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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沈清弦回来了,他微微喘着气,额间有薄薄的汗:“你这送餐的范围可真广啊。”
顾见深看向他,一看便呆住了。
逆着光进屋的少年像沾了雨露的美玉;光芒被露水折射;呼应着美玉的光辉;勾勒出一副难以想象的画面。
很多时候怦然心动;只在一瞬。
沈清弦走近他道:“看什么呢?”
顾见深猛地收回视线,慌张地垂下头。
沈清弦又道:“你等下,我去给你拿药。”
顾见深心乱如麻,哪里听得清他说了什么
其实沈清弦有些累,他跑了小半个万法宗,为了缩短时间还跑得飞快,饶是他这被师父赞不绝口的体质也有些气喘。
毕竟万法宗是真大,而订餐的人也真不少!
他出了汗,很想先洗个澡,但顾见深身上的伤让他很不放心,他不愿耽误时间。
沈清弦很快便出来了,他坐在顾见深面前,对他说道:“抬头。”
顾见深没动。
沈清弦道:“别怕,这药不痛的,就是可能会有些痒,你到时候千万忍住了,别挠”
顾见深低声道:“不用的”
沈清弦说:“那怎么行?你是因为我才挨了罚,我当然要负责。”
顾见深还是没抬头,沈清弦怕他多想,便又说道:“你放心,这药我有的是,也不贵,给你用用不妨碍的。”
顾见深这才心里踏实了些,他慢慢抬头,一双红眸闪烁着。
他想看他,又不敢看他,本就澄澈艳丽的眸子便又好看了几分。
沈清弦真是被戳得心痒难耐
当然他得忍住,别吓到这单纯的少年。
他将视线挪动,看到伤口便沉下心来,这伤口若是不处理,以后是会留下疤的。
沈清弦记得自己曾和顾见深聊起过,顾见深说自己曾经样貌丑陋。
难道是被人毁了容貌吗?
沈清弦不敢大意,他小心地给他涂着药膏,十分仔细。
他哄顾见深说这药不贵,可其实贵得很。
虽然他自己能做,但材料稀奇,他短时间内也没法再弄出更多。
不过给顾见深用,他一点儿都不心疼,只怕药效不够好。
小心涂完药,顾见深说道:“谢谢。”
沈清弦温和地笑了笑。
顾见深便又垂下头了。
沈清弦道:“你每日送完餐还有别的事吗?
顾见深道:“没什么了。”他们的活儿其实挺清省的,毕竟是在万法宗,哪怕他们这些没有资质的杂役也比外头的普通人强得多。
顾见深一直觉得,自己能进到这里已是运气极好了。
沈清弦眼睛一亮道:“那你没事了便来找我玩儿吧。”
顾见深怔了下。
沈清弦道:“我一个人无聊得很,你来了我也有个伴。”
顾见深有些紧张道:“可是我我”
“好啦。”沈清弦弯着眼睛说,“什么你你我我的,你多大了?”
顾见深道:“十四。”
原来他们同岁?
不行!沈清弦当即决定要给自己涨一岁:“我今年十五,你日后便我一声沈哥吧!”
顾见深呆了好大一会儿才轻声道:“不行的,这太冒犯了。”
“有什么好冒犯的?”沈清弦道,“我身边没有同龄人,师兄们都爱管我,咱们投缘,你就陪陪我嘛。”
顾见深被他这柔软的声音给说得耳根发痒,他极力克制地说道:“只要你订餐,我就会过来的。”
沈清弦又道:“平常呢?”
顾见深只得说道:“平常的话我没法过来。”
沈清弦这才想起来,顾见深隶属上德峰,而且还是个杂役,寻常时候还真不是想来就来的。
沈清弦略有些失望道:“这样啊。”
顾见深心一紧,有些难受,却又不能说什么。
谁知沈清弦又道:“那我有空了能去找你吗?”
顾见深心猛地一跳,以为自己听错了:“我我那儿”
沈清弦笑道:“你不是在学着做菜了吗?我有机会尝尝吗?”
顾见深张张嘴,到了嘴边的话却不敢说出来——总觉得是对他的唐突。
沈清弦又小声道:“其实我早吃腻狮子头了”
顾见深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沈清弦便又道:“可上德峰其他的都不好吃,我想让你过来,就只有点这个了”
顾见深心都要跳出来了:“你”
沈清弦笑道:“若是你做菜好吃,我就不吃这劳什子狮子头了,去蹭你的,又省钱又好玩。”
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吗?
顾见深很怕自己是在做梦,他怕一觉醒来这些美好就消失不见了。
沈清弦见他脸上的伤口已经在愈合了,又嘱咐他道:“记住了,回去千万不要挠,这伤很快就会好的。”
顾见深本能地点点头。
沈清弦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又问他:“你身上没受伤吧?”
