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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邕勾了勾嘴角,露出了半抹笑意,他想,或许是自己的这双手常年舞刀弄剑,满是老茧,磨到了她吧?
他轻轻的将婉瑶放躺于床榻上奈何婉瑶依旧吊在他的脖子上不肯撒手。
宇文邕偏头吻了吻婉瑶的耳廓,见婉瑶没有反抗,又吻了吻她的肩膀,她的肩胛骨处有些凹凸不平,想来是上次冬猎那一次伤口脱落结成疤。
宇文邕愣了片刻,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奈何这具身体像是有魔力一般,又将他吸引了回来,他低垂着眼帘,刚要继续向下吻去时,不想婉瑶突然放开了他,随即从枕下掏出了早藏于此的发簪,径直朝宇文邕的脸上刺去,宇文邕反应极快,堪堪一侧头,那发簪的尖锐锋利的划过他的脸颊,划痕长至耳根,伤口不深,却渗出了颗颗血珠。
婉瑶随手便将锦被拉了过来盖于自己身前,举着发簪直指的对着宇文邕,眼里透露着狠厉,道:“别逼我,否则杀不死你,我也定当杀了我自己。”
宇文邕摸了摸脸颊上的伤口,有丝丝的疼,他望着婉瑶,苍凉的的笑了笑,道:“朕还以为,呵呵”
第八十三章 我的爱情()
婉瑶紧咬着下唇,眼里泛着泪珠,锦墨居内的悠然灯火映衬在她的瞳孔之中,闪耀万千,却又逞强的不肯掉下来。
这不免让宇文邕想起了第一次见她的场景。
那会儿,他便知道了她的坚毅与不屈不饶,若要她服软,硬的肯定是行不通。
宇文邕向后退了退,坐到了床边,他低垂着眼帘望向地面,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声音柔软低缓,问道:“你就这么不想嫁给朕么?”
婉瑶突然愣了愣,印象里的宇文邕,总是冷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不想,竟也有如此的一面。
婉瑶轻咬着下唇,默了默,声音里透露着坚定,道:“或许你不能理解,但是我希望我的婚姻,我要与之长相厮守的那个人,无关于年纪,无关于权利,无关于门当户对,更无关于物质,我在乎的,只是我是否爱他,仅此而已。”
宇文邕的后背突然直了直,默了片刻,才悠悠的转过身,他眼黑如墨,黑白分明,瞳孔中映衬着她的影子,那么清晰透彻,泛着血珠的伤口在白皙的脾气下清晰可见。婉瑶似乎有种错觉,好像第一次看见宇文邕卸下了伪装一般。
宇文邕清浅低缓的问道:“那你不爱朕,是么?”
婉瑶睁着双灵动的月牙眼,蠕动了下嘴唇,清脆的道了句:“是。”
宇文邕顿时沉了脸,他轻抬眉梢,冷冷道:“那你爱谁?齐王?哼,朕不管你爱谁,既然进了朕的后宫,即便是死,也别想出去。你就乖乖的待在这锦墨居,若再敢闹什么幺蛾子,朕定饶不了你。”说罢后起了身,刚要离开时,又复身回头道了句:“朕差点忘了告诉你,能护你平安的义父和你深爱的齐王殿下,不日将动身出兵北齐,去攻打你的国家,你最好还是老实些的好,没了靠山,你哼。”
宇文邕负手而立,眼眸深邃,浑身带着戾气,出了锦墨居,门在被关上的那一刻,婉瑶分明听见了宇文邕吩咐侍卫,道是婉夫人身体欠安,不宜外出,遂勒令他们守在锦墨居外,不得擅自让婉夫人出宫。
婉瑶努了努嘴,靠着床榻吁了口气,像是经历了一场硬仗一般,浑身疼痛,又累的软哒哒的,没什么精神。
怜儿见皇上走后,立刻跑了进来,一踏进寝宫,瞧着满地的衣服碎片,不禁一惊,连忙跑向婉瑶,担忧的问道:“阿姐没事儿吧?可有受伤。”
婉瑶摇了摇头,将发簪扔给了怜儿,恹恹道:“我没受伤,但是我把宇文邕划伤了。”
婉瑶吓的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叫出声,她连忙问道:“阿姐为何如此冲动啊?你可知刺杀皇上是死罪,是要杀头的啊。”
婉瑶似乎很累,她轻轻合上了双眼,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宛若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她轻轻道:“那就杀了我吧,若我的人生,不能自己做主,即便是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怜儿招呼了陌依,将地上的衣服收了去,再拿身新的来。
陌依应了声:“是。”随即送来了一套新的中衣。
怜儿本想伺候婉瑶更衣,奈何刚刚上手,便被婉瑶截了去,道:“你是我妹妹,不是奴婢。再说这等小事儿,也不需要谁伺候,我自己可以来。”
怜儿愣愣的看着婉瑶穿好了衣服,又将一头如瀑的秀发捋了捋,才躺了下去,闭上了双眼。
怜儿拿起发簪又放回了婉瑶的枕下,临出去前,还是不放心的叮嘱了句,道:“阿姐,这宫里不比外头,尽是阴谋算计,所以你随时都需谨慎。即便你什么也不做,也有可能遭人陷害,更何况是刺杀皇上这等大事儿呢,你得改改你的脾气了,不能那么烈,适时说些柔软的话,会少吃很多苦头的,人生在世,哪有几人能随心而活呢?”
