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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休端坐了学堂,余夫子进来接着授业,所讲的每字每句毫无废话,学子们听得极为认真,有的还会取笔记下。
余夫子老眼落在了杨休,他似乎在跑神,戒尺严厉的敲了桌子,提了他答问,却是对答如流,下课后,不免多贴上一句,“杨休呀,你可是生员中最有望得功名的,节骨眼上可别落下链子。”
杨休轻轻的回夫子的话,心志坚定,目标专一的直指高处的状元,余夫子拈须满意的笑,评估他的才华,还需加把火烧烧,才更有把握。
于是,杨休成了余夫子着意培养的生员,其它生员们侧目的对象。
金钰与有荣焉,也没再抵触孤意求学的杨休,还怕他课业重,吃不好拖了身子,日日过来送午饭,杨休心里头高兴的冰雪初融、大地回春,恋爱和学习两不误。
这样的日子没多久,家里来了个鬓边别杜鹃花、口齿伶俐的女人,赵戈说她是来做媒的,金钰登时慌张起来,“哥哥已是举人老爷,将来配哥哥的女子也不能差得太多。”
赵戈歪了上身在椅子上,实在看不下去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大娘何不把金钰与杨休比作一双。”
红娘嗓子扯得大大的,“哥哥怎能娶妹妹”,软下声音朝杜大娘阿谀:“周家是京里的大户,她的女儿赛过西施,杜大娘莫在犹豫。”
大户人家怎瞧得上穷苦人家,即便是入了眼,儿子娶了,也会低声下气,杜大娘低头凝住已然有泪、知根知底的金钰,取了五十枚铜钱,歉然的说:“亲事不急着说,劳刘媒婆过来一趟。”
刘媒婆捏着铜钱,出了门后骂骂咧咧,撞着回家的杨休眉目清俊、气宇不凡,咂了咂嘴,杜大娘和杨连长的粗鲁不堪,下的儿子确让她这把岁数的看了都忍不住心花怒放。
杨休没作停留,绕过刘媒婆径直进门,一眼望着金钰眼圈红红的,心一揪高,放下书凑了近,“钰儿怎么了”,金钰实实扑在他怀中,从来没这么伤心。
赵戈头也不转,冷冷说:“大娘找了刘媒婆为你说亲,钰儿难过了。”
杨休凝了剑眉,握着掌中的柔荑来到打理药草的杨连跟前,“爹,儿子有话要讲。”
杨连在衣袍上蹭了蹭手,“说罢。”
“别家的女子,儿子是看不上的,钰儿好,一直陪着儿子,儿子不想辜负了她”
杨休的果决,杨连沉吟了许久,终于还是点下了头,金钰笑出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抬手背抹了抹眼睛,“钰儿会好好养家,让哥哥过得好。”
董卓与赵戈相视一笑,赵戈在人界一天,两三日不会下来,董卓送他出去,“师父,徒儿会用功练体”,赵戈踩上云朵儿,声音飘了下来,“练体过头适得其反,卓儿切忌不要急于求成。”
入夜后有些冷,床下铺了毛皮垫子,盖被换了棉被,杜大娘瞧着妥当,从柜子里取了个包袱,一层一层打开,取出来一只足金掐丝嵌红玉的凤簪步摇。
金钰眨了眨有些朦胧的眼,视物渐渐清晰,凤簪的精细和惟妙惟肖,灵界的珍宝司难以打造,杜大娘放在她掌中,“夫君说:既然儿子认定了钰儿,杨家便赠簪子定下来”,抬头盯着她郑重道:“凤簪不能弄丢,钰儿要保管稳妥。”
杜大娘眼睛闪了闪,避开了深处的话,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儿子将来也是留不住的。”
金钰愣怔,娘说的话好生费解,即便钰儿嫁了杨休,也长住在家中,从身后圈手抱住走了两步的杜大娘,“杨休哥哥即便得了状元,也会和女儿一同尽孝娘跟前。”
杜大娘抬头压回眼皮下争涌上来的温热,“若是有一日,娘不在了,钰儿要好生侍奉你爹,照顾好休儿。”
金钰躺在床上,一字一字想着杜大娘说过的,侧了个身,大抵是娘白日劳累,又怕钰儿分了杨休爱母之心,七想八想起来。
闭上眼睛,心里道:“钰儿不会与娘争哥哥”,弯唇偷笑,给了定情之物,杨休便是自己的了,曲着脚拍了拍床,捏着粉拳振奋,通宵都没了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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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青离驾到()
天气急剧寒凉,破烂的篱笆门挡不住透进来的风,杨连去请人整修,正恰宋家兄弟串门子,不待相请,便动手上工。
杜大娘开始是欢喜的,后来就愉悦不起来,宋家兄弟太勤快,人生的壮实,还带着抹英俊,一门心思投来女儿身上,总归不妥。
