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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瑶懒得理他,索性闭上眼睛。
沈格然呵呵笑了两声,“你说,宇文邕若是前来救你,我该以怎样的方式折磨他?用以补偿他曾亏欠我的债?”
婉瑶森冷的睁开眼,“沈格然,你是想让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吧?”
沈格然伸出食指来回摇摆着,“不不不,你不会的,你死了,宇文宪也必死无疑,一起陪葬的,还有和你一起在战场上厮杀的兄弟,你若是忍心,看着他们一个个家离子散、客死他乡,死后或许连具完整的尸首都没有,那就尽管做你想做的好了。”
“你还真是卑鄙无耻,以前真是看错了你。”
沈格然忽而一笑,滟涟四方,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较有兴致的看着婉瑶,“以前?你还记得以前么?婉瑶,若我说,我愿意放弃现在的一切,愿意放弃报仇,你可还愿遂我远走高飞?忘记仇恨、不计前嫌、不理世间纷扰,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你可是愿意?”
婉瑶眸光微动,唇角勾起半抹笑,无比的深情,道“就算我说我愿意,恐怕你也不会信我了吧?”注视着沈格然的神情,接着又道“难道你真的以为我喜欢打打杀杀?过着食不果腹,整日里提心吊胆的日子么?你可知鸽子还在等着我?”
沈格然眸光微动。
婉瑶接着又道“我这么拼命,不过是想早些结束战争,百姓们少受些苦难。我投身周营,并不是因为我还爱着宇文邕,而是我知道,他心系天下,他会成为一代明君,他更是不会为了我而放弃他的江山,若是他肯放弃,我想,我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你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说到此,婉瑶眸光淡淡的暗了下去,声音里透着无与伦比的凄凉与苦楚。
久久,沈格然才开口,“婉瑶,你的话,我还能信么?”
铁血女将军,面柔如观世音菩萨、笑如黑色曼陀罗花。心狠如地狱修罗,奸邪狡诈、诡计多端,这是上了无数次当的北齐将士对婉瑶的评价。
如今,她落入他手,自知无能力逃出,所以才会甘心示弱?沈格然又希望婉瑶真的是厌倦了战乱纷争,想要归隐田园,带着鸽子,他们还会像以前一样,过的肆意快活。
婉瑶曾无条件的相信过他那么多次,这一次,换他来相信她如何?
沈格然替婉瑶松了绳子,拉她坐于他身边,耐心满满的问道“那我现在带你走,如何?”像是怕她会考虑很久一样,不急不燥的等着她的答案。
婉瑶活动了几下有些发麻的手臂,月牙眼弯弯,笑容直达眼底。
沈格然见她这般,忽而跟着笑了起来,这才是她认识的那个温婉善良的婉瑶,作势拉过她的手握于掌心,轻轻的摩挲着。
像是怕她反悔一般,接着又道“我答应你,我可以放走所有人,只有你愿意陪我归隐山林,不问世事。这天下,爱谁谁,我既不愿参与,便会彻底断了联系,你大可放心,以后群雄争霸,我定不过问,也不再纠结于过往仇恨,就让它随风而去,上天若是怜惜我,便将你赏赐于我,康健安稳、一生相伴,如何?”
婉瑶先是微愣,随后抿嘴笑笑,许久,开口问道“临走前,你可愿帮我完成最后一个心愿?”
沈格然立刻露出了笑脸,连忙问道“什么心愿?”
婉瑶轻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来走至窗边,冷风透过缝隙吹了进来,带着丝丝凉意,半响,像是考虑了一个世纪才开口,道“北齐皇室高家荒淫无道、听信谗言,妄害忠臣,整日里花天酒地,宫内乌烟瘴气、酒池肉林,更是有一群不问是非奸佞之臣、颠倒黑白,没有一人能承大统,更是没有安定天下的济世之才,若是天下百姓交由这样一群人的手里,我想,即便死了,也是死不瞑目。”
沈格然亦是起身走于她的身旁,皱着眉头,疑问道“你难不成,是想让我帮宇文邕打下江山?”
婉瑶回过身来与他对视,双目炯炯,目光灼灼,带着无限光亮,“不是帮宇文邕,而是帮助天下百姓,这便是我唯一的愿望。我这一生,所求无多,唯有此事,一直挂着心头。以前一直生活在官邸,并不知晓百姓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这次从长安一路而来,见了太多太多,我也是做娘的人,又怎忍心看着孩子们因战乱逃荒、流离失所、被冻死饿死呢?”
婉瑶动情,眼泪潸然而下,沈格然上前一步,将婉瑶揽于怀中,温热的手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哄孩子一般,轻轻的哄着她。
“婉瑶,这一次,我想相信你。我一生忐忑坎坷,曾被人摒弃如草芥,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那时候我便发誓,就算日后不能复国、不能成为人上人,我也要成为能搅动朝局的弄臣。可是命运却跟我开了个大大的玩笑,我浪荡一世,却独独为你人仰马翻,这就是我的命,我不信命,可是那命定之人若是你,我想相信一次。”
婉瑶轻轻挣脱出沈格然的怀抱,见他卸去伪装,眼底流露出的脆弱,竟让婉瑶有那么一丝丝的悲痛。
世事难料,本来终于从高考中解救出来,摆脱了老李,憧憬着大学,往后的日子,或许更为自在,或许更多挑战,她信心满满,却不曾想被一白胡子帅老道忽悠至此,她至今都不知她来此的目的,又该找谁呢?
