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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弦瞪他:“看了要怎样?”
顾见深赶紧道:“不看了!”
沈清弦哼了一声,说道:“想看就看呗,我也去看看这时候的你。”
顾见深急了:“不行!”
沈清弦哭笑不得:”只准你看我不许我看你?”
顾见深道:“我这会儿很不好看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沈清弦却越发好奇了:“带我去看看嘛。”
顾见深哪受得住他这语气,顿时妥协:“真没什么好看的”
沈清弦算了算时间点,纳闷道:“你这时候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时候他们都以双双成圣,彻底开始了数千年计的“老死不相往来”,这段时间沈清弦除了偶尔带带徒弟,其他时候都是在闭关,无聊得很,难道顾见深还很“丰富多彩”?
顾见深不愿他想多,只得说道:“走吧,带你去看看。”
他们一晃便去了心域。
顾见深解释道:“心域有位大画师曾去天道游历,有幸见了你一面,回来后闭关数年,作画一幅,在心域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沈清弦没反应过来:“一幅画怎地就引起轰动了?”
第218章番外 (四)()
番外(四)
即便顾见深这么说了;沈清弦也还是领会不到:一幅画而已,能有什么了不起的。
沈清弦低估了自己,也低估了画师,更错估了广大修士们的审美。
顾见深带他去了心域;两人这形态毫不惹眼,根本没人察觉。
沈清弦道:“这会儿的心域可真够乱的。”
顾见深道:“毕竟唯心嘛。”
顾见深的称帝之路并不顺畅;甚至该说是异常坎坷的,毕竟心域修士唯心问道;哪里甘愿受人管制?尤其还是那般霸道的君主。
沈清弦曾问过顾见深这个问题,当时顾见深说是以暴制暴,打到他们心服口服。还真有这方面的原因,但却不是主要的。
先平定战乱,彰显了自己的能力,再用人格魅力来收拢各族首领——种种权术之道浸淫其中;最后才得以大统。
统一后也不平稳;顾见深一直在境界上处于绝对的领先;又十分勤政爱民,虽说顾见深一个徒弟都没有(后来才有的小金);但放眼整个心域;恐怕有过半的人都受过他的指点。
这种君、师、友同体的模式才是顾见深能够统领心域的关键。
沈清弦越是了解这些,越是佩服顾见深。
与他相比,在天道处于同等地位的沈清弦做的就太少了。
当然也和两边的发展环境不同。毕竟天道一直井井有条;秩序凛然;同混乱的心域截然不同。
沈清弦一路看来;由衷地说道:“心域有你是大幸。”
顾见深打趣道:“那是因为心域没有你。”
沈清弦并未听出他话中的戏谑,还想反思自己在天道的“不作为”。顾见深便又道:“你若是在心域,我早就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沈清弦:“”多正经的反思气氛都没了!
顾见深还好意思问他:“是不是,爱妃?”
沈清弦给了他爱的一撞,两枚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差点儿“玉石俱焚”。
等到沈清弦看到那副传说中的画像后,他终于知道什么是引起轰动了。
还真是有够震撼的。
那画师技艺精湛,用的是最顶尖的画笔,选的是最珍稀的画布,写实的同时又极具意境,一幅画仅轻描淡写,已勾勒出绝世风华。
沈清弦看着画中人,微怔道:“的确厉害。”
画中人是他,却又不是他。
画师借了他的五官,他的身形,描绘出的却是无数人心中的梦中人。
难怪会有那么多人沉迷于此,难怪会有那么多人为此身陷囹圄不可自拔,难怪会有那么多人心思大恸求而不得。
因为这幅画有着天然的蛊惑力,冲击的是人心底最深处的渴望。
沈清弦虽精通书画,却不擅画人物,所以他之前并未将一副肖像画当回事,如今却是被震到了。
沈清弦问顾见深:“这画师是谁?”
顾见深顿了顿。
沈清弦道:“还有其他作品吗?”
顾见深道:“他一生只作了这一幅画。”
沈清弦颇为遗憾:“如此技艺,实在可惜。”
顾见深摇头:“他没有技艺,也画不出别人,只是把心中所思给画了出来。”
沈清弦一怔,猛地转头看他:“这画”
“嗯,”顾见深道:“是我画的。”
沈清弦呆住了,满眼都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这时候他们早已彼此相忘,再没见过面,顾见深又怎么把这幅画给画出来的?
顾见深化成了人的虚影道:“我带你去看看。”
沈清弦声音微颤了下:“是梦到我了吗?”
