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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挡多久是多久吧,我姐姐她……有冤情,苏家这里,一定有猫腻!”
薛栖握着缰绳,一脸坚毅。
言霄叹气,所以这么笨,是像谁呢?
难怪薛家的老太君,还有苏容意,一定要把他送回西北。
他明白苏容意当时的凝重神情从何而来了。
看来,他是没有完成她的托付,还是让这小子闹了这场大戏。
“你姐姐若真是了,你再纠结于此怕也不是她所乐见,为何不放弃呢?”言霄劝他。
“放弃?”薛栖神情激动,“我姐姐待我这么好,我怎么能放弃?言少……言大哥!我一定要帮姐姐报仇!”
这会儿就成言大哥了?言霄挑眉,来的路上还骂自己是断袖呢,这浑小子,有奶就是娘啊。
“报仇?什么仇?你知道她是被害的?被谁害的?无头苍蝇。”
逮着苏家就觉得苏家是罪魁祸首了。
真是天真。
薛栖低了低头,是啊,他当时已经走投无路了。
谢邈和甄老太君,一样的讳莫如深,一样的嘴如蚌壳,他只能自己去猜。
所以他才一封信发到了西北,求宋承韬进京帮他,一定要查到姐姐的死因。
而最好的机会,就是今天谢邈的婚宴,既能出了他对苏家和苏容锦的一口恶气,也能观察观察苏家人的反应,如今假薛家留在苏家更好,说不定能探出什么事情来。
言霄突然觉得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袖子。
“言大哥,现在有你在,我就不会是无头苍蝇了。”
言霄抬眼,看见少年亮晶晶的眸子,不由吓得差点摔下马来。
“我我我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已经帮了。”
那是苏三小姐!
他发现这句话不能说出口。
言霄抚了抚额头,“你这样不怕你表哥生气?我现在大概是他第一厌恶之人了。”
薛栖的神情有些别扭。
“我觉得表哥他,在这件事上,也有点奇怪……还有我祖母……”
“停。”言霄抬手制止他,“我们现在还在迎亲队伍中骑马,这些事,你日后再同我说。”
其实他也有私心。
冰棺里的薛姣,就像一根刺扎在他心上。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血竟然能用来制药。
还有苏容意,他总觉得她与薛姣的联系,没有这么简单。
这件事,还关系到自己和皇家秘辛,他本来就是要查的。
如今借着薛栖的嘴巴,或许还能发现一些线索。
“你同意了?太好了!”薛栖笑起来。
要是早知道言霄这么乐于助人,他当时也不会这么束手无策。
“说起来……”言霄摸摸下巴,“你安排的这个假姐姐,或许还真的能派上点用处……”
“当真?”
言霄肃容,“但是你要把她的来历一五一十地告诉我,还有,你自己是完不成这件事的,你背后的人,是哪个?”
(。)
第159章 关心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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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厢送走大队迎亲人马后,苏家喜堂上依旧气氛沉重,众人的目光集中在这位闹出这么多事端的薛小姐身上。
她却挺了挺肩膀,脸上的神色也稍微松了松,对苏大太太行礼道:“今日多谢大太太,不知我可以在何处歇息?”
苏大太太讶然,转回头去看苏老太爷,苏老太爷活了一辈子,也很少看到这么不知廉耻的女人。
没错,在他眼里,就是不知廉耻。
既然没死,无声无息地回京认亲也就罢了。
何故大闹喜堂他们苏家丢脸!
“看我|干什么,谁说的话,谁去安排!”
“是……”苏大太太忙低头,亲自安排了人把薛小姐领下去。
“老爷……”苏太夫人揪着心唤了一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脸都丢了还能怎么样!锦姐儿日后的事,靠她自己了!”
说罢甩袖而去,留下一帮后辈面面相觑。
苏太夫人忍不住抹起眼泪来,三个媳妇却一个都身边,还是一个亲戚中的婶娘去劝的。
小姐们也被安排着回去,老太爷都发这么大的火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看笑话?还是挨骂?
苏容意望着那位薛小姐离去的方向,咬了咬牙,要提步追过去,左腕上的力却还是没收。
“三表妹。”
她回头,白旭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的神情。
惊慌的,焦急的,无助的……
她从来就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啊!
这个薛小姐的出现,竟然能给她带来这么大的改变。
他确实是吃惊的。
她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三表妹,你冷静些,现在这个时候,你过去,谁都能看见,你怎么给长辈交代?你要去……也晚一点……”
苏容意定定神。
她慌的不是这个假薛姣。
她是怕,怕谢邈,难为薛栖……
他连自己都敢杀,他对薛栖固然比自己亲厚,可是万一他丧心病狂呢?