婉瑶没有应声,只是浅浅的笑了笑,想,怜儿都懂得的道理,她又怎会不懂,她甚至比怜儿懂得的更多。
宇文邕根基尚浅,此时就算她伤了他,顶多也就是吃些皮肉之苦,定不敢要了她的性命。可是,她想保护自己的那颗心,就算是拼了性命,也在所不惜的。
她也想学着温顺乖巧些,奈何一见到宇文邕,整个人就像是炸毛的刺猬一样,浑身带刺。或许,这就是传闻中的冤家路窄吧。
怜儿见婉瑶不再答语,便转身出了去,轻轻的合上了门。
宇文邕走后,宇文宪一直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愣愣的出神,宇文护见状,不免讥笑,半响,道:“想当日,王爷不顾生死救小女于危难之中,老夫本想成就一段美满姻缘,不想皇上倒插一脚,拆了这婚事,如今,皇上后宫人数虽不多,但是毕竟不如齐王府待得自在啊。”
宇文宪挑着一双桃花眼,幽幽的望了眼宇文护,目色清冷,淡淡道:“缘分自是天注定,皇上是个深情的人,又是大冢宰的义女,定然不会亏了婉夫人,大冢宰大可放心。”
宇文护挑了挑眉,冷笑了一声,不再言语。
皇上回来的时候,宇文护与宇文宪均是一惊,脸上的伤痕清晰可见。
宇文护捋着发白的胡须满意的笑了笑。
宇文宪则是神情木然,满眼忧色,担心着婉瑶可否受了罚?
宇文邕悠悠然的道:“刚才说到了哪儿?咱们继续吧。”
此事宇文邕不提,旁人更是提不得。
锦墨居内
婉瑶躺在床上浅浅的睡了一觉,醒来时已是暮色四起。
她穿着薄薄的中衣,披了件披风便出了寝宫,刚一踏出门口,一阵寒风袭来,让她从头冷到了脚底。
自从上次落了水,她便是如此,浑身上下总是冰冰凉,像是寒气入体了一般。
陌依刚刚从小厨房出了来,瞧见婉瑶穿的单薄连忙跑了来,问道:“夫人可是饿了?稍等片刻,奴婢这就把饭菜端上来。
婉瑶笑了笑,问了句:“怜儿呢?”
陌依颔首道:“怜儿姑娘正在给夫人煲汤,说是天气冷,夫人身子薄,须得喝些暖身的。”
第八十四章 乐得自在()
锦墨居的婢女不多,除了陌依是陆苑莛调过来的掌事宫女外,还有四个宫女分别叫锦春、锦夏、锦秋、锦冬四人,都是之前一直守在锦墨居的老人,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宫人,小马子与小猴子。几人年纪都不大,十三、四岁的模样,陌依年纪稍长一些,也仅是十**岁而已。
锦春与锦夏是亲生的姊妹俩,锦春长锦夏一岁,心思缜密,处事稳妥。锦夏性子活泼些,胆子也大,爱说爱笑。
锦秋胆小怕事,凡事不出头。锦冬年纪最小,却是四人里进宫最早的一个,懂得也最多。
婉瑶与怜儿两人坐在矮榻上吃饭的时候,几人就守在一边随时候着,这让婉瑶心里很是不舒服。
日后每天都要面对的人,跟家人没什么分别,你坐着吃饭,他们却只能站着看你,于婉瑶来说,心里酸滋滋的,很是不好受。
怜儿夹了块儿黄鳝鱼到婉瑶碗里,道:“阿姐,厨房的嬷嬷说,这鱼是刚刚送进宫的,新鲜的很,肉也嫩,又没有刺,阿姐多吃些。”
婉瑶笑了笑,夹了块儿送进了嘴里。
怜儿又为婉瑶盛了碗乌鸡汤,道:“阿姐,我放了好多的食材,专门给你祛寒的,你多喝些。”
婉瑶笑着道:“我自己来,你快别光张罗我了,自己也多吃些。”
怜儿点头,“嗯”了一声,美滴滴的笑着,一双丹凤眼煞是好看。
此时,不知是谁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两声,婉瑶听的真亮,随口问了句:“谁的肚子在叫?”
无人应声
婉瑶又升了几个调,大声问了句:“到底是谁的肚子在叫。”
不想小猴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道:“回夫人,是奴才,是奴才午间的时候打了个盹,吃的少了些,所以这会儿有些饿了。还望夫人息怒,奴才这就滚出去候着。”
婉瑶很是无奈,问道:“我何时说过让你滚出去了?”
小猴子更是吓的哆嗦,结巴着道:“没、没,是、是奴才多嘴了,奴才这就掌嘴。”
说罢就狂扇了自己几个耳光。
婉瑶有些怒,问道:“我让你扇你自己了么?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呢?”
小猴子顿了顿,急的都快哭了出来,连忙叩首,道:“是奴才的错,奴才不该擅自做主,奴才罪该万死。”
婉瑶放下了箸,道:“去,拿六张软垫子过来,再去添六副餐具。”
小猴子愣了愣,没有动,像是听错了什么,又不敢问。
婉瑶一字一顿的道:“我让你去拿六个软垫子,再添六副碗箸,可懂。”
小猴子连忙点头,道:“懂、懂,奴才这就去。”
垫子与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