顾见深说:“也许是吧。”
沈清弦也化成了人的虚影,他跟上顾见深,径直走向唯心宫。
虽然顾见深没称帝,但身为心域的圣人,他还是有自己的宫殿。
如今的唯心宫没有后世那般广袤,却也十分壮丽。
沈清弦留意了一下,发现顾见深带着他向前走了一段记忆,这时候那幅画应该还没作成。
夜色朦胧,皎洁的月光下,白色的宫殿像是浮在云端,缥缈瑰丽。
顾见深牵着沈清弦的手一步一步走向他的寝宫,他们走得很慢,没人看得到,可沈清弦的心却跳得有些快。
临到门边时,顾见深道:“进去吧。”
沈清弦的手碰到了门,其实他推不开,因为在这个心境中,他和顾见深都是一缕神识,根本没有形体。
他只要走一步,就能穿过这扇门。
沈清弦轻吁口气,大步走了进去,与此同时他看到了顾见深。
他坐在那儿,坐在自己的宫殿中,自己的床榻上,却孤寂得像是在寒山之巅,仿佛周围数万里都空无一人。
沈清弦心一紧,想触碰身边的顾见深,他转头,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再一回头,他和顾见深对视了。
他以这虚无缥缈的身体与心境中数千年前的顾见深对视了。
刹那间,沈清弦似是看到了那幅画。明明是自己的肖像画,却成了红衣男子的模样。
沈清弦快速转身,化成玉简出了宫殿。
沈清弦好半晌才回过神,红玉简已经在他身边,顾见深说道:“我不太记得当时的事了。”
沈清弦满脑子都是顾见深那死寂中迸发出强烈光芒的眸子,他缓了半晌才道:“是大乘期吗?”
顾见深应道:“嗯,我成圣后没多久便到了瓶颈,但是却始终不能突破。”
沈清弦心有些绞痛:“因为心魔?”
顾见深道:“我当时状态很不好,终日浑浑噩噩的,看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到,我走不出这个不可知的心境。”
记忆全都没了,可心却记得,所以不对等了。
沈清弦靠他近了些。
顾见深笑了下才继续道:“后来我就把你给画出来了,可是却不敢看,我想知道你是谁,故意把画放了出去。”然后知道了。
沈清弦颤声问他:“那你”
顾见深知道他想说什么,他道:“我去不了天道,也找不到。你是万法宗的涟华圣人。”
沈清弦心中一刺,明白了,他又问道:“这幅画如今在哪儿?”
顾见深顿了下才道:“没了。”
第219章番外 (五)()
番外(五)
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如此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略过的却是千疮百孔。
若非执念极深,又怎会作成这样一幅画。作成了却成了更深的执念。
最后只能从外部打破,毁了画;毁了顾见深一腔未名的执念,才终究走向了新的境界。
顾见深化作人形将身边的小白玉简捧在手心:“所以不想你来心域。”
沈清弦也化作人形;依偎在他身边:“你就打算瞒我一辈子?”
顾见深道:“也没故意瞒着,只是没什么提及的必要。”
“有。”沈清弦拿起他的手吻了下道;“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开心的过往,痛苦的过往,放不下的执念,不知名的眷恋,他都应该知道。
顾见深的一切,他都想知道。因为现在的顾见深;不是一个人了。
其实两人只是神识;沈清弦吻他的手;顾见深也没感觉,但是看着这幅画面;却能想象出那份温暖。
顾见深坦然笑道:“走吧;带你去看看。”
沈清弦眼睛一亮,顾见深垂首吻吻他道:“不准笑话我。”
沈清弦道:“绝不可能!”
顾见深叹口气道:“做好心理准备,你要见到你老攻最白痴的时候了。”
他故意用这样轻松的语气;沈清弦却没法跟着轻松起来。
这副肖像画是顾见深放出去的;也是他收回来的。心域的人都说顾见深是嫌这画绕了众修士的心;所以才将它带走毁掉,以便让大家从中走出,彻底放下。
可事实上他将它带了回去,挂在寝宫中,一看便是无数年。
不修行、不理政、不管任何事,只像孤山上的一株松柏,遥遥的看着空茫的天边。
沈清弦忍不住问顾见深:“你这时候在想什么?”
顾见深道:“能想什么还好,可怕的是什么都想不起。”
看着画中人,看着存在又不存在的沈清弦,顾见深什么都想不起来,他觉得自己该想起什么,可是却一无所有。
这状态对于心域的修士来说是致命的。因为他在质疑自己的心。
明明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完全陌生;可他的心却告诉他:有、绚烂、熟悉。
如此相悖,也难怪顾见深的养父会将这幅画给毁了。再不毁掉,顾见深这半生修为怕是要被蚕食殆尽。
沈清弦如今也很了解心域了,听到此话,当真是后背一片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