脚步犹豫了片刻,左试又探,宋大停了和泥,脸上堆了浓浓的笑,“族中的女子不多,族长吩咐过好生照看,我宋家兄弟常在人族走动,族长便把守护的担子落在我兄弟三身上。”
宋二也笑着接话,“我兄弟三人还没到成家立室的年龄,待到了,杜大娘再说一个。”
杜大娘舒了口气,提了茶壶,拾了大茶碗冲了茶水递过去,宋三喝了,几人不再说话,开始专心打泥墙,南宫甯从天上下来,招手问候,开口便问董卓的下落。
墙上的宋大看了看墙根的宋二,宋二摸头茫然的望住宋三,宋三热心的接了话,“卓弟一早和钰儿出去了”,抬起染了泥汤的手指了指对面的东山,“公主去山里头找找,或许能找到。”
杜大娘脑子有些开不转,什么族长,什么公主,直到听到南宫甯的话彻底傻了,南宫甯反手捏决说:“打墙好辛苦,宋家阿哥捏个法术,墙就起来了。”
宋二接话说:“灵界可以,人界中使术法,邻里邻外的没见过,会说是鬼屋,若是遇到方外之人,会把杨家说成殃人的妖魔。”
南宫甯撇了撇嘴,飘身而走,宋大转了转头,泥屋何时成了红砖绿瓦的大宅,宅前的杜大娘早已晕翻了过去,惊了一声,纵跃下去双手扶起,一面施救,一面不吝言辞的数落公主的任性。
山中的风比野地大,吹的呼呼的,南宫甯心紧巴巴的寻了整座山头,连只鬼影都没瞅见,坐在山尖歇气间,多日不冒面的蛇哥一身竹青衣袍逆风而立。
南宫甯鼻子灵敏,嗅着潮热,两眼盯着过于妖孽的背影,眼底越来越冷,摊开手,长剑在掌中展开,劈斩过去。
蛇哥连退几步,虚空而立,“死女人凶巴巴的,以后会没人要。”
踩人挑了痛脚,一脚跺下去,南宫甯性子大,不依不饶的追着蛇哥打,蛇哥旋足、侧身、弯腰,躲过几回,嘴巴毒毒的,“本座不打女人,女人你别太过分。”
南宫甯切紧牙齿,闷闷的心情贴上不合时宜出现的人,性子火辣辣的,长剑更是火辣辣的,辣手摧草,逼下了山底。
蛇哥的脾气消磨尽数,心肠硬起来,抬手时一柄清幽剑握在掌中,杀气冒到剑尖,金钰撕心裂肺的声音飘了过来,“蛇哥,咳。。。咳。。。不要杀甯儿。”
金钰双手推着送药的板车,董卓从肩上剥掉皮筋,一前一后拂身过来,蛇哥长眼闪了闪,陡亮陡亮的展臂搂着落下来的一团,“许久不见,金钰都成大姑娘了。”
窝居小半月,情分积攒在胸腔满满的,金钰激动坏了,送药的事忘诸了脑后,董卓轻轻转眼波,眨睫的望进南宫甯拉长了脸,苦苦的,不由的携起双手,“我要去德馨,甯儿去么。”
南宫甯的心尖似一片羽毛轻轻扫过,俏丽的脸颊绽开两朵娇艳,大步过去推车尾,董卓将皮带绕在肩上,边拉边道:“我一人能拉动车。”
车身是厚实的木块,轮子也是木头的,扁扁的形状碾过坑洼的乱石路面,拉车的手腕筋骨绷直,南宫甯凝着咬牙发狠的董卓,齐心齐力的推搡。
抵到药铺时,身子骨软趴趴的,双手微微发颤,即便修为在身,也是大汗淋漓,午全停了打账,急忙出来与伙计下货。
董卓勾臂环住南宫甯,双双跨过门槛,安放在竹椅上,去后屋准备热水后抱出了金钰的衣裳,请入内洗身,南宫甯指尖摩挲过藕荷色粗衣,眼梢莞尔,宽衣滑进澡盆内。
杨连外诊回来,一身女儿衣裳的南宫甯险些没识出来,董卓接了沉沉的诊箱,嘘寒问暖,嘴巴甜的似抹了蜜汁。
杨连屁股尖尖刚着椅子,三两个病人上门求医,下学回来的杨休搁放好书卷,药柜后拿了药杵捣药,脆脆的声音吸住南宫甯。
南宫甯眨巴眨巴眼,帮热忙去了,杨连手掐住病人的腕侧,号脉时含笑望住手脚勤快的丫头,转目取笔点墨,铺了草纸,斟酌周全下开出一张药方。
董卓捧了药方过去,“甯儿懂医,药能抓准么。”
南宫甯过目一眼,娴熟的取药,折裹纸皮,“南宫家是世代的神医,爹的手艺更是四海八荒、天上地下第一人。”
午拳摘低眼镜唏嘘一片,海口夸得这么大,若没看到丫头一本正经的样子,真不敢信,杨连移开座,请了南宫甯坐堂,试练身手。
南宫甯翘唇一笑,指搭脉息,左右看了看面色,洞察锐利的眼落在撑着腰的又一只手,豁然一明,排开银针,准备火罐,再请去侧座。
董卓过来退了衣衫,南宫甯利落要准的针针入肌,移步内屋,取出灵戒中的药瓶,一粒化风丹塞入病人嘴里化开,“我灵界的药做出来都是圣品,老大爷吃了便不会再患腰脊病。”
杨连咪了咪眼,老大爷直起身子,精神焕发,如脱胎换骨,心思百转,南宫甯是何身份,四海八荒,天上地下,举目望了回阴冷的天,南宫家族有所耳闻,据故人所说,隐在天山,神族后裔,如何又说是灵界的,天地下还有另一方天地么,脑中的疑问重重,求知的心迭起。
回家的路上,杨连的眼落在南宫甯身上,一瞬也没移,董卓微微吃惊,养父盯着甯儿瞅,莫不是疑上了,靠了靠,抛高心试探他会不会排斥灵界中人。
杨连抿嘴思索片刻,舒开了心,行至家门,高高的泥墙造的结实,墙内种上了一片兰花,鸡舍扩过,青石砌成的,转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