案上划过,断裂。
“娘娘息怒。”
灵犀不敢再装死,赶忙凑到皇后身前,小心的扶住了皇后的手:“娘娘,殿下天纵英才,朝野都是咸服的。这些年来处理事情也是深得陛下的心意,否则的话哪里能够坐稳储君的位置,太子殿下那么英明的一个人,按说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娘娘您看,其中是否有些端倪。。。。。。”
其实对太子和许微婉之间有什么,灵犀是深信不疑的,并且她觉得,太子在其中八成占据了主动的位置,毕竟当着皇后的面太子虽然有所收敛,当着她们这些奴婢的面,尤其是心腹奴婢,太子却是丝毫不加收敛自己的喜好性情的。
皇后宫中的女子,不知道有多少祸害在太子的手上,有许多还是灵犀帮着遮掩处理的。
只是心中如此想,却不能够实话实话,灵犀话语中尽数都是对太子的信任赞颂还有怀疑。
皇后慢慢的抬起了头:“端倪?你的意思是?”
“娘娘,奴婢想来,殿下那般英明,不会明知是错还故犯,定然是蓉美人那贱人自身不正,心思歹毒,刻意勾引殿下却不成,在生死之际为了保命诬陷殿下的,娘娘,我们不能够让那个贱人得逞。”
灵犀慢慢的将这段话说出口,也是决定了许微婉的命运。
皇后慢慢的笑开了,她挑了挑指甲,眼中的怒意像是蒸腾的水汽一般,尽数消散:“对,你说的很对,那么灵犀,你能够帮本宫除去想要诬陷太子的贱人吗?”
灵犀跪地。
许微婉以为自己嚷嚷出来和太子的关系。再加上故意说自己有证据证明和太子的关系,皇后便会投鼠忌器,将她暂时救出去,只是一晚上,她便觉得自己要在柴房中死去的感觉了。
可是她不知晓,皇宫中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皇后这样的上位者眼中,最好的保密的方法,便是釜底抽薪,直接将许倾落这个能够直接指控太子的人杀死,一条人命而已。
许微婉不知道,所以她在看到柴房的门被打开,那个看着她的粗使宫女提溜着一个食篮和一壶水进来的时候,扯着干裂出血的唇,许微婉笑了,笑的得意,笑的骄傲。
就算是皇后又如何?只要抓住太子的把柄,她一样能够翻身。
“皇后娘娘说让你最近少说些有的没的,你犯下的事情太大,不好脱身,她正在想办法向陛下求情,不过最好的方法还是让陛下相信你是被陷害的。这样她才好开口不是,那个和你一起的杨大人,你说他强迫你,不知道你有什么证据?”
粗使宫女闪开了身子,露出了后面的灵犀,她对上许微婉那碍眼的笑容,垂低了眸子,柔声细语的安抚询问。
许微婉更确定皇后不会对她如何了,若是真的不想保下她,如何会说这么多,问这么多。
想到自己现在落到这个地步,都是因为杨云平那个该死的不知道收敛的蠢货混账男人害的,许微婉眼中现出了狠意:“他不止是强迫我,甚至是要杀死我,因为我知道他最深的秘密,他根本不是杨谦,他的名字是杨云平,他那张脸,是假的!”
许微婉心底冷笑,杨云平可是和她不同的,她这张脸是全毁了之后动刀子雕琢出来的,可是受了多少罪,遭了多大难,修养了多少时日才长好的。
而杨云平那张脸,虽然也动过几刀,却因为杨谦死的仓促,根本没有来得及全部休整便匆匆顶上了,那张脸上面,现在可是蒙着一层人皮的。
所以说,有的时候有的人会说牡丹花下死,许微婉会知晓这些,是因为杨云平上了她的床,永远不要小瞧一个女人在床上能够摸出一个男人多少的秘密。
灵犀心底一动,没有想到会听到这么一个大秘密,本来只是最后过来探探这个女人的底的,当然,不管许微婉有什么证据,她都是要死的。
毕竟只要许微婉这个当事人死了,就是一百个证人说太子和她有染,也是无用的。
灵犀走了,许微婉望着恭敬的给自己将食篮中的食物一一摆放在自己跟前,然后躬身要告退的粗使宫女,突然间叫住了对方:“这些食水是皇后娘娘的恩赐,我也不好独享。不如你和我一起吃些。”
许倾落的用毒之术,实在是让许微婉心中对毒药之类的充满了警惕,虽然自觉皇后已经被镇住了,但是该有的警惕心她也不缺。
那粗使宫女望了许微婉一眼,没有拒绝,自顾坐下拿起水壶大口喝了口水,又拿起筷子将每一盘里面的东西都吃了那么一口,在许微婉放心的表情中,粗使宫女眼中全是嘲讽,可惜低头猛吃菜喝水的许微婉没有注意到。
皇后想要杀死一个惹的皇帝震怒,直言要其死的宫女子。根本不需要用什么毒药毒酒这些隐蔽的手段。
当许微婉眼前闪过火光的时候,什么都晚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她的嗓音沙哑干涸,被浓烟呛的不停咳嗽,她不断的推动着木门,可是根本没有办法弄开被从外面紧紧锁住的柴房门,甚至指尖上都被烫上了好几个水泡。
“救命。。。。。。救。。。。。。我。。。。。。”
柴房中的声音呜咽不清,灵犀站在柴房外远远的地方,望着不断往柴房外堆送草料柴火的内监宫女,被火焰渲染的明灭不定的平静容颜,一时间显得有些诡谲:“蓉美人秽乱宫闱,罪当万死,娘娘仁慈,赐其火葬之。”
女子临死前的惨叫声伴随着滚滚到了半空的烈焰,响彻了夜空。
——
许倾落身上披着一件外套,望着天空中的半边火光,神色不定。
门口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小姐,出事了。”
“那个蓉美人被关着的柴房整个被烧了,听说是皇后娘娘下的命令,烧的火大的很,里面的人都被烧成了一把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