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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着你回来用你的人换你这把匕首。”
许倾落的行为给了琅晟信心,本来因为告别而有些揪住的心轻松了许多,他脸上露出了笑:“嗯。”
没有多余的话,只是一个嗯字,便是他全部的承诺。
从房中出来的时候,药房中已经没有几个人了。琅晟和许倾落并排走着,两个人都想要再说些什么,却都有些开不了口。
琅晟不小心瞥到许倾落放在案桌上的东西,到底憋出了一句话:“酥油糕不喜欢吃吗?迦叶特意从草原带回来的,说是那些草原女子最喜欢吃这个了。”
其实还是他让琅威把糕点送来给许倾落的。
许倾落满心的离绪被琅晟的酥油糕三个字给拉了回来,酥油糕代表迦叶,代表她现在不能够松懈,许倾落抬眸,眼中已经没有了愁郁:“不喜欢吃,你也不能多吃,你的腿伤才好,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这东西偏偏又油又甜,对你的伤口不好,你等等我给你列一张单子,回头你把单子交给小威,让他负责你的饮食。”
许倾落提笔写了一张饮食单子,里面都是一些对身体有好处,能够固本培元却不会太油太甜的东西,甚至有几样是许倾落自己琢磨出的配方,都一一写了进去。
琅晟拿着那张写的密密麻麻的单子,望着许倾落一开一合认真交代的唇,突然出声:“我能够牵一下你的手吗?”
现在药房中的人不多,但绝对不是没有,琅晟从来都很注意许倾落的名声问题。
许倾落抬眸望见了琅晟眼中的不安,粲然一笑:“如果我不想给你牵呢?”
她笑的眼中多有深意,那一刻琅晟不知道怎么的福至心灵,伸手主动牵住了许倾落的手,他的掌心中有些汗湿:“这样。”
周围有隐隐打量的目光,百草和药房几个伙计全是惊的都快要叫出声来了。
许倾落笑着将自己的五指顺从的牵入男人的指间,拉着他往外走,男人的脸色发红,差点儿同手同脚的走路。
“既然想要,为什么一开始还要多此一举的问呢?”
“你是女子,我对你应该以礼相待。”
琅晟这句话说的颇为羞愧,他和许倾落之间早就越礼了,偏偏他不止没有收敛,反而自己也控制不住了。
“那你怎么又想到要主动和我牵手。”
许倾落看着琅晟这反映,一边心里好笑,一边却是觉得无奈。这可真是块棒槌,不敲不响。
“长缨说的要如此做——”
琅晟把将长缨给卖了。
许倾落指尖划着琅晟的掌心,弯唇:“那他还告诉你什么?不止是牵手吧?”
琅晟的脸暴红,看一眼许倾落,更红,简直要烧起来一般,甚至那只方才还牵着许倾落的手忍不住都想要往回缩,这反应看来长缨还教了些不得了的东西。
两个人已经出了药房,到了隐蔽的角落了,若是不专门看,没有人能够看到两个人的身形,许倾落突然踮起脚尖唇尖轻点男人的唇,一触即分,宛若蜻蜓点水,宛若错觉一般:“不管他教导你些什么花招,估计都是从窑子中学来的,不准你和他学知道吗?要学我们两个人自己摸索。”
就算是要学,要将这块木头染色,也是她许倾落的权利。
琅晟傻在了那里,握着许倾落小手的那只手都忍不住紧了一些。他望着许倾落眼中慢慢的爆发出了灼热的光:“不会的,我一定不会和他学的。”
之后,因为许良不在,琅晟就留下来给许倾落打下手帮帮忙,说起今天王大娘孙子的事情,琅晟听明白之后颇有几分气愤。
“那些人没有弄明白事情的真相就要随意打杀人命,真是暴民!”
待到药房里面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琅晟坐在椅子上,越想越气愤。
许倾落则是笑了笑,打发百草先回府,而她则是去煮了凉茶,想着琅晟的气氛,许倾落是不奇怪的,毕竟他是那么正值的一个人。
凉茶煮好了,许倾落端着茶水走到了他身边:“其实我觉得这件事情更应该值得深思的是,朱砂哪里来的。”
“朱砂?”
琅晟看着许倾落。
“是的,那个孩子是食用了朱砂的症状,并且,还不是少量,估计是日复一日的积累才形成的。”
“三十年前因为甲罗山的一干道士用朱砂炼药残害百姓,先皇便将朱砂归为了禁物,如今这普通百姓的家中竟然出现不下少数的朱砂,阿琅,你觉得如何?”
许倾落将这些话缓缓道出,琅晟的面上表情更是严肃。
“三十年前的那场打击朱砂之物的动荡确实浩大,但是在先皇过世之后,如今的陛下信奉道士们所谓的长生不老之道,对朱砂之物的打击的力度已经消弱了许多,所以,百姓之家能够出现朱砂确实是不奇怪。只是落儿,你可确定,那孩子真的是朱砂中毒?“
琅晟皱眉看着许倾落。
“你觉得不是?”