关心则乱。
言霄没有说错。
不止是谢邈,就是现在的苏容意,也没有一个清醒的判断认识。
突然间,一阵微风拂过耳边,苏容意鼻端出现了一股清新的香味,十分清雅,她才意识到自己被白旭拉到了跟前。
他虚虚拢住她,却没有真的抱住她。
他一直恪守着君子的礼节。
“平心静气。”
他轻声说。
苏容意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才觉得自己找回了理智。
是啊,她有什么好慌的?
因为不是的事情都按照自己的安排进行,就手足无措吗?
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薛栖已经大了,他不再是那个被自己牵着手走来走去只知道讨糖吃的弟弟了。
他有自己的想法,他有自己的主意,也有自己的坚持。
他做着他认为对的事情。
她怎么可以就这么以为这是一场麻烦呢?
她退离白旭半步,“谢谢,我已经好多了。”
好好想想,她应该做什么。
这个假薛姣,不会百无一用的,起码今天,她就让谢邈如此失态。
她不该永远想着孤军奋战。
一切能够利用的,都是她的武器。
“那就好。”白旭笑笑。
苏容意点头,“我去屋里坐坐,有些累了。”
“也好。”
白旭目送她渐渐远去,眼中的神色黯了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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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大婚的苏容锦,晚间坐在喜床|上,想到今日发生的种种,只觉得自己真是一个笑话。
“小姐,不能哭啊!”贴身丫头惊叫一声,忙来替她擦眼泪。
苏容锦抬起涂着蔻丹的手,摸摸脸上。
“我哭了?不会的,萍儿,你又胡说。”
丫头不忍地望着她,“小姐,过了今日,一切都会好的。”
“这又没有什么好哭的。”
她说给自己听。
她想到自己走出苏家大门的时候,周围人的眼光都像针一样扎在自己身上,前面的丈夫走起路来毫不含糊,丝毫没有等她的意思,遇到门槛也是喜娘提醒她。
遇到这样的事,他的心情自然也不会好。
她的膝盖依旧没有弯一下。
她是苏容锦啊。
全金陵谁人不知的苏家明珠,闺秀典范,母亲教育女儿都拿她做范本。
她是在场合情况下都不能失仪的。
只是为什么,会觉得这么委屈?
门“吱呀——”一声开了,苏容锦听见丫头喜娘们在道万福。
是言霄进来了。
随即便有人收拾了碗盏鱼贯出去。
贴身丫头在她耳边叮嘱:“小姐,奴婢就在外头。”
苏容锦点点头,她不害怕。
抬头,谢邈却沉着一张脸。
应该说,今天一天,他都没有第二种表情。
苏容锦站起来,要去替他更衣。
言霄伸手隔开她,“你先收拾吧。”
可她已经都收拾好了。
言霄坐在椅子上,喜烛照耀下,他的侧颜明暗相接,不能很清楚地分辨,只能看到直挺的鼻梁线和紧抿的唇线。
他有很重的心事。
苏容锦柔声道:“若是国公爷有什么心事,可以说给妾身听听。”
谢邈转头,仔细打量着佳人。
确实是很美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脑中却有另一张脸和这张脸重叠。
她们姐妹,长得一点都不像。
截然不同的两种风姿。
“你能猜出来我在烦恼什么?”
苏容锦顿了顿,说:“薛家小姐的事,一直摆在国公爷心上,这是绕不开的,国公爷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吧,不用顾及妾身和苏家……这也不是,您能控制的。”
谢邈扯扯嘴角,“确实秀外慧中,很懂大体。”
这句话褒贬不明。
谢邈站起身来,窗外天色已暗,苏容锦以为他终于要歇息了,没想到谢邈却说:“我还有些事,你先睡吧。”
有些事,他不亲眼确认一下,始终无法安心。
苏容锦愕然,她从没想过,新婚之夜会碰到这样的事,丈夫撇下她不管。
终究是女人,容易想太多。
谢邈解释了一句:“我还回来,很快。”
说罢消失在门口。
晚间的街道上还有答答的马蹄过去,值夜的戍卫眯了眯眼。
“原来是镇国公啊。”
“又是去宫里的吧,不是头一次了。”
“是啊是啊,咱们管不着。”
宫门落锁后还能进出皇宫的人,全天下也只有这一个了。(。),。
第160章 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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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冰窖的羽林军自从经过言霄那一闹之后,更加提高了警惕,一有风吹草动就下意识地举起手里的刀枪剑戟。
这么晚了,竟然还有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