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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弦竟捧着他面颊,用力亲了一下:“一天十个吻都行。”
哪成想沈清弦会这样配合,帝尊大人立马心花怒放,“恬不知耻”道:“要不还是一天七次”
“滚滚滚!”沈清弦恼羞成怒,想揍人。
顾见深笑着把人拥到怀里,吻吻他白皙的脖颈道:“好了,快到我心里来吧。”
的确是到他心里去,去窥探他们不知什么原因而遗失的记忆。
其实沈清弦知道顾见深在顾虑什么。
会忘掉,忘得这么干净,是不是万血之躯的事?是不是他们又遭遇了生离死别,所以才双双忘了彼此?
如果真是这样的,那一定是很痛苦的记忆。
可沈清弦觉得不止如此,他能在这次心境中找到最根本的问题。
和顾见深有关的,和他有关的,也与他们的未来有关的,重要的线索。
沈清弦睁开眼睛,他觉得有些刺目,勉强适应了一下后,他的瞳孔一缩一缩再一缩,最后无限放大!
这这
沈清弦一动,叮当之声不绝于耳,很是美妙。
他四处看看,记忆如潮水般扑面而来,最终他还是没忍住,扑进了这个被师父藏起来的属于他的“金银窝”!
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里醒来,真是真是美滋滋!
沈清弦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山洞,他的金银窝!
其实用金银来形容是很不对的,应该说是金红窝,不过世人总爱把宝石归为财宝,而金银和财宝又是密不可分的,所以叫着叫着这地方就成了金银窝。
真正在沈清弦的概念里,这只是他的家,他的宝贝之家!
这里藏了他近两千年收集的宝贝,无数种类各异的红宝石,还有数不尽的和太阳般金灿灿的金石,这么多宝贝一股脑堆在一起,哪怕是胡乱摆放,也已经美到超乎想象了。
沈清弦看着这里,满满都是回忆。
人们正常遗忘的记忆会因为一些物件的触发被激起联想,进而想起许多。
这床一样大的红灵玉,这纯金做成了桌椅,这镶满红宝石的王座
沈清弦不禁感慨:当年的自己真是富可敌国!
他看了一圈,摸了一圈,心疼了一圈后终于想起正事。
他好不容易来了心境,可不是来沉迷他的金银窝的。
虽然沈清弦很舍不得离开,但想想顾见深,还是硬着头皮走了。
一步三回头,要多不舍有多不舍。
走出山洞,外头是一片冰天雪地。
这儿常年如此,沈清弦还是记得的。因为环境恶劣,所以人迹罕至,再加上他亲手布下的结界,除了他师父,罕有人能破解。
可也正是他师父,把他的金银窝给埋了。
想到这里,尊主大人的心就疼得滋啦滋啦,都不想去见自家师父了!
当然心里不想,脚却实诚得很,回神时他已经回了万法宗。
如今的万法宗正是最鼎盛的时候。世间的事物就是这样,从没落走向繁盛,再从最顶端下降,最终因为一个契机而散落成沙。
盛极必衰,谁都没能摆脱,似乎能争取得只有让这个循环慢一些,再慢一些。
沈清弦一入山门,便有人上前鞠躬行礼。
这是一位年轻修士,瞧着眉清目秀的,很是讨人喜欢。
“王卿见过师叔。”小修士应该是跳脱性子,但对沈清弦却规矩得很。
沈清弦想了下,记起来了。
——王卿,他七师兄的关门弟子。
是啊,两千年七师兄都有三四十个弟子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第一百五十五章
沈清弦这会儿是全想通了。
为什么他笑一笑;七师兄便一怔愣;为什么他开个玩笑;七师兄便会错愕;又为什么严天瑞邀请他去兰弗国,七师兄会当口否决。
因为封心决。
他年少时忘记了同顾见深那段姻缘,自此无欲无求;便修了那极适合他的封心决。
这功法的确厉害;别看沈清弦如今没成圣;但真和人干架,只怕天底下能打过他的只有他师父辈的几个人。
受益越大;代价越高。
整整两千年,他封心灭欲,从不同人亲近。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万法宗的门人见着他才会那般的拘谨与疏离。七师兄也怕他走火入魔;所以极少同他联系;只能默默地收集些他的心爱之物——每次偷偷给他,心里还要紧张许久;生怕自己这是害了他。
好在对于俗物的欲;暂时不会触动封心决的反噬。
沈清弦知道自己为什么对成圣前的记忆那么模糊了。
因为的确没什么值得记忆的。
他活了快两千年,可实际上认识的人反而越来越少。
七师兄都收了那么多弟子;他却一个都没有,是因为功法的缘故;他不能带徒弟。
孤零零一个人实在无趣;他只好不断地闭关。
大好岁月都在闭关中度过;又哪来什么值得回忆的东西。
沈清弦如今再品品自己这成圣前的两千年;实在是部灰白色的无聊默片;连一丁点儿情感上的光彩都没有。
师父和七师兄的谈话他也没再多听。
无非是七师兄对他的担忧,生怕他动情动念,生怕他走火入魔,生怕他遭到反噬。
师父安慰着他,听起来沉稳有度,可让现在这阅历的沈清弦来听,已经听出师父语态中藏不住的忧愁与担心。
封心决本该是让修行速度无限提升的强力功法,在之前的境界,沈清弦也的确是快得惊人,可唯独到了这成圣的重要关卡,却一下子慢了。
足足停了一千多年,愣是没有丁点儿动静。
究竟是哪里不对?又究竟该怎么办?久久不能成圣,又是否会有隐患?
