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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朗没有说话,姜意洲适时的道:“今天是洋洋周岁,我们定了酒店。叶三,赵先生若是不嫌弃的话,还请移驾至酒店。”
赵艇直直的回了一句:“叶三儿子周岁,我们为什么嫌弃?老婆,抱上妞妞,我们去酒店!”
“赵艇!”叶清朗忽然生了气,声音也越发大了,转向我道:“对不起,我是来祝贺的,抓周礼过了,我先告辞。”
他缓缓的转身,我却不依挠起来:“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叶先生当我家是什么地方?”
我转向姜意洲道:“麻烦姜大哥先送大家到酒店,我随后就来。”又叫住了赵艇:“你知道的,我个性就是如此,不喜欢把事闷在心里。赵艇你这样的话说过两次,我想听听看,我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对了,让你在这样重要的场合用这样的语气说我。”
秦小朵来打圆场,说赵艇不过一时口误。叶清朗也说,是他让赵艇带他来的,赵艇口不择言伤害了我,他替赵艇道歉。
场面一时有点难以收拾。大妈摇了摇头,以过来人的身份道:“有什么话,说清楚说明白了就好。意洲、秦老,我们先过去。”
最后便只剩下了我们三个人。叶清朗对赵艇说,他和我说。赵艇深深的望了他一眼,最后点头也走了。
八仙桌上的东西还没有撤,我意识到叶清朗让赵艇走,也就说明了,赵艇会那样说,的确和叶清朗相关,隔了一年多近两年的时间,如果中间真有什么误会,估计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索性引了他到客厅沙发上坐了,又泡了壶茶,试图平心静气的听他说一说。
叶清朗的动作都显得慢。是慢,不是优雅。这是自他一进门,我就关注到的细节。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试图说服自己,听听他怎么说。
茶有点凉了,他才缓缓的开口:“赵艇口没遮拦,你别怪他。”
他似乎无意于说那重可能存在的误会,我直视着他的双眸问:“我怀洋洋的时候,先兆流产,差点不能保他。我给你打过电话,你在哪里?”
他喝了口茶,抿在嘴里,许久才咽下:“沐市。”
我心里一紧,只怕是秦无霜又出了什么事,他才会一声不吭的回来吧?我也真是好笑,竟还希望他有什么苦衷……
他闭了闭眼,似做了某个决定,这才再次缓缓开口:“我和叶家提出,脱离叶家!”
我杯子没有握紧,水溢出来,虽是极凉的水,却仍然伴着他的话烫伤了我。
“很早之前就提过。你刚到t市念大学的那会儿。”他自嘲的笑:“当时你说的,希望能遇到一个男生,能和你正大光明的在一起。我一直知道,你是介意我们之间身份的。那次才提,爷爷就十分生气,一直要追究根由。”
“如果他知道根由是你……”叶清朗停顿了一下:“我想便用左旋的身份守护你也是值得的。后来因为我爸的事,我想我们还是不要在一起的好。但是你有了洋洋!”
“因为洋洋,我重新思考过整件事情!你说得很对,不要让洋洋成为一个私生子!还是父母乱、伦之后的孩子!”
“这次我态度很坚决。我想好了,如果爷爷要做什么的话,我便带你远走高飞,去哪里都可以!但只要有机会,能留在沐市自然最好,这里是你的故乡!”
“我以爸当年做的错事为缘由,提出离开叶家!爸被气得不行,却一直瞒着爷爷。他说会去自首,但条件是,我留在叶家。我没有答应,预备召开记者发布会。去发布会现场之前,接到你打来的电话。我心神不宁,出了车祸。”
我心又是一紧。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何他此刻的动作都是缓慢的!他还没有完全康复?!
“车祸有点严重!”许是怕我担心,并没有描述当时的场景。但依着他现在还不能完全恢复的情况来看,再联系起当时做的那场梦,这场车祸,必定不只是“有点”严重而已。
“没有在你最需要的时候陪在身边,是我不对。但还是很感谢,你这么坚强生下了洋洋。”叶清朗轻描淡写的把这近两年的缺席交代过去,我却久久不能平息。
“你是不是去了荷兰?”我望着他,心里颤颤的疼。“你来了医院,就在产房外面。是不是?”
当时不是我的臆测,他真的出现过!
“洋洋满月的时候,你也来过。那套桃木挂饰是你做的,对不对?”安姨当时说不是她们备的,安叔还阻止过她;
“你当时就住在我们隔壁?”满月那天,安姨在那道篱笆外说的话,也不是我的幻觉,他来过!
赵艇说得没有错,我是没有心的。这么多细节,我不是没有注意到,只是我从来没有想过叶清朗会发生意外!
我不是没有想过,如果他当时出现,看在洋洋的份上,我预备接受他之前的提议,我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可最后还是错过了。或者,他又该死的以为不能给我们幸福,所以躲在一旁独自疗伤?