许倾落也看着琅晟。
“我听你的叙述,觉得其中有些怪,不过,我相信你的医术。”
琅晟想说什么却是欲言又止,许倾落注意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阴沉与失落,将想要继续追问出口的话语掐在了喉中。
琅晟有秘密。
这个秘密涉及到先皇,涉及到如今的皇上,他不说,她不问。
上一世,她并不知道这件事。
想来,还是上一世她对琅晟的了解太少了。
两人再闲话了一会儿之后,琅晟就要起身告别。
这是一场告别,谁都不想要先转身。
“你怎么不走了。”
许倾落觉得心里现在就有些难受了,她从来没有想过,早就做好分离的准备,到头来还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心。
今日他本是来辞行的,淮县距离京都很远,水路便要半月。许倾落也不知道这一别,还要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我看着你进去。”
琅晟握紧了马缰绳,眼中的灼热渐渐的变成了不舍。
他想过要将许倾落带在身边,但是前路艰险,而她却也只是个小姑娘,尚未及笄,他无论如何都要等到她及笄了。
“你还是个大将军呢。”
许倾落低低的道,她先转的身,只是走出了三步,却再也迈不出去第四步,咬牙。
“天色已晚,你在这边歇息一晚,明日再走如何?”
她站在三步外询问他。
琅晟眼中的感伤被一丝惊愕所取代,然后便是掩不住的自心而发的喜悦:“方便吗?”
男人本能的询问。
“我命令你今晚留宿!”
许倾落心底的不好意思被琅晟的话给打败,到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她只想要在离别之前尽可能的和男人多相处一时是一时,想通了之后许倾落用比方才快的多的三步并为一步,拉住男人的手就把他往药房里带。
天色已晚把男人往房中带这样的事情不知道会招徕多少闲话,琅晟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只是望着许倾落昂着的脑袋,望着她坚定的侧颜,一时间一句话都无法出口。
琅晟能够做的只是反握住许倾落的手,走在她的身边。
——
“行了,我知晓你又要说男女授受不亲,我给你铺地铺行了吧。”
许倾落看到琅晟望着自己的床站的远远好像自己会吃了他一般的样子,气哼哼的主动从柜子中拿出了换洗的铺盖,半跪在地上扑叠整齐。
琅晟:“。。。。。。”
他其实刚才在想自己和许倾落在床上发生的那点子亲密出神了。
许倾落给琅晟铺好了地铺之后,又打来了热水:“多用热水泡脚对你的腿伤有好处。”
琅晟的双脚浸入热水中,温暖从脚底传递,他看着许倾落给自己打好热水后简单的洗漱了一番,看到许倾落坐在镜前散落一头青丝,看到少女手中的梳子轻轻的流泻过满头的乌发,她的背影窈窕淑丽,带着一种格外的从容,只是望着那个一静一动间尽皆让他移不开眼睛的身影,便觉得心里都暖融融的。
她和他像是已经生活许久的夫妻一般,她给他的感觉,是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的一种家的温暖,从他的父亲病死家中重担尽数落在一人肩头开始,很久没有这么轻松了。
不知不觉间琅晟站到了许倾落的身后,他伸手却又不敢伸手,他望着镜子中即便不太清晰也可见绝丽的少女容颜,一时间痴了一般。
许倾落从镜子中看到了背后男人高大的身影,他守在她的身后凝望着她,她想到了前世自己从来只愿意留给他背影,想起了前世他在她身后无望的等待。
“你帮我梳发,好吗?”
许倾落笑着转头,将手中的梳子递给了琅晟。
前世的她错过了太多,今生的她无论如何不愿意再错过这个男人。
“不行,你现在还是未出阁的女子。我不能——”
琅晟下意识的拒绝,手中的梳子格外的烫手。
许倾落猛的从凳子上站起,转身面对着琅晟,拉住他握着梳子的手:“琅晟,你是什么意思?你摸也摸了,看也看了,甚至我们刚刚都亲了,你却连给我梳头都不愿,难道堂堂大将军不愿意对我一个小女子负责吗?”
她的眉眼间全是凌厉,挑起的眉带着属于许倾落的倔强。
如此话语脱口而出,琅晟顿时十分尴尬。
甚至多了几分手脚都不知往哪放的无措。
“不是,我怎么会不愿意对你负责,我是将士,我不知道那些大道理,我只是知晓做人要正直不屈,不能够贪恋美色,但是我既然对你承诺了要取你就一定会对你负责的,我不是那种说话不算话之人——”
琅晟急急忙忙的辩解着,脸都急红了。
“只是负责任吗?”
许倾落打断了琅晟的解释,她的眸子太过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