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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西南军久等的“援军”虽至,但是援军也是虎狼,冥络生怕那支路雷克的军队进入西里要塞后便赖着不走,想方设法抓他痛脚,又哪敢示弱分毫?
如今远东忽然发难,路雷克正头疼着思考是否要调兵前往镇压,谁料他心中那个吃不着的小羊羔竟已长成了狼,这时机撞得恰好,让他骑虎难下的同时,难免让人觉得——援军明明已在西南境外驻扎许久,西南军却一直孤军奋战,当权者莫非真在针对自己的亲兄弟?
这样的言论,『逼』得路雷克不得不放弃自己先前的想法,被迫让近卫军前往西里要塞救援。可近卫军进入西里要塞后传回消息,说:“西南战事并不像冥络殿下所说的那么紧张。”
然而路雷克只要一提想将近卫军派往特川之事,冥络便立即疯狂暗示:“科瓦特西里要塞是国境重线,一旦被破后果不堪设想!陛下若执意撤兵也罢,冥络必定以命坚守西南,他日我若胜,无需陛下为我庆祝,我若败,独自一人埋骨异乡也在所不惜!”
言下之意,无非就是:你走试试,他日我胜了与你无关,我败了全都怪你。
这话可不是冥络私下说的,那披着羊羔皮的狼崽子直接把这话放在了明面上,弄得路雷克进退两难,不知所措,情急之下,连忙召集了一次紧急会议。
可如今情势之棘手,人人皆是束手无策,只会说一些“必须立即安抚民心”,“不能放任有心者继续散播不利言论”,“近卫军不可撤离西南”一类是个人都知道,但就是毫无建设意义的废话。
路雷克被这群草包气得头大,怒气冲冲地将这些人都看了一圈,最终目光落在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塔斐勒身上,道:“说说你的想法。”
“陛下必须立即安抚民心。”塔斐勒抄起了旁人的说词,“不能放任有心者继续散播不利言论,应加大力度,抓之严惩。”
“还有呢?”
“冥络既已如此放话,近卫军必不可撤离西南,否则无法安抚民心,后果不堪设想。”
“就这些?”路雷克显然没了耐心,眼中满是怒火。
塔斐勒沉默数秒,抬眼道:“行军打仗并非儿戏,我老师不好对付,陛下手中若无能人,塔斐勒愿前往特川前线!”
路雷克瞬间皱眉,目似刀刃,望向塔斐勒:“你想要兵权?”
“特川不能丢。”塔斐勒眼神坚定。
路雷克不禁陷入沉思,他好不容易才通过魔族的帮助夺了塔斐勒的兵权,如今特川战事紧张,塔斐勒本就是王室血脉,若得了兵权再立战功,只怕会获得更多拥戴,到时功高震主,再想打压就难了。
“特川之事,我手中自有能人,怎能让二弟大材小用,去那偏远前线?你留在塔兰,为我出谋划策就好。”路雷克说罢,咬牙道:“传令下去,继续征兵,交不出兵的城池,便上交双倍战备物资,但凡有拒交、或言语敷衍,屡教不改者,皆与判贼同罪。”
说罢,叫众人散去,唯独留下了塔斐勒一人,拍着他的肩,道:“二弟,我们是一条线上的人,你我之间,可不能一直存有嫌隙。”
“大哥说这话时,自己心中可信?”塔斐勒反问。
“炽大人交代,不能将兵权交于你手,他不发话,我也不敢善做主张不是?”
塔斐勒低眉苦笑,低声问道:“如今大哥只想保住那位大人的信任,不想保住艾诺塔世代基业了吗?”
路雷克不禁皱眉:“什么意思?”
“远东造反已有月余,别说整个艾诺塔,就连敌国都该知道我们内『乱』了,那位大人就在入云塔下,怎会不知?可即便如此,科瓦特要塞也从未遭受哪怕一次来自魔族的攻击。”
“你是说……”
“大哥一直打压我,是因为大哥清楚,那位大人需要的只是一个傀儡,既然是傀儡,听话且好使就够了,是何身份根本不重要。”塔斐勒抬眼望向路雷克,目光凌厉,“大哥是明白人,难道不曾想过,魔族想要通过你掌控的艾诺塔,并不是你我心中的理想国,而只是一个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埃格特的例子,还不够引起你的警惕吗?”
“牺牲……整个艾诺塔?”
“入云塔下之骨,如何取出?”塔斐勒明知故问。
路雷克不禁愣住,久久才吐出二字:“血祭。”
“如何血祭?”这一次,塔斐勒没等路雷克应答,便自己说了下去:“战争,便是最好的血祭。叛军将龙骨与战争一同带至塔兰之时,便是魔神炽加里破封重生之日。”
“长笙手上有两块龙骨,魔族手上一块,塔兰一块。四块龙骨聚集之时,一场巨大血祭定能使得第五块龙骨受到感召,冲破生命树的封印,还魔族一个完整的魔神。届时,埃尔和大陆都将在魔神的力量下颤抖,魔神可还会在乎一个小小的塔兰,与其手中傀儡的意愿?”
