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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的伤如何??”柳如晨关切地问道。
“还是老样子,就是不醒,伤口总是发炎,没愈合。”流香担忧地望着远方。
“这事,王爷一定记恨吧?”
“这是当然,连我都恨不得把玉澈和卓青云碎尸万段。”
“流姑娘,你别这样说。”柳如晨摇了摇头。
“对了,柳公子,为何还不见令父动手,他到底准备做什么?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西炎兄弟相残搞得民不聊生?”流香有点激动地问道。
柳如晨长叹一气,“流姑娘,这就是我此次来的目的。家父的动机我已查到了。”
“哦?”流香颇感意外。
“我一直不知原来在我之外家父还有个儿子,也就是我的哥哥。只是他在我知晓之前就死了,所以我完全不知道。家里所有关于他的东西后来都给毁了,故而我……可不巧,几日前我无意发现了一块襁褓,那个并非是我小时候之物,所以我强迫奶娘告诉我实情。原来当时我爹对大哥甚是喜爱,花费了许多心思在他身上。而我大哥也很争气,从小就聪明绝顶。只是谁也未曾料到,两年前的宫廷政变竟然会牵连到我家,令我爹痛失爱子。”
“那……是谁杀了他?”
“谁也不知道是谁杀的,只是在皇城下找到了他的尸体。大哥因为聪颖被送入宫做伴读,而当时他所伴的便是三皇子玉煌。”
“既然如此,那就更应该对王忠心耿耿,为何还……?”
“无论是谁害死了大哥,在我爹心中永远是个阴影。作为三皇子的伴读,很有可能是三皇子当时的政敌所杀,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我大哥皆是被当今皇上间接害死的,故而他觉得心中有愧,才会在登基后册封我爹为王都守,但是作为西炎子民,作为曾经对皇上忠心不二的大哥的爹,他又不能反。所以……至今……”
流香明了地点了点头,她走到一棵树下幽幽地说道,“终于明白柳大人中立的原因了,可是……娘娘却……唉!!”
柳如晨也心知雪若的机智,他本想与公主同来告知娘娘这个消息的,可是虽闻她受了伤,但没想到会如此之重,看来此事得禀报王爷了,也希望他可以说服爹改而助朝。
没有杀死蓝烈倾,反而被他伤了一剑,玉澈此刻是恨的牙痒痒的。天衣无缝的计划竟败在了他两人的手里,他虽不甘心,但也多少欣慰一点。毕竟他终于让蓝烈倾尝到失去最重要的东西时的感受。刚才朝蜀的使者来报,洛耶不日将带领兵马与他汇合,到时候他就是如虎添翼,他一定会赢的。
又过了三日,雪若仍旧没有动静,最后连西炎王派来的御医都束手无策,他们诊断的结果是,要么等伤口愈合,人慢慢地自然会醒;要么就这样永远地躺下去,不会再醒来,与死人无异。蓝烈倾怒吼着叫他们滚了出去,自己一个人呆呆地望着雪若久久……
另一边,洛耶的密探把雪若受伤的消息告诉了洛耶,洛耶冰冷的心突然揪了起来,但此刻最重要的是夺得西炎,他知道只有如此才可以把雪若从蓝烈倾的身边抢来。但是……若她死了,他的野心得到满足后,又有谁能与他分享?“雪若,你不能死。在我夺得西炎以前,你一定要活着。”洛耶双目盯着西炎的方向喃喃自语道。
而安庆那边在电掣日夜不停地赶路后终于见到了若曦,把雪若要带的话原封不动地转告了他。若曦在感叹雪若的聪明与大胆的同时,也不禁开始踌躇,他的决定到底如何?而逐月在到达溯月后顺利登上了王位吗?洛耶真的夺得了天下吗?西炎的内乱平定了吗?而不管将来如何,最重要的是雪若死了吗?
离非的祭祀大典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举行了,在他国一片混乱的局势中,离非算是最安静的一国。但天下纷争,有谁又可以幸免?离非的安静能维持多久?前面的路还很漫长,而此刻对蓝烈倾来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
位于西炎城外的两路兵马正对峙着,蓝烈倾所带领的部队扎营在杯莫亭以西八十里左右,此时帅营的书案上七七八八地摆放着许多地图,文书,军事策略等,乱成一堆。一缕清烟缓缓地从案上的一鼎小香炉中升起,渐渐扩散开来,顿时帐中弥漫开一股熏香味,闻香扑鼻,绕梁久久。位于帐中间的床榻上躺着一个人,微闭着眼睛,紧抿着发白的嘴唇,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仿若睡着了一般。床边坐着一名出色英俊的男子,他始终守在一旁,轻握住她冰凉的双手,想法把身上的温暖尽传递给眼前之人。
蓝烈倾呆呆地看着一直昏迷不醒的雪若,心中几分挣扎。爱她,却让她受到了伤害!明明不想让她一次又一次地卷入这宫廷之争,可偏偏事与愿违。难道这真的是天命吗?雪若说:你这样真的好吗,我想对你说的是你太过于恶毒了
第214章 :去 杀了他把()
过,若她不能躲过今世之劫那便是她的命,怨不得别人。至今为止,她到底算得上是幸还是不幸?经历了重重困难好不容易回到了他的身边,本想用一生好好守护着这对他来说唯一的珍宝,没想到却眼睁睁地看着她为了他倒下了!!此时此刻,他还能再说爱她吗?
