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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正心事重重,耳边忽闻一阵很轻的脚步声; 抬头便见小艾琳的双“爪”正向他袭来,一声压粗嗓门的“呀啊”音量极其惊人; 虽已有心理准备,但仍是吓得他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
艾琳弯眉咯咯笑了几声; 拎着小裙子几步蹦跶上前; 坐在了他的旁边:“你怎么躲这儿呢?”
包子想了想; 道:“清净。”
“谁吵到你了; 我教训他!”艾琳伸出拳头; 皱眉鼓气。
包子从离家求学的那一天起,就一直被人瞧不起,常年遭人欺负惯了; 除了长笙她们,也不见谁哪怕口头维护过他一次,正因如此,眼前小姑娘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语,在他听来,也带有莫名的暖意。
又或许,不止是暖意……他感觉耳根微微发热,下意识转头看向别处:“无缘无故的,你对我这么好做什么。”
“什么叫无缘无故啊?”艾琳拍了拍包子的肩,道:“我们一起患难过啊,算得上生死之交了!”
“就那……那就叫一起患难,那就能生死之交了?”包子哭笑不得,这么容易信任别人,该说她是天真还是傻呢?
“不然呢?”艾琳反问,“难道要死掉其中一个才算数么?”
艾琳望向包子的目光很纯澈,她毕竟是个养尊处优的公主,很容易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包子听了,也只是摇了摇头,道:“也不是。”
他想起了一路走来的那些伙伴,认真道:“一起经历过很多事情,彼此之间相互信任,关键时刻甚至愿意交付『性』命,坚信就算自己不在了,他们也会代自己将那些未完的路走完,未做的事做好。这才是生死之交啊。”
“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想那么复杂的事。”艾琳摇了摇头,嘟着嘴,望向天上昏暗的月亮。
这次,包子没有说话。因为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活得好好的。
不知安静了多久,艾琳忽然抬手伸了个懒腰,转头望向包子:“你叫什么名字?哪儿的人?”
“嗯?”包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叫什么,从哪里来的。”艾琳耐心地又问了一遍。
“我叫包……”包子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自我嫌弃地摇了摇头,又重新道:“叫我尤森好了,尤森·菲尔德。家在艾诺塔,远东陇德镇的一个小村子。”
“包什么?你是不是说了个假名啊?”艾琳又问。
包子愣了愣,抬眼看了看艾琳,被她瞪得有些不自在,便又扭头道:“包子,朋友取的外号。”
“为什么啊?”
为什么……当初被学院除名,不愿灰溜溜的回家,过着乞丐似的生活,实在饿昏头了,手贱抢了长笙两个包子,从此获得这个外号,以至于他差点忘记自己的本名……这种事情,才不要告诉一个才认识几天的小姑娘。
“又不说话了,你好神秘的样子哦。”艾琳不满地搓『揉』着裙角,不等包子回应,又道:“你心事很重的样子……母后说过,如果把心事告诉自己信任的人,那么那份沉重就能由两个人分担。”
“……”不是什么心事都能分担的。
“我也有心事,我们互相分担怎么样?”艾琳说着,伸出了细嫩的小指,在包子眼前晃了晃:“拉钩,绝不告诉别人。”
“……”有些事他肯定是要守口如瓶的。
“我很在意一个问题的答案,喜欢一个人到底是种什么感觉。”艾琳也不管包子是否答应,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都说两个人相互喜欢,就会成为夫妻,然后永远在一起。可……我感觉不是这样的呀。”
一个不足十六的孩子,心里无论有什么想法都难以得到重视,毕竟大人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你还小,懂什么?”年纪小,懂的东西确实不多,可伤心还是难过,这些都是心底最真实的感觉,难道它们也需要以懂事与否来区分真假吗?
艾琳从小就觉得自己的母后并不快乐。
母后是父王的第一个女人,虽不是唯一,但也是数十年来,埃格特仅有的王后,就连离世之后,父王也没另立新后。
可艾琳知道,母后每次看向父王,眼神都冷漠得像是在看一个全然陌生之人,她对父王没有感情,不然也不会与父王在一起数十年,只生下了她这一个女儿。
在艾琳的记忆中,父王每每前来,都是借口要看女儿,目光却在母后的背影上流连,最后轻叹着离去。那时她心中无比好奇,多次揪着资历老的下人反复『逼』问,却没有一个人告诉她为什么,只是纷纷摇头。
只有一次,母后与父王发生了口角,艾琳听到了一些话。
——你明知道那是他送给我的,为什么……为什么要用来伤害他?
——因为我不想他再回来!你答应过我的,你们早就该断了!
——我心里断不了。
——这么多年了。
——嗯,这么多年了,一直把这样的我留在在身边,有意思吗?
