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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后,韩司恩停止了笑,他看着脚边跪着的碧华和那个跑去找韩卓的小厮安草,轻声慢语道:“你们两个今天做的很好,以后这院子里的丫头小厮就归你们管了。”
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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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没几个人敢在皇帝面前提三皇子姬洛的名字;就算是当初姬洛年满十六出宫建府;皇帝也只是在工部拿出的京城分布图纸上;随手指了个地界给姬洛当府邸;而后又以三皇子没有功绩为由封他为豫郡王。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想当初,同样一点功绩都没有的二皇子姬容出宫建府时;直接被封了嘉亲王的。
而周太医是第一个让三皇子在皇帝面前成功刷了一把存在感的人;就冲着这点元宝就佩服他。
不提三皇子姬洛和五皇子姬怀接到皇帝旨意的复杂心情和茫然的表情;现在御书房的皇帝是满心好奇。
他温和的让周太医起身;随手扔给他一条金黄色的锦绣丝帕;让他整理下自己的容颜。
周太医从善如流的应了,擦了擦身上表面的水渍后;周太医把皇帝赐下的帕子郑重放在自己袖子里藏好;神色恭敬的站着。
皇帝被周太医刻意的恭维逗笑了,让他找了个椅子坐下;然后皇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再过一个月就是太后的生辰了;你把那韩世子的身体好好调养调养,到时朕可是要真人的。”
周太医的脸瞬间有点微苦,他恭声道:“微臣会尽力的。”
皇帝淡淡的嗯了声;锐利的双眸微微闭着,神色恍然。周太医小心的瞅了瞅皇帝的脸色;上前为皇帝请了平安脉。
皇帝脉象平稳;没什么大毛病;周太医放心下来。
许久后,空旷的御书房响起了皇帝泛着冷意的声音:“君然自杀离开朕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提起他的人,不管原因如何,下不为例!”
君然,乃是王瑛的表字。
周太医也是第一次听到王瑛的死因,听的格外的心惊肉跳,忙应下了。
等周太医走出御书房后,他深深地嘘了口气,平息了下自己的心情。
第二天,韩国公府上格外的寂静,下人走路的声音都比平日里轻许多。
韩秀和韩家三房媳妇,包括本应该在小佛堂抄写经书的柳氏,都安静无声的聚集在老夫人的房内面面相觑。
老夫人闭着眼睛,不多时有个年轻的丫鬟走了进来,她准备请安的,老夫人摆了摆手,问道:“韩世子那边怎么样?有缺什么吗?两位皇子可还好?”如果忽略她紧紧握在一起的手,那她的表现还是非常淡然的。
这丫头人长得一般,嘴倒是利索,她知道老夫人现在最想知道的事,忙道:“世子那边一切安好,两位皇子见了老爷后就前往方兰院去了,老爷和二爷本来是要陪同前往的,但是被三皇子拦了,说是他们奉旨小辈在一起说说话,就不麻烦两位老爷了,方兰院那边一直都挺安静的。”
这话一出,房内的人神色各异,二房张氏是个性急的,看着老夫人脸色有些焦急道:“母亲,你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让三皇子和五皇子一起来了?还有大哥的那个孩子,脾气古怪的不行,要给他换个地他死活不愿意,他就是故意的,在三皇子面前表现出韩家对他不好的样子,好让三皇子替他向皇帝告状。”
张氏知道自己未来会是姬怀的丈母娘,是看不上三皇子姬洛的,语气里带着满满的抱怨,惹得老夫人额头青筋一露,厉声说了句:“你给我闭嘴,当朝皇子也是你能评论的?”
张氏委屈的不敢在说话了,老夫人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看着满屋子的人,心里也有些上上下下的。
昨天他们收到姬怀的传信后,府上是大吃一惊。因为王氏已经去世的事,三皇子姬洛和他们府上根本没有任何交集,皇帝也曾明晃晃的表现出自己对三皇子的不喜,甚至在公共场合还训斥过三皇子。
现在皇帝突然下旨让自己两个儿子前来探望府上的一个病秧子,关键是这个病秧子是府上的世子,名义上未来的国公爷,而两个皇子和他都是亲戚,这事怎么看这里面怎么古怪。
不知道是皇帝无意的,还是这里面有其他深意,最关键的是韩司恩什么时候在皇帝心中的有这么高的地位了?