路雷克心情万分复杂,心中似下定了某种决心,刚想开口,却欲言又止,忍不住先出言试探着塔斐勒:“你不怕我将这些话告诉罗恩?炽大人若是知道了,你可能会死。”
塔斐勒道:“大哥若真不在乎艾诺塔了,便借助魔族之力除掉我吧。塔斐勒在此,提前祝福二哥,他日永不成弃子。”
路雷克沉『吟』许久,道:“你准备一下,明日动身,前往特川。艾诺塔是我们的底线,今后你我兄弟二人要一条心,不能少了谁……”说罢,叹息着离去。
塔斐勒坐在原处沉思了许久,最终起身向入云塔的方向快步走去。
他将路雷克打算派自己去特川之事告诉了罗恩,下一秒,罗恩周遭魔气大盛,再与他四目相对时,凛然已是另一双魔瞳。
塔斐勒立即单膝跪下:“参见魔神大人!”
“你刚才所言属实?”罗恩的声音明显异于平日,嘶哑而阴森,塔斐勒并不感到陌生,此刻与他交谈之人,已不是罗恩,而是曾通过魇昧尝试控制过他的魔神。
他低头道:“我已用言语试探过路雷克,他确有异心,在我说明血祭的计划后,仍执意固守特川,并试图说服我与他同路。”
“路雷克有异心,那么把这份异心告知于我的你呢?”
塔斐勒一时不敢说话,只皱眉跪在原地。
“怎么不敢说话了?”
塔斐勒应道:“我所求,无非是大人轻易便能划分给予之物。”
“你有野心。”罗恩走至塔斐勒跟前,道:“只是,你来说说看,异心与野心,哪个更好『操』控?”
“两者皆是大人的傀儡,生死皆攥于大人手中,只要能做到指哪打哪,便无差异。”
“你能做到指哪打哪?”
塔斐勒双膝落地,将头埋于冰冷的地面,语气卑微道:“大人若记得允诺过我什么,我便甘愿做大人手下无所不能的那个傀儡。”
“哦?”罗恩若有深意地在塔斐勒身侧踱着步子,忽然眉目变『色』,掌心聚起一团黑焰,抬手便向塔斐勒击去,后者不及反应,被重重击飞至墙边,鲜血自嘴角溢出,想要起身,却觉五脏六腑似被灼烧,浑身提不起一点力气。
“你可知这一掌为何?”罗恩淡淡问道。
塔斐勒咬牙起身,忍痛道:“路雷克生『性』多疑,这一掌,是给我抗命的理由,也是……警告。”
警告路雷克心生背叛的下场,同时也是警告他塔斐勒:“我虽未复生,但想杀你,仍是易如反掌。”
次日,路雷克真要拟书命塔斐勒前往特川,便收到了塔斐勒府上仆人送来的口信,说塔斐勒身体抱恙,暂时有心无力。惊讶之余,他迅速赶至塔斐勒府上,只见瑞伊端着粥碗,神『色』中满是担忧。
“怎么回事?他病了?”
“夫君昨日议事归来时已身受重伤,我问他,他什么都不说,只叫我们不要声张……”
路雷克皱眉:“什么样的伤?”
“黑魔法。”瑞伊答道。
是魔神?
路雷克赶忙冲进塔斐勒的卧房,见他面『色』惨白,神『色』虚弱,不禁有些惶恐:“是……是炽大人?他知道了什么?”
“不过是昨日会上我说的话传到了魔神耳中,别的,我什么都没认……昨日之事,你还没下令吧?”
“还没。”路雷克一时有些不知所措:“那我……我现在该如何?”
“特川,你得找个理由先放了,我们身边耳目太多,一切还得从长计议。”
“你要我放了特川?这道防线一破,再无天险可守,叛军便能长驱直入,不出一年,便能杀到塔兰!那时魔神要是不管我们,我们就只能往西南撤了……西南,容不下我们。”
“魔神也容不下叛徒。”塔斐勒死死抓住路雷克的手臂,咬牙道:“一切的前提,都是活着。我只是说错了一句话都险些丧命,真要和他对着干,还能有命吗?”
路雷克冷静下来,看着眼前伤重的塔斐勒,不由后怕。
“我已不被信任,你最好与我保持距离,表面向从前一样针对我,避免被我牵连。”
路雷克眉头紧锁,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离去。
塔兰,终究已经不是他的塔兰了,那只他所臣服的魔手,能在这个曾经属于艾诺塔氏族的地方,不动声『色』的要了他的命。
塔斐勒目送着路雷克离开,疲惫地闭上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房门被人推开,有人轻手轻脚走了进来,侧身坐在床边,道:“我知道你伤重,不太吃得下东西,可总不能一直这样,我便煲了粥。但刚才怕碍了你们的正事,放凉了,我就去热了一下。”
塔斐勒睁眼,接过了粥碗。
“你总是心事重重,昨日回来又带一身重伤,我非但不知缘由,还无法为你分担任何……有时真觉得自己很没用。”
“别这么说。”塔斐勒说着,似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