安庆王若曦来函表示愿助蓝烈倾一臂之力,而洛耶也带着人马前来助玉澈皇兄,而柳明,他从柳如晨的口中知道了他不愿插手的原因,所有的事似乎都凑到了一起,让他不禁心生烦躁。痴痴地望着床上的雪若,蓝烈倾举起手轻抚着她滑如丝绸般的肌肤,喃喃自语,“雪若,要是你醒着,想必此时应该有对策了吧?”他看向雪若的眼神茫然又空洞……
“王爷!”一句轻唤打破了帐内原有的和谐宁静,蓝烈倾转眼一看,流云正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
“进来吧!”蓝烈倾稍稍向后靠了靠,淡淡地问,“什么事?”
流云无奈地看着眼前的画面,自知再怎么劝也无用,他回答道,“王爷,您打算接下来怎么做?”
接下来?怎么做?蓝烈倾听到这个问话自嘲一笑。雪若的昏迷不醒,伤口不愈,令他的心,乱了!此时还谈什么谋略?心里的空气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般,快要不能呼吸,现在这颗心还能正常地跳动着已算是不错的了!他还能做什么?
“王爷!您决不可在此时消沉!军中几万将士的命,西炎整个国家的未来可都握在您的手里啊!小民相信娘娘会醒的,以小民对娘娘的认识,若娘娘醒着必定也是以国为重,难道王爷想在娘娘醒来后看到的却是吾国落入到别人手中吗?”流云的话里隐着浅浅的责备。雪若不醒人事他也很担心,很无助。想他流云向来自命不凡,认定的主子迄今为止也只有雪若一人而已。到了今日他才发现,这近半年间,雪若竟成了他生活的中心,一切的谋算,一切的行动皆是围绕于她,以至于现在仿佛失去了支柱般显得有些彷徨。但他明白,在雪若的眼中西炎胜于所有,甚至超越了她的生死。
流云的一席话让蓝烈倾顿时一震,“看来,这半年,你跟着雪若倒是跟对了!”轻轻地把雪若的双手埋入薄毯之内,蓝烈倾走下榻来,静静地思考了一阵,随即拿起书案上的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了几句话,然后他捧起纸张对着墨迹吹了吹,折起来放进一个信封中,用蜡将封口封住后交给了流云,“你把这封信交给雷情,让他速回王都一趟,亲手把它交到皇兄手里!”流云接过信小心翼翼地藏于袖中点了点头。“还有,派人到前线密切注意叛党的一举一动。哦,对了,洛耶一行人大概到什么位置了?”
恢复到往日里镇静自若的王爷让流云放宽了心,他立即回答,“据前方探子报,洛耶还有五日便可抵达叛党营帐。现在应该快到松峡关了。”
“松峡关?”蓝烈倾又低声重复了一遍,他略皱浓眉,松峡关虽说是地理险境,山崖峭壁是道天然屏障,但若过了关,此后便是一片平原,豁然开朗,瞭望无际,可长驱直入,连半个人影都藏不住的。
蓝烈倾挥了下手示意流云退下,帐中又重拾宁静,蓝烈倾转身坐回到床边,凝神望着陷入深渊一直不醒的雪若,轻笑了一声,手指放在她泛白的柔嫩双唇上,“雪若,等这场战争结束后,我就带着你游览各地名胜,欣赏他国风情,从此不闻朝中事,过你向往的田园生活,你说好吗?”沉寂了片刻,蓝烈倾接着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凄婉的眼眸闪过一丝心痛,蓝烈倾低首吻上了雪若冷冷的唇瓣。就在这空无他人的营帐中,对着昏睡的雪若,蓝烈倾许下了他一生的诺言……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经过了一宿的不眠,蓝烈倾第二天清晨一早便匆匆更衣来到帐外,现下在他心中有一计,也不知能否成功。此刻也只好试一试了,紧急派人找来雨恋,“雨恋,你去挑出几个死士给本王,我亦有用。记住,此事不可宣扬。”
“是!”训练有素的雨恋在接到命令后便办去了,蓝烈倾却翘首企盼,似乎在等人。快接近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映射出一道长长的身影,来人缓缓地走到蓝烈倾面前,单膝下跪对他行了个大礼,流云闻讯赶来一看,不禁愣住了,那人竟是柳如晨。蓝烈倾点了点头上前扶起如晨,看着他的眼神有些不忍,“如晨,你会恨我吗?”
“不会!能为国效力是我的荣幸,更何况身为堂堂七尺男儿如能战死沙场也未尝不是件痛快事!”柳如晨慷慨激昂地说,由于激动,声音不免抬高了几分。
“好!你能这样想,本王就安心了。你暂时先呆在军营中,流香会告诉你住在哪个营帐,去找她吧!在这里,除了雪若只有她一个女眷,日后你要多多照顾,别让她被欺负了。流云事忙不暇他顾,香儿就拜托你了。”蓝烈倾望着如晨,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