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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成卿说对不起,他也有老婆孩子,也有家要养……唐总吩咐的事,他不得不做。
“归根到底,你们是不信任我咯。担心我会抓一些专利上的漏洞吃两家,倒打中科一耙?”我说老关啊,我怎么觉得——这些无中生有的谣言像是肖黎跟唐总说的啊?
关成卿说他不知道,只是唐总有吩咐。
我说行,既然你们信不过我,找警署弄个搜查令来吧。我说我爸已经去世了,我罗绮凭本事吃饭还不至于用父亲的功劳簿搞七捻三吧?
不过唐叔再怎么是熟人,商人也总有商人的本性。我能理解就是了。
“罗绮,真对不起。”
“你也别说了,我不怪你。下周找个时间吧,我把我爸爸的书房给倒出来,所有的东西任你们翻。”
从实验室走出去,我躲到洗手间里擦了两把脸。回想起刚才的那番对话,真是觉得心里又堵又酸。
想想之前肖黎跟周男说的那一番诋毁,真是有鼻子有眼。我和我妈天地良心好不好,那‘健康之星’的专利都已经被我爸和黄校长明文转让给了中科,除非研究成果与实际偏离甚远,否则我就是有那个贼心我也没有那个贼本事啊!
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可是一想到这儿,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苏北望之前好像也会有意无意地跟我提过一些我父亲的事,还给我一些资料拷贝在优盘里。
特么我的优盘到底哪去了?
咬了咬唇,我最终还是憋不住给苏北望打了个电话。
谢天谢地,终于接通了。可是他的声音明显不是很热情。
我心里有点莫名地难受,问他你的伤怎么样。
“没什么,再休一天就回公司。”
“……你”
“其实我……”
一不小心撞语了,他在电话那端叹了口气,说让我先说。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我说昨天晚上苏姐的乖乖没了,她很伤心,我觉得这事儿我有责任于是就去陪她了,苏西航也在……
我承认我避重就轻了,没提苏西航故意来找我的事。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阵,都让我开始怀疑人家是不是已经挂断了。
我弱弱地喂了一声,还好,他还有呼吸。
“你不需要跟我解释什么。”
“我……我哪有解释啊。我只是想到了小起……养猫不容易,且养且珍惜。”我嘴硬着,底气软着。
“晚上下班过来我家,帮我给猫洗澡。”
“哦,好。”
挂了电话,我摸了摸滚烫的脸颊——嘿?!我打电话给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啊!不是要说优盘的事么!!!!
算了,晚上过去再讲吧。
临下班的时候我妈打了个电话给我,说有空让我去周男那把红漆皮的箱子领回来。
“知道了,”我看看时间,从这里到苏北望家是经过周男那里的,捡日不如撞日,干脆顺路给领回来吧。
不管怎么说那是我妈妈的嫁妆,意义非凡,别叫那对贱人当破烂扔了。
我到运营部去找周男,被告知他今天下午请假了。
硬着头皮给他打了个电话,结果他告诉我说他在家,让我直接过来就行。
大白天的他在家?呵呵,不会是在伺候肖黎小月子吧。
开车到楼下后,我说周男给我领下来吧,我懒得上去。
周男犹豫了一下:“恩……你上来吧,肖黎去见客户了,我妈在家。”
婆婆?
哦,前婆婆!
从离婚到现在,我都没有去看过丁荷梅。以前当儿媳妇的时候,她对我还算不错。那是当然的了——凭我的家庭出身,怎么也比肖黎那样的姑娘讨长辈喜欢吧。
只可惜到了后来,我这肚子始终没个动静,婆婆的脸色可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人么,都有自己的小算盘,我也无心去多感叹是非。
按响了门铃,我诧异地看着周男一身搞笑的围裙装——
结婚三年来,我从来不知道他会下厨!
“我妈刚出院,我接她过来住几天。”他手足无措地在围裙上蹭了蹭:“你……要去看……”
我说我看一眼老人家吧。
推门进去,我佯装笑脸叫了声阿姨。
丁荷梅有肾病,上个月刚做了一场大手术。这会儿也不知道预后怎么样,反正看着精神还可以。
她见了我也尴尬,我懂。心想反正就这么一会儿,客套半句而已,彼此忍耐一下吧。
“罗绮啊,你……”
“阿姨您别起来了,我就拿样东西就走。”我上前一步,扶着她躺下。
周男站在身后抓了抓头,说他去厨房看着点鱼,箱子已经帮我放在客厅了。
他也学会做鱼了?呵,有进步哈!