我忽然笑了起来:“叶清朗,你究竟要怎样的铁石心肠,才能看着我们而从不和我们见面?”
邱樱说我产后有轻微的抑郁症,好在后来她疏导及时。当时我在想他,怪他,念他,怨他,恨他。可他不是在天涯,而就在我们身边。所以,他是怎么能够忍住不来见我们的?
“姜意洲对你们很好,你们生活得也很好。今天我不该忍不住出来打扰你们。洋洋很可爱。”叶清朗缓缓的起身,打算离开。
我咬紧了唇,双肩颤抖着,背对着他问:“还有多久?”
他脚步微顿了顿,我站起来,眼泪不知道几时落下来了,声音哽咽着:“你还能活多久?”
除了这个原因,我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必要躲着我们不相见?
叶清朗定定的望着我,最后屈服于我的执拗:“医院下过两次病危通知。”
病危通知的概念我是知道的,掐紧了手心,那里传来疼意,我才缓缓的开口:“恭喜你叶清朗,有儿子替你送终。”
虽然之前他就认定洋洋是他的孩子,但我从未承认过。这是我第一次承认,心里却又气又恨。
叶清朗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从来不问你的想法就擅自做着自以为对你好的决定。让人恨着就这么好受?
他觉得不见我们是为我们好,那便如此吧。等他真正离开的那天,我会带洋洋去出席他的葬礼。
他微微勾起了嘴角,脚步缓慢的走向玄关。我望着他的后背,有些失去理智:“叶清朗,你说得很对,姜意洲待我们很好,洋洋也叫他爸爸。你说得对极了。”
他站在玄关,扶着墙换鞋,侧过头来笑了笑:“嗯,这样已经很好了。”
我很生气,却找不到发泄的渠道,握紧了双拳,坐在沙发上。如果他现在好端端的,我想我会冲过去揍他一顿。可是,他不好……他不好……
我捂着脸,泪水自指缝间滴落,我哽咽着,渐渐变得嚎啕。这一刻,我忽然惊觉,在生命面前,上一代人的恩怨根本什么都不算。
如果我早一点知道这个道理,如果我早一点就放开过去,如果我还像当初那样坚定,面对爱情那样孤勇,如果我当初没有说什么私生子的话刺激他,如果我没有在最危难的时候给他打电话,如果我再仔细的联想那些细节,如果我追问赵艇,如果我忍着疼痛走到坐着轮椅的他的面前,如果我抱着洋洋再紧追几步,如果我这一刻不是生气得语无伦次的伤害他,如果这一刻我能留住他……
那么多的如果,可都只是如果!
137手术()
因为家里没有人在,我哭得一发不可收拾,这么长时间以来,那些恨的、怨的都是无奈,我除了哭,什么都做不了。
门锁轻微转动,我想叶清朗终究是舍不得走的,他终究是守在门外听不下去了……
泪眼朦胧里,姜意洲推门进来。
我重又埋下头去。叶清朗这样一个人,那么长时间都能忍得了,又哪里会因为我的一通嚎啕大哭就再次回来?
姜意洲没有问我出了什么事,径直进了浴室拧了温毛巾出来,抬起我的脸,轻柔的一点一点拭去我的泪痕。
之后倒了杯水递给我,静坐在一旁。
我喝了水,缓缓的倾诉:“姜大哥,他出了车祸,医院下过病危通知书。”
姜意洲拍了拍我的手背以示安慰,看他的模样,倒不见惊讶。
也是,依着姜意洲的消息,因着他对我的用心,必定会去查叶清朗。只是,他为何不对我言明?
“你当时胎像不稳,医生说不能再受刺激。”姜意洲似了解我在思考些什么一般:“之后我受了叶三的嘱托,对你隐瞒。今天洋洋周岁,我希望他能来,是分是合,至少该问问你的意见。”
这么说,叶清朗今天会出现在这里,也不是他的本意。如果姜意洲没有邀请他来,只怕他还打算一直躲着我们,直到悄无声息的死去。
他怎么能忍心?他以为这样做很伟大么?
我起身奔出门去,猛按着电梯键。姜意洲微微一愣,也飞快的跟了出来。
一起进了电梯,我咬着唇,最后视线落在姜意洲脸上,低低的道了声“对不起。”
姜意洲笑笑:“一开始我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局。如意,我只愿你平安喜乐,一生如意,别无他求。”
这世上再没有比这更真挚的祝福,我点头:“愿姜大哥你也是。”
出了电梯往外看,叶清朗这个样子必然无法自己开车。他是和赵艇一起来的,赵艇送秦小朵去了酒店。他必然要在附近等赵艇来接。
他坐在小区的花坛边沿,手遮着额际,望着高空洒落的阳光。秋天了,沐市的正午阳光不算太炽热,却显得他的背影更加的单薄寂寥。
我眼底里又有泪意涌出来,我不是真的想拿话伤他,我只是气极了。幸好,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