顾见深又沉默了。
沈清弦心一刺,上前便要拉开他的衣衫。
第七十九章()
第七十九章
沈清弦出手算很快了;谁知顾见深竟然挡下了。
沈清弦道:“我看看。”
顾见深按着自己衣服说:“没没伤的。”
沈清弦不信:“没有的话你藏着干嘛?”
顾见深还真答不上来。
沈清弦便道:“有伤没伤我都要看看。”
十四五的少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该懂得不太懂,不该懂的似乎又懂了些
总之顾见深心头热得很;因为他这话;浑身都热了。
他不愿脱下衣裳,不愿将自己丑陋的身体的暴露在他面前。
可他越是躲闪;沈清弦越是认定他身上有伤;越是要扯开他的衣服。
两人拉拉扯扯的
“师弟,你在做什么!”洪钟似的厉喝响起;沈清弦被吓了一跳。
他十一师兄武振海一脸痛心疾首地走过来;救下被师弟欺负的小杂役。
沈清弦:“”他现在解释是不是已经晚了
顾见深见有陌生人来了;立马低头;按着衣服行礼道:“小的先走了。”说着他便快步转身离开。
沈清弦也没法再将他留下。
武振海转头看他,怒其不争道:“你也是!堂堂筑基修士;欺负那小仆做什么?”
沈清弦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武振海还在训他:“我知你喜欢那鲜艳颜色;但那是人家的眼睛,你要干嘛?还能挖下来不成!”
沈清弦:“”没,真没有,挖下来成了死物;哪里还会这般漂亮。
武振海见他不出声;还以为是说透了他的坏心思;不由更气道:“你再这样胡闹;我要告诉师父了!咱们万法宗徳礼兼行,哪怕那少年只是个杂役,你也不该欺负他!”
沈清弦真委屈,超委屈了,他小声道:“我是看他脸上有伤,想再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伤。”
武振海虽然只瞥了顾见深一眼,但也看到了他脸上的鞭伤,他狐疑地看向沈清弦:“真的?”
沈清弦万万年后再怎么脾气大,可现在对着自家师兄也只能耐着性子说道:“千真万确。”
武振海又问他:“你干嘛对个小仆这么好?”
沈清弦默了默,小声道:“他的眼睛那么好看”
武振海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沈清弦只得把这个锅背稳了。
不过好在总算安抚住了师兄,武振海又嘱咐他道:“你啊,莫要太亲近那少年。”
沈清弦愣了下。
只听武振海又道:“他是上德峰的,咱们两峰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回头让人知道他一个上德峰的杂役和上信峰的弟子亲近,指不定要被怎样排挤。”
听到此处,沈清弦蓦地心凉了一大截。
武振海继续说道:“你仔细想想,这万法宗有多少人盯着你?十四岁的筑基大圆满,几千年都没出现一个,你已经够惹眼了,所以做事要多想想。”
“你看中那少年的眼睛,与他亲近,可别人不知道,那些想与你亲近却亲近不得之人,是不是会心生嫉妒?”
“你莫要说什么能护他周全,明箭易躲暗箭难防,当年师父都没能护你万全。”这是在暗指当年沈清弦年幼,被关在枯井的事。
武振海这一字一句全都戳到了沈清弦的心上。
他说得他全都明白,而且比真正的十四岁沈清弦更明白。
可真正让他心底冷凉得却不是这些,而是他隐约想到了一种可能。
这是幻境,却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当年的万法宗上,顾见深是否也曾这般和他相遇过?
以他当时的喜好,看到他这一双眼睛,又怎会不同他玩耍?
十四岁的沈清弦可不是现在的沈清弦,他也不会欺负顾见深,甚至会因为眼睛而待他很好,可却没有护他周全的能力。
也许那时候也有十一师兄这一番说道。
试想一下,听到师兄这么说的年少沈清弦,肯定会疏远顾见深。
因为他太清楚被人排挤是什么滋味了,也明白有再怎么强大的靠山,只要自己不强大,那就永远要被欺负。
他的师父那么强,他年幼时不也被关在枯井中体会到了真正的绝望?
人心的嫉妒,会滋生出非常可怕的事。
如此明白这个道理的年少沈清弦又怎忍心让这位红眼睛的新朋友也品尝这般痛苦?
后来他应该是疏远了他。
沈清弦实在想不起与此有关的事了,因为真的过去了太久太久,而那时他和顾见深可能也只是几面之缘,听了师兄的话,疏远他之后也就慢慢淡忘了。
再后来,他又听到了顾见深的名字,那时他已经成为了上德峰的天骄,而他已经去云游四海。
两人就此错过,可也许顾见深还一直记得?
这心魔幻境从这里开始,是因为顾见深对这段经历有心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