她又该把谁当做自己的命中注定?谁又是改变了她一生的人?。
大结局 四()
当夜,婉瑶求了沈格然同他一起去探望牢房中的宇文宪,他受了伤,婉瑶担忧的很。又怕沈格然多心,直言道“宇文宪于我来讲,有救命之恩,所以不能坐视不理。”
“救命之恩?”沈格然的尾音上挑了几分,显然,还是怀疑婉瑶此刻的动机,莫不是假借求和之名,趁机救出地牢里的俘虏?若是如此,那婉瑶就太小看沈格然了。
婉瑶无所畏惧的直视着沈格然,朗声道“是啊,救命之恩,且三番五次,麒麟山皇家猎场冬猎那一次,我的马被人动了手脚,将我生生送到了宇文邕跟前,似我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人,怎可留我活到天明?若不是宇文宪不顾念自己生死跳进冰河中将我救起,怕是早已魂归故里了,他额角上现在还留着当初的疤痕”
婉瑶还要继续说下去,沈格然出言阻止,这哪里是在说宇文宪与她的恩情?分明就是控诉沈格然当初对婉瑶所做的一切,那些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伤害
婉瑶这话一语双关,先是说了沈格然在他马上动了手脚之事,又道出宇文邕曾派人暗杀她,表示她已知晓此事,心里难免不会恨他。
“我这里有金疮药,是师傅独创的,效果很好,一会儿你给他带去吧。”沈格然似有些心虚的从怀中掏出一只白瓷瓶递给了婉瑶。
婉瑶含笑接过,“我替齐王谢过沈公子。”这话生分的很,无疑还是在意以前的事儿。不过若是婉瑶立刻不计前嫌,他倒是觉得有些太假,也不是操之过急的事,沈格然相信,日后若是加倍的对婉瑶好,或许,会得到原谅,再者说,还有一件更值得婉瑶兴奋的事儿,他要等到婉瑶跟他离开的那一天给她一个天大的惊喜。对于未来,还是信心满满。
沈格然没有跟去衙门地牢,反而派了名军医随行,婉瑶倒是始料未及,满是感激的看了眼沈格然,带着军医直奔宇文宪而去。
宇文宪被单独关在了一处,牢内阴暗潮湿、泛着阵阵腐朽的气味,闻着令人作呕,好在给了几床被子,东西应有尽有,倒是善待。
宇文宪见到婉瑶时略有惊讶,见她一身白衣似雪,精神饱满、唇红齿白,倒也没受了虐待。
不免吁了口气,放下心来。又忽而讽刺一笑,沈格然怎可能舍得伤了婉瑶?真是杞人忧天。
醋意满满!
军医上前替宇文宪检查了伤口,略有溃烂,烧红了匕首将烂肉剜掉之后,又给他上了沈格然给的金疮药。
婉瑶不忍去看,别过眼去。宇文宪至始至终微笑以对,眉头不曾皱一下。
军医一切收拾稳妥后,婉瑶又差他去替其余受伤的北周将士看伤。此刻,牢内徒留两人,相顾无言。
昏黄的灯光打在宇文宪的俊脸上,衬着他的脸色更为苍白,他坐在地上抬眼望着婉瑶,下巴处略有青胡茬,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眯成一笑线,笑容如三月里的春风,荡人心脾!
婉瑶立于他身前,垂着眼眸看着他,月牙眼弯弯,笑意直达眼底。
他想说“看着你好,我就好!”
她想说“看着你好,我便也好!”
他想说“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信你!”
她想说“无论我做了什么,请相信我!”
他想说“好好吃饭,别饿着!”
她想说“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也一样!”
他想说“我等你回来,无论多久!”
她想说“宇文宪,我最信任的朋友、家人,别等我,找个好姑娘,结婚、生子,一生幸福,康乐永健!”
他想说“婉瑶,我爱你!”
她想说“宇文宪,再见,或许,再也不见”
婉瑶转身离去,侧身回头间,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消无声息,仿佛未曾有过
宇文宪始终保持着仰头微笑的姿势,渐渐的,眼泪模糊了双眼,雾气弥漫,像是清晨的森林。
他怕她身边没有他,会受伤、会难过、会一个人隐忍,他怕她不顾念自己,为达目的伤害自己,他怕的太多,可最怕、失去她!
地牢拐角处,一抹人影见婉瑶出来后,忽然闪了出去,转身去了沈格然的院子。
婉瑶权当没看见,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没一会儿功夫,沈格然端了些膳食,轻轻扣了门,推门进了屋子。
眼内温软如春,柔情如玉,道“饿了吧?趁热吃点,都是你爱吃的。”
婉瑶浅浅笑了笑,道过谢后吃了起来。
“慢些吃,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