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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活着的人如何忏悔,死去的人,都永远永远不可能回来了。”盲轻声说着。
这样的罪,无法原谅。
***
塔兰,入云塔。
年迈的法师慢条斯理地在书堆之中寻找着什么,路雷克在一旁看得直犯愁,又不敢打断,又怕这老家伙找一整天找不着,最后累嗝屁了不说,还浪费他的时间。
“这都多久了?”他压低声音,愤然问着身旁的塔斐勒,“他叫我们来就是为了陪他找东西?”、
塔斐勒没给他好脸『色』:“不满大声说。”
路雷克翻了个白眼,不再多语。先不谈罗恩直属于黑龙的身份,就凭自己尚未登基,届时大典还需得罗恩认可并主持才能服众,他可得罪不起这老家伙。
不知等了多久,罗恩终于翻出了一卷图纸,同巴罗德传回的图纸讯息一同置于地面,在两人面前铺开:“我果然没猜错,巴罗德将军传回的残留阵图,应该就是这四时轮转了。”
“不像啊。”路雷克不禁皱眉,心里暗道这老家伙视力怕不是出了问题。
“以我那老友的能力,就算借助黑焰之石也不可能催动完整的四时轮转,不过虽是修改了多处残次品,威力仍是惊人。”罗恩似是对那并不完整的阵图很感兴趣。
“所以呢?”路雷克没好气道,“他要在沃克里斯再来一次,我们还挡不住了是吗?”
“那个精通炼金术的少年已经死了,他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塔斐勒淡淡说道。
“公主殿下说,我那老友已经潜入沃克里斯,朝莫科多的方向去了。”老法师慢慢卷起了地上铺开的阵图,道:“三个丫头,两个负伤一个体弱……”
路雷克打断道:“那就直接杀掉!”
罗恩也不恼怒,只继续说道:“公主并不希望长笙那孩子死。”
“为什么?”路雷克无法理解留下长笙的意义,这么久以来,那丫头知道了许多事,且一直在四处捣『乱』,何必要留这么一个后患?
“这也是魔神大人的意思”罗恩淡淡看了路雷克一眼,路雷克一时语塞,眼中不满却是难以遮掩。
塔斐勒沉『吟』片刻,道:“大人放心,我定将长笙活捉。只是拉基去往冥络那边,真的不用管一下吗?”
“我数月前就与克诺萨斯达成交易,他们出手牵制冥络,等日后我权力稳固了,便允他们大军入驻西南。”路雷克说着,见塔斐勒眉头紧锁,又笑道:“二弟,别急着生气。魔神大人复生之日,别说莫科多,整个克诺萨斯都会被我们与埃格特瓜分。这就是不愿臣服的代价。”
“路雷克,你口口声声说着‘我们’,却是私通敌国这等事都完全不问过我的意见,我们真是一条船上的人?”
“怎么不是?”路雷克冷笑道,“你也别斤斤计较,好好合作就是。船翻了,谁都活不了。”
他说着,转身大步离开。
塔斐勒不屑与他同行,静坐许久,才起身向罗恩欠身告退。
“二殿下,魔神大人选择大殿下,你是否不甘?”
罗恩的话令他停下脚步,一阵沉思后,他应道:“魔神大人自有用意,我只用遵循。”
“你心里清楚,这一切是因为什么。”
罗恩话中有话,塔斐勒听得懂,却不知该如何应对。
虽然他已接受了魇昧魔化,黑龙却从未信任过他。他和路雷克最大的不同,在于路雷克的拥护者几乎都是已为黑龙所控之人,而那些不曾受控之人,真正想要拥护的便是他塔斐勒,更何况他手中仍握着一支绝对精锐的军队。
越是有能力的傀儡,越是容易挣脱束缚,黑龙不愿将他捧得太高,除非……
罗恩取出一粒魔种,走向塔斐勒:“这是,蕴含着仇恨的种子。”
“……”塔斐勒不禁皱眉。
“只要将其埋入合适的位置,以血浇灌,它就会疯长。”
“有什么用?”
“仇恨,是最容易被牵引与利用的情绪,它能帮助长笙寻回属于她自己的力量。那是常人所不能及的强大力量,是龙的力量!”
塔斐勒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说长笙她是……”
“长笙殿下,是魔神大人的后裔!”罗恩说着,眼中多了一丝激动与敬畏:“这是一场血祭,为唤醒神的存在,凡人将为此付出生命!而长笙殿下,将带领我们,唤醒魔神!”
