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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淑静发狂了,“胡说!她死了,死了!她怎么可能没死,是我叫人把她溺死在湖里的,她怎么可能没死!”
夏淑静说完,自己便傻了,她原想瞒一辈子的,尤其是要瞒着陆存熙一辈子。
陆存熙诧异,因为根本没想到会听到这种答案。府尹想着这陆夫人方才说了什么?他没听错吧,她说她让人把胡氏溺死了
崔护道,“我看陆夫人不止病了,还病得不轻。”一时一口咬定胡氏被景帝仪杀了,一时又说胡氏是被她杀了。
景帝仪话里有话道,“不,我看不是病,是中邪了吧。有的人自己中了邪着了魔都不知,还非要指着别人说别人是魔。陆大人,你还是别请大夫了,去请位高僧回府里做场法事吧,给陆夫人喝碗符水估计比喝汤药管用。”
夏淑静心虚的不敢看陆存熙的眼神,她终于不再吵闹了。陆存熙作揖道,“今夜给诸位添了麻烦,我代夫人向诸位赔罪。”
凤靡初道,“陆大人还是快陪夫人回去吧。”
戏散了,景帝仪顺了顺头发,她今晚可流了不少眼泪,明日让厨娘蒸条鱼,吃鱼眼以形补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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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白雪撩起帘子,想告诉景帝仪到府了。凤靡初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景帝仪枕着他的肩,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边留下阴影,像大雁展开的双翅。上一刻还因为夏淑静在堂上疯癫的状态乐得止不住笑,下一刻就睡着了。
凤靡初轻柔小心的抱起她,走到后院时,怀里的人忽的道,“今夜的星星真好看,我想看一会儿星星。”景帝仪睁着眼,马车里睡够了,来精神了。
凤靡初对曹洛和白雪道,“你们两去休息吧。”
更深露重,凤靡初见她穿得单薄,想回房给她取披风来,景帝仪拉住他,两人坐到石阶上,她像只猫往他怀里钻,“这样不就暖和了么,暖么,凤哥哥。”
凤靡初搂紧她,甘心为她挡去风霜,只愿她在这一方温室中不必去经历那些狂风暴雨,虽说她未必喜欢这样的安稳平静,“我和小姐不知是谁暖和了谁。”
丝萝乔木相互依偎依存,非要分清楚么,“这不是废话么,自然是我暖和了凤哥哥你,你也不想想你穿的吃的,哪一样花的不是我的银子?可是我养着你。财政大权都掌握在我手上,这可真正决定了府上谁才是话事的那个。别惹我,不然我叫你露宿街头。”
凤靡初笑了笑,道,“你方才睡着了。”
“有身孕就是这样了,有时突然就累了,有时突然又很精神就像现在。我怀音音的时候不也是这样么。”捏了捏他的脸,让他不必担心,过几个月就好了。
景帝仪抬头看着星空问,“哪颗是你们说的牛郎星?”
凤靡初也抬头,在密集的繁星中找了一会儿,指着其中一颗较明亮的星子,“那颗是牛郎星。”
景帝仪笑道,“不愧是凤大学士,连对星象都有研究。”
不是他有研究,术业有专攻,他对星象可说一窍不通,也没想过抢太使令的饭碗,“这个问题小姐曾经问过我的。”
有么?“什么时候?”
“你小时候。那时我也这么抱着小姐在山上看星星。”山上的星比帝都的明亮,仿若伸手就能摘下一颗,景帝仪问他哪颗是牛郎星,他答不出来,景帝仪便故意用失望的眼神瞧他,还气人的说原来也有凤哥哥不知道的。
他知道她故意的,可那时年纪轻,心里头还是生气了,气她大晚上不睡故意折腾他,气她用原来他也不是无所不能的语气说他。
现在想起来,明明那时的根本就不是什么事,也不知当时为什么会去计较这些,“后来我特意去问的。”
景帝仪道,“我都记不得了,这一桩桩一件件你都记得这么清楚,可见凤哥哥真的特别记仇。”
凤靡初看着她笑,“不知道是谁更记仇些。”
“当然是你。”别人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她不会等那么久,和她真正结仇的没多久人就被她玩死了,她根本就不必去记。
“今夜开心了吧。”
当然开心,“有人主动送上门来让我取乐,我从不拒绝别人的好意。其实我也算是帮了夏淑静了,她该感谢我,感谢我帮她处理了胡氏的尸首。她杀了人,连张裹尸的席子都不给人家买。”
凤靡初道,“既然今晚小姐也开心了,能不能安静的待一阵。”
其实他是想说让她老老实实待在府里安胎吧,“看心情吧。”她指指自己的肚子,“凤哥哥,我们赌赌看是男是女吧,若是你赢了,我就给你做一个月的丫鬟。”
凤靡初笑,连这都能用来取乐,“小姐若是想使唤我尽管说,何必勉强我赌一场注定会输的赌局呢。”
他是怕她出老千么,“这才几个月啊,就算我真能诊得出他是男是女也要等他再大一些。我可是给凤哥哥使唤我的机会。要不,我不说,你说,说中算你赢,怎样,公平了吧?”