——习惯了,倒也还好。
那一夜,父王走后,母后哭得很伤心,太久没见过她情绪那么激动,年幼的艾琳吓得跟着一起哭到了入梦。
后来,母后因病故去,在神志不清的弥留之际,口中喃喃的,是一个艾琳早就听过的名字。
——拉基,带我走吧……带我走……
那时,艾琳才明白那天晚上,母后口中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原来母后的心早就给了别人,怎么都装不下父王了。
“拉基……”包子对这个名字格外敏感。
艾琳点了点头:“是啊……”
就是这个名字,让她明白了很多事情。
拉基·纳尔森,埃格特中没有几个人会感到陌生,甚至很多说书人至今都还爱提及他的故事。
他是纳尔森家族的独子,是矮人中少有的法师,是曾经国王身边有权有势的红人,更是一个从不在乎他人目光的怪人。
对了,他还有一串长到让人头疼,还每次自我介绍起来都不准任何人打断的名字。
据说,那是他年幼的叛逆证明。
那时长辈让他背又长又繁琐的家族谱,背不出来就要挨饿,他便恶作剧般将祖辈的名字尽数塞入了自己的名字里,四处高声自我介绍,虽因此被父亲家法教育过无数次,却每次都虚心接受却又屡教不改,最后家中长辈纷纷放弃,也不再敢对他做其他严苛的管教了。
纳尔森家族世代忠于埃格特王室,拉基也自幼就与当年还是王子的国王分外要好,学成归来时国王也刚登记不久,特意大设宴席,亲自为他接风,令人无比羡慕。
可谁也没想到,一夜之间,纳尔森家族竟获“背叛王室,意图谋权篡位”之罪,一切来得毫无征兆,纳尔森家上下两百余人毫无反抗之力,尽数被捕。经过了三个月的严审,最终纳尔森家族上下两百多颗人头齐齐落地,唯独赦免了拉基一人。
在世人眼里,拉基对当初纳尔森家族的那一场密谋毫不知情,国王念他从未有过背叛之心,又是自己的挚友,所以予以特赦,希望他可以留下来,替纳尔森一族继续忠于王室。可家族不忠在先,落到这个地步,也算罪有应得,只是让他再背负着这个早已不忠的姓氏,继续效忠自己的灭族仇人,自是绝无可能。
最终,拉基还是决定离开斯达塔尔。
国王对他向来万分赏识,在他离去前赐予他一把匕首作为信物,说若有一天他回心转意,随时可以回来,纳尔森家族曾经拥有的一切权势,都可以还给他。拉基没有留下,离去后更没有回来,从此彻底在埃格特销声匿迹了。
因为谁都不知道,国王与他的兄弟爱上了同一个女子,可那个女子心中没有他。
嫉妒让人心变得可怕,恰逢纳尔森一族有人忽然发难,国王最终下定决心要将其赶尽杀绝,那名女子不得不站了出来,她用自己一生的自由,换取了爱人的『性』命。
而国王最后赐给拉基的那把匕首,正式拉基亲手铸造并加以附魔,用来送给那名女子的定情之物。
……
“后来,从小就一直陪在母后身边的仆人告诉我,母后这一生最想去的地方就是科斯蒙,那是她的家乡,拉基大人曾经答应过她,老了就辞官隐退,和她一起回去过平平凡凡的简单日子。父王真的错了啊,母后这一生的快乐都被他剥夺了,可他也没能快乐呢……”艾琳说着,眼睫微垂,沉默数秒后,小声嘟囔道:“所以,我一直很想很想……想替母后回去科斯蒙看看,看看她的家乡,也过一过她向往的那种简单日子……”
这孩子,真是天真而又敏感……生在这种没多少自由的地方,还能坚持心中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也是难得的勇气。
包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艾琳的头发,想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将艾琳说的话在心中又回味了一二,不料忽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自脑中闪过……当年那件事,似乎有些蹊跷!
“你知不知道,纳尔森一族当初为什么会忽然背叛你父王?”
艾琳『揉』了『揉』眼,道:“不知道。”
“不知道么……”
他不动声『色』将手缩回,『摸』了『摸』藏在腰间的匕首。
第50章 纳尔森真相()
自从与包子失联那日起; 整个王宫的守卫都加强了许多。
莫格口中说的信物本该在蒋筝身上; 可她翻翻找找,回想了半天,最终记起自己早将那玩意儿丢给包子了。没了那把匕首,四人想光明正大的出入加喀伦宫已经不可能了; 而包子身上拿着那么一个烫手的东西,也不知他能不能冷静利用。
这几日; 长笙几人无时无刻不在担忧他的安慰,想方设法探听消息,也就只得知了一点; 艾琳小公主最近收了一个新的下人; 十分喜爱。
“我总觉得包子清白不保了。”蒋筝日常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