连他都不知道。
第二日,沈清弦便恢复到清心寡欲的模样。
这做派他熟得很,虽然从和顾见深相恋、经历多次入世后他已经找回了遗失的情感,但这姿态他用了数千年,简直手到擒来?
果不其然,他端起这冷情冷面、人畜勿近的模样,七师兄便松了口气,明显放心了。
沈清弦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当年他真的是修行修到冷情冷面,虽觉得七师兄不一样,却也感知不到他对自己的关怀与挂念,所以也未曾有过回应。
如今在这幻境中,他感觉到了,可惜为了让七师兄安心,竟又不得不同他这般疏离。
好在七师兄是真的安心,眉心不皱了,目中也没了担忧,只用着自己别扭的方式去别扭地照顾着沈清弦。
沈清弦想想也释然了。
倘若他当年真的同七师兄亲密无间,只怕会给两人制造无数磨难,所以这样已经很好了。
五日一晃而过,严天瑞带队,一行人御剑前往兰弗国。
此行总共七人,算是万法宗的佼佼者倾巢而出了。
对于这次布阵,万法宗极为重视,否则也不会派出这许多精英。
行进了约莫一日功夫,终于抵达兰弗国境内。
兰弗国极大,在当今二界中,已然是最热闹最繁盛的国度。
执政者师从万法宗,不过如今算是自立门户,已然不受万法宗管辖。
但因为这层关系,所以兰弗国同万法宗关系亲近,一直相安无事。
此次布阵,虽然有不少人抵触,但兰弗王却是支持的,听闻沈清弦等人到来,更是亲自摆驾,前来迎接。
兰弗王修为不俗,已是半圣,距离成圣只差那临门一脚。
可惜这一脚可遇不可求,多少人蹉跎一生也等不来这一刻。
兰弗王生得俊秀儒雅,穿一袭白色长袍,半点儿世俗帝王的模样都没有,很是仙姿凛然。
他先同严天瑞问好,接着是七师兄最后才看到队末的沈清弦。
他满目惊艳,诧异道:“这位”
沈清弦道:“陛下安康。”
严天瑞介绍道:“这位是掌门大人的小徒弟。”
“涟华道君?”兰弗王很是喜悦道,“竟能有幸见到万法宗第一天骄,实在是三生有幸!”
沈清弦客气地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这是他以前的惯常模样,一切俗世社交对他来说都是一句话和点点头的事,连笑都不会笑一下。
不过兰弗王连丁点儿着恼的模样都没有,反而开心得很,一路上都在兴致勃勃地介绍接下来的盛大宴会。
布下这样的结界是要做足准备的。
他们赶了一天路,需要休养生息,也需要等材料的及时抵达,所以不急在一时。
兰弗王准备的座驾是一排仙鹤,它们身躯优美,脖颈修长,银白色羽翼微颤,散落得是点点星辉。
一行人站在白鹤之上,当真是仙风道骨,缥缈至极。
沿路遇见的凡人全都放下手中的活计,跪倒在地。
修士们都没下跪,但也单手握拳,放在了胸前,行了敬礼。
他们一走,后面便是压不住的惊呼声。
兰弗王一行都境界极高,自是听得一清二楚。
后头的修士也好,凡人也罢,讨论得都只有一个人。
仙鹤之上穿着最简单的白衣,周身毫无缀饰,仅是那清冷容貌就已经让天地变色的年轻仙人。
“可真是太好看,生平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是万法宗的吗?天呐,好想拜入万法宗!”
“拜入了又怎样?那人修为极高,岂是我等得以亲近的?”
“得见此颜,死而无憾。”
兰弗王略带歉意地说道:“涟华道君莫要着恼,他们只是倾于道君的风华气度。”
严天瑞缓解气氛道:“没事,我师弟早就习惯了,哈哈哈!”
七师兄知道沈清弦寡言,也跟着说道:“早些年拜入万法宗的,有三分之二都是为了见他一面。”
沈清弦:“”师兄你的笑话好冷,我的面瘫都快绷不住了。
好在兰弗王笑点低,竟然跟着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