罗恩说着,苍老的双手抓住塔斐勒的肩膀,道:“你能得到魔神大人多少信任,取决于这一次,你愿为此牺牲多少。”
塔斐勒不禁咬牙,内心地挣扎让他不自觉紧握了双拳。
巴罗德是他从西南军中带回的得力手下,无论他做什么选择,都对他忠心不二。那些先前调往沃克里斯的近卫军,更是他全部的底牌与后盾。罗恩口中的计划若是成功,巴罗德必会死在那场血祭,近卫军也会受创,路雷克必会以他的失败为由,收回他的军权。
黑龙是要他牺牲自己最后可信可用之人,要他切断自己的退路,才肯真正的相信他,重用他。
第64章 黑白()
一连好几日的小雪; 将塔兰的大街小巷铺得银白; 仿佛能将所有的肮脏尽数掩埋,却也带来了一丝透骨的冰寒。
塔斐勒独自坐在屋顶,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将孤寂的身影拉长; 似比这深冬的风雪更冷。
白日里,他命人清扫了自己屋顶的雪; 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在此之前,他还将罗恩给他的魔种与任务转交给了巴罗德,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一句话; 可以让人闲; 可以让人忙,可以让人生; 可以让人死。那么多人费尽心思去追求权力,不就是为了自己的每一句话都能举足轻重; 不再身不由己,不再被他人轻易左右吗?
或许几日后; 他将一无所有; 不过那时他也将获取黑龙的信任。说到底; 所有的付出与牺牲都只会在达到最终目的时; 才能获得属于自己的独特意义。那些令人不齿的罪孽与他人所谓的不折手段; 也都只有在胜者的权威之下,才能被撰写成后世流传的正义。
从走上这条路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了选择; 只能继续不折手段地走下去,才有可能抓住远方仅存的一道光。
说什么是非黑白,世间本就没什么是真正洁白的,就连眼前的这层层白雪在消融之时也将被人践踏为泥,只能余下一地脏『乱』,更何况人心?
塔斐勒沉默地做着自我催眠,仿佛否认了世间的白,就能宽恕自己沉入最深的黑。
其实选择踏上一条不归路时,他就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只是他曾以为自己并不至于彻底孤身一人,却终究发现黑暗是难以与人共担的。
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从何时起,他开始喜欢在夜里爬上屋顶,一个人静静地望着天上的月亮,任由空落落的一颗心,一点一点被夜『色』淹没。
不知过了多久,塔斐勒听见了瑞伊的声音,她轻声向佣人吩咐了些琐碎小事,而后便顺着梯子爬上了屋顶。她手里抱着一件厚重的大衣,想要为自己的丈夫披上,却连靠近的动作都有几分笨拙。
塔斐勒没有接她的意思,就那么静静看着她缓慢挪动着微微颤抖地双腿,一点点向他靠近。
那一瞬,恍惚间似有光影相叠,带来另一个世界的幻象——有女子银发白衣,赤足而立,月下一舞,轻盈似蝶,好比那传说中山林间最最无忧的精灵……
塔斐勒看得有几分愣神,直到瑞伊将怀中抱着的大衣披在了他的身上,小心翼翼地在一旁坐下,拉过他粗糙而又冰凉的手掌,哈了口热气,轻轻搓『揉』起来,这才让他回过了神。原来……刚才那一幕,只是个幻觉,他的眼前只有个不会一丝武功,看上去没有一丝侵略『性』,甚至有点怕高的柔弱女人。
那是他的妻子,更是路雷克刻意安『插』在他枕边的眼线。
心中的不满,令他转头不再看瑞伊,一如自己孤身一人时那样,静默无声。
沉默让气氛变得无比尴尬,瑞伊却似乎并不介怀,就这么静静坐在他的身旁,搓热了他的右手,又将他的左手拉了过去,夜风吹得她脸颊通红,几次冷得微微颤抖,却又努力装作毫不在意。
过了许久,她拢了拢衣领,柔声细语道:“之前一直好奇你总在屋顶做什么,今天才知道,原来你只是坐着发呆。”
“时候不早了,回屋休息吧。”塔斐勒说着,起身自屋顶一跃而下,干净利落。
“塔斐勒……”瑞伊大声将自己的丈夫叫住,语气中难掩急迫,像是害怕会被独自丢下。
塔斐勒停下脚步,回身抬头望向瑞伊,下一刻,竟见她眼中燃起了几分期待的光,这让他一时不知如何回应。片刻沉默后,他记起了这个女人的身份,淡淡道:“屋顶风大,早些下来。”
他说罢,转身离开,独留瑞伊一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顶。
瑞伊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垂下眼睫,将手轻放在塔斐勒离去前坐的位置,沉默着感受那余温一点点被风吹散。
***
拉基心心念念长笙三人的安危,一路少有停歇,快马加鞭朝着莫科多的方向直奔而去。
第四日,他终于赶至自己的目的地,远远便看见了那数百年来一直坚不可破的西里要塞,想到自己要找的人就在其中,心中兴奋难以言喻。
然而当他说明自己是为长笙公主传话而来,几经等待,终于得到许可,跟着引路士兵走进军营的那一刻,入眼却是伤残遍地。
“这是……怎么了?”
“哎,别提了,克诺萨斯就像疯了一样,不停对我们发难……塔兰那边,似乎一点增援的意思都没有。”
拉基皱眉,他事先并未料到如今的西南会是这种局势,不禁开始担心此种状况下,这位被长笙寄予厚望的小殿下是否还能分神对长笙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