公平,这个词似乎永远不会出现在他和她的身上吧,凤靡初见她是非要赌不可,“希望是个女孩,这样音音就有伴了。”
这是什么理由,男孩音音也有伴啊,“我倒希望是男孩,不用天天给他梳头,头发梳歪了还缠着我重新梳,凤大人,你知道你女儿有多麻烦么。”
凤靡初笑道,“这时候是不是该说一句有其母必有其女。”
“不,应该说养不教父之过,所以明日起来记得教教她。”景帝仪打了个哈欠,困了。
……
自从早上凤靡初对音音说只要她听话,再过几个月就会有妹妹来陪她玩后,音音还真乖乖的了,叫她坐就坐站就站。
可是景帝仪想着她这样的乖巧能坚持多久呢,三日也算不错了吧。
音音问了景帝仪妹妹在哪,景帝仪将音音肉乎乎的小手摁到肚皮上。
音音又问,“妹妹在做什么?”
景帝仪想了想,“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吧。”
音音笑道,“妹妹是小猪。”
凤靡初去上早朝时特意吩咐厨娘炖了甜汤,景帝仪喝了一碗。
方颖寿前来看望,还特意带了些补身安胎的药材,“侯爷对我说了昨夜的事情了,还好吧。”
景帝仪笑道,“我能如何。”
“你也不早和我说你有身孕,上一回胡氏来闹,还好,还好没有动胎气。”想想都后怕。
景帝仪道,“你也未免把我想得太过娇弱了。我还以为你来是想问我胡氏的事。”
“是想问的。”崔护回府后就和她说胡氏走了,估计不会再回来了,可她总觉得不太对,胡氏攒下的银两,还有她赠予她的首饰,胡氏没有带走,“她真的是自己走了么?”
景帝仪想着方颖寿不是笨,只是不爱把人往坏处想,“对啊,她自己走了,你以后就不必把德懿往这送了,你不知道,音音总说长大以后要嫁给德懿,凤哥哥听了以后都吃味了。”
方颖寿笑道,“真的假的。”她可没想到凤大人会把小孩子过家家的戏言当真。
第二十七章 出宫(一)()
? 方颖寿喃喃道,“会是这样么。”
景帝仪道,“自然,既然她都走了,你就别再多想了,自寻烦恼。喝甜汤么,叫人给你端一碗来。”
下朝后,皇帝把凤靡初留下了,对于典抗辞官后中书令的人选至今都没有决定好,如今朝中的大臣不是凤党就是陆党,皇帝想栽培能为自己所用的心腹,也就属意刚为官不久背景简单的甘玉。
只是早朝他再一次提起,却遭文武大臣联合反对。他很清楚,如果想甘玉坐上这个位置,首先就得凤靡初同意,一切才能顺利。皇帝让沏了今年上供的白毫银针,凤靡初行过礼后,皇帝道,“朕已经命人去陆府降罪了,陆夫人无中生有无事生非,害得凤夫人含冤受屈,念她是患了病神志不太清醒,让她治好病后在府中静思己过抄写经文。朕听闻黄芩砂仁这些药材可以安胎,已命人送去府上了。”
凤靡初笑道,“多谢皇上。”
“凤夫人与朕同宗又是平乐的婆婆,朕与你们是君臣却也是亲人。”
今早孙明提起昨夜凤陆两位夫人对簿公堂的事,言语中更暗示陆存熙先是纵容其妻拉拢朝中官员妻妾为其夫集结党羽,其后又指使她蓄意构陷。
皇帝本以为牵涉景帝仪,凤靡初定不会轻易的了结此事,却没想到凤靡初几句轻描淡写,只说昨夜不过一场误会,言语中有不追究的意思,倒叫原本想借此大做文章的人纷纷闭嘴了。
“朕还记得凤大人跟随先皇助先皇拨乱反正除伪帝平内乱安四海时,也不过才十八岁,先皇曾说过像凤大人这般的少年英才,得之,便如齐桓公得管仲,何愁大事不成,像大人这般的人物,百年也难出一位了。”
凤靡初谦虚道,“那是先皇谬赞了,臣才疏学浅,多得先皇不弃委以重任,不遗余力也不过是想着不要辜负了先皇的委托。”
“朕看甘玉,虽说年纪尚轻历练不足以至处事还欠缺些稳妥,但倒是有几分大人年轻时的风范,凡事亲力亲为又好学上进。”
“甘大人才是真正的少年英才,似旭日东升朝气蓬勃。”上回皇帝与陈牧笙一块来凤府,便旁敲侧击想看若是捧甘玉坐上中书令的位他是什么反应,当时他便直言甘玉不适合,以至于惹得皇帝不甚高兴,没想到今日又拿到朝堂上来议。
皇帝暗示道,“凤大人既也觉得甘玉是个人才,不妨日后多加提点。”
凤靡初道,“中书令这个位置何其重要,想来不需要臣多说。臣并不是因为甘玉年轻缺乏历练才觉得他坐这个位置不合适,甘罗拜相时也不过十二岁,足见能力与年纪无关。”
皇帝琢磨着凤靡初的话,想着他的话是否是在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