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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仪面露难色,“大人怕是求错人了。大人的事是朝廷正事,皇上再喜欢我,又怎么会听我一个女流之辈的话呢。”
府尹只当她是推诿,朝中谁人不知皇上对她纵容,连她在宫中行走的规矩都免了,“下官这也是没有办法了,景姑娘你菩萨心肠,胡大曾说,若有一日遇到了困难,普天之下能救我的也就姑娘一人了。你就帮下官说几句好话吧。”
府尹要下跪。
景帝仪让白雪把人扶起,“大人这是做什么,街上这么多人,你要是下跪了这不是折煞了我么。朝政的事轮不到我一届女流置喙,只是大人怎么也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
府尹不解,“请恕下官愚钝,不明白姑娘的意思。”
景帝仪道,“皇上向来是赏罚分明,既然让大人七日内查清楚此事,若是大人办到了,这就证明了大人的能力,日后定是得皇上器重委以重任步步高升。若是办不到,皇上怪罪下来,估计是要乌纱不保了。”
“乌纱不保倒是不怕,只是怕人头落地。”
“大人倒是坦白。皇上杀伐果断又是一言九鼎。既然说了让大人查清楚,那大人只能是查清楚了。”景帝仪见他要打断,竖起手让他稍安勿躁,“大人知道三十六计中第十一计么?”
府尹愣住。
景帝仪道,“回去看一看吧,或许大人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
白雪吩咐轿夫起轿。
走了几步,白雪回头看了一眼,道,“小姐,他走了。”
景帝仪低头抠着指甲问,“我刚才有说什么么?”
白雪回道,“奴婢只听到府尹求小姐在皇上面前美言,但小姐拒绝了。”
景帝仪笑道,“是啊,我拒绝了,所以后面他做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树上的叶子微微泛黄了,天帝都的天气终于没那么热了。
两天后,景帝仪入宫还是按照往常一样,先去给太后请安,再去见皇帝。殿内陆赋和凤靡初都在,商讨什么她没听清,皇帝见了她就让陆赋他们退下了。
她从皇帝书房出来,就见凤靡初伫立在含苞待放的黄菊前。
她道,“在等我么?”
凤靡初微笑,“到我府里坐坐么?”
……
景帝仪蹭掉鞋子坐到罗汉床上。
凤靡初斟了杯酒,注视着她道,“府尹被革职查办了,崔护府里的事,他抓了一个无辜去顶罪,被人给揭发了。”
景帝仪托着腮,轻轻的吹蜡烛上的火焰,火光微弱了下去,但并没有熄灭,一会儿又明亮起来。“是么,那还真是不走运。”
她想着他把她叫来不会就是要训话吧,她可不想听。凤靡初把一只镯子戴到她手上,景帝仪看着,玉质既不够翠绿也不够通透,“这镯子真难看,凤哥哥,以你今时今日的地位,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凤靡初执着她的手道,“这是我娘留下来的。订亲了,总该有件信物。”
闻言,她又看了看镯子,“虽然难看,但看仔细了,也难看得挺特别挺漂亮的。”(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好马不吃回头草()
他笑了笑,没松开手,景帝仪感觉到他指尖传来的暖意,昏黄的烛光下,他的视线落在前方,但她知道其实他的思绪已经飘远了,景帝仪握紧了他的手,“我也很会安慰人的。”
他轻声道,“小姐知道了?”景帝仪想着他的事在帝都本来就不算秘密,今日是他爹的祭日,凤靡初道,“今日格外不想一个人过。”
景帝仪站起身来,跨过罗汉床上的小茶几,把那张茶几踢远些,挨着他的肩坐下,掰着他的手指玩,“那就两个人过吧,反正以前我睡不着时,也是这样拉着你陪我聊天的,有没有觉得此时此刻我很善解人意?”
凤靡初笑道,“小姐向来是善解人意的,不止此时此刻。”将她搂进怀里,他再不说话了。
……
平乐垮着脸,进门就喊累。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不想动了,陈牧笙坐下帮她捏肩,平乐理所当然的让他用点力,什么以夫为天出嫁从夫,她累得没闲工夫想这些了,只知道她伺候景帝仪,牧笙伺候她也是应该的。
景帝仪一边吃着芝麻糕一边看书。
平乐想着景帝仪做什么都是一心几用的,有时她会想着景帝仪是不是真能知道书里的内容,不会装着好学的样子给她看的吧。但后来又想她也没有装给她看的必要,显然这女魔头的脑子构造跟他们真的是不一样的。
景帝仪道,“让你们去喝喜酒,你倒像是做了苦力回来。是搬搬抬抬了,还是又跟你亲姐姐打了一架。”
平乐伸手要抓点心,景帝仪瞟了她的手一眼,银樱端来一盆清水,平乐撇撇嘴,把手洗干净了才敢拿。
平乐抱怨道,“一直在应付那些点头哈腰的官员,一桌子饭菜都没吃几口。”饿死她了,哪里是去参加什么喜宴,是去活受罪的。“我下次一定不去了。”
景帝仪笑道,“还有下次,你是想康怡嫁几次?”
