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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到你了?”覃曜好奇。
“那倒没有。”覃疏方才途径下面的时候,看着上头落下来的酒壶,便顺手接下了,倒是酒杯被摔了个粉碎。当下便猜到是覃曜,她做这种事不是第一回了。
覃疏扬着一双清澈潋滟的桃花眼望向清风亭那个雪白的纤长身影:“他是谁?”
“神兽白泽,名唤云岂。”覃曜三言两语解释完正要走。却被身后的云岂唤住:“覃姑娘请留步。”
云岂一个箭步凑到跟前:“姑娘说的,在下思量过了。只要能得来幻颜露,什么条件在下都可以答应你。”
“包括你的命?”覃曜玩心再起。
云岂无奈地笑笑:“姑娘不要再说笑了,还是尽快动身吧。”
“去哪儿?”覃疏对他们的对话不明所以。
“天宫。”
闻言,覃疏垮了脸,扯着覃曜的袖子,显然不愿让她与云岂去天宫。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思及覆光城复仇这件事,她估摸着速去速回,但少说也要人间的四个月。覃曜说会赶在七月之前回来,让覃疏放宽心。
覃疏即便是一万个不愿意,也奈何不了她。覃旧活了上千年,从来是她想做的事,谁也拦不住,无一例外。
云岂化了原形,浑身净白,肋展双翅,长有一撮山羊胡子,脑袋上插着弯月独角,四脚踏着柔软的飘飘祥云。覃曜隐了妖气,骑在他背上。他们朝天宫而去,如影飞越。
“覃姑娘,你去天宫做什么?”
“往酒泠殿的方向去便可。”覃曜摸了摸云岂的毛发,柔柔软软的是很舒服,笑道:“云岂,你的毛摸起来比梦貘的舒服多了,那家伙的毛同他性子一般!炸毛!”
云岂没有理会她后面的话,而是往上方的云头一冲,站定下来,化作人形,严色道:“酒泠殿可是天宫禁地!”
翻身而下的覃曜对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显得十分从容。她对他的话置若罔闻,打量着四方景色。冷月如钩挂天边,万点繁星蔓无垠,原来此时的天宫正值夜里。
云岂见她并不理睬,又解释一通:“千年前轻酒上神形神聚散后,上神生前的府邸已被天帝设为禁地。虽没有设结界,也无仙兵看守,但也是没有谁敢违背命令去那里的!”
覃曜想起之前梦貘与她说,他曾偷偷去过酒泠殿,本想问云岂如何得知无人去过。转念间又把这话咽了下去,说:“少废话!直说,你去是不去?”
云岂眉目微垂:“覃姑娘为何要去酒泠殿?”
“我当然是去偷酒喝!”覃曜一脸的理所当然。
“偷酒?”云岂不解:“只因如此?”
“是啊。你若是要守着那个死规矩不肯去也无妨,我自己去便是。事儿办完了,你按着时辰来殿外接我,可好?”覃曜自认很好说话。
云岂已近绝倒,外界传闻果真不假,笑妄谷的谷主是个实打实的酒鬼,竟赌命来偷酒。自个儿任性也就罢了,这还扯上他了。
云岂一脸视死如归:“罢了,既然带姑娘来了,在下自当奉陪到底。”
第13章 幻颜露(二)()
酒泠殿内,琼楼玉宇,仙雾曼舞。覃曜信步而行,云岂在她身后随心而逛。
覃曜推开一扇古朴典雅的雕花门,里头的书案之上摆放了笔墨纸砚,一扇砚屏,几卷书册。看样子,这里是轻酒的书房。
她看见俊美无双的轻酒坐在书案前,手执书籍看得仔细。片刻,又放了书册,展开一页宣纸,一幅春雨梨花一挥而就。
那湛然的雨滴、飘舞的花瓣,栩栩如生。他提笔在画的右上方落下一行的隽秀小字:
粉淡香清自一家,未容桃李占年华。
覃曜踱步过去,眼前的景象却如浮光掠影般没了踪迹。她拾起书册随意翻了翻,无非是一些《上古史册》、《酿酒旧术》、《药经》之类的。
覃曜放了书,转身是一扇雕有梅兰竹菊的四页桃木屏风。桃木屏风后头摆着一把秀雅的古琴。
她看到银发碧衫的轻酒埋头弄琴,他纤长的手指抚过丝丝琴弦,传出的琴音清逸悠扬,时急时缓。
覃曜又看向窗外,那是天宫独有无双的奇花异卉,争相开放。
轻酒提来一桶清水,拾起桶中的瓢,小心翼翼地为它们浇灌,盼着它们茁壮生长。梦貘奔了过来,颀长的鼻子吸空了桶中的水。随后旋身一周,将水露洒满了整片花草……
“覃姑娘!”
云岂的声音震碎了她眼前的光景,窗外的一切开始变得影影绰绰,随着身后的脚步声愈发逼近,窗外的奇花异草也逐渐干枯凋零。
“覃姑娘,不是说来偷酒么?你在这方作甚?酒窖在那边啊!”云岂立于覃曜身后,指着窗外的西北方向。
覃曜看着窗外,千年无人照料的花草,一派枯萎败落之象。她回身,眸子沉静如水,道:“哦,我走错了,还请带路。”
酒窖与书房相差甚大,这竟能走错?云岂轻叹了口气,踏出房间,覃曜尾随其后。
覃曜侧身时,瞧见房中一角的金丝楠木柜中立着一个青铜觚。从前,她见过轻酒用青铜觚盛酒喝。
覃曜脚步不移,“砰”地一声,略施小法将柜子撬开。一道银光闪过,将那物件儿收入袖中。踏出房门的云岂听见这动静,回身去看。恰巧看到她收那青铜觚的动作,不免疑惑道:“覃姑娘,你要这旧杯子做什么?”