韩秀因为刚刚和韩司恩冲突一场,想的多些,不过她心里万分想法,现在是不会提起的,她看着老夫人道:“娘,不管怎么样。你是一品诰命,又是五皇子的亲外祖母,一会儿两个皇子总是要来见你的,到时我们再看看什么情况。”
老夫人点了点头心道,也只能这样了。
不管韩家其他人那里如何纠结想象,韩司恩的方兰院那是一片安静。
韩司恩坐在软椅上静静的喝茶,三皇子姬洛一言不发的陪坐,只有姬怀不吃不喝,脸色有些菜的看着韩司恩,十分坐立不安。
少年抿着嘴,把那锭银子又往韩司恩眼前递了递,小声道:“给你。”
这时,在韩司恩身边的安草终于从愣怔中反应过来了,他家世子这是被当做乞丐了。安草上前一步正色阻止道:“这位小公子,我家爷并非是乞”
安草的话没有说完,便看到韩司恩伸出枯瘦的左手,缓缓把那锭银子拿在手里了。
安草要说的话瞬间全部随着自己的口水吞回了肚子里,然后他便低眉垂眼安静如鸡的站在一边。
惹得少年看了他好几眼,不过少年得注意力倒是没有放在他这个丑八怪身上。少年看到银子到了韩司恩手里,他脸上露出个很大的笑容,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你是前来京城赶考的书生吗?”
韩司恩把玩着冰凉的银子,听闻这话,轻笑了声道:“我不是前来赶考的书生,而且这个时间也不是赶考的时间,这银子算是我借的,以后再还给你。”他的这话听起来冷淡且没有诚意极了,但这少年并没有在意,他心里倒是很高兴有人这么和他温和的说话。
少年笑了下,大概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人相处,便不自觉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在还想说什么时,有个身材魁梧之人从拐角处匆匆走来,他看到少年,脸上明显的松了口气。
少年看着这人不由的缩了缩脖子,然后看着韩司恩飞快的说:“我刚来京城,什么都不知道,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身边的人重重咳嗽一声打断了,然后那人语气带了一丝警告道:“小少爷,你该回去了,老爷在家里等着呢。”说罢这话,男子看向韩司恩的眼神中带了一丝警惕和戒备。
少年此时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有些尴尬,他搓了搓自己的手,小声道:“那我先走了。”便和那人一起离开了。
等那少年的身影淹没在人群中后,韩司恩看着手上的银子,看着眼前的酒楼,慢声道:“走吧。”
安草心里不明白韩司恩为什么接一个陌生人给的银子,这被人知道了不是败坏府上和世子自己的名声吗?但他是不敢多问,只好跟在韩司恩身后朝酒楼走去。
酒楼里的小二看到韩司恩的面容,心中咯吱一声有些苦涩,他心里害怕韩司恩坐在大厅把前来的客人都给吓跑了,但又不敢把人撵走。
这帝京什么不多,就是官宦子弟多,一个匾砸下来能砸死九个半当官的,还有半个是刚刚到帝京任职的。他们酒楼背后也是有靠山,但是谁知道会不会遇到关系更硬的。
再说,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
这小二心里的这些想法也只是一转念的事,他面上还是挂着和气生财的笑,一边喜庆的引着韩司恩进了店里,问道:“爷,大厅和二楼雅间都有位置,您看您是愿意在哪里休息?”
大厅里此刻有人正在说书,引起的是一片鼓掌叫好之声。韩司恩朝那说书人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看了一眼小二,似笑非笑道:“二楼带路。”
这小二被韩司恩这一眼看的心里有些发虚,总觉得自己内心的想法被眼前这人看穿了,他忙低着头引韩司恩上楼了。
坐在雅间里,韩司恩看着桌子上放着的那锭银子,嘴角扯了一抹嘲讽的笑。他之所以接过这锭银子,倒是没有别的意思,主要是因为自己没钱。
就是不知道国公府上的那群人听说了这件事后,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韩司恩现在心里有股快意,还真有点像是安草心里想的那样,根本不在乎国公府的颜面和自己的名声。
楼下说书的老先生已经说完了今天的部分,又临时开口说起了京城近期发生的比较有趣事情,提起了韩国公府老夫人过生辰的事情,引起了众人高昂的兴趣,打赏的钱不断,惹得说书先生声音里都带了几分兴奋。
从现场的反应可以看出,韩国公府现在真的成为了京城的一大奇葩了。韩司恩坐在雅间里,喝着茶,吃着可口的点心,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在老先生说道韩司恩亲手把自己的奶娘给绑了之后,楼下突然传出一声朗朗的嗤笑,随即是这人懒洋洋又带了几分嘲讽的声音:“这韩国公家的世子做事手段,倒是有几分祖上的气势。”
世人皆知韩国公府祖上是杀猪的,这话里祖上的气势,也就是说韩司恩身上有杀猪的气势了。这话引得大厅里的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而在这笑声中,旁边的雅间里传出了一道冷笑,韩司恩拿点心的手顿了下,他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集中精神还听不到一个人内心的想法。
韩司恩这话噼里啪啦的说完,韩秀听的实在是哭不下去了。她看着眼前这个嘴上无比诚恳,实际上却是牙尖嘴利没脸没皮说自己女儿没教养的人,恨不得上前撕烂他的嘴。
但是有外人在,她是不敢有这样的动作的,韩秀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指甲陷入肉中,疼痛让她的神智更加清醒。
韩卓一旁皱眉有些不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