平乐自知说错了话闭上嘴。陈牧笙道,“我们那份贺礼是不是有些太招摇了?”
其他官员送了什么他不是很有印象,只记得六皇子送了一只镶着珍珠和红宝石的酒樽算是难得一见的珍品。但一和景帝仪送的巧夺天工蓝玉髓雕花摆件一比,那也成了不值一提的了。
景帝仪漫不经心的道,“招摇不好么,我也是为皇上太后着想。我招摇些,他们也能省事些,免得他们还得想方设法的让人来打听我做了什么。”
平乐心想皇上和太后才不像她说的那样呢,嘟囔道,“总看些不正经的书。”
平乐说得很小声,但并没有逃过景帝仪的耳朵,景帝仪轻笑,“能让连三字经都背不熟的平乐公主评价这是本不正经的书,这本书也算是三生有幸的。”
平乐面红耳赤的道,“谁说我背不熟三字经,我现在连女诫都能倒背如流。”不要把她说得像目不识丁大字不识的好么。“凤大人和牧笙都夸我很有读书天分,只是我之前没把心思用在上头而已。我要心思放上去,我也是能做个才女的。”
景帝仪把书合起来,指着封面的书名风丣传,问,“这怎么念?”
这是考她么,简单得很,平乐念道,“风卯传。”
陈牧笙小声提醒道,“这念丣,跟有无的有是一样的念法。”
景帝仪道,“能把丣念成卯,我也是大开眼界了。以后看清楚些,遇到不认识的字就想办法糊弄过去吧,别大大声还这么肯定的念出来,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平乐辩驳道,“这个字又不常见,念错有什么奇怪。每个人总有一两个不认识的字的。”她想景帝仪也不能什么字都认得吧,怎么能把这做为嘲笑她的依据。
景帝仪脸上难得出现认同的表情,“这样吧,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是答对了,我以后都不说你笨了。”
她本来就不笨,平乐豪气万千的拍案道,“你问吧。”
景帝仪想了一会儿,“就问你简单的吧,太难的你也猜不出来,为什么好马不吃回头草。”
平乐瞪眼,“你指桑骂槐。”她这是挖苦她和牧笙,讽刺牧笙第一次没娶她,后来又和她成亲了。
景帝仪只拿你想多了的眼神睨她,笑道,“我骂你用得着指桑骂槐么,即便我指着你鼻子骂你你又能如何。”
她这么一说,平乐心想好像也对,“那马觉得眼前的草比较好吃。”
景帝仪摇摇头,“你慢慢想吧,我给你三日,你想到再告诉我。”
平乐看向丈夫,陈牧笙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答案,平乐把手上的芝麻糕全塞嘴里,要回房翻书查典故。
陈牧笙见平乐回房了,才道,“六皇子送这么厚的礼,应该是想拉拢宗政去疾了,我听说陆家最近有意把陆梦怜……”
景帝仪翻开刚看到的那页继续看,“别听风就是雨的,听来的,有几句能当真的。牧笙,你还想报仇么?如果已经不想了,就安安分分的做个编修,俸禄虽微薄,也能平平淡淡安安乐乐的了。”
陈牧笙握紧拳头,“我当然想报仇。”陈家的血案他还是要和陆平昭讨回来的,时刻不敢忘记,“娘不是常说吃一堑长一智么,我现在是真的懂了,如果还不到时候硬碰硬只是以卵击石,我要耐心的等,总会等到合适的时候直切要害。”
景帝仪抬头看他,他是真的记住上次的教训了,“都说成家了为人处事就是变得沉稳了,或许平乐也不是一无是处。”
陈牧笙关心道,“娘你和凤大人是真的在一块了么?”
景帝仪道,“你现在才来问,怎么不等我和他拜堂了再问我是不是真的。”她是喜欢凤靡初的,虽然目前应该还没到山盟海誓那样炙热的地步,但细水长流的培养也是一种增进感情的方式,就像做冬衣一样得慢慢做,“我和他很早就认识了,比跟你认识还早,我是喜欢他的。”
陈牧笙脸红了,即便成亲了,但听到这样的话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景帝仪想着别人也就算了,但牧笙是她带大的,做这扭捏状,她看着不舒服,“你脸红什么,还不如你媳妇整日追在你身后像张狗皮膏药巴着你强。”
陈牧笙想着这算是夸奖么?只是这样的夸奖估计平乐就算听见了也开心不起来,“似乎陆存熙也喜欢你。”
她波澜不兴的问,“所以呢?”
陈牧笙见她如此,知道她对陆存熙是无意的,见过了她之前怎么戏弄人,比较起来她对凤靡初确实是挺特别的,只是他们后知后觉,“所以我下次见到凤大人是不是得喊他……”这个词还真是难以启齿,“爹了。”
“我和他有没有成亲,即便是成亲了,也不过是个称呼,你想怎么喊就怎么喊。”她提醒道,“你和五皇子走得近也就罢了,和其他的皇子最好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