覃曜没答话,云岂觉着奇怪,又问:“姑娘是不是认得轻酒上神?”
覃曜说来偷酒,进了酒泠殿,不找酒窖,东望西望逛了个够,在这书房也呆了好一阵子。她看着这里一草一木的那种眼神,云岂不大明白,就是觉着有种特别的感情。
“闲云野鹤般的酿酒上神,我一介小妖,又怎会认得?只是同嗜好酿酒,有些崇敬与好奇罢了。”望着一脸狐疑的云岂,覃曜如是说道。她怎会与这个,今日识得,也许明日便辞去的神兽客人说什么实在话,提什么掏心窝子的过往。
绕过清池残塘,行过花石落阶,总算见着了所谓的酒窖。东面是酿酒之处,西面是存酒之所。
覃曜仿佛能看到当年在不咸山时,轻酒酿酒时的一干动作。他洗黍,制曲蘖,发酵,澄清,乐在其中。倒是她,总是觉着过程繁琐,嫌累得慌。她只是想安安静静地喝个小酒罢了。
存酒处规整的放着十来坛千年老酿,覃曜一抬手,将其收入袖中,只余一坛仍留原处。将剩下的那坛吸入手中,覃曜席地而坐。拍开泥封,一股子清纯的幽香扑面而来。
她对云岂挥挥手:“云岂,喝酒么?”
立于一旁的云岂摆摆手,微微笑道:“不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别让姑娘家里那位等急了。”
提到家里那位,覃曜瞟了云岂一眼,不再理他,自顾喝着酒。
云岂很不识相,接连说着:“那位小兄弟虽唤姑娘一声阿姐,却与姑娘并无血缘。在下看得出,他对姑娘的感情也绝非这般简单。”
云岂暗忖,毕方族的锦色独留了这么个闺女,她断然是不会有什么兄弟姐妹的。在笑妄谷的时候,从那位小兄弟的表现来看,是万般不愿让覃曜随他来这趟天宫的,莫非是怕他将覃曜拐了去?
“你一个汉子,少八卦!”覃曜说罢,不由分说将云岂拉到身侧坐下,话锋一转:“你还没告诉我,你要幻颜露做什么?”
“为一个人。”
“谁?”
“不是汉子,便可以八卦么?”云岂瞪她。
“不说,不给!”覃曜开始耍无赖。当然,作为一谷之主的覃旧必然会信守承诺,只是故事下酒大抵是件有情调的事儿。
云岂说:“映萝,笑妄谷梨园的一个戏子。”
听他说要幻颜露,为的是笑妄谷梨园中的一个戏子,覃曜来了劲儿。不过映萝这个名字,覃曜是有几分耳熟,但她却并不认识。毕竟,笑妄谷妖物众多,她一个有名无实不管事的谷主哪里会谁都认得。兮娘倒是爱听戏,她许是认得。
“那你要幻颜露做什么?”
云岂说,为的是映萝的一份执念,兴许也是他的执念。
那个唤作映萝的姑娘不是凡人,也不是妖魔精怪,更不是大罗神仙。她大抵不属于六界的任何一种,却有着六界生灵一般炽热强烈的情感。
云岂嘴角噙着温柔的弧度,他与覃曜讲了一个故事,并不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覃曜吃着酒,听得迷迷糊糊,也大致明白了这个故事是关于凤族三殿下凤御、后土娘娘的小孙女琉渡、凤御的转世许江赋笔下的映萝以及眼前这个云岂。
第14章 幻颜露(三)()
故事要从云岂的挚友,凤族的三殿下凤御说起。
六界八荒皆知,凤族有个三殿下,名唤凤御。诞世之际,身披金光。
这厮生来嚣张跋扈,猖狂肆意。三万来岁的时候,将上任天帝封印在东海古迹岛的凶兽穷奇给放了出来。
听闻此事,神界一片嘘唏,本以为穷奇出世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叹凤族殿下凤御怕是生错了地儿,该该投胎到魔界才衬得上他这般狂妄的性子。
但在众神意料之外的是,凤御在古迹岛呆了区区三个昼夜,他竟将穷奇给驯化了!穷奇还心甘情愿当了他的坐骑!
当凤御骑着穷奇回凤族老巢不灭山的时候,凤族上下百号侍从被惊得瞠目结舌。这等稀奇事儿,还真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凤帝也是首次觉得他家的第三子还是有那么一点本事的。
凤御五万三千岁的时候,心血来潮赴了次瑶池的蟠桃宴。
往年凤族的小厮将蟠桃宴的请柬递到他跟前时,凤御皆是甩脸不去。这回嫌日子过得百般枯燥,好不容易去了。宴上没干别的,只将大地之母后土娘娘的小孙女琉渡瞧进了心坎儿里。
神女琉渡坐于凤御对面儿,云团缭绕,蟠桃映容。她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