我心里一泠,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罗绮啊,”丁荷梅拉着我的手,看那一双眼里的湿润倒不像是假装的:“是我们阿男对不住你,其实我这心里也不好受。可是……可是你也知道,我们家就阿男一个,这么些年你们也没有个一男半女的。
我这当妈的……”
“阿姨,我都懂。”我微微笑道:“周男和肖黎两情相悦,是我耽误了他们。放心,他们很快还会再有孩子的。您老就等着抱孙子吧——”
我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并不想跟丁荷梅多话了,没什么必要。多余的眼泪谁不会撒,周男就是吃屎的,当妈妈的也觉得自己的儿子香!
客厅的地板上放着我要带走的那口红漆箱子,我把钥匙拿出来,说婚纱照你随便处理了吧,箱子我带走。
周男有点尴尬,说让我自便,他还要去看着点阳台炖的鱼汤。
我故作轻松地问,难不成是家里得女强人太忙了,他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结果他脸色怪怪的,小声说了句,是肖黎比较喜欢喝汤。来岁状弟。
我真没想到自己那如止水的心,还会在这一刻酸得挺不自重的。
其实想想开也没啥大不了的。因为爱,他视她如珍宝,做什么鸟事都甘愿。因为不爱,他视我如草芥,我做什么都是鸟事。
我弯腰把箱子打开,几本相册一股脑倒出来,吹了吹上面的灰。
我想,如果我当年可以愿意不要那么自欺欺人地看看婚纱照上的周男有怎样一种无奈的表情——也不会把今天的自己带到这么狼狈的境地吧。
我说那我走了,祝你——的鱼,不要再继续糊下去了。
他啊了一声,冲进厨房,拎起已经快要着火的炒勺。咣当一声落在地上!
我冷眼睥睨,心里好笑不已。
你以为你三年来天天回家吃现成的事那么容易的事?你以为一个女人放弃事业在家一日三餐的伺候你是轻轻松松的?
“你这鱼汤烧得太干,里面应该加点水磨淀粉的。”我冷冷地说。
“我……不知道……唉,”周男下意识地伸手拉了下储物柜。
我说没有了。
我临走的时候还没来得及买,最后那一顿西湖醋鱼,我是添了一勺蛋白粉代替的。
说着,我的目光往客厅的储物架上看。本来那里放了大半罐的蛋白粉,是我妈因我怀孕而特意带来的。但那东西没味道口感又涩涩的,我基本不动。
之前都是我爸在早餐的时候配着粥吃一点,因为他工作用脑过度嘛。
“那个红色的罐子啊……”周男尴尬地说:“肖黎收拾屋子时可能扔掉了。”
我说没所谓,反正连我都不属于这个家,更别提我的东西了。
稍微打量了一下家里的陈设,我发现肖黎几乎动过了每一个角落。就连书房里书架上的摆排位置都有明显的变化——呵呵,我能理解小三上位后的洁癖,但是至于到这个程度么?
就好像大扫荡似的,都让我怀疑她是不是来这里找宝藏的!
我带着旧箱子下楼,周男则带着他那一锅焦糊烂状的菜站在门口。
“罗绮,你要是觉得……别扭的话,要么我辞职吧。”
啥?我以为我耳朵坏了。我说你可别说这种话,搞的好像是我容不下你们这对苦情鸳鸯似的。
我承认因为我父亲的关系,再加上之前的照片事件,肖黎和周男在公司里的日子也不太好过。
但说句良心话,周男再渣,工作上还算是有两把刷子。何况他在中科也好些年了,真要是走了……
“肖黎也希望我辞职,”周男叹了口气:“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想到要离开中科还有点……
毕竟,有些东西说离开就离开,当时好像觉得不疼不痒。但过后就不是那么回事……
所以这次我才……谨慎一点。”
我冷笑一声:“你想说啥啊?离开我,让你觉得不疼不痒了还是又疼又痒了?
快回屋照顾你妈妈吧,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你要是还有点孝心,就别让老人腆着脸帮你道歉。我走了。”
回到车上,我一路往苏北望家开过去。
心情没有刚才那么舒爽,因为我承认刚刚周男穿着围裙的傻逼样还是一不小心震撼到我了……
爱一个人多简单啊,就是心甘情愿地给他做饭呗!
到苏北望的公寓正好七点,他之前发短信给我说什么都不用带,我猜他应该已经叫了外卖做晚餐吧。
可我着实没有想到,出来开门的苏北望竟然——
第五十章 孩子是我做掉的()
苏北望竟然也穿着围裙?!
他脸上的纱布拆了,眉角的伤疤隐藏在浓密的刘海下,略微看得出泛红。胡须理得很干净,眼镜也没戴。
对襟的家居服上半挽着衣袖,雪白的手臂上细细的汗毛被水沾湿了。而小起……挂在他一只拖鞋上!
我愣了足有十秒。
“进来。愣