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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棋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已然弯下腰,条件反射把白白嫩嫩的小闺女抱了起来。
小鸭嘴儿白藕似的手臂圈住他的脖子,挺着小白肚子拨弄草蚱蜢。
方棋是来打人的,没想到被她软软的反将了一军,反应过来后,抱着小鸭嘴儿不知所措,回头看向鸿元。
这小东西太踏马的鬼灵精了!
鸿元缓步走过来,小鸭嘴儿害怕地抱住他不撒手,小脑袋埋在他脖子里,一口一口轻柔的呼吸吐在他皮肤上,有点痒痒麻麻的。
方棋托着她软软的屁股,不打不甘心,真下手打又舍不得,哭了可咋办。
鸿元走到他身前,抬手要把小闺女从他身上拿下来,小鸭嘴儿勒住他的脖子叫爹,白胖的小手里还攥着蚱蜢的尾部,蚱蜢头朝下,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方棋眼睛弯弯,满脑子刷屏我闺女天下第一可爱好乖好乖真萌真萌,毫不犹豫的叛变倒戈了,拍了拍她的后背,随即横出手臂挡在身前,朝阴着脸的男人道:“行了行了,多大点事儿,算了吧,到底年龄小,不记事,再大一点就分清对错了。”
鸿元神色不变,早就习惯了他的口是心非,出尔反尔,只是替他整了整衣领。
小鸭嘴儿偷眼看向她娘,男人的视线轻轻淡淡地从她身上划过,隐含警告,示意她适可而止,小鸭嘴儿扁了扁嘴,小羊角辫往天上一翘,在方棋肩膀上蹭了蹭鼻涕。
抱着白嫩嫩的小人参娃娃,方棋突然发现不大对劲,环顾四周一望,才发觉周围太安静了。
虽然不久前的万兽森林也并没有太过于热闹沸腾,但大量的魔兽聚在一起,难免没有打嗝打鸣蹬蹄子挠地甩尾巴的,现如今万兽齐喑,所有魔兽同时噤了声,静悄悄地在地上刨了个坑,前腿跪在坑里,俯身趴了下来。
方棋看向鸿元,男人没什么表情回望,他什么都没做。
方棋抱着小鸭嘴儿又转过头来,一众魔兽惶恐万分,齐齐软了腿,差点站不住,实际上到了最后也确实没站住。就连墙角的那几个伟岸的青年也化出了原形,他们人形的时候那篇地界放他们绰绰有余,化出巨大的魔兽身形,怎么可能还放得下,你挤我我挤你,就差没有叠罗汉一个摞着一个了。魔兽一众下巴搁在地上,执手相看泪眼默默地长吁短叹……夸张了,其实方棋并没有从那些马脸驴脸猴子脸上面看出来有多少惊恐之色,毕竟隔着一个种族,长得像小猫小狗的因为经常接触,他才能勉强能看出来一二分的喜怒哀乐。但这些魔兽有尾巴的夹紧尾巴,没尾巴的夹紧了后腿,妥妥的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怂包模样。
仿佛他们眼前看到的不是高大英俊的男人,而是凶面獠牙的恶鬼。
小鸭嘴儿被他抱在怀里,屁股朝着前面,脸朝着后面,似是察觉到了异样的气氛,她吃力地转过头来,身体僵住,尾椎骨蠢蠢欲动,想跳出来一条大尾巴。
所有魔兽面朝同一个方向跪拜,不止眼前看得到的,还有远处看不到的,密密麻麻跪了数不清的魔兽。
万兽朝拜。
这个仪式历史并不悠久,但普及度极高,从没有人开过这个先例让千千万万魔兽同时下跪,直到千年前那场长达十年的雷劫过后,一个不见经传的陌生青年一朝成神,震动天地,被尊为鸿元神君。这是一个没有属性的称号,尚未成神的修士和魔兽,多在名讳后面加一个君字以表尊敬与地位崇高,而成神又分出数个种类,剑神、魔神、道神等不一而足,神君还有开天辟地第一个,万兽森林也第一次有了主宰。
魔兽野性不减,平时魔兽为了争夺地盘或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并不罕见,但万兽神殿这片极佳的风水宝地被鸿元神君占为己有,却从未有魔兽胆敢提出异议,千年来甚至无人敢于擅自踏足,即可看出这是深入骨髓的恐惧,嘴上和心上都一样的服气。
方棋百感交集,侧头看向鸿元,表情十足十的认真,可左看右看,没看出来他到底可怕在哪儿了,最多是蛮不讲理了一些,但他从来没有想给他下跪过……至于这么夸张吗?
方棋把小鸭嘴儿放下,小鸭嘴儿嘴里叼着草枝蚱蜢往上爬,方棋把她拍下去,热情地走上前,道:“都跪着干嘛啊,起来吧,没事,这多不好意思啊。”
魔兽一动也不动,方棋又劝了两句,没人多看他一眼,自然也没人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一头头大得出奇的野兽乖巧地跪成一排,垂着硕大的脑袋看地面,明明凶悍无匹,姿态却像是一只只讨食吃的小猫小狗。
僻静的森林只有鸟叫声和他的说话声,没人接他的话茬,魔兽一声不吭,鸿元也沉默是金。
“男儿膝下有黄金啊……”方棋原来还又热情又郑重其事的,气氛太清奇,说完这一句,方棋再也说不下去,尴尬地拖着小鸭嘴儿回到鸿元身边,毫不客气地拐了他一肘子,七分给自己解围,三分埋怨道:“你倒是说句话啊!就我自己在那说。”
鸿元深深叹息道:“想让我说什么?”
方棋差点喷血,咬着腮帮子道:“我刚才在那里说了半天你到底听没听到?”
男人不轻不重道:“听了。”
方棋道:“那你还问我说什么!跪在这里像什么话,感觉你们都好中二哦,让人起来啊,真当自己是皇帝啦?”
小鸭嘴儿挠了挠他的裤腿,心里暗道不是皇帝,怎么会是皇帝呢,有人敢造皇帝的反,没人敢造鸿元神君的反。
方棋还等着他一声令下,或者一声吼,毕竟魔兽不是一两百只,而是一两千只甚至更多,声音小了也听不到啊。不料鸿元仅仅是扬高了左手,连话都没说,只在空中打了一个响指,便放下手来。
方棋看得一愣一愣的,这样也行?
随即他反身去看,铺成一排的魔兽面面相觑一小会,很快站了起来,垂着爪子站着,像守夜的小丫鬟。
方棋仰脸朝鸿元问道:“你刚才是不是用了传音入密的秘密功夫?”
鸿元:“……不是。”
方棋哼道:“小气,我又不是要拜师。”
鸿元失笑道:“我倒想教你,但真不是。”
方棋道:“哦。”
鸿元又道:“我会不就是你会,赌什么气?”
方棋诧然看他,摇头道:“没生气啊,生什么气,不是就不是嘛,我在想事情,它们能听得懂我说话吗?”
鸿元点头道:“可以。”
方棋哦了一声,既然不存在交流方面的障碍,那么这些魔兽就是真的只听鸿元一个人指挥了,不识好人心,让起来还不起来。
方棋搓了搓下巴反复端量男人,按捺不住地有些妒忌他,夹着一点忿忿不平,他哪里厉害啦?方棋悄悄比了比两人的身高和身板,不就是比他高点壮点嘛,他也没差哪儿去。
他比划两人的小动作男人尽收眼底,没有点破他,鸿元矮身靠近他,方棋正在自欺欺人地跟鸿元比,从外在比到内在,侧头看到棱角分明的侧脸,憋气道:“离这么近干嘛?”
鸿元声音低微,却很清楚,问道:“我是不是很厉害?”
方棋翻了翻白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道:“也就那样,一般般吧,显摆什么啊,厉害什么啊,你怎么这么自恋,男人还是低调一点好,比如我这样。”
“小骗子,”男人促狭道:“我这么厉害,只听你一个人的,你开不开心?”
方棋愣了愣,他自诩脸皮堪比城墙那么厚,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鸿元欣然一笑,揉了揉他的头顶。
男人众目睽睽之下俯在那人耳边说悄悄话,眼底是不容错辨的情意,一众魔兽受了不小的惊吓,好奇心高涨,掀起半边眼皮,偷偷摸摸地看过去。
鸿元神君冷情冷性,像是一座高山,像是一条长河,像是一把利剑,但无论他像什么,都是毫无感情的死物,都不像是个人,不仅仅是居住之地与世隔绝,为人性格也与世隔绝,独居万兽神殿百年千年,几乎不与外界往来,更不曾听说他与什么人亲近过。
在诸多魔兽眼里,鸿元神君冷淡、沉默、凶名在外,不可亲近,他甚至比高高在上的神祗更加具有距离感,站得高高的,离得远远的,万兽神殿一内一外,无异于天涯海角,所有人都离他那么远,极少有机会能够得见,偶尔奉命见上一回,也在数丈之外,无不是毕恭毕敬,严肃恭谨,根本无人敢于造次。
更遑论拐神君一肘子了,说话语调也不恭不敬,如此随意。
这便是前些时日从修真界带回来的人?魔兽细细打量,并不见有什么出挑之处。
好一会**辣的脸才凉了下来,方棋看向一旁的大电灯泡们,还未动作,身边的男人动作迅疾地把他拉到身后,用身体挡住了他,方棋不明所以,从他手臂处伸出脑袋来看,鸿元神色不悦,把他脑袋又按了回去。
一众魔兽慌慌张张地低下了头。
方棋吊着他的手臂,无语道:“他们看你呢,你拉我干嘛。”
鸿元蹙起眉来,方棋手不老实地在他胳膊上揉捏,心中惊讶,但更多的是惊喜,带着笑意朝他道:“你看,他们喜欢你。”
男人看他一眼,声音里毫无情绪,道:“吃醋了?”
方棋去握他的手,男人的手掌温热宽厚,掌心的皮肤粗粝扎手。任由他把他的手指抓在手里扭动摆弄。
鸿元的语气和内容,方棋一听就知道他根本没有把他说的话当真,不然也不会这么随意敷衍地调笑回来。
按捺不住急躁,方棋扒着他的肩膀凑近他的脸,鸿元只好微微低头配合他,方棋道:“我说真的呢,他们对你很好奇,好感都是从好奇开始的!因为好奇所以才想了解你接近你,这是好事呀,如果你能稍微……”方棋用手指比了黄豆大小,又去拉扯他的嘴角,道:“稍微和颜悦色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